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2、三個響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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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虎的話,更像是一種威脅,甚至帶著一股子挑釁。
    可現在的莊天河,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砝碼。
    他看著麵前不可一世的莊虎,心裏恨得咬牙切齒,可就是不肯開口。
    而此時抽著雪茄的莊虎,似乎也看出了莊天河的窘迫,也是淡然一笑,說道:“再給你50萬,大家各退一步,就不要再硬抗下去了。”
    “嗬嗬,好一個250啊,你是在羞辱我?”聽到莊虎如此一說,莊天河似乎忿怒到了極點,可他卻又無可奈何。
    莊虎則是冷冷一笑:“那就200萬,你是要200萬,還是250萬,這個你自己要想清楚,畢竟,你要麵子,那就少50萬。”
    “如果你要麵包,那就拿著250萬滾蛋,我跟你也沒什麽好談的,你自己考慮清楚。”
    話音落下,莊虎低頭看了眼手表,又道:“我給你5分鍾考慮,5分鍾後,我會讓人送你離開,你可要考慮清楚。”
    話音落下,莊虎直接轉過座椅,背對著莊天河。
    似乎眼前的美景,才是自己值得欣賞的東西。
    又或者,莊虎也在跟莊天河打心理戰,背對著莊天河,可以不用表情管理,也能鬆上一口氣,給年輕的莊天河一些心理壓力。
    此時此刻,兩人就這麽待在陽台上,似乎都陷入到了糾結當中。
    莊天河低著腦袋,雙拳握得嘎吱作響,似乎滿眼都是不甘心。
    可抬頭看著麵前背對自己的莊虎,一個人悠閑的抽著雪茄,似乎也不著急的樣子。
    麵對麵子和麵包的兩難選擇,莊天河似乎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兩人就這麽站在這裏,一直耗到了五分鍾結束。
    莊虎也是低頭看了眼手表,隨後轉過座椅,對著莊天河笑了笑,說道:
    “現在已經過去了6分鍾,我想你根本就沒有考慮清楚,或者說,你現在根本就沒有誠意,你可以走了,以後就不要再來這裏了,我也不想在這裏看到你。”
    “250萬就250萬。”也就在此時,莊天河終於說出了自己最不願意說出的那句話。
    但此刻的莊虎似乎不以為然,說道:“我說過了,我給你5分鍾時間,可你在5分鍾內,都沒有回答我。”
    “現在是6分鍾,準確來說,是7分鍾,這就不算數了。”
    “那你想怎樣?”莊天河似乎也沒想到,這個老狐狸會來這一招。
    可莊天河想想,自己目前的確非常需要錢,這250萬對於自己來說,可能真的如莊虎所說的那樣,是自己東山再起的資本。
    所以,剛才的麵子,似乎也可以變得一文不值。
    莊虎抬頭歎息一聲,也是右手夾著雪茄,淡淡說道:“要不這樣吧?你跪在我麵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再答應剛才的250萬。”
    “你什麽意思?”聽到莊虎提出如此過分的要求,莊天河整個人都怒了,也是怒目圓睜的盯著麵前的莊虎:
    “你也太不要臉了。”
    “我隻給你一分鍾時間。”莊虎似乎壓根就不在乎這些,繼續低頭看了眼手表,說道:“現在是一分鍾倒計時。”
    “我勸你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最好趕緊給我磕三個響頭,否則,我改變主意,那你也就可以離開了。”
    “你……”
    看到莊虎如此囂張跋扈,莊天河怒不可揭,但似乎現在的自己處境危險,也沒有其他選擇。
    談判是需要籌碼的,可現在的莊天河,似乎最缺少的就是籌碼。
    在麵對這種不公平的要求時,莊虎顯然是占據絕對的優勢。
    要不要跟自己做交易,似乎僅憑莊虎一句話。
    可再看看自己,莊天河此刻感覺委屈,可卻又沒有辦法。
    心算的一分鍾時間也快到了,莊天河知道,自己如果不答應,那對麵的莊虎,也絕對不會再答應自己。
    可能接下來對方就會得寸進尺。
    這種無賴,莊天河太清楚不過了。
    麵對這種兩難選擇,莊天河的膝蓋再也硬不起來,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看到莊天河跪下的那一刻,抽著雪茄的莊虎,嘴角揚起了一絲上揚的弧度,但卻依舊保持著足夠的淡定。
    “莊天河,你的腰杆是不是彎不下去啊?”
