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見徐老師有些拘謹，盧薇薇也是趕緊打破尷尬的局麵，率先說道：
    “徐老師是什麽時候退休的呀？”
    “哦。”徐老師扶了扶眼鏡，也是不由分說道：
    “去年退休的，現在在家裏閑著，這不是聽趙書記找我嘛，就過來了。”
    “哦哦。”見已經打開話匣，於是盧薇薇趕緊又問：
    “那您對您曾經的學生趙小川了解嗎？”
    “趙小川啊？”抬頭思考了幾秒後，徐老師這才緩緩說道：“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樣子有些模糊了，因為都已經過去很多屆了。”
    “而且我們做老師的，帶的學生多，可能會忘記，但我知道趙小川是我的學生。”
    顧晨聞言，趕緊將手機相冊打開，亮在徐老師麵前道：
    “這就是趙小川，您還有印象嗎？”
    “哦。”看著顧晨手機裏的趙小川，徐老師趕緊拿在手裏，仔細端詳起來。
    也是好半天後，他這才緩緩說道：“有印象了，嗯，我對他還算一些了解吧。”
    “那他是怎樣一個人呢？”此刻的袁莎莎也是十分好奇。
    而徐老師則是若有所思，緩緩說道：“趙小川啊，他這個人比較膽小，性格也比較內向，但是有的時候呢，又會爆發一些小脾氣。”
    “嗯？怎麽說？”王警官聽得有些雲裏霧裏，也是趕緊追問。
    而徐老師則是扶了扶眼鏡，繼續解釋：
    “就比如，他坐在座位上，其他同學可能會搞惡作劇，就故意假裝跟別人聊天，然後碰他的桌子。”
    “一次兩次，他可能說幾句，但是卻一直在忍耐。”
    “可當別的同學得寸進尺時，已經讓他沒辦法在書桌上寫作業的時候，他就會突然暴怒，直接甩桌上的書本。”
    “那暴脾氣突然就上來了，對方感覺也不好惹，就沒再為難他。”
    “但是他的性格，總體上偏弱，就是凡事都忍者，但是脾氣也不好，忍不住的時候就會暴怒。”
    抬頭思考，徐老師繼續說道：“性格上，屬於喜怒無常的那種。”
    “這倒是跟他現在的性格比較相似。”聽著徐老師的解釋，顧晨也是緩緩說道。
    徐老師有些好奇，忙問顧晨：“現在的他是什麽性格？”
    “我們也是聽他父母說的，說趙小川畢業之後，就一直找不著工作，所以就一直問家裏要錢。”
    “一次兩次的，家裏人也就給了，但是趙小川就這麽一直要，最後家裏跟他發脾氣，說他書是白讀了，畢業之後連工作都找不著。”
    “可能是多說了幾句，讓他心裏不平衡，最後很長時間沒有聯係，甚至連過年都不準備回家，跟家裏鬧得有些僵。”顧晨解釋說。
    “哦？原來是這樣啊？”聽著顧晨的解釋，徐老師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這倒是跟我之前認識的趙小川有些相似，他就是這樣一種性格。”
    “就是自尊心極強，別人說不得，說幾句就容易暴怒，性格方麵很不穩定。”
    頓了頓，徐老師又解釋說：“以前我帶他的時候，是他的班主任，他也跟同學鬧過矛盾，我還特地在辦公室開導他，讓他不要總是暴怒。”
    “我說他這種性格，如果一直保持下去的話，以後找工作很難的，畢竟誰也不喜歡招聘一個火藥罐子。”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給過他建議，因為我感覺他這個毛病必須得改正，否則以後就連找工作也很難，畢竟自尊心特別強。”
    說道最後，徐老師也是長舒一口重氣道：
    “可沒想到他現在果然應驗了我當初的那些話，總是找不著工作，讓家裏打錢，可能也跟他性格有一定的關係。”
    “當然，也不排除現在就業的大環境不好，所以沒有什麽合適的工作。”
    “是的。”聽著徐老師如此一說，顧晨也是微微點頭，大概的對趙小川這個人的性格方麵有了一個全麵的認識。
    於是顧晨又問徐老師：“徐老師，那這個趙小川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有沒有人跟誰有過很深的矛盾，就是水火不容的那種？”
