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1章 花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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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來無根之地的最根本原因。
與其相比起來,君上口中所言機緣,反倒更像是錦上添花。
青瓶不能死。
這是李子冀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的事情,好在現在終於是可以完全放下心來。
伸手輕輕將含月盤摘下來,拿在手裏還能夠感受到淡淡的清涼,似是就連精神都隨之一振,這的確是極難得的好東西。
“現在我們可以回頭去看那朵花了?”
天地之骨的聲音帶著些凝重,對於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已知和未知,它當然也是存有忐忑的。
這種忐忑不是懼怕,更像是出於對某種將知變故,不可控的迎接和警惕,尤其複雜。
李子冀道:“還需要稍等片刻。”
他隨意回答著,然後拿著手中摘下的含月盤朝著無根之地周遭翻湧的迷霧走了過去,他還需要試一試含月盤的平衡會不會被打破。
迷霧就在眼前,李子冀就這麽拿著含月盤走了進去,仔細認真的感受著。
果不其然,含月盤周身籠罩的清輝,正在快速地退散。
不過幾個呼吸,就已經退化成了含日烈陽,並且飛速的腐蝕著,直到徹底在他的手裏灰飛煙滅。
對於這一切變化,李子冀隻是靜靜地看著,並未阻止,當含日烈陽消隕之後,他的眼中則是出現了明悟。
這無根之地的迷霧,像是自然演化出來的封印,維係著無根之地的運行,剛剛含月盤在迷霧之中,並非是太陰之力被驅逐,而是含日烈陽本身擁有著的至陽之力被迷霧瞬間放大,刹那間打破了陰陽平衡,至陽吞噬太陰,這才導致含月盤退化回去。
並且至陽之力被不停地提升,結果自然就是自身被燃燒成灰了。
歸根究底,是因為迷霧察覺到了含日烈陽的異常變化,所以可以將其看作是一場糾錯行為。
“這也就是說,修道者之所以走進無根之地會遇到危險,也可以看做是迷霧封印所自發的糾錯清理。”李子冀道:“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麽其它影響,那這倒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經過了這一次的嚐試,李子冀幾乎能夠確定當初岑夫子所見含月盤被迷霧吞噬消散的場景其實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李子冀將先前收入手環之中的那株含日烈陽拿了出來。
果然,其內在的至陽之力並沒有被大幅度提升,含日烈陽也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這無疑是驗證了李子冀的猜測。
含日烈陽雖然被奇物手環納入自身之中,卻沒辦法隔絕這迷霧封印的功效,這非同尋常,可想到無根之地的怪異,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沒有將含月盤收入進去,畢竟收進去也沒什麽用。
重新回到花海,用太陰之力灌注進含日烈陽之中,這一次沒有讓幾株相融,卻也仍舊造就出了含月盤,隻是和第一株比較起來,要顯得弱不禁風一些。
既然要給青瓶用,自然要最好的。
於是重新犧牲了幾株含日烈陽,複刻了第一株含月盤時候的過程,李子冀拿著幾株含月盤再度走進了迷霧裏,這一次,他分別用不同的力量將幾株含月盤包裹。
分別是道韻,神輝,以及自身氣息。
三株含月盤在迷霧中靜靜漂浮著,道韻逐漸瓦解,似是在被同化。
自身氣息源源不斷,可隻要李子冀停下,就同樣被迷霧瓦解。
倒是神輝始終安然無恙,包裹著含月盤不受分毫影響,李子冀將神輝包裹著的含月盤收進奇物手環之中若有所思。
神教信仰神明。
對於無數信徒來講,他們相信是神明創造了這個世界。
但對於神庭長老等高層來說,他們當然知曉這個世界是沒有神明的,他們所信仰的,是更高層次的力量和未來,是對這個世界存有的尊重,捏造出來的神明,是用來適合掌控的工具。
但神輝這種力量,基於武修,卻又自成一脈變化的力量,的確有著獨到之處。
李子冀走過神途,自身存有神性,所以他對此感受的要更深,神究竟意味著什麽?
是虛無的假想,還是對七境的崇敬?
神性這種東西,明顯區別於修行四途的力量,除了幫助自己距離道更近,是否還可以用來當做更高的延伸?
登神長階....
李子冀心中思索著,他有了一個簡單的推測,隻是還是要等六境之後再去嚐試才知道。
“走吧。”
抬手打散一片能殺人的葉子,李子冀從迷霧之中走出,途經花海將剩下的數百株含日烈陽盡數變成了含月盤用神輝包裹納入奇物手環之中,隨即回到了最開始進入到無根之地的地方。
也就是那朵像是水母一樣的花朵之前。
花朵依然在那裏,四周的景象也沒有任何變化。
天地之骨在李子冀的手腕上震顫起來,重新散發出自身氣息與無根之地發生共鳴。
和最初一樣,平靜的無根之地再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仿佛每一處都在一同隨著奇物手環的震顫而震顫,各處的虛幻景色,也都在不停改變著。
變化也越來越明顯,明顯到了十米之外的一棵樹,在李子冀眼皮底下接連變化了數次模樣。
腳下沒有地麵,卻有著地震一樣的觸感。
李子冀站在原地感受了一會兒,然後方才邁步朝著那朵花走去,這一次雙方之間的距離在拉近著,數步後他便已經站在了那朵花的身前。
花瓣一張一合,李子冀伸手輕輕觸摸。
那朵花忽然朝著地麵落下,落在了那棵長著黑白葉子,根莖如棋盤一樣的小草之上。
二者看上去仿佛本就是一體的。
無根之地忽然停止了震動,那朵花陡然綻放,數十丈的虛幻花瓣猛然張開,朝著李子冀包裹過來。
這一次李子冀沒有閃躲,也沒有阻攔,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任由張開的花瓣將他完全包裹,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不停地拉拽,朝著某個地方。
直到這種力道消失,虛幻的花瓣化作晶瑩的光點。
他的麵前,坐著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