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羅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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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選之子?”

    這群人露出冷笑,看陳陽的眼神,宛如在看一條二哈。

    天選之子?

    這種稱號,一般都是對曆史上的天縱之才的讚譽稱呼。

    就沒見過自己給自己這麽稱的。

    沒人相信陳陽的話,都覺得他在胡說八道。

    “嗬嗬。”

    一人冷笑,排眾而出,看著陳陽道:“陳玄陽,我們並非要針對你。”

    “但你身為靈修,卻在山關暴亂時,不肯前去太白山,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容忍的。”

    “我很清楚,今天我們來這裏,會給自身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但我並不在乎。”

    “你一定想知道,我們是誰,為什麽來這裏,為什麽要針對你。”

    “那你聽好了。”

    男人的音量陡然提高了:“我叫周正,來自溫城,是一名散修。”

    “我的爺爺,父親,二叔,曾在華蓋山關暴亂時,主動前去,並死於萬行雲手中!”

    “他們!”

    周正抬手指向身後眾人:“他們的長輩,都參與過華蓋山關的鎮壓行動,也都被萬行雲所殺。”

    “我們是親身見證了一名靈修的反叛,所帶來的危害究竟有多麽大。”

    “我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陳玄陽,隻要你現在點頭,告訴我們,你願意去太白山,我們立刻向你道歉。”

    “但你不去,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廢了你,讓你再無修行可能。”

    “唯有如此,才能不讓當年慘劇再次上演!”

    周正直視他,喝問:“回答我,你去不去?”

    “不去。”

    陳陽搖頭。

    心裏也是明白,原來還有這樣一重原因。

    但是不管原因是什麽,都與他無關。

    “好!”

    周正點頭,手握刀柄,猛然拔刀出鞘。

    “錚”的一聲金鐵出鞘之音。

    周正手中長刀彎尖,已經直指陳陽。

    他目光比刀刃更寒:“陳玄陽,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

    “與他有什麽好廢話的?廢了他!”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衝出來,二話不說,就拔劍刺向陳陽。

    此人來的突然。

    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

    陳陽卻是一動不動,任由對方動手。

    周正也不再遲疑,揚刀就斬。

    身後的二十多人,也紛紛動手,持刀劍棍棒而來。

    劉元基難得露出鄭重之色。

    “看來今天佛爺我的小命,就要留在這裏了。”

    他嘀咕一聲,卻是毫不猶豫的拔出鐵棍,就要出手。

    “轟轟~”

    天穹之上,雷聲大作。

    開始隻是烏雲匯聚。

    可就在周正等人出手那一刻。

    一道天雷,毫無征兆的,從密集的烏雲之中穿落而下。

    直直的落在第一個衝上來的男人身上。

    “轟!”

    這道天雷從天頭頂貫穿而下。

    男人身形衝到一般,距離陳陽大約半米左右,一下子被砸的身子貼地。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沒準備。

    並且,沒等他們有所反應,又是一道道天雷落下。

    “轟轟轟!”

    天雷降下的頻率高的嚇人。

    若開始還有人覺得,這是陳陽暗自施展的雷法。

    那麽此刻,絕對每人還會如此認為了。

    普通的雷法,根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高頻率落雷。

    何況,就算是天師府正宗的弟子,也難以施展出這樣規模的雷法。

    況且,他們都沒見陳陽念咒語,或是施展符篆。

    幾乎就是眨眼的時間。

    二十多人。

    或躺,或趴的在地上。

    他們身上冒著焦糊的煙味,像一條條死狗似的,一動不動。

    他們自然沒有死。

    不過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劉元基見鬼似的看著陳陽:“你幹的?”

    陳陽兩手一攤:“我說了,我是天選之子,動我要付出代價的。”

    “信你有鬼。”

    劉元基猜測,陳陽應該是偷偷的施展了雷法,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一下子招來了。

    這些家夥也夠蠢的,難道來之前就不調查一下這小子的嗎?

    不過,他發覺陳陽越來越厲害了。

    竟然能一次性施展這麽多天雷。

    這份對雷法的熟練掌控,天師府都不見得有人能與之相比。

    “你打算怎麽辦?”

