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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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老安人要會客,陳氏等人留在這裏就不太合適了,大家起身告辭。

    老安人想了想,道“湖州武家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們先去花廳坐坐也好。”

    主要是怕武家的人帶的見麵禮不夠,給武家的女眷帶來不便。

    眾人也都心知肚明,三三兩兩地笑著去了廳堂後麵的花廳,隻留了裴家二太太幫著老安人待客。

    裴家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自昨天中午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鬱棠了,此時見麵自然是分外地高興,拉著鬱棠嘰嘰喳喳地道“苦庵寺做的香已經送到了昭明寺,我們昨天晚上還去看了。到時候肯定會出名的。”

    因為東西是隨著裴家女眷的車馬過來的,準備贈給昭明寺的佛香放在裴家派過來的管事手裏,鬱棠就沒有過問,沒想到這幾個小姑娘昨天晚上就跑過去看了。

    她笑眯眯地點著頭。

    裴家二小姐和鬱棠不太親密,她和徐小姐走在後麵,一副想跟徐小姐搭訕又不知道說什麽好的樣子,讓徐小姐暗暗地翻了個白眼。不過看在楊公子的麵子上,她主動和二小姐說著話“你昨天晚上睡得可好?我覺得廂房裏一股子檀香味,薰得我大半夜都沒有睡著,最後實在是太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說完,指了指走在她們前麵的裴家小姐和鬱棠“我剛聽她們說什麽佛香,你們家是不是有人擅長製這個?還有沒有其它味道的香?能不能送點給我?我已經讓人去買香了,可臨安這麽小,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好聞的香。”

    裴二小姐知道徐家是怎樣的人家,自然不願意得罪徐小姐。何況徐小姐是要嫁到殷家去的,還嫁的是殷家長房的獨子,十九歲的少年進士……她忙道“擅長製香的是長房大堂兄的未婚妻,你應該也認識,杭州顧家二房的長女。”她低聲細語,把她們幫著苦庵寺製作佛香的事也告訴了徐小姐。

    徐小姐聽得眼珠子直轉,待二小姐說完後“哦”了一聲,道“我不認識這位顧小姐。不過,我認識顧家的顧朝陽。他和這位顧小姐是什麽關係?”

    裴二小姐莞爾,道“她正是顧朝陽的胞妹。”

    徐小姐又“哦”了一聲,道“我要是沒有記錯,他們家的當家太太是填房?隻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她沒有印象的,肯定不是什麽大家出身,而且她聽人說過,顧家二房的當家太太眼界很小,自家丈夫讀書不行,還打壓幾個庶出的弟弟,如今二房都沒出什麽人才了。要不是顧昶,恐怕早就不在江南世家之列了。

    裴二小姐卻很好奇她怎麽會認識顧昶。

    徐小姐道“他和殷明遠是同科。”

    殷明遠?!

    徐小姐的未婚夫。

    裴二小姐望著徐小姐。

    徐小姐點了點頭,不見半點羞赧,大方地道“我聽說顧朝陽才高八鬥,貌勝潘安,殷明遠去參加詩會的時候,就讓他帶我去看了一眼。感覺還行,沒殷明遠好看,不過比殷明遠矯健。”

    裴二小姐見過張狂的,卻沒有見過比徐小姐更張狂的,聞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走在前麵的四小姐卻突然回頭,“哇”了一聲,道“徐姐姐好厲害,居然敢去參加士子們的詩會。”

    徐小姐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道“殷明遠從小在我們家讀書,我讓他帶我去參加個詩會有什麽了不起的!”

    能讓未婚夫答應帶著她一個女子去參加詩會,這已經很了不起了!

    裴家的幾位小姐都敬佩地望著她。

    鬱棠的注意力卻放在那個“殷”字上,她看了看裴家的幾位小姐,略一思索,拉了三小姐,低聲道“徐家是什麽來頭?那個殷明遠又是誰?”

    三小姐飛快地睃了一眼徐小姐,見她正全神貫注地和其她幾位小姐說話,忙低聲道“徐小姐的高祖父做過太子太保、吏部尚書,曾祖父和曾叔祖都曾做過首輔,如今徐家當家的是他父親,任武英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有一位叔父任陝西布政使,一位叔父之前在都察院任禦史,今年春上調任了江浙鹽運使。殷明遠是她未婚夫,庶吉士,在刑部觀政。”

    鬱棠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

    也就是說,黎家的老夫人和楊三太太都是徐小姐未來婆家的姑娘。

    難怪她對楊三太太那麽恭敬了。

    裴三小姐見徐小姐還在和她的姐妹們說話,又飛快地道“她是老來女。殷明遠雖然很會讀書,可身體不好。徐、殷兩家的親事是老一輩兒定下來的。聽說徐夫人非常不滿,放出話來,說給徐小姐算過命了,徐小姐不宜早嫁,因而要留她到二十歲。兩人還沒有成親。”

    這是怕殷明遠早逝嗎?

    徐家還真是彪悍!

