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劍聖？”

    待父親遁入戒指後，柳生健一郎又忍不住問了一遍。

    他父親在戒指呆了二十七年，因為有剝魂陣的緣故，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來透透氣，和他聊一聊，看一看孫女。

    而前些天，父親出來後，便愣了下，稱柳生劍道館有一位劍聖。

    按照父親的說法，他這二十七年被這枚戒指剝離惡念的同時，精神力卻也被凝練，更加凝實。所以他的精神非常敏感，能感應到一些異象。

    像木村和樹在柳生劍道館教導柳生靜衣的時候，他從戒指出來便感到木村和樹的強大，讓他有種壓抑的感覺。彷彿下位者在麵對一位至高無上的帝王般。

    在生前，柳生康代是劍意二段，也就是築基二重的劍客。能讓他感覺到強大的人，顯然不止是修為高那麽簡單，所以按照他的猜測，木村和樹應該是一位劍聖。而得知自己孫女沒有拜師，而是讓木村和樹簽了一份教師合同，柳生康代把自己的兒子健一郎罵的狗血淋頭。

    柳生健一郎也委屈，他怎麽知道木村和樹真的是劍聖，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木村和樹今年才十七歲啊！

    木村和樹瞥了眼健一郎，他點了點頭。在健一郎激動的要說什麽的時候，他直接打斷，“竹田寬現在在哪？”

    他其實對柳生家的這枚戒指好奇，要知道陣法是華夏的強項，靈氣複蘇年代，各種陣法都是華夏開發出來的。但轉念一想，不管是上次安魂陣的玉佩，還是這一次剝魂陣的戒指，他細細觀察都很像古代華夏的東西，他猜測或許都是從華夏流落到日本的物件…所以他就沒去問。

    而現在既然有機會得到這枚刻畫著剝魂陣的戒指，他自然要努力將柳生康代的執念給完成。

    按照柳生父子兩人的說法，竹田寬是日本當今唯一劍聖，當然這個唯一要打一個問號。所以他將竹田寬當做一位古劍道界所熟知的劍聖，至於除了竹田寬之外日本還有沒有在世的劍聖，同樣要打一個問號。

    日本的劍聖之境，乃是劍心通明。他和竹田寬境界相仿，那麽實力的對比就會突出，而除了實力外，還要在劍術、秘技、殺招上進行對比。

    現在他最強的殺招就是禦劍術…這是他最強的殺伐手段，現在他的禦劍術可斬蛻凡，也就是日本所劃分的劍心境。

    隻要竹田寬沒有達到劍心境。那麽對於木村和樹來說，他殺竹田寬如探囊取物。

    “不知道。”柳生健一郎按捺住自己想問的問題，口中應著，“但竹田寬在年底的時候，會在源嶺山設傳承，到時候會召集日本各個劍道家族舉行比賽，傳承自然萬物流。”

    “自然萬物流？”木村和樹疑惑了一聲，“不是自然無情流嗎？”

    柳生健一郎深深歎了口氣，沉重開口，語氣帶著深沉的仇恨，“二十多年前對方確實修鍊的是自然無情流，但對方在之後以自然無情流為基礎，開創了自然萬物流。自然萬物流是博眾家所長，觀自然萬物，是推陳出新後的集大成者的劍術流派。”說著，他雙眼幽幽，帶著冷意，“而且對方廣交好友，和日本很多家族的關係都親密非常。”

    “嗬…”木村和樹沉默了會，帶著諷刺，“果然是窮凶極惡之徒。”

    二十七年前，對方修鍊自然無情流，以修鍊之由殺死無辜的柳生康代以及其妻子。按柳生康代所言，竹田寬走的是無情之道，也就是說大部分的情感，對於竹田寬來說都是心靈上的破綻。但之後對方推陳出新開創自然萬物流，而且還結交朋友，顯然所謂感情乃破綻便成了笑話。也就是說柳生康代和妻子兩人完全就是白死。

    而敵人還成為日本劍聖，受到各個家族的崇敬。想必柳生康代得知此事，心中的那股恨意早已溝壑難填。

    “看來你之前蘊養劍意，就是為了向竹田寬複仇。”木村和樹以確定的語氣開口，柳生健一郎修鍊的是柳生一刀流，講究的就是十年磨一劍，一劍定生死。蘊養的劍意時間越久，其拔刀術的威力就越大。

    “是…”柳生健一郎歎氣道，“可惜我也才劍意二段，想要找竹田寬複仇，機會渺茫。”當然，就算機會渺茫，他也一直沒有放棄。這是家恨，而且竹田寬太過喪心病狂，這個仇要是不報的話，他感覺自己枉為人子。

    木村和樹點頭，表示理解。

    按照前世的統計，在靈氣未複蘇前，日本的古劍道界產生劍意，能夠修鍊的人，大部分都在劍意一段至劍意四段這一水準。

    聽說最強的一位年齡一百三十歲，活了一個多世紀，達到了劍意八段水準。但前世靈氣突然複蘇，對方在睡夢中陡然被大量靈氣沖刷身體。而身體開始衰竭的器官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靈氣衝擊，直接暴斃身亡，令人滑稽的同時，也讓人遺憾感歎。

    由於前世的他對日本不怎麽感興趣，也對死人沒興趣，所以也不知道對方名字。但從資訊來看，對方應該不是竹田寬。

    按照柳生康代所言，竹田寬現在估計七十歲左右。

    “明天我會去源嶺山看看。”

    “那麽快？”柳生健一郎一驚，“要不在等等？”

    “為什麽？”木村和樹疑惑。

    柳生健一郎心中一苦，卻不敢說實話，難道他現在說‘我怕你過去真遇到竹田寬被對方一劍斬了怎麽辦？’

    這又不是兒戲，木村和樹真要去找竹田寬麻煩，那麽兩人就是不死不休。他覺得木村和樹還年輕，完全可以過幾年再說…

    說到底，柳生康代雖然和他說木村和樹是劍聖，且對方也自己承認。但柳生健一郎心中卻沒底，終究還是木村和樹看起來太過年輕稚嫩。

    十七歲，高二年級，還是青春少年。就算是劍聖之境，在劍術的磨鍊上，也肯定不如竹田寬來的精細。

    兩人真要打起來，在柳生健一郎看來，還是竹田寬的勝算大一點。

    木村和樹見柳生健一郎沒說話，他笑了笑，心中了然。

    “無須擔心，我先去看一看，觀察一下。我也沒準備現在找對方麻煩，先看看對方實力再說。”

    聞言，柳生健一郎鬆了口氣，“我覺得不急於一時，我父親二十七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點時間，你可以磨鍊劍術，等真正有自信了，再去找竹田寬麻煩！”

    “我會的。”木村和樹口中應著，心中卻暗道，豈不聞報仇不隔夜的道理？這二十七年裏，恐怕柳生健一郎的複仇之心，早已沒有年少之時的堅定了。

    當然，自身實力恐怕才是柳生健一郎身心無力的主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