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胡雪莉在顧晨團隊麵前，交待了許多之前並未透露的內容，但顧晨還是無法從胡雪莉的口中，了解到那個老鷹圖騰的附件，具體在哪個位置？
    按照胡雪莉的說法，配套的附件，或許就在那名威脅者手中，可威脅者到底在哪？這是顧晨團隊目前最難突破的一點。
    “胡雪莉。”顧晨右手轉筆，也是不由分說道：
    “你覺得，那個威脅你的人，最有可能出現的地點在哪？”
    “這……”
    感覺這顧晨是要難為自己，胡雪莉一時間語塞。
    “這個人很關鍵，如果你能幫助我們找到他，或許，事情就能有轉機。”盧薇薇繼續提醒。
    當然，胡雪莉又怎會不知道呢？
    可現在的胡雪莉，似乎更加焦慮。
    王警官見她這番模樣，也是歎息著說：“胡雪莉，那個人都威脅你幾年了，你難道還要這麽無休止下去嗎？”
    “還有，他每次跟你聯係是什麽時候？有什麽規律？”
    “沒，沒有規律。”皺了皺眉，胡雪莉表情複雜。
    或許是長時間的騷擾，早已讓胡雪莉不堪重負。
    她雙手捂臉，讓自己變得冷靜。
    顧晨當然也不想打擾她，再等待片刻之後，也是語氣輕柔說：
    “胡雪莉，那個人最近一次聯係你是什麽時候？這個你總該記得清楚吧？”
    “是……是幾天前。”抬頭看向顧晨，胡雪莉也是緩緩說道：
    “最近一次是幾天前，而且我感覺，那個人這次似乎是知道些什麽？”
    “感覺他勢在必行的樣子，他隻是在電話裏問了我一些關於聶平父親的事情，然後，然後……”
    “然後怎麽了？”袁莎莎問。
    “然後……”
    抬頭看向眾人，胡雪莉搖搖腦袋：“我不知道，總感覺，他應該就在江南市。”
    “如果說，你們發現的那個從魔都過來，一直監視聶平父親店鋪的那個人，就是那個神秘人派來的，那麽，神秘人應該就在江南市才對。”
    “這個人，似乎對我的一切都很了解，應該是實地調查過我。”
    “這次他的目的，好像就是要找到那個真的老鷹圖騰扣子。”
    抬頭看向顧晨，胡雪莉又道：“對了，我這次不能在江南市待太久。”
    “所以，你晚上準備回魔都？”盧薇薇說。
    “是的，我手裏的項目不能停，另外，我就實話實說吧，這次來江南市，我也是想搞清楚那個老鷹圖騰扣子的事情。”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老鷹圖騰扣子，或許並不在那個騷擾我的人手裏。”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又開始聯係我，我就知道，當年他或許並沒有從聶平那裏拿到扣子。”
    “所以，我隻是想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我隻是害怕，再次回到幾年前，進入那種無休止的騷擾當中。”
    對胡雪莉的審訊，整整進行了三個小時。
    而三個小時後，顧晨決定放胡雪莉回魔都。
    主要還是怕打草驚蛇。
    就目前來說，胡雪莉的情況有些複雜。
    顧晨不太清楚，胡雪莉是否跟這個神秘人有著複雜的關係？
    但胡雪莉的清楚交代，也讓她贏得了一些顧晨對她的信任。
    出於放長線釣大魚的考慮，顧晨也得放人走。
    ……
    ……
    晚上7點，芙蓉分局食堂。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幾人，圍攏在餐桌前用餐。
    盧薇薇也是吃著辣椒炒肉，嘴裏喋喋不休道：
    “你們說，這個胡雪莉可靠嗎？她該不會回去之後，就把我們這邊的談話內容，全部告訴給那個幕後神秘人吧？”
    “我看不會。”王警官扒著米飯，也是不由分說道：
    “胡雪莉來這裏，是來解決問題的，她之前之所以要對我們有所隱瞞，那是怕自己牽扯進去。”
    “但是，她對於聶平的那個老鷹圖騰的扣子來說，沒有太多動機。”
