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閃動著柔和的光澤，光滑的表麵忽然間浮現出一個漩渦，緩緩向外擴散開來。

    一股強大的牽引之力隨即而生，仿佛是一道繩索，牽引著樓逸的靈魂，向著漩渦鑽去。

    刹那的恍惚，樓逸恢複清醒，駭然發現自己處在另一個空間之中。

    “這裏應該就是無垢劍獄了吧？”樓逸驚歎道。

    和赤龍劍柄中的虛幻世界不同，無垢劍獄，猶如水晶球一般，是一個巨大的球體空間。

    這顆巨大的球體表麵，閃爍著斑斑點點的星光，光芒縱橫交錯，猶如一個繁雜無比的骨架，支撐起了飽滿的球體。

    樓逸此刻就懸浮在球體世界的圓心部位，他的腳下，恰好有一個圓形的平台，堪堪容納下兩隻腳。

    就在樓逸驚歎之際，忽然間球體世界旋轉了起來，萬道光芒迷離變幻，球麵上的星辰閃爍不停。

    不對，不是球體在旋轉，而是他腳下的平台在旋轉！

    神奇的是，腳下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樓逸的雙腳牢牢固定在球體上，即便倒立也不會掉落下來。

    可是，這和雲陽子傳承的《天陽決》有什麽關係？

    樓逸漸漸失去了新鮮感，心裏開始疑惑起來。

    雲陽子的傳承全部存放在一枚戒指中，樓逸早就將《天陽決》倒背如流，甚至有了一點心得。

    這是他修煉《無常九劍》打下來的基礎，《無常九劍》和《天陽決》，本來就是一脈相承。

    不過即便如此，樓逸也沒有看出無垢劍獄和《天陽決》之間的聯係，甚至沒有一點引發聯想的地方。

    樓逸並不著急，他知道領悟的契機可遇而不可求，該領悟的時候自然會領悟。

    所以樓逸眯著眼，細心觀察著光芒變幻的軌跡，還有球麵上星光閃動的痕跡，尋找著印證的契機。

    時間悄然流逝著，樓逸的眼睛開始發酸了，昏昏欲睡。

    就是這半夢半醒之間，樓逸猛然間感知到了什麽，不禁精神一振。

    讓他沮喪的是，正是因為自己意識的幹涉，先前的那點感知反而消失了！

    樓逸也不灰心，再次放鬆了心神，漸漸讓自己恢複到半夢半醒的狀態。

    果然，那一絲微弱的感知，再次出現了！

    隨著這一絲感知的放大，樓逸旋轉的速度也漸漸放緩了下來，神智多了一份清明。

    感知越來越清晰，樓逸的神智越來越清明，他的雙眸猶如晨星一般閃動了起來。

    幻象，一切都是幻象，他根本就站在那裏沒動，球體空間也根本沒動！

    樓逸不禁想到了《無常九劍》的終極奧義，天命無常。

    天命無常，模糊了時間和空間，似快似慢，似彼似此，所以讓人產生種種錯覺。

    同樣的道理，無垢劍獄也讓自己產生了錯覺，此中隱藏的玄機，怕就是領悟《天陽決》的關鍵所在！

    一念至此，樓逸猛地靜止了下來，整個球體世界也靜止了下來。

    帶著一絲明悟，樓逸終於看到了空間中奇異的波動，還有一個個微小無比的光點。

    這些光點好像塵埃一般浮動著，漂浮的同時，卻會突然炸開無數道微光，正是微光帶來的波動，騙過了樓逸的眼睛和靈覺，讓他產生了盤旋的錯覺！

    呼的一聲，那些光點卻越發活躍，紛紛向著樓逸的眉心匯聚而來。

    樓逸守住心神，他不再旋轉，旋轉的是那些光點，漸漸盤旋成一個無色的漩渦。

    漩渦的底部，正對著樓逸的眉心，緩緩鑽了進去！

    這個神秘的漩渦，鑽進樓逸的眉心，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樓逸的心口處。

    漩渦迅速向內收攏，化作一個瑩白色的圓球，靜靜地停在了那裏。

    樓逸不禁心神激蕩，喃喃道：“形為丸，意為劍，形意合一，這就是劍丸！”

    劍丸，實際上是劍意的衍生，更準確的說法，是劍意的強化。

    劍就是丸，丸也是劍，不同的是，劍丸不但包含著劍意，也包含著能量幻化的劍的實體。

    對於《天陽決》來說，形意合一的劍丸，正是領悟《天陽決》的要訣所在！

    樓逸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當年雲陽宗的開山祖師爺，能獲得雲陽神劍的讚譽，名動天下，成為那個年代最為接近劍聖的劍修者。

    因為雲陽子當年用的根本不是劍，而是劍丸！

    唯有劍丸，才能瞬間釋放出強大無比的劍技，甚至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限製。

    唯有劍丸，才能在一瞬間劈砍出三百六十劍，一招便是一個強大的劍陣。

    難怪雲陽宗的後兩代掌門都無法參悟《天陽決》，因為他們都沒有領悟到劍丸的奧秘。

    僅憑人力和手中的劍，怎麽可能突破時間和空間的先知，怎麽可能一一劍成陣？

    難怪離天劍聖能成為八千年前最強大的劍修者，大概也是因為得到了無垢劍獄的啟發，凝練出劍丸的緣故吧？

    樓逸激動不已，如今他也擁有了劍丸，不僅僅可以修煉《天陽決》，也讓自己的劍修達到了更高的境界。

    如果沒有無垢劍獄的啟發，隻怕他畢其一生，也無法看破其中的玄機。

    無垢劍獄中，既然一切都是幻象，那麽也無所謂坐著或者站著了。

    樓逸索性盤膝坐下，神識向內投射，開始加強對劍丸的感應。

    雖然他的劍丸剛剛成型，但隻要持續不斷地以心血澆灌，以劍意加持，劍丸就會變得越發強大。

    這就像是一根幼苗，早晚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樓逸的精神力有些透支，隻得退出了無垢劍獄。

    電鰻依舊在海底快速穿行著，沒有任何減慢的跡象。

    樓逸暗自鬆了一口氣，當看到虎癡幽怨的眼神時，不禁莞爾一笑，自己光顧著修煉，忘記給這個吃貨喂東西了。

    從儲物空間裏掏出一大包牛蹄筋，喂給虎癡，然後將調和好的一包晶石粉末，倒進了虎癡的嘴裏。

    等虎癡喂飽了，樓逸再次盤膝坐下，開始在腦海中推演《天陽決》。

    以前他參悟《天陽決》的時候，總覺得裏麵的奧義有些雜亂無章，但現在，如果把這些奧義通過劍丸來施展，一切都顯得那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隻是片刻之間，樓逸的領悟超過之前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