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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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爾加裏是加拿大的第四大城市, 也是一座洛基山腳下溫柔而又壯麗的山穀之城。四周環繞的落基山脈遼闊而迷人, 山脈縱橫形成的湖泊溪流更為此地增添幾抹遺世的田園愜意。如果不是《斷背山》這個故事太過淒慘,這倒是一處不錯的度假勝地。

    劇組的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山上,為了節省開支,甚至連給演員休息的拖車都沒有。西奧羅德並不在意這些,在他看來“風餐露宿”倒挺符合電影中傑克和恩尼斯的野營氣氛,所以他連一開始李安給他安排的普通小拖車都拒絕了。

    此刻,他正和希斯以及納特爾圍坐在篝火前, 一邊烤著魚, 一邊等待著天黑之後的第一場戲。現在正是休息吃飯的空檔,等天色暗下來兩人就得拍攝那所謂的激情戲。李安擔心兩人等會兒拍攝的時候會有些尷尬, 這一整天都在給兩人做思想工作, 不過做著做著他就發現, 一個(西奧羅德)根本沒將兩個男人的床戲當回事, 一個(希斯)早已經入戲隨時都可以進入狀態提槍上陣, 他委婉地旁敲側擊倒成了白費口舌。

    “那你們兩人私下多多磨合……不過也別太擔心,我也準備了將鏡頭拆分開來拍攝的方案。”李安至少如此表示, 接著就讓劇組休息了。

    趁著天色還亮著,西奧羅德準備給自己改善一下夥食——老實說他不在意拖車, 但是他非常在意片場那些食之無味的夥食,這對於一個吃貨來說就是一種折磨——於是他和納特爾來到河邊,插魚。

    希斯本想找西奧羅德討論戲, 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人, 最後才在河邊發現卷著褲腿插魚插/得正歡的西奧羅德。他還穿著傑克的西服, 頭上戴著傑克的黑色牛仔帽,恍惚間希斯突然想起那個本想插魚卻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的傑克……

    然後,他就看到他的“傑克”,被某隻給了一棍子水花。

    “……見鬼我的魚!就差那麽一點!就被你給驚跑了!”西奧羅德二話不說也給了納特爾一棍子水花。

    讓他生氣的倒不是自己被水濺到,而是到嘴邊的食物溜了……

    “咳咳……”希斯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似乎為了掩飾自己還未出戲並且把西奧羅德當成傑克的窘迫,並且表明了自己的存在,於是,正準備扔下棍子撲過去打水仗的兩人都停了下來,轉頭直勾勾地盯著他,這讓希斯更加不自在。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希斯問。

    “準備晚餐食材。”西奧羅德對希斯笑道,還順便瞪了納特爾一眼,“老實說,希斯,每天吃著沙拉三明治簡餐,你不會覺得索然無味嗎?想不想改善一下夥食?來一起抓魚吧,你得相信我烤魚水平。”

    希斯當然知道西奧羅德的烤魚水平,當初“傑克”可是當真插了一條魚回去親自烤,“傑克”還給“恩尼斯”分了一點魚肉嚐嚐,味道確實非常棒。再想想這幾天的罐頭以及簡餐,希斯毫不猶豫地拿起木棍和西奧羅德以及納特爾一起插魚。

    三個人一起弄到了十條魚回去,納特爾和希斯負責處理魚的鱗片和內髒,西奧羅德負責烤,過不了多久十條香噴噴的烤魚就出爐了,西奧羅德和希斯還分了幾條給李安以及攝影師。

    吃過晚餐,李安又找到西奧羅德和希斯講講稍後的激情戲,不過講到了具體的動作時他又停了下來,反而開始詢問他們:“你們希望怎麽做?”

    “呃……這是傑克主動的。”希斯被李安突然這麽一問,頓時卡了殼,不由自主地看向西奧羅德。

    “嗯,我來勾/引他,你不能指望內心深處恐同的恩尼斯會主動做些什麽。具體怎麽做,我隻有在表演的時候才知道。”西奧羅德坦然道。

    “勾/引”這個詞用的……還真他媽大膽啊……希斯本能地臉一紅,但是又堅持說下去:“但我總會做些什麽,在忍無可忍的時候,畢竟我對傑克也有好感……我想在最後我會很用力地推倒他,然後,嗯。”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臉頰漸漸微紅的希斯以及一副君子坦蕩蕩模樣的西奧羅德,李安總覺得這次選角太正確了,希斯看上去就是那種極其容易被西奧羅德吃幹抹淨的家夥,就像恩尼斯會經受不住傑克的吸引一樣。

    太陽漸漸下山,吃過打獵而來的鹿肉喝多了酒的恩尼斯記起自己必須和羊群睡在一起提防餓狼的職責,本想離開營地,然而他已經醉到連路都走不穩,在傑克的勸說下隻好留下來過夜。傑克睡帳篷,恩尼斯睡篝火旁。