    “因為這個扣子，本身就是她買來送給聶平的，又何必要回去呢？”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還有就是，那個神秘人，最近這段時間的出現，絕非偶然。”
    “我們目前要調查的，還有張誌強的失蹤，這個家夥，就這麽憑空消失，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他的下落。”
    “是的。”聽著王警官的一番講述，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張誌強必須要盡快找到他，為了調查他的去處，我們連演唱會的安保工作都隻能換人。”
    “而且，他牽扯到的情況是在太多，現在那些工人的日結工資，都是區裏再墊付。”
    將筷子放在空托盤上，顧晨繼續說道：
    “張誌強這條線索，我們還是要繼續追查下去，比如那個他訂購的500訂單的那個加工廠，就應該多去問問，看看張誌強有沒有出現？”
    “畢竟，張誌強一次性訂購500件老鷹圖騰的扣子，肯定不是拿來當禮物，送給那些工人的。”
    “他是因為最低起訂數量就是500件。”
    深呼一口氣，顧晨繼續複盤道：“還有就是，他訂購的這些老鷹圖騰的扣子，做工各方麵，都不及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正版扣子。”
    “沒錯，正版的有70多個零部件，而他張誌強手裏拿到的老鷹圖騰的扣子，僅僅是一件仿製品，隻有外表比較相似，但內部結構幾乎是沒有的。”
    “這種差別，感覺就挺離譜的，而且張誌強也來自魔都，要說跟那個騷擾胡雪莉的人沒有關係，我是不信的。”
    “我甚至現在都感覺，這個張誌強，莫非就是那個騷擾胡雪莉的神秘人吧？”
    盧薇薇一口氣，將自己分析的情況一一道出。
    袁莎莎附和一聲，趕緊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感覺那個張誌強，或許就是楊傑的雇主。”
    “首先楊傑跟張誌強都來自魔都，而且楊傑監視聶平父親的店鋪，而張誌強負責去開發一些老鷹圖騰的模具樣板。”
    “這怎麽看都有一些臨時抱佛腳的意味在裏麵。”
    “怎麽看都感覺，這個家夥，是不是在跟楊傑分工？”
    “小袁，你說的有點道理。”王警官將筷子一扣，抽出紙巾沾了沾嘴，也是不由分說道：
    “說實話，這兩個人都來自魔都，而胡雪莉也說過，那個幕後者或許就是魔都的，而且對魔都相當熟悉。”
    “那麽，通過對這幾人的分析，也的確可以看出一點問題，那就是這幫人都來自魔都。”
    頓了頓，王警官目光掃向眾人，繼續說道：
    “所以，就目前來說，隻有楊傑跟這個神秘人有著直接關聯。”
    “楊傑現在人在哪？”顧晨說。
    “已經讓丁亮把他帶到分局，吃完飯就可以去審訊室繼續跟他交流一下。”王警官說。
    “現在去。”顧晨將托盤拿起，直接就要往出口走去。
    盧薇薇見狀，趕緊將最後幾口飯菜扒進嘴裏，趕緊跟在顧晨身後。
    王警官和袁莎莎見狀，也隻能跟隨而去。
    ……
    ……
    一號審訊室內，楊傑此刻已經坐在審訊椅上，整個人表情顯得特別無助。
    當看見顧晨和盧薇薇拿著文件走進審訊室，楊傑的眼神中，這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警察同誌，你們來了？”楊傑說。
    “吃飯沒？”顧晨將文件往桌上一丟，坐下之後隨口一問。
    “吃……吃過了，那個丁警官給我帶了些東西吃。”楊傑說。
    此時此刻，王警官和袁莎莎，也帶著各自的東西，從外頭走了進來。
    當袁莎莎調整好攝像頭後，問話繼續開始。
    由於之前大家跟楊傑溝通過，大家彼此之間，也都有一個比較清楚的認識。
    顧晨也是從楊傑那裏知道，原來楊傑是受人指使，為了兩萬塊來這裏替人做事。
    可現在，楊傑甚至有些後悔，感覺自己是卷入到一個不該卷入的事件當中。
    “楊傑，什麽感受？”王警官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後，輕輕的抿上一小口茶水。