    鬱棠心裏的小人兒擦了擦額頭的汗,飛快地看了身後一眼,繼續和三小姐八卦“那殷家就不說什麽嗎?”

    裴三小姐抿嘴笑,道“殷明遠喜歡徐小姐,非她不娶。”

    “啊!”鬱棠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壓著聲音,不由地又朝身後看了一眼。

    這次她就沒有從前的好運氣了,和徐小姐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鬱棠心虛地朝著徐小姐笑了笑。

    徐小姐眼睛一轉,丟下幾位裴小姐就快步走了過來,挽了鬱棠的胳膊,笑道“妹妹是不是向別人打聽我了?我不喜歡廟裏的檀香味,妹妹送我幾支別的味道的香唄!”

    鬱棠不好意思地朝著她笑,道“我不喜歡薰香,我喜歡香露。要不,我先送你半瓶香露?這次出門,我隻帶了一瓶。”

    這香露還是上次鬱文和吳老爺去寧波的時候帶給她的禮物。

    據說是玫瑰香,還挺好聞的。

    但香露要密封好,不然很快就不香了。

    好在是她們隻在寺裏住三、五天,不然就算她送了半瓶香露給她,估計也沒瓶子裝。

    徐小姐笑道“哎呀,終於遇到一個和我一樣喜歡香露的了。等會用過午膳我就去你那裏拿。”

    鬱棠覺得她的表情不像是去拿香露的,倒像是去探秘似的……

    不過,既然答應了,就算徐小姐是去她那裏探秘的,鬱棠也隻能硬著頭皮接待她了。

    眾人很快在花廳坐下。

    裴家的幾位小姐忙到各自的祖母麵前盡孝。

    五小姐就跟著鬱棠。

    楊三太太坐在毅老安人身邊,和毅老安人敘著舊,聽那口氣,家裏的長輩好像和毅老太爺做過同僚。

    徐小姐左看看,右瞧瞧,也跟著五小姐和鬱棠站在了一起。

    她問五小姐“你們家什麽時候午膳?”

    五小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徐小姐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又問“那你們家平時是什麽時候午膳?”

    五小姐道“正午時差一刻鍾。”

    徐小姐滿意地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了一塊金色的懷表,“啪”地打開,看了看,有些生無可戀地道“還差一個時辰。”

    鬱棠和五小姐的眼睛都黏在了徐小姐的懷表上,五小姐更是道“這就是懷表嗎?可真漂亮。”

    徐小姐微微頷首,伸出手道“你要不要看看?”

    五小姐連忙搖頭,道“我阿爹也有一塊。隻是我沒有看見過這麽小的。”

    鬱棠前世見李端用過,和五小姐一樣,也沒見過這麽小的。

    徐小姐不以為意地道“是找人專門訂做的,走得還挺準的。”

    五小姐就道“你肚子餓了嗎?要不我讓阿珊給你端盤點心過來吧?”

    “不用了。”徐小姐歎氣,很無聊的樣子,蔫蔫地道,“我不餓,我就是想知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散了。我想去鬱妹妹那裏看看她帶了什麽味道的香露過來。”

    你還不如說你不耐煩這樣的聚會呢!

    鬱棠和五小姐都不約而同地給了她一個白眼。

    她嘻嘻地笑,問五小姐“你大堂兄來了嗎?知道住哪裏嗎?”

    五小姐道“不僅我大堂兄到了,我二堂兄和我阿弟也過來了。他們當然是住在外院啊!但住哪裏我沒有問。你要做什麽?要不要我找個管事來問問。”

    徐小姐和她們附耳道“楊家把你大堂兄吹上天了,說比你三叔父還要有才華,我想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五小姐一愣,喃喃地道“比我三叔父還要有才華?”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

    鬱棠想到前世的那些事,覺得楊家這是在為裴彤造勢。

    前世她不知道裴彤娶了誰,但他是在京城成的親。今生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不知道裴彤是否還會走前世的老路。

    徐小姐見狀又問五小姐“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三叔父每天什麽時候來給裴老安人問安嗎?”

    五小姐不解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徐小姐不以為意地道“我就問問。”

    鬱棠則看了徐小姐一眼。

    徐小姐嗬嗬地笑,對鬱棠和五小姐道“我剛剛過來時看見外麵有石榴樹,要不我們去摘石榴吧?”

    五小姐和鬱棠看著滿屋的女眷,齊齊搖了搖頭。

    徐小姐決定自己去。

    鬱棠覺得如今的昭明寺非常地複雜,拉住了徐小姐,道“無能大師給我們祈福的時候,我們也要像平時那樣把姓名和生辰八字寫上嗎?若是有人翻動怎麽辦?”

    生辰八字關係到前程運勢,等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特別是女孩子的。

    徐小姐被轉移了注意力,忙道“從前我們在紅螺寺的時候也會寫,不過要裝在大紅色的封套裏,還要用特別的手法封住,裝在密封的匣子裏。你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那就好!”鬱棠看似鬆了口氣似的,繼續向徐小姐討教祈福會的事。

    徐小姐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經曆,沒再提要出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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