第一零一九章 佛堂白蓮謝 玉樹庭前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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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正是林虛靜,其人一掌下來暗含數種神通真法,若是被其打中必無幸理。他已是來不及思索,口中吐出一道雷光,化作紫電霹靂便是往眼前之人殺去,雷電閃過,哢嚓數聲爆響,那女子已是被他打得翻飛在地。
隻是這時他才是猛然察覺不對,胸口一陣劇痛,身體法力更是急劇流失。他立刻反應過來乃是那道術法作祟,當下心中一暗,若是如此去,對自己自己極為不利。
他立時身化清光一道攀入極天,伸手一指,便有彌天大網撒落下來,意欲將那身高萬丈的魔頭困入其中。
魔頭舉頭看去,兩臂展開立刻扯住落下來的大網,伴隨著聲聲嘶吼,砰的一聲將這大網撕爛,再是舉起拳頭往王善淵身上擊打下去。
王善淵眼神驟變,這魔頭可分可合,可一可無窮,又是變化無端,難分真假,方才便是變化了林虛靜,連氣機也是模仿有七八分相似,倉促之下以為林虛靜為魔頭所害,這才施法鎮殺。
此刻再見拳頭打來,他心中眉頭緊鎖,清光運轉立刻落去他處。他知曉一味躲避隻會讓對方更容易抓到空子,可是眼下有沒有實際上可以與其對抗的法門。投鼠忌器之下,唯有倉皇避開。
深思片刻,他攀動雲光乃是萬千金龍矛裹挾無窮威力刺空而出,恍若疾風驟雨,狂暴異常。
那魔頭一見此法那拳頭仍是不管不顧錘擊過來,隻是與萬千金龍矛擊撞一處立刻被斬得七零八落,削落下去。魔頭雙目之中放出奇異紅光,萬千金龍矛似乎變得緩慢起來。然而在王善淵法力驅使之下,又是躍度虛空直直刺去。
魔頭麵上似乎露出幾分嘲笑,隨他身軀一抖立刻化作三個魔頭各自施展奇功,而原先所在之地卻是顯出一個白衣少年道人。其人懷中抱著一柄如意,就是往萬千金龍矛飛來之地從容走去。
王善淵麵如沉水,竟是處處受製,不得自主,他原先隻是想試一試這魔頭是不是拿捏住了自己中了術法的緣故。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隻是他抬起頭來時,卻是發現那少年道人已經消散了去。
他當下心中大笑,“好一個魔頭,又來欺我。”他先前其實是懷疑自身將那術法打散,那妖邪再要施法下來必定要耗費更多法力,其中或許還有限製,如今一看確然如他所想,那術法雖是奇詭,可是限製也多,現在他猜測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度現身的了。
想到此處,他腳下一跺,轟然之間天崩地裂之聲傳出,無數泥沙山石自下方飛起,聚在一處,形成億萬飛島,隱隱約約形成了一座陣勢。作罷此事,眉心之中,一道清光躍起,卻是一張陣圖,內中有一麵容恭敬的老人。
這老人正欲施禮,就聽王善淵喝道,“速降陣勢排布,我要擒拿此魔。”
這般怒喝之下,這老人立刻就是化作清光鑽出,隨他掐指拿法,頃刻之間就是布置好陣勢。
王善淵一眼看去,略有不滿,哼了一聲道,“若非我兜羅玄圖已失,又何必用到此物?”
林虛靜對敵白衣少年道人與不言尊者,卻是不論她用處和等手段,都是不言尊者牽製,白衣少年道人起法破之。她思慮下來已是猜出七七八八,這道人隻是知曉王善淵部分手段,所以要尋隙來破。
幾個回合下來,她雖是未能捉拿住二人,可是已是有了頭緒,她再將花籃一轉對著不言尊者罩去,道人見狀立刻前來破壞。實則她早已是自懷中取出一柄飛刀,眼眸之中精光閃過,對著少年道人飛斬出去。不言尊者原本欲避開,見此就知乃是你林虛靜虛晃一槍,立刻化作怒目金剛起手去抓。
林虛靜已是積蓄許久,怎會輕易落下,天中一道雷光湧聚直擊怒目金剛,而那飛到毫無阻塞斬落下去。少年道人望著刀芒斬來,似有迷茫之色,隻是還未完全斬下,道人先是碎裂隨風散去。
林虛靜不覺心中一跳,一瞥之間見得一個與自己一般模樣的女子一掌打向王善淵。
“好生狡詐的魔頭。”她心中無來由唾罵一聲,這魔頭故意引了她遠遁,便是為了不讓她馳援王善淵。此時也確實是想要前去相助王善淵也是不能。
不言尊者唱了一聲佛號,再度化出金剛之象,勸道,“道長為何執迷不悟,天機已明,靈機當盡,世宇應換,何不與我等攜手跳出此方天地,成就一番天仙大業?”