    “嗬嗬。”楊傑幹笑兩聲，也是不由分說道：
    “警察同誌，你就別恥笑我了？我能有啥感受？就是想著，自己就不應該去賺這兩萬塊錢的活。”
    “你現在非常重要你知道嗎？因為你跟這個幕後的家夥又聯係，而且，對方應該還會找你才對。”王警官說。
    “不。”楊傑搖搖腦袋，也是不由分說道：“如果他知道我被你們給抓了，那肯定是不會再聯係我。”
    “你怎麽就那麽肯定？對方知道？”袁莎莎說。
    “直覺吧？”幽幽的歎息一聲，楊傑也是無奈搖頭：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家夥到底想幹什麽？但有一點可以清楚知道，就是那個家夥，在我身邊，應該安排了人手密切監視我。”
    “尤其是要求我去店鋪偷老鷹圖騰的扣子，再用紅袋子包裝，放在指定地點。”
    “這一來一回，足以判斷，那家夥在我身邊安排了人手，否則，不可能這麽順利。”
    “那你覺得應該是誰？”顧晨問。
    “我不知道，但我其實也很想知道對方是誰？”雙手搓了搓臉，楊傑努力讓自己保持一個相對冷靜的狀態。
    “對了。”顧晨右手轉筆，也是繼續追問：
    “你說有人一直在監視你？”
    “對。”歎息一聲，楊傑趕緊回道：
    “我懷疑那個人，就在我身邊。”
    “那你覺得最有可能是誰？”顧晨身體前傾，好奇問道。
    “我……”
    猶豫了一下，楊傑整個人似乎也拿不定主意。
    盧薇薇則是催促一聲：“我說楊傑，其實你心裏應該有人選了對嗎？你應該是有懷疑對象的。”
    “好吧。”麵對盧薇薇的這番說辭，楊傑也不想再掩飾什麽？直截了當道：
    “我的確有想法，也的確有懷疑的對象。”
    “說吧，是誰？”袁莎莎準備記錄下來。
    “那個，就是我們那個住宿驛站的管理員。”楊傑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懷疑的對象，但是卻把眾人給愣了一下。
    “你確定？”盧薇薇不可置信道。
    但楊傑卻是狠狠點頭：“沒錯，從我剛開始，入住這家驛站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麽那個給我錢的雇主，要讓我住在這裏？”
    “而且，還給我指定了房間，而這個房間，又是一間凶宅。”
    輕歎一聲，楊傑又道：“後來，我想著，那個人對我的情況了如指掌，那他會不會就在附近？”
    “他其實完全可以自己行動，但是為了避免出現紕漏，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才找到我，讓我去執行這些任務。”
    單手扶額，楊傑整個人也是一臉疲憊道：
    “後來，我就開始認真觀察，觀察這個驛站裏的人，到底誰最可疑。”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做調查？”聽著楊傑的解釋，顧晨也是好奇追問。
    但楊傑卻是狠狠點頭，不由分說道：“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
    “我總不可能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去執行任務，就為了賺那兩萬塊？”
    幽幽的歎息一聲，楊傑很快又改口道：“好吧，其實那個人承諾，兩萬塊隻是訂金，如果任務完成的不錯，還有另外的獎金。”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在給我畫大餅？這些我通通不清楚。”
    “但是，我已經隱約感覺，我的住所內，似乎總有人非常奇怪。”
    “你是指管理員？”王警官說。
    “不，應該是所有人吧？”楊傑解釋。