    劉元基看著地上這群人。

    他可不覺得,陳陽能輕易就放過他們。

    “等他們醒了再說。”

    他扭頭看向戴小景:“你怎麽來了?”

    小景道:“爺爺讓我來的。”

    “圓寂大師?”

    “爺爺讓我給你送一封信。”

    小景拿出信封遞給他。

    陳陽接過來,說道:“先進去。”

    突然多了個戴小景,晚上自己隻能和劉元基擠擠了。

    信中內容不多,主要表達的意思就一點。

    若是他遇見解決不了的麻煩,就聯係圓寂,他絕對不會推辭。

    這是一份承諾。

    至於關於陳陽靈修的身份,信上隻字不提。

    不過陳陽清楚,圓寂大師應該是知道了。

    但他沒有指手畫腳,給出所謂的建議。

    更沒有站在道德高點,命令陳陽必須怎麽做。

    去留都是陳陽自己的選擇。

    誰也不能逼著他做選擇。

    唯一想要逼迫他做選擇的二十多人,現在正躺在外麵地上呢。

    “玄陽大哥,你不要去太白山。”小景說道。

    “嗯?”

    “我聽說太白山很危險。”

    小景臉色很憂鬱,她年紀雖然小,但是知道的卻不少。

    靈修也好,山關也好,她都清楚。

    靈修有什麽樣的責任,她同樣清楚。

    但她還是不願意讓陳陽承擔這份責任。

    有時候,人就得活的自私一點。

    “是很危險。”陳陽摸摸她的頭發,望著遠處:“但總得有人站出來。”

    小景好像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什麽,抓著他的衣袖,緊張道:“玄陽大哥,你……”

    “這把斧頭是你的?”

    “嗯。”

    “武器還挺別致的,去放屋子裏,洗手,一會兒吃飯了。”

    陳陽就是隨口感慨一句。

    直到現在,也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去的。

    其他人不知道。

    就算是劉元基,也沒想過,陳陽真的有這個想法。

    吃完晚飯。

    外麵的人陸續醒來。

    然而,他們卻被憤怒的發現,自己的行動能力,仿佛被限製了。

    活動區域僅限於周深半米。

    超過這個距離,就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把他們的手腳全部禁錮了,一動也動不了。

    “陳玄陽,你這個懦弱的膽小鬼!”

    “有本事放我自由,我一定拆了你的道觀!”

    “轟!”

    這人話音剛落,突然就有一道天雷降下,把他給砸的趴在地上,又一次昏過去了。

    突然的變故,讓其他人嚇了一跳。

    陳陽很適時的從道觀裏走出來,看了被雷劈的人一眼,又抬頭看看天上,說道:“我說了,我是天選之子,別惹我,老天爺都看不下去的。”

    “對了,在這裏,別辱罵,也不要妄言對我的道觀做什麽,不然的話,他就是下場。”

    他轉身就走,忽的又停下,回頭道:“你們來找我的麻煩,我肯定不能就這麽放你們離去。想走可以,喊你們的長輩過來領人。”

    “賠禮,道歉。”

    他微微一笑,轉身便走。

    身後立刻響起了一陣憤怒,卻十分有理智的叫罵。

    “想要我們道歉,你做夢!”

    “絕不可能賠禮,你想都不要想!”

    陳陽聳了聳肩。

    無所謂。

    愛道不道吧。

    反正被困的是你們,又不是我?

    被困的人都不在意。

    他有什麽好著急的?

    “啪。”

    他們看著緊閉的大門,叫喊聲漸漸弱了。

    相互對視著,激動的情緒也逐漸收斂了起來。

    “他不敢不放我們走!”

    “他在虛張聲勢,不用理會他。”

    有人如此說道。

    其他人點頭,表示同意。

    天色很快黑了。

    他們看見,一個年輕人從道觀出來,然後將大門關上。

    年輕人看了他們一眼,從他們身旁走過去,向著樹旁的茅屋走去。

    似乎是將他們當做空氣了。

    “喂!”

    有人喊道。

    年輕人依舊不理睬。

    “我在喊你,聽不見嗎?”

    年輕人這才回頭,指著自己:“你們喊我?”

