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你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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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沒有穿龍袍,遙楚還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

    鳳展見遙楚看到自己,不由得挺了挺脊背,模樣也甚是高傲,似乎等著遙楚的討好,亦或是嚇得驚慌失措,然後跪地求饒的一幕。

    可是鳳展顯然是一點也不了解遙楚,光是衝鳳展反對自己和鳳景瀾的婚事這一條,遙楚就不會去討好鳳展。

    明知道對方打了自己的左臉,還要把右臉遞過去討打,這不是遙楚的風格。

    所以遙楚隻是在看到鳳展的那一刻,詫異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平常。

    “來得挺巧,我正做好大餐呢。”

    說完遙楚便端著鍋出去了,再也沒有多看鳳展一眼,更沒有露出驚嚇,甚至慌張,甚至連敬畏都沒有。

    反而鳳展看到遙楚露出賞你一頓飯的眼神,感覺自己就像是個乞丐,來要飯。

    而手裏正好還握著一個盤子,鳳展正想摔了,撒撒氣,誰知道遙楚的聲音就來了:“家什不多,加上盤子剛剛好。”說罷又匆匆的接過鳳展手中的盤子。

    遙楚去奪盤子的時候,手指無意間撫過鳳展的脈搏,她頓了頓,微微蹙了蹙眉。

    “這裏嗆人,到外麵等著吧。”說罷,遙楚麻利的將盤子洗幹淨。

    遙楚一路忙活,環兒跪在地上不敢動,鳳展和福公公感覺這一刻的自己特別的沒有存在感,就跟一對傻逼似得。

    高溫吵過的料倒進了裝著烤魚的盤子,嗆人的辣味過後,是從未聞到過的香辣。

    這時候,福公公才反應過來:“大膽!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遙楚皺了皺眉頭:“你們不是來蹭飯的嗎?”

    福公公一時語塞,想說我們當然不是來蹭飯的,可要是這樣說了,她有問他們是來幹什麽的,那他們怎麽說。

    福公公暗暗瞅了一下鳳展的臉色,從未有過的黑,生怕鳳展一怒之下將遙楚給砍了。

    不過好在遙楚還是比較識相,給他們都擺了筷子,又將裏麵的凳子搬了出來,而她自己拿了剛剛那個盤子就開動。

    “環兒,起來,開飯了。”

    環兒特別想隱身讓所有人都看不見,可是遙楚卻讓她起來,這一刻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可是我獨家秘製的三絕烤魚,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環兒很想吃,可是在吃的和小命之間她選擇了小命:“姑娘吃吧,奴婢不餓。”

    遙楚絲毫沒有受鳳展一身氣勢的影響,吃的很香,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

    “有酒嗎?”遙楚突然問道。

    環兒沒有回答,隻是急急的搖頭。

    遙楚撇了撇嘴,看向鳳展:“我出菜,你得出酒,可不能白吃。”

    鳳展被遙楚給氣的胸口起伏:“誰說要吃你的東西。”

    “不蹭飯來幹嘛?門在那邊!”遙楚撇撇嘴,似乎很失望的攆人。

    “好大的膽子。”鳳展被氣的吹胡子:“你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出言不遜。”

    “你什麽身份?”遙楚咬著筷子,無辜的看著鳳展。

    鳳展一噎,對啊,他是什麽身份?說他是南晉皇上,可她是楚國公主,異國公主見他也不必行大禮的。

    難道要說我是你公公,那不是拐著彎承認了她的身份嗎?

    鳳展雖然氣,可也沒有失去理智。

    “好一張伶牙俐嘴。”

    遙楚皺著眉頭放下筷子:“你不會特意來誇我的吧。”

    “你說什麽?”鳳展以為自己都聽錯了。

    遙楚兩手一攤:“你一會說我膽子大,一會說我伶牙利嘴,可不就是來誇我的嗎?我自知自己長得花容月貌,還不畏強權,自立自強,可你一國之君專門來誇我,我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混賬!”鳳展氣的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

    福公公在一旁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笑,他看出來了,這東方遙楚簡直就是油鹽不進,還插科打諢。

    遙楚將筷子拍在簡陋的桌子上:“你騙走兒子,強擄了兒媳婦,然後囚禁起來,居然還好意思說我混賬。”

