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習慣了諸神的幹擾，原辰飛心中還是惱火不已——你們還能不能有點底線了？

    要知道這次的突破不僅是突破，更是原辰飛拖延時間的基礎。

    借助於無間定位和那一點感悟突破，原辰飛終於完成了一個超大規模的催眠術，可以順利的將時間拖下去，直到杜懷君的大軍趕到。

    看台上，一名霧氣籠罩著的神明已高聲道：“你的表現不錯，原辰飛，不過雖然你可以借助競技場來拖時間，諸神卻沒興趣陪你玩。殺掉他吧，完成這件事，你回歸天工要塞的限製就可以解除了。”

    原來是這樣嗎？諸神不想等待，所以破去了原辰飛對布倫南的催眠，卻也同時解除了禁止原辰飛回到天工要塞的神諭。

    這樣也好。

    隨著這神明的說話，布倫南不但解除了催眠，更解除了滿眼都是原辰飛的無間定位效應。

    現在他終於可以直麵原辰飛了。

    原辰飛已道：“既然這樣，那就遵從諸神之意吧，正好我新掌握了一些小玩意，就用來試試吧。”

    隨著這說話，布倫南看到一片氤氳霧氣已在眼前生成。

    這霧氣化成一片叢林，叢林中隱約還有野獸在呼號。

    “又是催眠術！我不會再被你欺騙的！”布倫南憤怒吼道。

    十五隻幻靈同時朝原辰飛衝去，同時他已發動心智解除。

    然而讓他震驚的是，心智解除用過後，眼前的幻象竟依然存在。

    原辰飛的神身形鬼魅的出現在布倫南一側，布倫南咆哮著發出攻擊，但攻擊隻是穿過原辰飛的身影，就像原辰飛位於另一空間一般，無論他怎麽攻擊，都對原辰飛沒有任何影響。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布倫南大叫。

    他明明已經使用了心智解除，為什麽還是會看到這紛繁的叢林景象？

    然後他看到原辰飛舉起怪誕之刃，向前刺去。

    從他的角度看，原辰飛是對著空處刺去的。

    撲！

    布倫南背後卻是一痛，他狂呼著跌出去。他已怪叫著發動靈能跳躍，瞬間出現在一隻幻靈身上，同時保護的英靈出擊，隻是那些英靈和他一樣，完全無法找到原辰飛的身影。

    霧氣再起，四周影影綽綽到處都是參天巨樹，野獸咆哮出猙獰的身影。

    這是布倫南驚奇的睜大眼睛……

    吼！

    一隻巨獸猛地對他撲來。

    布倫南防禦，卻沒想到那巨獸直接穿過他的身體。

    “幻象？”布倫南脫口而出，隨即醒悟過來：“你製造出了幻境？這怎麽可能？”

    幻境雖然也是幻術，但和催眠術不同。

    催眠術在本質上是一種心理暗示，你所看到的聽到的所有的東西都隻存在於自己的意識中，現實中是不會出現的。

    幻術卻不同，它是在現實中存在的，欺騙的不是意識，而是視覺，聽覺。

    它們就像投影，雖然投影出來的存在都是虛幻，但這投影本身卻是真實，不像催眠術，連投影都不存在。

    但現在原辰飛竟然從催眠術直接進化出了幻術，這太令布倫南震驚了。

    諸神係統裏是沒有幻術的，但是八千異族裏到是有精擅幻術的種族。

    隻是沒想到原辰飛竟然能掌握。

    “諸神！這不公平！”布倫南已悲憤大喊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他會掌握幻術？”

    “為什麽不可以？”原辰飛則反問：“幻術也好，催眠術也罷，本質都是從思觸發展而成。思觸的力量，突破一切！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布倫南愕然。

    思觸的力量？

    是了。

    是思觸的力量。

    也隻有思觸，才可以從意識欺騙發展到光學欺騙。

    如果從道理上講，意識到光學欺騙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麽進階路線。

    但是思觸不會在意科學與神學的區分，隻要思想的力量達到，那麽思觸就能打通一切不存在的障礙，哪怕相隔兩個次元，也能產生連接。

    催眠術到幻術的進化，就是如此產生的。

    正因此，這可以說是原辰飛的一次巨大突破。

    他終於跳出了舊的窠臼，不再以曾經的邏輯來束縛自己——心有多大，思觸就有多強。

    要說進步，或許這點認識或許才是最重要的進步。

    這刻他施展出迷離幻境，霧氣森森，鬼影重重，原辰飛就如迷霧中的幽靈，根本無法捉摸。唯有那神出鬼沒的攻擊，讓布倫南一次又一次受創。

    布倫南也急了，他知道自己已沒可能贏下對手，心一橫，幹脆操作起自己的幻靈開始起瘋狂自爆。

    隻是他也沒想到，他這一自爆竟然還誤打誤撞對了。

    原辰飛的幻境畢竟隻是初掌握，強大的靈能波動不斷衝擊下，幻境竟然漸漸承受不住，開始不斷崩潰，原本隱匿的原辰飛也重新現出身形。

    布倫南急忙指揮一大波的幻靈衝到原辰飛身邊自爆，炸得原辰飛連連吐血飛起。

    布倫南有驚又喜，召喚出更多幻靈，瘋一般狂轟原辰飛。

    一波接一波的幻靈齊爆，炸得競技場上塵煙四起，伴隨著的卻隻是諸神不屑的搖頭：“蠢貨！”

