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落日歸航,掌心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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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傑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衛靜明明剛才還在休息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被綁成了這個樣子?
一股滔天的憤怒湧上沈傑的心頭,他猛地衝進房間,走到床邊,看著床上的衛靜,聲音顫抖地問道:“衛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誰把你綁在這裏的?”
衛靜看到沈傑,眼中露出了驚喜和委屈的神色,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沈傑,救我!他們……他們把我帶到這裏,綁住我,我好害怕!”
“別怕,我來了!”沈傑心中的憤怒越來越強烈,他伸手去解衛靜身上的束縛帶。這些束縛帶非常堅固,上麵有特製的鎖扣,沈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鎖扣解開。
他小心翼翼地將衛靜身上的束縛帶取下,然後拿起旁邊的被子,輕輕地蓋在她身上,將她全身裹住。衛靜撲進沈傑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沈傑,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們趁我換衣服的時候,突然衝進來把我打暈,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
沈傑緊緊抱著衛靜,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和淚水的溫度,心中既憤怒又心疼。他低頭看著衛靜蒼白的臉,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出去。”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幾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科研人員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戴著眼鏡,神情嚴肅。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闖進這裏?”男人冷冷地問道。
沈傑將衛靜護在身後,怒視著他們:“你們是誰?為什麽要綁架我的女朋友?”
男人皺了皺眉:“綁架?你誤會了。這位小姐剛才跳海的時候,吸入了大量的深海毒素,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這些毒素非常危險,如果不及時治療,會危及生命。我們把她帶到這裏,是為了給她進行治療,束縛帶是為了防止她在治療過程中掙紮,影響治療效果。”
“深海毒素?”沈傑愣住了,“你說的是真的?”
男人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工作證:“我是這裏的負責人,李教授。你可以看看我的工作證。我們是國家海洋府的科研人員,絕對不會做傷害你們的事情。剛才那位保潔員已經向我匯報了你們的情況,我本來想等你們休息好了,再跟你們解釋的。”
沈傑接過工作證,仔細看了看,上麵確實有海洋府的公章和李教授的照片。他心中的憤怒漸漸消散,但還是有些懷疑:“那為什麽不跟我們說實話?為什麽要把她綁起來?”
李教授歎了口氣:“深海毒素的治療過程非常複雜,需要患者保持安靜。我們擔心她醒來後會不配合治療,所以才用了束縛帶。而且,這種毒素具有一定的傳染性,我們也是為了其他遊客的安全著想。”
他指了指衛靜那兒被浸濕的地方:“你看到的那些液體,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我們給她注射的解毒劑,通過汗液和尿液排出體外。現在解毒劑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她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
沈傑轉頭看向衛靜,隻見她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眼神也變得清醒了一些。衛靜輕輕拉了拉沈傑的衣角:“沈傑,我剛才確實感覺身體很不舒服,頭暈惡心,現在好多了。”
沈傑心中的疑慮終於打消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李教授,對不起,剛才是我誤會你們了。”
李教授笑了笑:“沒關係,換成誰都會誤會的。你們遭遇了這麽大的危險,能夠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現在暴風雨還沒有停,外麵的海浪還很大,你們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裏。我已經安排人給你們準備了房間,你們先在這裏安心休息,等天氣好轉了,我會派船送你們回島上。”
沈傑點了點頭:“謝謝李教授。”
李教授轉身對身邊的科研人員說道:“把這位小姐送到貴賓室休息,再安排醫生給她做一次全麵檢查。”
“好的,李教授。”科研人員點了點頭,扶著衛靜走出了房間。
沈傑跟在後麵,心中感慨萬千。從遭遇暴風雨和漩渦,到跳海逃生,再到發現海底科研基地,經曆了這麽多驚險的事情,他終於明白了爺爺說的話,大海確實藏著世界上最神奇的秘密。而這次望礁島之行,雖然充滿了危險,但也讓他和衛靜的感情變得更加深厚。
沈傑的指尖抵著衛靜的手背,那片皮膚還帶著未散盡的微涼,像深海裏未曾被陽光觸及的珊瑚。他忽然想起方才在海底基地的走廊裏,她撲進懷裏時淚水的溫度,想起漩渦中心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想起她被束縛在床榻上時,眼角凝著的那點脆弱的光。這些碎片在他心頭翻湧,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誓言,隻覺得往後的日子裏,無論再遇到怎樣的風浪,他都要牢牢牽著這隻手,不讓她再受半分驚嚇。
那座藏在深海之下的基地,像一個沉默的秘密。玻璃幕牆後遊弋的魚群,走廊裏仿古宮燈的暖光,李教授嚴肅又帶著歉意的眼神,陳姐收拾殘局時的輕歎,還有衛靜身上那層薄薄的解毒劑痕跡——所有細節都像被海水浸泡過,帶著鹹濕的質感,深深嵌進了兩人的記憶裏,無需刻意提及,卻再也無法抹去。
海風漸漸收了戾氣,帶著鹹濕的清新漫過甲板。烏雲被撕開一道裂縫,橘紅的霞光從縫隙裏漏出來,一點點染亮了海麵。等沈傑和衛靜跟著李教授派來的船回到望礁島時,夕陽已經沉到了海平麵附近,將天空染成了一片溫柔的金紫。
島上的工作人員已在碼頭等候,領頭的是之前見過的工程師老周,他黝黑的臉上滿是關切:“可算把你們盼回來了!真是把人擔心壞了!”
他引著眾人往酒店走,沿途的路燈已經亮起,暖黃的光映著濕漉漉的石板路,空氣中彌漫著海浪和花草混合的香氣。
房間在二樓,推窗就能看見海。沈傑替衛靜拉開椅子,倒了杯溫水放在她手邊。她穿著酒店準備的幹淨棉質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纖細的手腕,臉色已經恢複了幾分血色,隻是眼底還帶著一絲疲憊。
兩人就這麽坐著,誰也沒說話。窗外的落日正一點點沉入海中,餘暉鋪在海麵上,不是那種刺眼的亮,而是溫柔的、帶著暖意的光暈,將海浪染成了一片金紅。遠處的歸航漁船拖著淡淡的炊煙,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輕柔的嘩嘩聲,像是大自然的絮語。
衛靜忽然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沈傑,我剛才在船上,好像夢見漩渦了。”
沈傑轉頭看她,她的側臉被夕陽映得格外柔和,睫毛上仿佛沾了細碎的金光。他伸手,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指尖不經意觸到她的耳廓,她微微瑟縮了一下,卻沒有躲開。
“都過去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現在安全了。”
衛靜點點頭,轉頭看向他,眼底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後怕,有慶幸,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依賴。她忽然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傳遞過來,帶著真實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