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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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帶你們看看青丘第一醜顏。”小思笑道,繼而轉目看著紺青。
小思指的就是那個西山的狐狸小官,餘下的三人便是東山的北山的南山的狐狸小官。
“青丘第一美人神君我可見過,這青丘第一醜女,我倒是真真挑不出來。”南山的小官諷笑道,四人連步上前,抵住了紺青的去路。
紺青垂眸,沒有回話。
“誒可是小思啊,你說她帶個麵具又不開口講話,我們怎麽才能看到她是醜是美啊?”北山的小官裝作一副極為難的樣子出來攖。
東山的小官抬手一擺,“哎,這多大點事,拿掉就得了。”繼而便領頭上前要摘紺青麵前的木麵具。
“滾。”紺青咽下口中的一點血腥味道償。
剛準備摸那塊木麵具的東山小官一驚,很是驚奇地叫了出聲,“喲,原來不是啞巴啊!”
“聲音又沙又啞,難聽死了,肯定是個醜女!”小思一隻手直指紺青,哈哈笑道。
還未等另外三人附和而笑,小思就忽而捂著自己的肚子緩緩地跪下地來。
紺青抬腿,往他腹間正中,踢了一腳。
小思的汗珠滾滾而落,紺青卻視而不見一般從他推開的路走離。
另外三人麵麵廝覷了一陣,連忙反應過來,一人扶起小思,另外兩人欲意抓住紺青。
卻不知這樣一個帶著麵具的小婢女如此好打,兩角便將東山的小官踢開。
南山的小官一下握住了她的肩頭,傷口被按開,血跡瞬間染上他的手。
“喲嗬,原來受傷了啊!”南山的小官知道自己打不過她,便死死地按向她的傷口。
紺青悶哼一聲,自己的肩頭已經被他硬是按出兩個血窟窿來。
“放…開!”她抬手握住那隻按在自己肩頭的手,厲眸一掃望向那小官。
忽而小官的手一折,便倒在地上。
北山的小官已經扶起小思,兩人劍她肩頭出血,亦知道該怎麽做。
兩人聯手上前,對她的傷口施以拳腳,極為卑劣。
手中籃子落地,碧草散落一地。
紺青額間的汗水滲出,肩頭一片血肉模糊。
她沒想到在青丘,人命是能這樣輕賤的,賤得連四個小官都有膽這樣踐踏。
“哼,不是很好打的嗎?我讓你動腳踢我!”小思一腳踢向紺青肩頭,疼得她齜牙咧嘴,卻不想因這一晃,木麵具跌落在地。
“真的好醜…”小思捂嘴,極惡心地道。
正當紺青想還手時,一把厲聲介入。
“你們在幹什麽?”
是寒冬的雨水滴落在冰麵漾起的真正回響,墨禦辭的聲音回蕩在紺青耳邊。
小思和北山的小官見來的人是那位本該在正殿的仙帝時,倏而腳下一軟,連忙跪倒。
“參見仙帝。”兩人異口同聲。
墨禦辭蹙眉上前扶起紺青,見她肩頭的血,眉間一蹙。
“你們是哪裏的官,居然對一個小女子下此毒手?”這袍子上儼然都是血水,極殘忍。
小思同那北山小官皆是以頭點地,不作聲來。
而後,明韶緩步走來,臉色陰沉。
姬瑾本想刁難紺青,便讓她去照顧那隻花鹿,又私下命這四個小官去攔截她。
卻沒想那嬌生慣養的花鹿到飯點沒有吃的,竟然尋著姬瑾的味道闖到正殿裏去了,正殿裏姬瑾知它闖了禍責罵了它幾句,它便犯脾氣跑了。
落得如今四下都在尋那頭小鹿,還讓墨禦辭尋到了紺青。
“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收押入牢,鞭刑伺候!”明韶厲聲嗬斥下,嚇得小思等人皆是顫抖,卻不敢報出姬瑾二字。
“這婢女的傷太重,我先帶她回殿,明韶,喚藥仙來。”墨禦辭抬手將紺青抱起,卻因這個舉動引得她觸及肩頭的傷連連抽氣。
墨禦辭垂眸看著她的肩頭,這傷分明是劍傷,雖然後來被小思等人弄得有些血肉模糊。
但青丘向來是無戰無亂,怎會有劍傷?
