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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清晨,寒露甚重,沒得哈一口氣都能飄出一陣白氣,可見得天寒地凍程度之深。

    蘇淩潮紅未去,無力地看了眼身下,再度嚶嚀一聲,聲音竟是柔媚入骨。

    蘇淩是蓋著被子的,可那被子卻鼓起一個可疑的弧度,蘇淩按住了那突起,“……阿武……別……夠了……”

    那突起悉悉索索的,戚武的腦袋從被子鑽了出來,吻上了蘇淩的唇,含含糊糊道,“俺離了你八夜……囡囡可憐可憐為夫……”

    天未亮之時蘇淩已是被戚武跟小狗兒一般的纏弄,方才睡了一囫圇覺起來,那莽夫又是擎天一柱,必是要折騰蘇淩,畢竟蘇淩懷孕隻能淺嚐則之,又不能真槍實彈地暢快了地幹,戚武這解起饞來那是沒完沒了。

    弄得蘇淩是無奈又燥熱。

    “……你……弄疼我了……”

    戚武那般沒完沒了地,那些不可明說的部位都好似破皮了,粗糙的舌尖掃過,帶著微微的痛意。

    “……娘的……生了寶寶……娘子可得好好補償一下為夫……”

    蘇淩咬著下唇,好歹是將戚武推開了,又怕那莽漢癡纏,雖是手腳酸軟,但還是扯過一旁的內衣,連忙穿上了,這衣物雖是柔軟,但蹭到了胸口破皮處,蘇淩難免哎呦叫了一聲。

    戚武涎著臉上來了,“囡囡怎麽了?”

    蘇淩臉一紅,“……還不是你……”再一看那莽夫一臉狼狗的模樣,隻能咽下去了,扯過衣架上的衣服連忙穿了,

    戚武攬住了他在懷裏,撫摸著他的肚子,“是俺的錯,俺實在是……唉,往後可不能再離你那般久。”

    蘇淩原本也是想他想的緊,可昨夜到現在,這莽夫雖顧忌著腹中的孩兒沒有要他,可,可也好不到哪裏去,現在看見他那冒著精光的眼睛就有些害怕。

    正待下了床去,猛然想起來還未跟戚武說起陳斐拜訪家裏的事情,便跟戚武說了。

    戚武有些驚訝,“丈人?他來看你?”

    蘇淩點點頭,“昨兒來的,都怪你,跟小狗兒似得,我都忘記跟你說了。”

    戚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這老爹還算有些疼你的心思。”

    戚武對於蘇府其實是反感的,畢竟自己的囡囡在那個地方受了那般多苦,不過對於這個老丈人,他還是略有好感的,上次在清蕩池時,那老丈人對於蘇淩的維護明眼人一看便知,畢竟在戚武的認知裏麵,他的這位老丈人懼內的名聲太響,故而戚武將蘇淩受苦的根源一概歸於那個狠毒的周氏,覺得那老丈人大抵是因為懼內得厲害才無法護得蘇淩周全的。

    如今,那老丈人居然硬氣起來了休了那周氏,還過來看望蘇淩,戚武自是為蘇淩而開心,隻是,這開心之外還有些尷尬。

    畢竟在前幾次有限的見麵時間裏,他都是被老丈人撞見一副急色的模樣,想想簡直是尷尬。

    想到這一處,戚武那黝黑的臉難得有些發熱。

    幹咳幾聲,戚武自覺不能失了禮數,連忙也將衣服穿上了,準備出去好好招待一番他的老丈人,一扭他色情狂的印象。

    剛出了門,正好撞見那蘇煥之往自己這邊走,戚武心道好險,虧得方才沒有一個勁兒纏著囡囡給他解饞,這萬一老丈人又不敲門進了他們的屋,那自己色情狂的印象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當下上前殷勤地拘禮,“老丈人您來了。”

    陳斐見到他一愣,心道昨兒不見這村夫,怎麽現在竟在這裏,戚武連忙解釋道,“俺醜時才回來,真巧,趕上老丈人來看望俺娘子了。”

    陳斐原本見著這戚武不在心裏還挺開心的,沒成想,今早一早起來想過來看看蘇淩便看見這廝回來了,故而沒好氣地說,“遲便遲了,在客棧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來就得了,那般拚命做甚麽?”