    遙楚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鳳展的目光由憤怒冷成了殺意。

    就算南晉要比楚國民風開放,可公公強擄兒媳這種醜聞傳出去也足夠翻天覆地,尤其是這公公還是當今皇上。

    福公公都被遙楚這話給嚇傻了,多少年了,不,或許從他自懂事以來,跟在鳳展身邊,還從未聽說過這等放肆的話。

    “你找死!噗……”

    頓時鳳展一口鮮血噴出來,直接吐到了那盤烤魚之中,血是黑色的,直接將烤魚染黑了,並伴著一股腥臭味。

    遙楚不由得一臉肉疼,可惜了這美味。

    福公公當即嚇傻了,正要大喊來人,就被遙楚扔過來的筷子點住了穴道,然後就在鳳展要倒下的時候,遙楚扶住了他。

    “環兒,還不快來幫忙,把椅子搬過來,給他坐下。”

    鳳展氣血鬱結,吐出一口血之後,感覺到胸口不那麽堵了,可是他對遙楚剛剛的言論可還沒有忘記。

    咬牙切齒:“東方遙楚!”

    遙楚打斷鳳展的話,將人按在椅子上:“你最好別動,否則毒氣蔓延的更快。”

    毒氣!

    這兩個字如同響雷打在福公公,鳳展和環兒的腦海裏麵。

    宮禁從來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地方,所以這兩個字所有人都不陌生,可是這兩個字出現在一國之君的身上,這件事就肯定小不了。

    環兒也被嚇到了:“姑娘,你是說皇上……皇上中毒了?”

    遙楚點頭:“剛剛在廚房,我的手劃過他的脈搏就感覺到了,至少用了一個月了,如今毒氣已經鬱結在心中,隻待毒發。”

    說罷,遙楚又看向鳳展:“吐出來是不是好受多了?”

    鳳展這才知道原來剛剛遙楚故意刺激他,是想讓他吐出這毒血來,可是盡管知道是這個原因,鳳展還是不能原諒剛剛遙楚的那番話。

    鳳展無力的偏過頭,遙楚聳聳肩,也不多說什麽。

    走到福公公的身邊,兩下解開穴道,福公公如臨大敵般撲向鳳展,仔細檢查了鳳展,深怕鳳展已經沒有了呼吸。

    “姑娘,皇上真的中毒了?”

    遙楚攤攤手,警惕的跳開:“可不是我下的毒,你可別賴我。”

    福公公都急的快哭了:“姑娘,你就別開玩笑了,皇上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遙楚很認真的點頭:“最近他是不是昏倒過?”

    福公公忙點頭:“三天前昏倒過,太醫隻說是勞累過度,需要休息,並無大礙。”

    “哦。”

    哦一下就完了?福公公很是傻眼。

    “姑娘,你是不是知道皇上中了什麽毒?可有什麽辦法?”

    “我的確知道他中了什麽毒,也有辦法,可是我為什麽要救他?”

    福公公苦哈哈道:“姑娘,他可是皇上,若是救了皇上,那是大功一件,太子殿下也感謝你的。”

    遙楚搖搖頭:“他雖然是皇上,可他不同意我跟鳳景瀾的婚事,表麵上同意,暗地裏卻覺得我有異心,覺得我配不上鳳景瀾,所以給我使絆子,若是他死了,鳳景瀾繼位,就不會有人阻止我們在一起了,所以我不會救他。”

    鳳展聽了這話,氣的猛翻白眼,然後又是一大口黑血吐了出來,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福公公抱著鳳展,麵若死灰,他正要叫人的時候,遙楚走了過去。

    給鳳展把脈之後,點點頭:“吐的差不多了。”

    福公公又半血複活,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

    “姑奶奶,你的膽子可真大啊。”

    “正是因為我膽子小,才用話激他的,我若是膽子大點,兩個拳頭下去,他早就吐出來了。”

    福公公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姑娘,皇上這是中了什麽毒?”

    遙楚這次,臉色凝重起來:“他體內有兩種毒。”

    “什麽?還兩種毒。”福公公嚇得腿都軟了:“姑娘,可有辦法解毒?”