    “噗!”
    也就在莊虎話音落下時,莊天河直接就給莊虎磕了一記響頭。
    抬起身之後,莊天河咬咬牙,又繼續磕了下去。
    “噗!噗!”
    又是連續的兩下,莊天河磕得比較響亮,整個空曠的房間都能聽見。
    看到莊天河服軟的那一刻,莊虎嘴角微微上揚,態度也開始變得柔和起來:“這就對了嘛。”
    “男子漢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我知道你現在感覺自己很委屈,可這點委屈,對於要做大事的你來說,有什麽好說的呢?”
    “將來你要是飛黃騰達了,照樣可以挺直腰杆子,委屈,隻是暫時的。”
    “我要現金。”麵對莊虎充滿爹味的教育,莊天河冷冷說道。
    “可以。”聽著莊天河的要求,莊虎也是微微一笑:“隻要你把東西交給我,我現在就可以讓人把現金交到你手裏。”
    “東西現在不在我手裏,如果你要的話,三天後,我約一個交易地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莊天河也是顯得極為強硬,畢竟剛才那三個響頭都已經磕了。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絕對是尊嚴。
    堵上尊嚴,莊天河也是豁出去了,感覺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了。
    看著莊天河態度堅決的樣子,莊虎愣了愣神,但很快卻拍了下大腿,說道:“行,就依你,你說吧,在哪裏交易?”
    “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三天後,你準備好250萬。”莊天河說。
    “嗬嗬,小事,250萬嘛,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就聽你的。”
    這邊莊虎話音落下,莊天河直接轉過身,朝著大門口走去。
    當莊天河走出別墅大門,來到商務車麵前時,那三名西裝男子,也已經站在那兒,等待多時。
    見莊天河坐進了車裏,其中一名西裝男走了上來。
    莊天河直接說道:“送我回之前的客棧。”
    “好。”西裝男微微點頭,隨後坐上了駕駛位。
    這一次,車輛將莊天河送到了之前的客棧,這才離開。
    而待在客棧裏的莊天河,直接躺在了木床上。
    似乎這對於自己來說,是一筆艱難的交易,莊天河眼眸裏的淚珠,也沿著眼角,滑落在了床單上。
    ……
    ……
    晚上7點,芙蓉分局大門口。
    莊天河站在角落位置,也是遲遲沒有進去。
    而進出芙蓉分局的車輛一輛接著一輛,進進出出的,所有人都沒有注意門口角落位置的莊天河。
    莊天河站在那裏,唉聲歎氣,似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可卻又遲遲無法抉擇。
    也就在此時,顧晨的車輛剛好從外頭駛來,準備開進芙蓉分局大院裏。
    眼尖的顧晨很快發現,門口位置,站著一名男子,似乎一直在猶豫著什麽。
    於是車輛剛開進院子,顧晨又停住車輛,直接將車輛倒回到門口位置,將車窗落下,看著麵前的莊天河問道:“請問你是有什麽事情嗎?”
    “啊?”沒想到這輛警車會突然倒回到自己麵前,開車的警察還在跟自己說話。
    莊天河愣了愣神,左右看了看,確定開車的警察是在跟自己說話,這才主動上前一步。
    可剛想開口,似乎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晨還沒開口,坐在顧晨副駕駛位置上的盧薇薇也有些不淡定了,趕緊問道:
    “你是不是要報案?”
