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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紺青扶起子霧,最後還是落魄地回到方壺虛境內。
夜娑對她帶回子霧一事,有些驚異。
其一,她成功帶回子霧,其二,畫孤鷂出事了。
“子霧玄仙何時能醒來?”紺青將他送到方壺虛境時,浮屠上神已然在內久等。
銀針入他肌膚,浮屠上神探了探子霧的氣息與心脈。
“畫孤鷂當初傷他不深,隻是後來被打入禁牢延誤了些時日的傷口愈合,再睡幾日就能醒來。”浮屠拂袖,轉而對紺青淡聲說道償。
聞言,紺青才鬆下一口氣。
“他倒是沒事了,我卻擔心畫孤鷂。”久駐在一旁的夜娑輕輕開口。
“畢方是縱火雀,其焰三分毒,若被灼傷得不到及時治療,則會沿著皮肉燒上三天三夜。”她眉間微蹙,淡聲道。
“畫孤鷂我定然要救,那日姬瑾的目標是我,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或許我們三人已經死於姬瑾手中。”紺青抿唇,抬手握上腰間那把憫生劍。
“帶上述護,我隨你去青丘一趟。”夜娑上神紅紗一樣,轉目冷道。
紺青一僵,對浮屠微微彎身行了一禮,“子霧玄仙就交由鬼君照看了。”
臨行前,祈策本想隨她兩人共去,而夜娑卻隻是抬手,“策兒,好好看著方壺,鬼君不會常住,子霧醒來還須你同他解釋。”
最後,祈策隻能答應留守方壺虛境,讓紺青同夜娑而去。
彼時的青丘,正處於一派祥和之中。
神君明韶同仙帝立下婚約,而神女姬瑾則將靈雀一族的叛徒畫孤鷂捉拿下,可謂是雙喜盈門。
姬瑾在禁牢受傷,肩膀被述護傷及,劍的靈氣太重,入骨便是嗜血分筋,她這一傷也是極重。
明韶帶了藥來,要為自家的神女療一療那血肉模糊的肩膀,卻沒想被一隻匆忙入殿的小婢女擾了程序。
“神君,青丘山前妖帝紺青同夜娑上神來犯,聽說是要取回妖鳥畫孤鷂,已經將一眾上前阻攔的兵將擊退。”黃狐婢女跪在地上,臉色慘白,話裏哆哆嗦嗦。
“神君,我無大礙,你還是趕快去見一見夜娑上神為好。”躺在榻上臉色病白的姬瑾扯出一句話來。
明韶將手中的涼霜膏輕輕放至漢白玉案上,好看的眉一蹙,轉而擱下一句,“好生休息,我很快回來。”便轉步離去。
姬瑾抿了抿唇,她想過紺青會因畫孤鷂來犯,卻沒想夜娑上神對這個妖鳥也如此上心。
待明韶行至青丘山前,夜娑那位冰山美人已經將她四方碧綠的山封得寒徹入骨。
“上神,我青丘同你方壺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出手。”明韶反手壓下一道焰火,溶開了封山的冰。
“你劫了我的人,如今我來討人了,何錯之有?”夜娑反問一句,目光咄咄逼人。
明韶看了看夜娑,又掃了一眼紺青。
如今墨禦辭在天界,而夜娑又已是個上神,即便自己拚盡全力或許也隻能打個不相上下,且紺青又帶著述護和憫生兩把劍來,或而會為青丘帶來不少損害。
可是,要她就這樣屈服將畫孤鷂拱手送出,那她前幾日的計,姬瑾的傷豈不是白受。
“可是那位妖帝,豈不也傷了我青丘的神女?”明韶專門一掃紺青,轉念萌生出一個念頭,“夜娑上神,如今她是個妖仙,天界封殺她,你卻為了她與我青丘來犯,即便今日我青丘打不過你,但來日天界定不會放過你。”
“本上神向來講究退一步海闊天空,隻要你肯放畫孤鷂,我便不擾你青丘一寸。”夜娑抬手,紫氣繚繞於掌心,漸而幻出一把折扇來。
紺青看著明韶,知她不願輕易放走畫孤鷂。
“明韶神君,那日我救人心切,且姬瑾處處為難,我是別無選擇才傷的她。”她手間捏拳,隱隱道。
聞言,明韶轉而冷笑一聲,“嗬,紺青,你這句別無選擇倒是來得恰巧,如今我的神女傷及元神,你這一刀可是在拆她這幾百年來的修為。”
“明韶,歸根結底,你到底怎樣才人?”夜娑蹙眉,她最聽不得的就是明韶這種推及四象兩儀和她打太極,她看穿她心中有話,她又何必不做個明朗日。
打開天窗,說亮話呢?