    遙楚搖搖頭:“我暫時還不清楚他所中的是什麽毒,所以沒有辦法解毒,隻能用這種辦法逼出一部分毒素。”

    福公公的臉色更白了,後背上冷汗涔涔,一時都失去了方寸。

    “太子妃,您可一定要救救皇上啊。”福公公跪了下來。

    喊出太子妃三個字,福公公相當於是承認了遙楚在南晉的地位和身份,氣氛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了。

    南晉看似平靜,可是卻內鬥不斷,福公公也是跟著鳳展經曆過風雨的人,遙楚露的這一手,福公公就知道眼前的人跟傳言不一樣。

    有人敢對鳳展下毒,自然就是衝著鳳景瀾父子和南晉來的,遙楚也就收起來那副漫不經心,渾身上下張揚著一股凜冽。

    而這樣的睥睨之態,福公公隻在鳳景瀾身上看到過,就連他伺候了一輩子的鳳展身上也沒有這樣的姿態,不由得更加恭敬起來。

    “鳳景瀾什麽時候回來?”遙楚問道。

    福公公:“太子接到皇上病重的消息,已經快馬加鞭的趕回來,我這就去信讓太子回來主持大局。”

    鳳展的身體若不是遇到遙楚,最多能撐三天,所以對鳳展下毒的人也一定會對鳳景瀾出手。

    福公公正要往外走,遙楚的話傳來:“來不及了,能對他下毒,自然也會想辦法對付鳳景瀾。”

    福公公嚇得跌坐在地上:“太子妃,你的意思是有人想……”

    “不是有人這樣想,而是已經這樣做了。”遙楚鳳眸淡淡的掃過福公公,那一眼銳利如獵鷹,冷漠如寒冰:“他最多能撐三天,所以隻要鳳景瀾回不來,這朝堂必然大亂。”

    “難道是大皇子?”這是福公公腦海中跳出來的第一人,畢竟跟鳳景瀾鬧的最凶的就是大皇子。

    遙楚想了一下:“不是他,若真是他,否則他不會隻派了四個人來殺我,而是會不顧一切讓我死在運河上。”

    遙楚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讓福公公的腦袋都裝不下。

    大皇子派人在運河上劫殺太子妃!

    “不對!”遙楚恍然出聲:“問題出在柳家,柳家是誰的人?”

    福公公的腦子都還沒有轉過來,目標已經落在了柳家,可這又關柳家什麽事啊。

    見福公公發愣,遙楚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快說,柳家柳元帥跟誰親近一些?”

    福公公慌忙穩住心神,快速道:“柳元帥跟四皇子走的比較近,四皇子體弱多病,皇上便讓柳元帥一直教導四皇子一些拳腳功夫,強身健體。”

    四皇子鳳凱旋遙楚聽鳳景瀾提起過,這位四皇子的生母是靜妃身邊的一個宮女,生下他之後,母子一直生活在靜妃身邊,四皇子五歲的時候生母去世。

    四皇子自那之後就病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太醫說要靜養,鳳展便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讓他養病,自此鮮少出現在人前。

    柳家覬覦太子妃的位置,她原本以為是柳家的女兒看上了鳳景瀾,當時她還納悶,就算她死了,還有上官飛絮排在柳家女兒的前麵,怎麽也輪不到柳家女兒。

    如今看來是她想錯了,或許柳家看上的根本就不是鳳景瀾,而是四皇子,隻要四皇子做了太子,那柳家的女兒就是板上釘釘的太子妃。

    也難怪柳夫人要傾盡那樣的力量來殺她,而且還是在上官家和莫家的穿上,這簡直是一石多鳥啊。

    “太子妃!你是說柳家……”

    “**不離十!”

    雖然沒有絲毫的證據,甚至隻有遙楚的幾句推測,福公公卻沒有絲毫的懷疑。隻是福公公萬萬沒有想到,他跟鳳展本來是來找茬的,結果找出一樁謀逆來。

    “你們要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隻要他一天活著,那些人就不敢動手,鳳景瀾也更安全。”至少在鳳展沒死之前,柳家是不敢派軍隊去殺鳳景瀾的。

    皇上病倒,大皇子未歸,太子殿下不在,誰也無法依仗,福公公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辦了,他唯有選擇相信遙楚。

    換句話說,他選擇相信鳳景瀾,相信鳳景瀾的眼光,希望他們不要讓他失望。

    “太子妃……”

    遙楚抬手製止他:“你不必謝我,這是鳳景瀾的天下,他不在,我自然會替他好生守著,他爹,我也會替他好生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