    “呃,對,我是要報案。”莊天河猶豫的說。
    “那你就進去啊,去打聽說明一下情況。”盧薇薇說。
    “哦,我……我知道了。”
    “好,那記得去打聽登記一下。”盧薇薇也是見莊天河有些古怪,叮囑了幾句後,直接讓顧晨開車進去。
    車輛開進了芙蓉分局大院,而莊天河也跟在了後頭。
    左右尋思之後,卻是遲遲站在門口沒有動作。
    而此時的顧晨和盧薇薇也剛好從警車內下來,準備往辦公樓走去。
    見剛才那名男子,依舊站在原地時,顧晨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眼身後的莊天河,對身邊的盧薇薇說道:“盧師姐,這個人,有點奇怪哈。”
    “是有點,感覺怎麽猶猶豫豫的?”盧薇薇也感覺莊天河過於古怪。
    “去看看。”顧晨也沒有多想,直接轉身朝著門口的莊天河走去。
    而看到顧晨和盧薇薇走向自己時,莊天河顯得有些緊張,但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顧晨問道。
    “我……我……”
    莊天河猶猶豫豫的,但卻一直不肯開口。
    一旁的盧薇薇可沒這耐心,也是淡然說道:“有問題就說呀。”
    “我……我東西被偷了。”
    “價值多少錢?”盧薇薇問。
    “價值……價值……”猶豫了一下,莊天河低下腦袋,輕聲說道:“價值……二百五。”
    “多少?”盧薇薇以為自己聽錯,又跟莊天河確認了一下:“價值二百五?”
    “嗯。”聽著盧薇薇如此一說,莊天河也是輕聲回道。
    “價值確實少了點,要不這樣吧。”盧薇薇歎息一聲,也是給出了解決方案:
    “你東西是在哪裏被偷的?你知道具體位置嗎?如果知道,你去找我們調度室的民警,讓他們幫忙調取一下監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被偷竊的證據。”
    “運氣好,今天能幫你把賊抓住,運氣不好,可能也就這兩天的事情,隻要那個賊在我們轄區內,我們可以盡快幫你找到人,你看如何?”
    “好,謝謝。”麵對盧薇薇給出的建議,莊天河也是淡淡的回應。
    “好吧,那我們還有事情,你自己去找我們民警處理一下,可以去打聽做個登記。”
    “好。”聽著盧薇薇的話,莊天河隻能默默點頭。
    看著盧薇薇和顧晨大步的走向辦公樓,莊天河也是歎息一聲,直到看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辦公樓的拐角位置,莊天河這才輕歎一聲。
    可剛邁出腳步,卻又停止動作。
    抬頭看了眼辦公樓的徽章,莊天河再次轉身,小步的離開了芙蓉分局。
    夜色中的道路車水馬龍,這裏來來往往的都是回家的行人。
    而莊天河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似乎周圍穿梭的人群和車輛都與自己無關。
    他一直在低頭思考,在一條路上來來回回走了很久。
    似乎總是抱著某種決心,可又開始變得猶豫。
    就這樣,隨著夜深人靜,那條道路已經沒有行人的出現,莊天河坐在路邊,抬頭看著麵前的路燈,整個人唉聲歎氣。
    “叮叮當當,喵!”
    也就在此時,熟悉的鈴鐺聲再次傳來,莊天河扭頭一瞧,那隻熟悉的小貓,如今又出現在麵前。
    “怎麽是你啊?你怎麽老跟著我?”看到那隻小貓的同時,莊天河也是歎息一聲,直接將身邊的小貓抱在懷中,將小貓當做訴苦的對象:
    “你說,我該不該報警呢?”
    “如果報警,我將變得一無所有,更像是和莊虎玉石俱焚,對我們兩個來說,似乎都沒有任何好處。”
    “可是,我跟莊虎鬥,現在的我,沒有任何勝算,我就是個窩囊廢。”
    說道這裏,莊天河歎息一聲,不由摸了摸小貓的腦袋。
    “喵!”小貓似乎也能感受到莊天河的苦惱,不由叫了一聲。
    莊天河哼笑著說道:“你啥也不懂,說了你也不會明白,著就是鬥爭,你死我亡的鬥爭。”
    “我當初就是太相信莊虎這個小人,才讓我輸得一敗塗地,讓我失去了所有。”
    “所以這一次,我不能有半點閃失,如果一步走錯,那我將萬劫不複。”
    幽幽的歎息一聲,莊天河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錯,可現在,我已經變得成熟,可我卻一無所有。”
    “如果時光可以倒退的話,我絕對不會做出那個愚蠢的決定,可這一切,似乎又太遲了,我現在已經變得孤家寡人,我隻有一個人,我能堅持下去嗎?”
    說道之後,莊天河再次低頭看了眼麵前的小貓,卻是眼睛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