    “就是喊你。”

    “你是陳玄陽的什麽人?”

    年輕人不確定的道:“朋友吧?應該是。”

    “既然是朋友,你就好好勸勸他,趁早道歉,然後自己去太白山,否則後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呃~”年輕人苦笑:“這我可做不了主。”

    然後就走向茅屋。

    不管身後的人再怎麽說話,他也不理會了。

    羅峰聽他們說了,知道他們為何要來找陳陽麻煩。

    說句實話,他並不讚同這些人略顯極端的行為做法。

    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商量著呢?

    打打殺殺不能解決問題。

    而且,他們的拳頭也不如陳陽的拳頭硬。

    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這世界果然最不缺的,就是蠢貨。

    夜漸漸地深了。

    在陵山的山頭,可以看見滿天繁星。

    但是他們沒有這份心情。

    他們還在堅持。

    堅持絕對不和師門親人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現在的處境。

    本來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更何況。

    如果一旦說了,他們就必須得道歉。

    他們絕不懷疑,陳陽一定會把這裏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嗚嗚嗚~”

    大約晚上十點多鍾的時候。

    這群人突然全身一個激靈。

    一個令他們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他們紛紛回頭,循著聲音看過去。

    那聲音,不是來自他處。

    正是來自羅峰居住的茅草屋。

    “嗚嗚嗚~”

    聲音很古怪,很瘮人。

    似哭,似笑……

    在這深夜下,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加成。

    “什麽鬼聲音?”

    “那家夥到底在屋子裏幹什麽?”

    周正一群人,有點坐不住了。

    他們靜靜的等了一會兒。

    但是,這個聲音,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

    反而,越來越有節奏感了。

    “你鬼喊……”

    剛有人想要大聲叫罵,就被旁邊一人捂住嘴巴。

    “別大喊大叫的!”

    男人低聲道:“小心被雷劈!”

    被這麽一提醒,喊話的男人也有點慫。

    男人鬆開手,道:“讓他喊,別管了。”

    “唉!”

    一群人唉聲歎氣。

    他們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半夜被打擾的不能合眼,連埋怨的話都不敢說了。

    憋屈死了。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群人,是被腳步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一看,自己一群人,已經被一群遊客給包圍了。

    遊客們很好奇的盯著他們看,議論紛紛,然後向著道觀走進去。

    接著就看見,羅峰盯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從茅屋裏走了出來,精神很萎靡的進了道觀。

    路過他們時,周正等人很憤怒的瞪著他。

    陳陽見到他的時候,看見他這幅模樣,見怪不怪,顯然是早就猜到了。

    劉元基憋著笑,剛想調侃幾句,羅峰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拿著手機向外走去。

    過了一會兒回來,臉色嚴肅道:“陳真人,太白山那邊,又死了十幾個人。”

    “哦。”

    正在畫符的陳陽,頭也不抬。

    羅峰道:“你還是不去嗎?”

    “嗯,不去。”

    “那我去。”

    羅峰語氣平靜道:“雖然我很希望你去,但你不願意去,我也不能做什麽。這兩天的招待,多謝了。”

    “不客氣。”

    “我走了。”

    羅峰沒有再說什麽,對他點點頭,轉身就走。

    甚至連早飯都沒吃。

    他走後,劉元基道:“這人到底是誰啊?”

    “我也不清楚。”陳陽道:“就知道他來自呈坎。”

    “徽州呈坎?”

    “不然還有第二個呈坎?”

    “那可是個好地方啊,看不出來,他出身不錯啊。”

    “是不錯,就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嗯,我也發現了。”

    劉元基讚同的點頭。

    和羅峰接觸,有一種和三歲小屁孩接觸的感覺。

    他的思維模式和正常人不一樣,或者說,就是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區別。

    與此同時。

    位於陵山市中心的軍部指揮中心。

    一間辦公室裏。

    聞統領,正看著辦公室裏的幾個人,說道:“我接到消息,今天下午,江南道門、佛門、儒教與武協,會一同前去陵山,對陳玄陽進行最後的勸說。”

    “如果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務必要在他們趕到陵山時,同步趕到陵山。”

    坐在桌子四周的幾人,聞言點頭:“那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