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愛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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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張寧已經位於距離清越州千裏之外的一處沼澤了。
沼澤名曰“白蓮碧池”,是位於澤州西北方向、麵積八百餘裏的一個臭泥潭。
這裏不但氣味熏人欲嘔,且在溫度較高時會生成大量的黃色毒瘴,因此凡人幾乎絕跡,據說有幾個練毒功的三流修士在此隱居。
泥潭呈黑褐色,汩汩冒著氣泡,偶爾泛起漣漪,顯露出其內部魚類獸類活動的蹤跡。這正好說明,此處雖然杳無人煙,但是動植物資源極其豐富,有水生、兩棲、爬行、昆蟲等各類凡獸、妖獸。
在這片烏黑惡臭的沼澤中出產一種潔白芳香的蓮花,名曰“愛蓮”。
蓮花分雌株和雄株兩種,雄株是由雌株根須演變而成的,隻有一根綠色的莖,粗壯無花,光禿禿的頂端布滿白色花粉,幾十根一起密集地簇擁著唯一的雌株。
雌株莖葉纖細,頂端是碗口大的白蓮,蓮瓣為不多不少的八瓣,白得耀眼,幾近透明。待蓮花長到人臉大小,雌株的蓮花中心就伸出三根筷子粗細的晶瑩觸絲,隨風搖曳生姿,不停地撩撥周圍的雄株。雄株們立即搖擺著頂端爭先恐後地湊上前去授粉,同時不遺餘力地排擠其他雄株。
在各種眾星捧月、爭風吃醋的戲碼後,雌株不知怎麽就成熟了,開始孕育蓮子,雄株則紛紛幹枯,栽倒在淤泥中。
愛蓮對蓮子的慈愛登峰造極,在蓮子很小的,就會用它的觸絲緊緊裹住所有的蓮子,生怕它們落入地下黑臭的汙泥之中。
即使蓮子完全成熟,愛蓮的觸絲仍然不會放鬆一絲一毫,對蓮子們極盡嗬護,異常憐愛。
七七四十九天後,觸絲脫落,幹枯的蓮子也隨同它們一起落入淤泥之中,獨留潔白如玉的愛蓮傲然挺立於汙泥之上。
偶有蓮子熬過了窒息的童年後仍然保持活性,得以落地生根。此時,母株就會翻臉無情,拚命與子株爭搶沼澤中稀薄的靈氣。
因其反自然的繁殖方式,愛蓮甚是稀少,瀕臨滅絕。
所以,愛蓮還有另一個更加貼切的名稱——“聖母白蓮花”。
而這蓮生艱難的蓮子,正是玄魄精露所需的一味靈藥材。
愛蓮的根部,還有一種伴生妖獸結盤蝦。
結盤蝦每日吞食大量黑臭淤泥,吃掉的淤泥過腹加工後,轉化成更富營養的細膩黑泥供愛蓮享用。成體雄性妖蝦頭頂有一盞翠綠圓盤,是其所吃淤泥的雜質經頭頂腺體排出後凝結而成,由此得名“結盤蝦”。
結盤蝦不但幫助愛蓮培土,還兼職接住掉落的蓮子、保護愛蓮,是一群盡職盡責的保姆兼保鏢。而它們所需的,隻是愛蓮吸引來的靈氣的一小部分。
這種妖蝦,就是張寧采摘蓮子的最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