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走，帶你去看看海棠。”

    關琅把躺在柔軟地毯上的千秋摟起抱在懷裏。

    這家夥，最近好懶。

    而且最為過分的是！

    明明前不久已經結束了身體的進化，卻還想假裝還在繼續，借此來維持過量的食物和懶得令人發指的生活狀態！

    可惜它身體裏的每一根汗毛，關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特別是它身體裏不斷波動的血脈野性氣息，他一直都有在特別關注。

    “嗷嗚！”癱在地毯上的一坨貓餅被他抱在懷裏扭來扭去。

    懶得像是在犯罪。關琅歎了口氣。

    明明這不大的身子裏凝聚六七十斤的力道，卻都無用武之地。

    當然，力量的增長對於千秋來說隻是最細枝末節的提升，關琅感覺它的主要進化方向是在靈智開啟上了。

    它最近表現得越來越鬼精鬼精

    抱著千秋，沿著河邊慢慢散步著。

    一路上，這對高顏值的組合回頭率幾乎為百分百。

    隨著步子越走越快，人流也逐漸稀疏。

    他走到上次放生的自然保護區的那處岸邊。

    開啟了第六感，確認周圍沒有人的存在。

    他蹲下身子，一隻手探進水中。

    先天真元的氣息在水中飛快地擴散開來。

    千秋蹲在一旁，也興奮地盯著他放在水中的手掌。

    上麵傳來著一股非常吸引它的波動。

    它忍不住也探出爪子。

    然後被關琅一掌按了回去。

    “別搗亂，我正在喊海棠出來呢。”

    這條揚子江的支流長度有一千多公裏。

    海棠平時的活動區域不可能就在附近轉悠。

    所以，哪怕感應到了他的到來後放出的呼喚訊息，想要趕來也要花費些許時間。

    如此大約過了兩分鍾。

    就在千秋已經跳上樹梢上欺負小鳥的時候，一個深色的影子突然在水下緩緩加深。

    “嘩嘩！”

    一抹火紅緩慢地浮出水麵，水流沿著它凹凸不平的鱗甲流下。

    它每一片鱗塊都有拳頭大小，看起來像是金屬鑲嵌在它體表一樣堅硬鋒利。

    或許是因為進化主要方向為體型增長的緣故，或是因為回到大自然中，有了數不盡的食物來源，海棠的體型生長得極快無比。

    他肉眼粗略判斷，現在的它怕是有將近兩米的長度吧。

    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這才過去多久他甚至回想起當初，那條五十厘米的瘦長光滑的紅色錦鯽的影像還曆曆在目。

    但轉眼間，就翻了足足四倍，變成了一頭體型龐大，披堅執銳的水底巨獸了。

    他以前就聽說過這麽一個說法。

    魚隻要活著，就會不斷生長。

    正常高等脊椎動物，在性成熟後不久，就會達到體長的峰值，生長就停滯了，但魚類不一樣，它們的生長期極長，哪怕是在進入衰老期後，隻要食物充足，環境適宜，它們仍舊能夠以著緩慢地速度生長著體型，直至最終死去的一天。

    可謂是活到老，長到老。

    關琅沒有去考證他聽說的這個說法的真偽。

    隻是看到眼前生長迅猛的海棠突然想起這則以前道聽途說的知識。

    海棠應該已經突破了它本物種的基因極限了，若是真的能不斷生長下去，在先天真氣的刺激誘發下，真的不知道會長得多大。

    搞不好真的會給他養出一頭史詩級大水怪出來。

    還好他放生得早，不然光是養到兩米都不知道要喂多少魚，更別提之後數不盡的龐大數量，吃都能把他吃窮了。

    隻是可憐了生活在這附近水域的無辜小魚們，猛然一夜之間領地裏就多出了一個無可比擬的大塊頭，掀起水域中的腥風血雨。

    “啵啵。”海棠探出小半個腦袋，巴掌大小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吐出著氣泡。

    尾巴搖擺間就把水麵攪動得波濤洶湧。

    他輕輕拍了拍它的腦袋。

    感受到他的撫摸，水下的海棠歡脫地像是條小狗在撒歡。

    關琅特別注意到它腦門上的灰色的小角也變大了不少。

    以前是個圓潤的兩三厘米的小角，現在則生長擴大為一個胖胖的小肉瘤。

    其實在平時，關琅不時隔個一兩天，也會在淩晨夜跑到岸邊喊它出來。

    並不是他矯情，而是海棠待在他身邊時，能夠吸收一些離散的能量。

    “千秋？千秋？”關琅喂了幾片能量肉塊給海棠當做零食吃，投喂完畢後，他突然發現身邊那一坨帶來的貓餅已經許久沒有吱過聲了。

    回頭尋找了一番，在好幾棵樹外的一處樹枝上，他發現了千秋弓起炸毛的小身子，它的小爪子正在樹皮上狠狠抓撓著，看起來凶神惡煞。

    隻是它那警惕而略帶緊張的目光暴露了它色令內荏的本質。

    “不是，你退那麽遠幹嘛？別緊張啊，來看看你的小夥伴。你以前不還見過它的嗎？”關琅朝遠處的千秋招了招手，他這次帶千秋來，就是準備讓兩隻寵物之間關係熟絡一點。

    可惜，千秋依舊一步也不願意動彈。

    它拒絕和底下那頭粗暴長相狂野的怪物待在一起。

    萬一這條魚會記仇怎麽辦？

    以前這條魚還隻是幾十公分的體型時，它還敢去逗逗。

    現在，它隻覺得貓命要緊。

    你看那血盆大口，尖牙利嘴，一口一個小貓咪，完全有可能辦到。

    作為一隻聰明的貓咪，它不打算以身試險。

    海棠的大眼球也捕捉到了那團白色的身影，兩隻手指粗細的纖長觸須在水麵上輕輕甩著，似乎在嘲諷千秋。

    關琅招徠了半天，也沒有把慫的要死的千秋喊下來。

    按理說，也非常奇怪，千秋和海棠都是他的寵物，一個陸地走，一個水裏遊，八竿子打不著的組合，但關係卻偏偏一直很緊張，也不知道它們究竟在鬧什麽矛盾。

    他有時候真的在懷疑這一大隻，一小隻在爭寵。

    也罷，既然千秋不願意，他也沒有強求。

    就在他準備就此帶千秋回去時，海棠的一根紅色根莖的觸須緩緩搭在他手腕上，繞著緊了幾圈。

    然後扭頭做出要往水下遊去的下潛動作。

    關琅感受著手腕上傳來的輕微拉力，有些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