    “的確是個蠢貨。”

    “看來他不會再給我們帶來什麽驚喜了。”

    “像這樣的種族，從一開始就不值得有什麽期待，他們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成為那些真正天才的踏腳石。”

    “是的，地精族已經完成了他們的曆史使命，可以消失了。”

    聽到這話，布倫南又驚又怒：“不！不是這樣的！我能夠殺死他的，我就快成功了！”

    布倫南不斷吼叫著，幻靈衝擊的越發厲害。

    眼看著那原辰飛被他炸得重傷倒地，爬都爬不起來，布倫南突然停下來。

    他說：“這也是催眠術，是不是？”

    這刻，他終於有些醒悟過來了。

    什麽所謂的靈能自爆能夠影響幻境，恐怕那也隻是原辰飛給自己植入的意識吧？

    幻象而已，怎麽可能會怕衝擊？

    耳旁響起輕輕的嗯聲。

    是原辰飛。

    布倫南閃電回身，但是身後影蹤淼淼，哪裏看得到原辰飛的影子？

    突然間布倫南心中有些迷茫。

    他再不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甚至連這諸神，連這競技場，都有可能是假的？

    也許從一開始，就沒進入過競技場？

    又或者壓根就沒有過什麽迷離幻境？

    布倫南已無法分辨這一切，假做真時真亦假，遇到了太多的真真假假，以致於布倫南已經完全茫然了。

    “到底……什麽是真的？”他喃喃問。

    “你的死亡。”原辰飛回答。

    撲！

    怪誕之刃再一次刺穿布倫南的身體，這次布倫南沒在靈能跳躍。

    他低頭看看自己胸口的劍，突然一笑。

    他知道，自己完了，地精也完了。

    那一刻，布倫南的心情卻是無比平靜。

    抓住怪誕之刃的劍尖，布倫南跪倒下去。

    他一邊吐血，一邊說：“這次是你贏了，不過原辰飛，你未必就是那個能笑到最後的人。”

    “我知道……我沒考慮那麽遠，我隻想一路走下去。”原辰飛回答。

    拔劍，布倫南胸前飆出血花，然後他就這麽仰頭栽倒下去。

    這是一場看不到太多血腥的戰鬥，大多數時候，都是原辰飛在躲，而布倫南則如傻子一般不斷操作幻靈自爆，從場麵而言，顯然是不符合諸神胃口的。

    不過在看到競技場上的分數後，原辰飛卻愣住了。

    一萬分？

    竟然是一萬分滿分？

    原辰飛有些無法理解。

    什麽情況？

    這些神腦子都秀逗了嗎？

    密斯特拉的聲音已然響起：“這是對你的嘉獎，雖然不是什麽華麗的戰鬥，卻有著更加重要的意義……如果你能理解的話。”

    更加重要的意義？

    原辰飛眯了下眼，可惜還沒等他想明白什麽，他已然又回到了拜金城。

    隻是這次，他沒再出現在皇宮，而是徑直出現在了天工要塞地下廣場，至於布倫南身上的那些裝備則自動出現在他的手環中，隻是暫時沒發使用。

    要塞這裏還在戰鬥著。

    頂部通道已經打開，無數地精士兵正從上方殺來。

    原辰飛的群體催眠本來已借助無間定位效應影響到了每個地精，不過在原辰飛啟動幻境之後，他不可能同時發動兩種催眠，所以這邊的群體催眠已經解除。

    不僅如此，原辰飛發現，他的無間定位效應竟然也被解除了。

    很顯然，在思觸突破後，原辰飛的群體催眠能力再度加強，如果不取消的話，他直接一個群體催眠就可以控製所有地精。

    諸神不希望他再利用這種手段來解決問題，所以取消了。

    當然，按照諸神的平衡原則，解除了無間定位後，原辰飛恢複了兩件神話武器的使用權——多給他一件神話武器使用權，算是彌補。

    “所以，這最後的時間，就是純粹殺戮了嗎？”原辰飛嘀咕了一句。

    “飛子，你怎麽過來了？”夏凝衝過來：“你不是不能進入天工要塞嗎？”

    “諸神又把我送回來了，因為他們覺得我還是回來比較好些。”原辰飛沒好氣回答。

    “為什麽？他們在保護你？”大家一起問。

    “不，他們是在保護那些該死的地精。媽的……”原辰飛舉起金屬風暴，殺氣騰騰的回答：“柔娃！”

    “在呢。”柔娃回應。

    “來一刀！”原辰飛指指自己：“我要點歌！”

    “好啊，你想聽什麽？”柔娃大喜。

    “真的漢子！”原辰飛回答，金屬風暴已對著上方通道轟然開火。

    《真的漢子》隨之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