    “很深的矛盾？水火不容？”聽到顧晨用這種形容詞時，徐老師整個人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倒吸口涼氣，說道：
    “你們為什麽會這麽問呢？”
    “你隻需要告訴我們就行。”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這個呀？”撓撓後腦，徐老師也有些為難道：
    “這個我倒是不怎麽清楚，但是他這種性格吧，非常古怪，而且有的時候也很極端，我也不止一次批評教育過他。”
    “但總感覺吧，這個孩子心裏藏著事情不說，凡事都憋在心裏。”
    “所以這就導致他心理非常壓抑，怎麽形容呢？”抬頭思考了幾秒後，徐老師又道：
    “哦，就像個火藥桶，一點就著的那種。”
    “所以別人不喜歡去招惹他，否則就會吵起來。”
    雙手交叉抱胸，徐老師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回想：
    “我當時就感覺吧，這孩子心理上有問題，可能是家庭原因導致的。”
    “於是我就抽時間去他家做了一次家訪。”
    “那家訪結果怎麽樣？”王警官問。
    “嗯，很好。”徐老師思考了幾秒，也是繼續說道：
    “他父母告訴我，他之前在家裏很乖的，非常聽話的那種，也沒說性格會這麽暴躁？”
    “而且他家長告訴我，自從上了初中開始，他們也發現他的性格開始慢慢改變，感覺應該是學習壓力大。”
    “所以平時隻要趙小川在家，他們家長都會給他好吃好喝的伺候，可趙小川也開始慢慢變得不愛說話了。”
    “是什麽原因？難道真的是學習壓力嗎？”袁莎莎問。
    “可能是吧。”徐老師抬頭思考，也是緩緩說道：
    “之前那個趙小川剛來我們中學的時候，學習成績還可以，一直都拍在班級前幾名，而且學習能力也很強。”
    “本來以為他能一直把成績就這麽保持下去，可後來發現，他的成績開始迅速下降，上課也總是心不在焉。”
    “起初其他老師也跟我反應過這個問題，說趙小川成績下滑的太快，感覺上課都不怎麽認真聽見。”
    深呼一口氣，徐老師也是繼續解釋：“我當時還特地找趙小川談過話，可他什麽都沒說，就說自己最近身體不好。”
    “我當時以為他生病了，所以就讓他在家休息幾天。”
    “那這樣的狀況，他趙小川持續了多久？”顧晨也是越聽越感覺情況不對。
    正常情況下，趙小川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成績的突然下滑，必然是遭遇了某些外在因素的影響。
    但徐老師卻是搖搖腦袋：“這個我不太清楚，反正成績下滑比較厲害的那段時間，他整個人的心情好像也不好，上課也不怎麽認真聽講。”
    哀歎一聲，徐老師也是繼續說道：“所以我也拿他沒辦法，好在他後來又開始認真學習，成績也就慢慢恢複。”
    “可沒過多久，他的成績又開始下滑，就這樣反反複複，弄得我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感覺這個家夥好像就根本沒用心在學習。”
    “但好在他的成績總體能排在中等偏上的位置，所以我也就沒再管他。”
    “徐老師。”聽徐老師說道這裏，顧晨忽然打斷道：“會不會是因為趙小川在學校遭遇了校園霸淩呢？”
    “啊？”聽顧晨提出這種觀點，徐老師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卻搖搖腦袋：
    “這個我不知道，如果他遭遇了校園霸淩，他應該會說出來呀？”
    “而且我感覺，班裏的同學是知道他性格的，所以不敢跟他開很重的玩笑，又怎麽會霸淩他呢。”
    “徐老師，我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被高年級同學霸淩，畢竟25中是有初中部和高中部的。”顧晨也是繼續提醒。
    徐老師眉頭一挑：“高年級霸淩他？”
    “徐老師，這個人你認識嗎？”顧晨見徐老師有些迷茫，於是趕緊將手機相冊中高丞的照片調出，亮在徐老師麵前問。