“你這魔頭好生聒噪。”林虛靜怎會聽他胡言亂語,纖手一點起了畫地為牢之法,俄頃再是一道搬山神術。
這兩道法門同時落下,不言尊者就覺背後有無窮山嶽壓下來,根本不能挪動身軀。他稍稍一想,笑道,“道長法力高深,便是貧僧全勝之時也不是敵手。不過縱有翻天覆地之能,如今天地已變,道長為何還是不能放下?”
林虛靜悶哼一聲,法力再度傾壓下去,那金剛法相立刻碎裂。她袍袖一卷,就是攀動雲光去與王善淵匯合。
她才是離去,不言尊者再度顯化,手中敲著木魚,口中吟唱不斷,就有紅塵法相自他所在之處漸漸展開來。好一副紅塵畫卷,城樓矮牆,宅門小院,清河玉溪,叢林草木,隨著他法力不斷演化,就有農人士官,商賈小販,種種不同人物好像天生就是生長在此處的。
這番紅塵景象迅速蔓延,旋而速度卻是快了百倍不止。不言尊者頓時大喜,就見那紅塵之中一個懷中緊抱竹笛倒騎著老牛的七八歲童子對他笑了一笑。他立刻心領神會,施禮道,“既然道友到此,貧僧這就離去。”
這童子輕輕笑著,望著那林虛靜身化清虹,便是輕輕一趕座下老牛,口中繼續吹著竹笛。
林虛靜眼見王善淵與魔頭鬥法但卻被妖邪術法掣肘,也是有些心焦。到得此時無論如何施法,似乎都是遠隔萬裏之遙,她柳眉輕蹙,立刻起了虛空萬裏金橋之法,然而踏了過去,王善淵仍然在無窮遠處,她立刻知曉又是中了妖邪的術法。
她索性停了下來,暗暗揣摩,發現自己身在紅塵之中,自身變作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生得桃腮粉麵,纖腰一握。她轉眼看了一眼別在腰間的一柄柳劍,不由冷笑一聲,“吳三娘?哼,妖魔鬼怪也就隻會蠱惑一法了嗎?”
雖是如此說,可是卻是絲毫不敢輕視,此刻她身處在一片農田旁邊。稻田裏的青青稻苗隨風搖曳,不遠處有農人耕種,有白鷺淺飛、雲燕徘徊,一片生機勃勃景象。
她稍作觀察,隨後法力一振,卻是發現自身無法變化,不僅眉頭緊蹙。正自思索之間,有悠悠笛聲從遠處傳來,聞之心曠神怡。她頓覺不妙,立刻將這感識壓下。不多時就見一個童子吹笛,倒騎老牛緩緩過來。
這童子一見是她,激動跳了下來,歡快大喊道,“阿姊,阿姊,你終於回來了,阿娘找了你好久了呢,為了你都要哭瞎了眼。”
“放開。”林虛靜把手一甩,再將其推倒在稻田裏,叱道,“妖邪鬼怪速速現形。”隨她法力一動,卻是隻有清風拂過,她不由麵色大變,她竟是沒有了絲毫法力。
“阿姊,你瘋了嗎?”童兒又驚又怕,連忙爬了起來,一邊跑一邊大叫道,“阿娘,阿娘,阿姊瘋了。”
他這一喊,立刻引來一堆村民,那個童子引著一個中年婦人奔上前來,就要拉她,還一邊哭喊著道,“三娘,什麽尋仙,你不要說這胡話了,你看你都成什麽樣了,快隨我回去吧。”
林虛靜冷冷一笑,生出一股煩膩,將腰間柳劍解下,忽而往前一斬,一道寒光落下,瞬息間將那母子二人斬殺,血流一地,那婦人頭顱落在地上,雙目圓瞪滿是不敢相信。
其餘村人驚叫大喊,其中一個年老之人驚怒叫喊道,“弑母殺弟,喪心病狂。”
“聒噪。”林虛靜拔劍一揮,那人頭顱飛起,便看也不看往前走去。
眼見殺得三人,立刻就有幾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提了鋤頭鏟子過來要將她打死。
林虛靜雖是法力無法運使,可是也不是毫無手段,一身武藝也是超群,區區幾人便被她一劍殺了。其餘之人見她如此入魔,當下四散奔逃。林虛靜卻是全然不顧,此時身陷幻境,空有一身法力卻是不能運使,自是十分憋屈,見得一人就是趕上去立刻殺了。
這般下去,她好似感覺到這幻境隨著她不斷斬殺出現的人,身上束縛逐漸開始減弱,她認為這便是跳出幻境的門徑,更是不管不顧,隻要入目之所見皆是為她所斬。隻是這般肆意妄為,終究是引來了官府官兵圍剿。
如此過得四五日,已是被她殺得血流成河、伏屍遍地,此時不但官府官兵圍殺,無數江湖遊俠也是趕來相助,可謂激怒天下之人,她卻悍然不懼,隻仗手中之劍護衛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