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丹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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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含月盤,據岑夫子所言,實際上就是含日烈陽。
    隻是需要特殊的時機。
    當代表聖潔的月光撕開迷霧照耀在含日烈陽之上的時候,含日烈陽就有機會變化成含月盤,隻不過具體什麽時機,需要什麽條件,尚無法知曉詳細。
    而當迷霧重新籠罩月光之後,含月盤就會凋零死去。
    是進化沒有完成?
    還是那迷霧的原因,亦或者含月盤實際上根本無法帶出無根之地?
    這些都是謎團,李子冀現在還沒辦法弄清楚,不過隻要走進了無根之地,自然就會明白。
    從極寒之地往南,大小勢力數不勝數,李子冀最先要去到的地方,自然是南林居。
    早在當初和丹聖分別時,他就請丹聖派人搜尋無根之地所在的位置,以備不時之需,隻要自己隨時想去,隨時都能得到最新消息。
    “李縣侯。”
    當李子冀出現在南林居的時候,立刻就有掌櫃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無論是李子冀如今的地位還是和南林居的複雜關係,毫無疑問都是值得他尊敬的。
    “在下丹丘生,負責在此經營姚關,李縣侯可是...”
    南林居掌櫃沒有將話說完,可言語之間的謹慎試探以及眼眸裏隱隱帶著的激動,無疑都表明了他此刻的想法。
    他大概已經猜到了李子冀來這裏的原因。
    的確,除了無根之地外,現在的李子冀應是不會因為其它事情來這裏的。
    丹丘生與丹聖關係十分親近,雖不是弟子,卻也等同於師徒情誼,所以對於青瓶的病情也自始至終放在心上,為此他這些年都在自己私下裏嚐試煉製特殊的治病丹藥。
    雖然明知以自己的造詣沒什麽希望,可他卻從未放棄過。
    李子冀沒有賣關子,正如他所猜測一樣直截了當的開口:“我想問問無根之地的消息。”
    丹丘生臉上頓時露出大喜之色,他趕忙壓下,然後輕咳一聲調整情緒,道:“李縣侯來的剛好,昨夜無根之地恰好就出現在三千裏之外的壟右道,隻是今日清晨已經消失,如無意外,當在隴右道兩萬裏之內再次出現。”
    無根之地的出現看起來似乎沒什麽規律可循,往往是前一刻還在頭頂漂浮,下一刻就消失無蹤不知去向。
    可實際上,經過南林居這麽多年的探查,付出了大量的人力接二連三確定之後發現,無根之地並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規律。
    那就是其每一次消失之後再出現,都是以上次出現之時為中心的方圓兩萬裏之內。
    也就是說,它不會上一刻在極南,下一刻就跑到極北。
    方圓兩萬裏,對於尋常大修行者而言,想要細細排查都需要花費大力氣才能做到。
    李子冀自然早就知曉了無根之地規律的這些信息,他點了點頭,道:“還請掌櫃帶我去昨夜無根之地出現的地方看一看。”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昨夜無根之地出現的地方就離這裏不遠,倒也省去了不少路上耽擱的時間。
    丹丘生自無不可,欣然應允便在前麵帶路。
    他也是一位大修行者,與李子冀一同踏空而行。
    三千裏不遠,對於李子冀來說呼吸可至,隻不過丹丘生卻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臉上的驚喜之色也被猶豫所取締。
    李子冀看出他有話想問,於是便道:“掌櫃有話直說便可。”
    丹丘生詢問:“含月盤,真能尋到?”
    他的目光有些複雜,話落之後似是也擔心自己的態度被李子冀誤會,於是又解釋了一句:“我雖然並非丹聖親傳弟子,卻也以師禮待之,青瓶更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些年來,我這個做長輩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病痛折磨,在痛苦中接近死亡。”
    說到這裏,丹丘生歎了口氣,臉上帶著愧疚和不忍:“而我這個做長輩的卻無能為力,什麽都做不了,甚至...”
    他臉上的愧疚更濃:“甚至我就連闖進無根之地的勇氣都沒有。”
    無根之地是死地。
    自古以來隻有兩個人從中走出。
    死在裏麵的大修行者,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長此以往下來,哪裏還會有人能生出闖進其中的念頭?
    丹丘生為什麽要遠離總閣來到姚關?
    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無用,心中慚愧,於是躲了出來。
    “李縣侯的出現讓我看見了希望,如果就連你都沒辦法成功,那青瓶...”
    說這話,丹丘生臉上又閃過不自然,趕忙解釋:“我沒有要強迫你必須尋到的意思,隻是...隻是....”
    他有些尷尬,又更加慚愧。
    李子冀能夠理解他的感受,隻是笑道:“這是人之常情,掌櫃何必內疚?”
    所謂關心則亂,這話自然是有道理的。
    丹丘生勉強一笑,沉默了一會兒後輕聲道:“青瓶的父親,是為了救我才死的。”
    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與丹聖有師徒情誼,對待青瓶滿是長輩寵愛,青瓶父親對其又有如此大恩,他的情緒可以說是複雜無比,既有疼愛又有愧疚,滿是自責卻無能為力。
    每當想到青瓶病症的時候他總是會無地自容,像自己這樣的人,哪裏值得當年青瓶父親以命相救?
    李子冀沒有詢問過關於青瓶父母的事情,他現在也沒有詢問的打算,隻是重複了一句:“我會將含月盤帶出來,掌櫃回去之後隻需要將消息傳回總閣,讓青瓶在家中等候就好。”
    丹丘生也整理著情緒,點頭應下。
    說話間,二人也已經來到了隴右道。
    隴右道有連綿不絕的山脈,隻是丹丘生帶他停下的地方,卻已經變成了深淵。
    “這裏本來完好無損的,隻是兩日前莫名發生了崩塌,不過好在又及時退去,雖留下一地狼藉,結果卻畢竟是好的。”
    丹丘生說道。
    極寒之地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時間了。
    這兩天時間裏,李子冀從極寒之地離開一路向南,來到了姚關,也是距離極寒之地最近的一處南林居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