“上神果然直爽。”明韶轉而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紺青,“既然是紺青傷了姬瑾,如今我替姬瑾還她一擊便作數,但憫生是靈劍,傷及姬瑾的修為可不是我打她一擊就能補回來的。”
紺青抬眸直視著她,卻也明白她接下來或而要說什麽,“所以?”
“你入青丘為仆,照顧姬瑾直至康複,我便放畫孤鷂走。”明韶轉而斂眸,臉上如忽而附上的寒霜。
“畫孤鷂被畢方鳥的火焰灼傷,怕且她沒那麽多日子等姬瑾康複。”紺青身側的拳頭緊握,十指扣入肉中,怒不可遏。
“隻要你照顧姬瑾,我保她一條命。”明韶轉而抬手幻出一顆水珠來。
夜娑看清,那是靈水名滴淚,傳言是鳳凰的淚,能止萬物邪火。
“我答應你。”未等她再出言,紺青已然開口答應。
看著她滿身怒氣卻依舊卑躬屈膝,夜娑也漸而冷靜下來。
如今畫孤鷂情況危機,或許等不及那些兩全之計出現,暫而應下明韶反而是最嚴謹的選擇。
滴淚一散,朝青丘後山而去。
“好,畫孤鷂的邪火我止住了,你,隨我入青丘。”明韶轉身,一襲粉裙迎風而揚,繼而她再微微回眸。
“上神,我已經答應放人了,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諾,不擾我青丘一寸。”明韶聲音裏帶著微喜,冷笑道。
夜娑蹙眉,卻無能為力,“屆時,你若不將她們兩個全然無恙地還給我,就休要怪我血屠了青丘。”
明韶聞言一僵,卻依舊沒有回頭。
“待姬瑾好時我會來接你,如今就先委屈你了。”她轉而對紺青說道。
紺青微微一點頭,將手中的憫生劍放在她手裏。
“虛童子還未補足元氣,將憫生劍帶回去罷。”話末,她便隨著那如花的背影,步入青丘。
夜娑五指扣在憫生劍上,縱然自己再想幫她,可如今她卻依舊是勢單力薄,若想立於這六界,始終還須臥薪藏膽。
明韶沒有帶著紺青亂轉,而是將她帶入她的陡銘閣內。
紺青的腳剛入閣內,一道仙鎖已然纏上她的雙手,繼而一扯她便被錮於空中。
“妖帝倒是絲毫無懼,嗬,單槍匹馬就敢入敵營。”她轉身走到紺青身前,目光似刀一下一下刃於她臉。
紺青斂眸,隔著一指長的距離看著明韶,朱唇輕啟染了一絲笑,“神君,即便我死了,青丘也平安不到哪裏去。”
明韶眼瞳一縮,轉而退了兩步,卻還是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的確不能要你的命,但我說過,姬瑾那一刀,我要還給你。”
繼而腰間的細劍出鞘,紺青肩頭兀地多了一份紅。
撕裂感緩緩而來,引出她一頭冷汗。
她卻隱忍著,一聲不吭。
“好了,接下來便是你當我青丘女婢,照顧姬瑾的日子了。”明韶手腕一轉收劍入鞘,抬指脫出一道靈光。
紺青忽而感覺自己候間一陣灼痛,反應過來時已然咯出一口鮮血。
繼而,一塊明鏡移到她眼前。
鏡中的自己已然不是原來的那副模樣,像是一副醜皮囊換在了上麵,斑點密於兩頰,塌鼻梁厚嘴唇,如若細看有些令人反胃。
很可怕的一副樣子。
豆大一顆汗珠順著那圓臉滾落,她開口卻覺好像有千片刀刃在剜她的喉嚨。
“你對我做了什麽?”七個字出口,她已然覺得自己的嗓子廢了。
血液溢出,點染她的舌尖。
“哦,你是妖帝,仙帝見過你的模樣,聽過你的聲音,你若要住於青丘,必然會遇到仙帝,則自然要將這兩樣改變。”明韶反手,似在拭汗一般輕輕觸了觸自己的臉頰。
“我給你一張假皮,又奪了你的嗓子,日後你可以出聲,卻不能正常說話。”她反手攆出一塊小木,抬筆寫下一字:症。
譏笑一躍在唇角,明韶笑得張揚。
“日後你在青丘的假名,便是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