    然而當篝火熄滅以後,薄薄的毯子根本無法抵禦夜間山林裏的寒風,恩尼斯凍得直哆嗦,被吵醒的傑克聽不下去,強硬要求恩尼斯進到帳篷裏和他擠一擠湊合過夜。恩尼斯聽從了,抱著毯子走進單人帳篷,躺在傑克身側。

    隻是當早已發生微妙變化的兩人躺在一起時,總會有些曖昧的反應,再加上兩人都過多了烈酒吃過了鹿肉,兩具同樣衝動的身體靠在一起,在躁動和酒精的驅使下,早已認清自己性取向的傑克在朦朧中本能地轉過身,貼近了恩尼斯的懷中。

    模糊間,恩尼斯隻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吹拂著自己的頸項……

    他猛然驚醒,迅速退到帳篷角落,還帶著些迷蒙的神色,看著躺在身側的傑克。

    “你在幹什麽,傑克……”恩尼斯不明白,有些警惕,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期待。

    傑克沒有說話,他看向恩尼斯的迷蒙的眼讓帳篷內的氣氛更加躁動。他坐起身看著縮在斜對角的恩尼斯,突然脫下了自己的厚外套,隻穿著那件薄薄的牛仔襯衫,慢慢的,帶著一絲情/趣味道的,爬到恩尼斯身邊。

    “Come here……”傑克低喃著,聲音仿佛漂浮在雲端。他伸出右手,輕柔地貼上恩尼斯的臉頰,拇指有意無意地摩擦著他的皮膚,左手卻按住了恩尼斯的大腿,並且隨著他從下往上緩緩靠近恩尼斯的動作,他的手指漸漸滑落到恩尼斯的大腿根部,曖昧地徘徊著。

    但恩尼斯並沒有察覺,此刻他的大腦完全是混亂的,隻剩下傑克那張漸漸在眼前放大的,俊美到不像話的臉,隻剩下那雙在昏暗下微微張開喘著熱氣顯得特別誘人的薄唇,隻剩下他那雙幾乎變成幽綠色,猶如深潭的眸子。

    恩尼斯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放在傑克的臉頰上,他的手指顫抖著,他的動作是如此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這隻是自己眼前一碰就消散的幻影,又仿佛自己正捧著一個破碎的夢。

    “你在幹什麽……?”恩尼斯又忍不住問了一遍,帶著一絲鼻音和不易察覺的顫抖。如果說第一次他說出這句話時隻是單純的有些意外和期待,那麽這一次,他已經完全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麽,並且在極力克製和控製自己,他恐懼,卻又激動不已。

    “別擔心,別害怕,交給我……”傑克也察覺到恩尼斯細微的情緒變化,他沙啞道,安慰著,右手滑到恩尼斯的腦後,深深插/入他的發間,身子繼續向他貼近,左手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此刻,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恩尼斯可以推開傑克,但是他沒有,仿佛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氣。他們的唇幾乎要交疊在一起,但傑克控製得太好了,每當恩尼斯以為他們將要相擁熱吻的時候,永遠隻差那麽一點。

    他們摩擦著彼此的鼻尖,熱氣吹拂在彼此的麵頰。

    傑克的右手在恩尼斯頸項和發間曖昧地遊走,左手已經落在他衣服的紐扣上,一顆,一顆,用著折磨人的速度,解開了被恩尼斯扣得嚴嚴實實的紐扣,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傑克的指尖順著他胸肌之間的線條緩緩而下,抵達恩尼斯的腰帶處,試圖解開他的腰帶,隻是這條腰帶不是他自己的,單手解開未免有些生疏笨拙和緩慢。

    而恩尼斯,卻早已忍耐不住了,他無法忍耐傑克那折磨人的調/情和誘/惑。

    他突然爆發,猛地將傑克翻了個身按在地上,毫不溫柔地扒下他的褲子,自己則迅速解開了腰帶……

    本以為會浪費無數交卷的鏡頭,沒想到就這樣一條就過,除了某些細節需要重新拍攝以外,無論是西奧羅德還是希斯的發揮都太過自然一氣嗬成。剛才看著傑克引/誘恩尼斯的時候李安就不住感歎西奧羅德不愧為男女通吃的家夥,而愛德華·諾頓之前說出的那句話也非常正確。

    據說在最著名的同誌雜誌《OUT》和《Attitude》中,“最想約會的男明星”和“最想與之發生一/夜/情的男明星”等同誌排名中,西奧羅德永遠排在前十位。也許當《斷背山》上映,那些男同性戀們看到了傑克,恐怕得將西奧羅德的排名排到第一位。

    而納特爾身邊卻不知道為什麽出現了一堆被折斷的枯樹枝。拍完戲準備休息一會兒的西奧羅德看見後問了一句,納特爾皮笑肉不笑美其名曰:“幫恩尼斯多準備點柴火,以免他夜晚冷。”

    西奧羅德看了看那一地柴火,又看了看納特爾“哢擦”一聲就折斷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隻能默默心疼了片刻這些可憐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