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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還不走？”
    極寒之地，虛無的裂痕如鎖鏈蔓延，像蛛網交錯，從天空和海洋之下生出，如樹根一般湧向四麵八方，看上去凶險猙獰，是真正發自靈魂的顫栗和恐懼。
    這裏的虛無已經漸漸有著失去控製的趨勢，小半個極寒之地已經被吞噬幹淨，如果站的位置更高一些就會注意到那遙遠處大片大片的漆黑將天與地都吞了進去。
    像是日食的一角。
    大地，寒冰，海水，空氣，靈氣，所有的一切都被吞噬的一幹二淨。
    佛子並沒有阻止，隻是安靜看著，他知道，現在世界各處一定出現了不少的異變，這些異變會引人注意，卻又難以掀起軒然大波。
    佛光偶爾閃爍著，他需要這些裂痕去蔓延，卻又不能讓這些裂痕完全失控的去蔓延。
    他在把控好一個度，一個非常完美的度。
    這對佛子來講，並不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情，他甚至還有興致逗弄白狐。
    小小的白狐在他的麵前來回蹦跳著，想要將雪球從他的手裏搶走，用盡渾身解數卻都無法觸碰得到。
    佛子本想著讓罰惡菩薩將白狐一同帶走的，隻是白狐不肯，他便留了下來，現在白狐依舊不肯離開，哪怕整個極寒之地的生物全都遠遁離去不知所蹤。
    白狐叫了一聲，它最開始對這些虛無裂痕也是很恐懼的，出於本能早就有了逃走的念頭，隻是遇見了佛子，沐浴佛光讓它倍感親切很舒服。
    長久的相處也讓它將佛子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白狐很孤單，可遇見佛子之後，便不再孤單了。
    所以它不想離開，哪怕頭頂的一切看上去是那麽的駭人。
    “倒是忘記了，你這小家夥還不會說話。”佛子莞爾，將雪球扔下，朝著白狐招了招手。
    這隻白狐不過才二境的修為，而且血脈也算不上多麽出色，又不是天生能化人的妖修，僅僅隻是妖獸而已，想要開口說話，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
    妖族也分很多種，以前便提到過。
    有的生下來就能化人，哪怕隻是初境修為。
    而有的就算是修行到了五境都難以化人，比如宋帥身旁的那條聖龍。
    需要看修為，也要看機緣。
    白狐朝著佛子靠了過去，將自己的腦袋貼在佛子的掌心上。
    佛子頭頂的聖佛金蓮綻放光亮，佛子的手心之中也是有佛光生出，白狐隻感覺渾身都變得暖洋洋的，正舒服的眯起眼睛享受，佛子的手掌卻已經移開了。
    “你可以說話了小家夥。”
    佛子溫和的聲音響起，他看著白狐，眼中帶著慈悲。
    “說話？”
    白狐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這兩個字，然後又猛地驚呼一聲，兩隻爪子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中帶著不可思議。
    剛剛那是我發出的聲音？
    白狐還有些不敢相信，趕忙低下頭找了一塊幹淨的冰麵，看著倒影中的自己，試探著又說了一句：“我能說話了？”
    “我能...開口說話了？”
    喃喃的兩聲自語，白狐的眼中頓時布滿了驚喜的色彩，它在地上不停地打著滾翻身：“我能說話了，我會說話了。”
    它的聲音很好聽，聽上去是個女孩，歡樂明媚。
    高興了好一會兒，白狐就又跑到了佛子的麵前，圍著他不停地轉圈，蹦蹦跳跳：“多謝佛祖點化，多謝佛祖。”
    這稱呼倒是有些別致。
    佛子笑道：“叫我佛子便可，當不得佛祖二字。”
    白狐不願意，她在佛子身前站下：“對我來說，您就是佛祖。”
    佛子微微一怔。
    白狐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對於她來說，這可是天大的機緣，能夠開口說話就是能夠化成人形的第一步，說不定她不需要多久就能化形成功了。
    也許是剛剛學會說話的緣故，所以小白狐的嘴根本就停不下來，活潑的說個不停。
    對此佛子自然微笑聽著，覺得四周這恐怖的氛圍都活躍了不少。
    新東西總是要不停炫耀的，就像買了一件新衣服，學會了一門新神通，白狐剛剛學會了說話，不一口氣說到疲乏，說到困倦，是決然不會停下的。
    “佛祖，能和我說說外麵的世界嗎？外麵是什麽樣子，是不是都和那片青草地一樣？”
    白狐好奇不停。
    她最開始湊過來觀察佛子，就是藏在佛子塑造出來的那片綠洲裏，那是她在極寒之地從未見過的景色，是那樣的獨特美麗。
    “佛祖，這裏是不是很危險，那我們為什麽還要一直留在這裏？”
    白狐還是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那些虛無，然後縮了縮脖子趴在佛子腳邊問道。
    佛子回答道：“很危險，所以我們才要留在這裏，以免讓這裏的危險傳遞到外麵去。”
    “那這裏的危險會結束嗎？”
    白狐又有些傷心，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在這些虛無裂痕沒有出現之前，極寒之地生活著數不清的生物。
    其中還有幾個她的朋友。
    可現在，就隻剩了她自己。
    佛子點了點頭：“會結束的，隻是需要些時間。”
    “時間？”
    “有個人在外麵的世界努力著，所以在他成功之前，我要守在這裏。”
    白狐似懂非懂：“那他會來幫我們嗎？”
    “當然會。”佛子篤定道。
    白狐又問道：“那要是我們守不住呢？”
    她感受得到，那種凶險越來越強烈了，和前段時間的平靜截然不同。
    佛子道：“我們一定守得住。”
    白狐又問：“那他能成功嗎？”
    佛子回答：“當然可以，隻不過還需要我幫他做一件事。”
    “做什麽事？”
    “我在等一個人。”
    “您不是在等他嗎？”
    “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
    白狐有些被繞暈了：“我聽不懂。”
    佛子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早晚會懂的。”
    白狐趴在他的腳邊：“那您等的人會來嗎？”
    佛子瞧著那些虛無裂痕，笑容不變：“會來的，都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