    戚武撓頭,不好意思笑道,“他大著肚子在家裏,雖說有著大嫂照顧,俺著實還是放心不下,這不是一晚上趕著回來了。”

    話音未落,蘇淩從戚武身後跟著走過來了,看見陳斐也給他道了福,“父親。”

    陳斐久經人事,看見蘇淩雙唇紅漾,整個人有股懶洋洋的媚態,早已知道這粗莽的漢子大晚上趕回來是做了什麽,心內又氣又怒,但卻一點點都不能顯露出來,尤其聽了蘇淩的那個父親二字。

    當下僵硬著點了頭。

    戚武便請著陳斐去洗漱,蘇淩洗漱完畢,便去堂屋了,原本夏天的時候,幾人吃飯皆在院中石桌上,寬敞透氣,如今深秋,那外麵自是冷的緊,故而,又將餐桌移到堂屋去了。那孫大嫂已經將早飯全部備好,看著這桌不亞於過節那般豐盛的早餐,蘇淩心中有些感動。

    他知道孫大嫂生怕讓陳斐這位她心中的蘇府老爺認為自己在戚家過得不好,故而才這般大張旗鼓,像那醬鴨燒肘子,定是天還沒亮,去鎮上買的。

    雖說有些矯枉過正,蘇淩心間還是感動一片,拉了孫大嫂有些粗糙的手,看著那有些皺紋的臉龐,“大嫂,有你真好。”

    孫大嫂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憨厚地笑,“你這孩子,大早上的存心寒磣俺呢。”

    五人圍著一桌吃飯,可期如今可以獨立坐了,戚武給他做了張特製的椅子置於餐桌邊,這孩兒還在出牙期,咧著嘴流著口水看著眾人手舞足蹈的,可愛的緊,阿昌自是最開心的,左手拿著醬肘子在啃,右手不忘往嘴裏塞一把五味肉絲,戚武忍不住給他扣了一個爆栗子,

    “吃沒吃相!”

    阿昌早已練就了一身看臉色的本領,知道他大哥的軟肋在那裏,當下直接靠近了蘇淩,可憐巴巴的,“嫂子……”

    蘇淩白了戚武一眼,“阿昌,阿昌長身體的時候,肚子定是餓極了,你,你教訓他做甚麽……”

    戚武搖了搖頭,無奈地,“你啊,就是心軟,”

    蘇淩不理他,又給阿昌夾了個雞腿,可把阿昌得意的。

    陳斐這一頓飯吃得心裏真不是滋味,自己如同一位局外人,被隔絕在這一片兄友弟恭,叔嫂和睦的氛圍之外。

    明明應該開心的不是麽?阿淩,看上去幸福得很。

    記憶裏的蘇淩對他是極好的,滿眼裏都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愛慕,慌張又隱忍,愛自己到讓自己都覺得可以肆無忌憚的地步,那般的卑微、畏縮。

    而如今的蘇淩,看著那個莽漢的眼神有著愛,還有著依賴,淡定而從容。

    陳斐艱難地咽下了喉頭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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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早飯,戚武想著老丈人畢竟是城裏來的,見多識廣,這鄉村也無處可去,故而打算帶了陳斐去看看村裏的田地。轉眼見著蘇淩在家也無聊,便一起帶去了。

    原本還想帶了陳斐去參觀那些村裏剛剛修的水渠,可蘇淩大著肚子,爬山不方便,便換了主意,去了村西的梯田。

    自打經常進城之後,戚武自己買了個騾車自用,那騾車狹小,隻能勉強坐的了兩人,便隻讓蘇淩坐在了上麵,自己牽著騾子跟陳斐一起走著。

    三炷香的時長,三人便走到了那村西梯田處,

    這梯田原來是荒蕪的,碎石遍布,無人栽種,戚武看著這大片的土地浪費了可惜,便在村委會上與著大夥兒商議,將這篇開墾出來做試驗田,看看還能種些什麽。

    深秋的天空高遠,那日頭稀薄地照下來,田間空無一人,看上去顯得有些淒涼。

    但戚武卻是豪氣滿胸,“等到春雷一響,這裏將會種滿莊稼!”

    蘇淩正想問了戚武此次去了文州這般多天究竟有什麽成果,那戚武已經眉飛色舞地說了,

    “那文州果然不愧是瓜果之聖地,俺跟村裏幾位大哥商量了,等到冬季一過,再去一趟文州,先移了一些好種的過來。”

    陳斐見他誌得意滿忍不住就想打擊,“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難保你移過來便能成事。”

    蘇淩有些不滿地看著陳斐。

    戚武粗神經自是聽不出陳斐的諷刺,隻是微笑道,“丈人但請放心,俺這次去文州數個地兒看過了,那文州風土水情與咱這湖石村別無二樣,隻是以往大夥兒心裏頭都依賴著這水靈芝,故而沒往這上頭想,如今遇著今年這種年景不好的時候,虧得是靠著阿淩的妙點子度過了,自是後怕,想法也便活絡多了,想多種點東西,像阿淩說的‘全麵發展’,是吧?阿淩?”

    蘇淩笑了笑。

    陳斐看著蘇淩一臉的愉悅,還有些驕傲在裏麵,這個以前害羞內向不自信的人兒,如今已經涅槃重生了。

    陳斐不得不承認,是眼前這位村夫拯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