    王警官一臉懵圈，也是好奇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因為，因為我住的是凶宅的緣故吧？所以大家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感覺我是因為身上沒錢，所以才為了便宜，住在那裏的。”
    “但其實他們並不清楚，因為隻有到了凶宅房間的那個窗口，才能最佳視角的觀察對麵店鋪的情況。”
    想了想，楊傑思考著說：“我指記得，那個時候，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是一樣的，但是，有一個人，似乎感覺是理所當然。”
    “是那個管理員對嗎？”由於剛才聽到楊傑如此一說，因此顧晨也是提及一句。
    楊傑聞言，則是狠狠點頭，不由分說道：“沒錯，就是那個驛站的管理員，他好像對我住在那個凶宅裏，一點都不感覺意外。”
    “而且我聽附近的幾個住戶說，這個房間，從來就沒人敢住過，也就我頭鐵，心大，敢這麽住，所以大家才敬我是條漢子。”
    “但唯一隻有這個管理員，見怪不怪的眼神，好像已經出賣了他。”
    “我不清楚，他是否就是那個幕後雇主？但總感覺，他跟這個雇主，可能扯上一些關係。”
    “至少感覺他的眼神就很不對，那種感覺，很強烈，真的是很奇怪。”
    “好吧。”見楊傑能這樣評價那位驛站的管理員，顧晨也相信，用楊傑這種疑神疑鬼的性格來說，他懷疑那位管理員。
    那麽，這個管理員十有八九，或許是真的有問題。
    “驛站管理員是哪裏人？”顧晨忽然間手中的寫字筆隨手一丟，雙手交叉抱胸，躺靠在座椅上。
    目光如炬的看向麵前的楊傑。
    楊傑歎息一聲，也是緩緩說道：
    “那個管理員，好像帶著一些魔都口音，他或許不是魔都本地人，但肯定是魔都周邊地區的。”
    “因為，口音跟我們那邊比較像。”
    “我也聽出來了。”也是見楊傑如此一說，顧晨則是趕緊附和：
    “其實我在跟管理員，打聽你下落的時候，就聽出這個驛站的管理員，似乎是魔都周邊地區的。”
    “對吧？你也聽出來了？”見顧晨似乎跟自己想一塊去了，楊傑也是鬆上一口氣，緩緩說道：
    “顧警官，說實在的，那個驛站的管理員，感覺挺不簡單的樣子。”
    “哪裏不簡單？”顧晨也是十分好奇。
    “就是……就是，這個驛站管理員，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絲沉穩的氣息，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一樣。”
    “而且，這個人跟別人打交道的語氣，和跟我打交道的語氣，完全不太一樣。”
    “他似乎對我很熟悉的樣子，可我畢竟才是第一次來這裏。”
    “尤其是每次去他的值班室裏，買一些零食和飲料，轉身離開上樓的時候，都會有種這個人在背後盯著我的既視感。”
    “你想多了吧？”見楊傑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感覺，是不是過於誇張？
    但楊傑卻是若有所思道：“如果說，我對人沒有一點防備心，那是不可能的。”
    “我看人也很準，這個管理員，感覺應該是聯係我的那個雇主。”
    怕大家搞不明白，楊傑趕緊又解釋說：“就比如，他似乎對我的到來，司空見慣。”
    “有時候，會突然來到我的住宿外頭，不敲門，就這麽一直待在門口，然後離開。”
    “這你都知道？”也是聽著楊傑的口述，似乎超出了大家的認知，王警官趕緊追問道：
    “依據呢？”
    “依據就是，有一次，我在門口附近，聽見走廊上有人說話的動靜。”
    “於是我就將頭貼在門上，通過貓眼觀察外頭的情況，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我通過貓眼，發現門口就站著那個管理員。”
    “他似乎就一直待在我門口，想要知道房間內發生的一切，但他肯定不清楚，我就躲在門口位置，同樣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