臨行前,明韶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四個人,搖頭歎出一口濁氣,“你們鞭刑是跑不了了,以後不許再聽姬瑾的話盲目對她出手!”
小思等人連連在地上磕頭,“是神君……”
墨禦辭一路都在看紺青肩頭的上,還未注意她的麵容分毫,將她送去他所住的露秋閣時,才算睜眼看了她。
這張臉和明韶比起來,是欠缺太多了。
紺青如今肩頭痛得緊,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滿額頭,即便是知道墨禦辭將她抱起,卻又知道如今自己的臉不該由他而見。
很早她便聽聞墨禦辭喜歡看長得好看的女子,即便他不知自己如今是紺青,但這幅模樣他應該是不想看到分毫才對。
“你沒事吧?”墨禦辭將她放在露秋閣的榻上,蹙眉問道。
不知為何,即便這張臉不堪入目,但這女子身上卻好似有一種清清淡淡的香味。
那樣熟悉。
“沒事。”紺青啟口,卻忘了自己被明韶施咒,整個喉嚨灼痛不堪,咳嗽了起來。
墨禦辭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
“你的傷從何而來?”他啟口,看著她已經裂開的紗布問道。
紺青望著他,久久沉默。
見她沒有說話,墨禦辭轉步起身。
紺青躺在床上,如今自己眼前,就是墨禦辭,就是那位曾經讓自己思之如狂,如今卻厭惡到心骨的人。
即便如今重傷在身,她也想離開他身邊,遠遠的。
可她剛起身觸及地麵,那抹玄色又重新映入眼簾。
墨禦辭手上多了一個木盆,搭著白布,另一隻手中還有幾個瓷瓶。
“你的傷是劍上,青丘不出打鬥,如今看來你怕是陷入了危險。”他將木盆放在一片的玄理桌上,繼而將白布沾了沾水。
“傷口太深,我先幫你把紗布換下。”繼而他便截住了紺青的去路,硬是讓她坐回床內,背對著他。
素白修長的指一挑,他便將她肩頭的血衣脫下。
層層紗布被他換下,傷口露在空氣中。
因為被小思等人蹂躪過重,紗布上已經沾了一點肉,撕下時又是舊傷添新痛,她微微抽了一口涼氣。
墨禦辭蹙眉,抬手將桌麵上的小瓷瓶拿起,輕輕撒到她的傷口。
是止痛散。
此刻痛意才散去三分。
“你是姬瑾的婢女?”墨禦辭將她身上草草換上的紗布取下,看著其他處那光潔而順滑的肌膚忽而蹙眉。
明明這個女人的臉上粗糙且黝黑,怎麽身上到白淨幾分?
“是。”紺青聲音沙啞開口,血腥味重重。
“這傷口看況是合了又開,你應該好生修養,不得再多動。”墨禦辭蹙眉,換上濕布輕輕給她擦拭著周邊的血跡。
倏而一陣畫麵閃過,他好像給誰也輕拭過背部,也是這樣嫩滑白淨。
隻是再深尋,又想不起了。
“我的傷並無大礙,自己休養就好,無需仙帝費心。”紺青強忍喉中的劇痛說出一番話來,墨禦辭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挑撥她的底線。
如今她隻想離開這裏,和仙帝拉開極遠的距離,永遠也不要再有交集。
“姬瑾那丫頭是不太懂體恤你,且如今青丘的藥醫都在醫治幾日前被妖帝傷及的那些人,無暇來看你,你還是暫時住在這裏較好。”墨禦辭給她換上新的紗布。
姬瑾的婢女如果身上有劍傷,這件事非同小可。
其一,便是這個婢女對姬瑾有殺意,其二,便是這個婢女惹上了麻煩。
兩件事都對姬瑾不利,如今姬瑾是明韶的神女,自然不能出分毫的差錯,他須將所以對她不利的人都隔離起來,
比如這個利禍未知的小婢女。
墨禦辭的留雖說得像是關心她,實則是找個借口,將她禁錮起來。
“不用。”紺青抬手拉起自己的衣袖,她即便現在再醜,總歸是一個女人,衣冠不整成何體統。
屆時,明韶才帶著藥醫感到露秋閣。
藥醫上前為紺青把脈,墨禦辭則讓出一條路來。
“明韶,我看這小婢女身上傷重,讓她在我這露秋閣暫住幾天。”墨禦辭啟口,本該是詢問明韶的建議,但說出口卻是陳述的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