    “這個人？是我們學校畢業的嗎？”徐老師看到高丞的時候，整個人也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記憶模糊。
    於是盧薇薇趕緊提醒著說：“趙小川剛上初一的時候，這個叫高丞的人，正好在學校讀高二。”
    “哦，是高中部的呀？”有了盧薇薇的提醒，徐老師又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片刻之後，徐老師也是甩了甩手指，不由分說道：
    “我想起來了，嗯，我們學校是有這個人，我也經常會見到。”
    “經常見到？是在初中部？”袁莎莎一聽，也是趕緊追問。
    徐老師認真思考，也是緩緩說道：“高中部跟初中部，其實是有一道圍牆分開的，就是有一道小門連接。”
    “一般高中部的學生不會去初中部那邊，初中部的也不會去高中部。”
    “但是操場是共用的，但是也分區域，一般初中部跟高中部的學生是很少在一起的。”
    “那您說您經常見到這個人又是怎麽回事呢？”見徐老師如此一說，王警官也是繼續追問。
    “哎呦。”徐老師似乎是被問懵了，大腦CPU也是在飛速運轉，好半天後，他這才緩緩說道：
    “沒錯，是在初中部，是在初中部經常見到。”
    “有的時候是在樓梯上，有的時候是在走廊上。”
    “那他可能是在等趙小川。”顧晨提醒著說。
    “有可能。”徐老師默默點頭，也是思考著說：
    “可他們之間，有聯係嗎？”
    “他們都是一個地方的，家裏挨的比較近。”盧薇薇再次提醒。
    “哦，是住的比較近啊，那趙小川的喜怒無常，很有可能是跟這個叫……叫什麽來著？”
    “高丞。”盧薇薇提醒著說。
    “哦，很有可能跟這個高丞有關係，可這兩個人到底什麽關係啊？高丞經常來我們初中部，感覺兩個人應該算是很好的哥們吧？”
    “不。”聽徐老師如此一說，顧晨卻是反駁道：
    “這兩人，可能是冤家，這個趙小川，可能非常痛恨這個叫高丞的。”
    “您再仔細想想，想想這兩人之間，到底存在過哪些矛盾？”
    “哎呦。”感覺顧晨這麽問，的確有些強人所難，於是徐老師也是擺了擺手，苦笑著說道：
    “我都已經退休了，這麽些年的事情，我是真的有些記憶力模糊。”
    “但是我感肯定，我的確經常在我們初中部的教學樓樓梯，還有走廊上見過這個高丞。”
    “我想，如果高丞是來這裏找趙小川的，那麽趙小川性格的喜怒無常，包括學習方麵非常不穩定，肯定都跟這個叫高丞的人有關係。”
    “可是吧……”
    猶豫了幾秒，徐老師也是叫苦著說道：
    “可是我對這個高丞不了解，我真的沒有辦法給出很好的意見。”
    “已經很感謝了。”顧晨也是道了聲謝，至少從目前情況來看，趙小川跟高丞，肯定很早就認識。
    而且兩人肯定是因為某些事情鬧矛盾，最後導致撕破臉。
    根據顧晨之前所掌握的線索，進行合情推理，最後可能在最後時刻殺害高丞的人，就是趙小川，這種概率很高。
    畢竟當時高丞被光頭男子在水庫拋屍的時候，趙小川就在水庫附近。
    所以顧晨才敢大膽推測，趙小川當時跟高丞肯定有關聯。
    而高丞很有可能就是被趙小川淹死在水庫中，然後讓光頭男子背鍋。
    “顧警官，沒能幫到你忙，不好意思啊，我隻對我的學生有所了解，對於其他年級和班級的學生，我一般不怎麽關注。”
    “所以，你們說的這個高丞，我隻是有印象，但不多。”
    “已經很感謝了，徐老師，你給我們提供的線索非常有用。”盧薇薇見徐老師在這裏客氣，也是趕緊說些好話。
    而另一邊，顧晨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開始越來越感覺，趙小川跟高丞之間，可能存在很深的矛盾。
    可要想了解這些，光從徐老師這裏肯定是比較片麵的。
    而如果能找到當時在學校跟趙小川很熟的同學，或許能從他同學的口中，解鎖了解更多他跟高丞之間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