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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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愫一手握住研究員的手腕, 另一隻手將研究員手上的針管取了下來, 他的動作很穩, 速度看起來很是徐緩,但這位研究員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做什麽?”當研究員問出這句話的時候, 抱著顧微航走出浴室的人已經攔在了兩人中間,另一個人已經拿著擔架離開了房間。
在基地裏擔當守衛的軍人們實力都不低, 除了守衛的任務之外, 他們還負責一些體力活,將顧微航從地底抬上來就是他們負責的體力活之一, 保護研究員自然也是他們的任務之一。
原愫沒有回答, 他隻是嗅了嗅針尖,然後在幾三雙眼睛下伸出舌頭舔了舔針尖, 末了,砸了砸舌,像是在品嚐針尖上殘留的液體是什麽味道。
顧微航已經陷入了睡眠,沒看到原愫的動作。
司元灝看著他,隻覺得原愫像是著了魔一般, 原愫此時的動作充滿了詭異, 像極了擁有特殊癖好的那類人。
研究員在軍人的保護下往後退了幾步,貼近了牆壁。
軍人的右手黑霧環繞,凝結出了一把脊器, 是一把刀,他手握著刀,做出防備的姿勢。
“你是在擾亂實驗的進度。”研究員在軍人身後說了幾個字。
原愫絲毫不為所動, 他將針管中的液體推了出來,原愫隨手將空了的針管往身後一扔,就要往前走。
就在這時,原愫往後伸的手被人從身後握住,他前進的動作頓了頓,伸出去的左腿又退了回來。
他聽到了司元灝的聲音:“原愫,不要衝動,顧微航沒有受傷,他身上沒有傷口。兩位請繼續。”後一句話他是對房間裏另外兩個人說的。
司元灝手上稍微使勁,原愫被他拉得後退了幾步,後背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司元灝雙手虛虛環著他,以防懷裏的人突然又衝動了起來,做出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他還能稍微阻止一下。
研究員從軍人身後探出頭來,兩人防備地看著他們,過了片刻,見原愫沒有異動的征兆,研究員這才稍微放心:“那藥我身上沒有備份。”
軍人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你去取吧。”
研究員從軍人身後走出來,繞過床邊,穩住呼吸從原愫跟前走了過去,離開房間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走出幾步他才想起一個問題,那位少年雖然很有氣勢,但實力……可能是沒有的,他為什麽要感到害怕?
關於這個少年的消息他也聽說過一些,據說是他們的下一個實驗品……
在研究員離開房間之後,房間裏重新恢複安靜,司元灝維持著環抱的姿勢,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注意起在他懷抱中的原愫。
原愫的身高在這些天裏可能長高了一些,但體型對於他來說還是太過嬌弱,不用擔心抱不下的問題。
司元灝長到這麽大,懷裏還從來沒有待過別人,原愫是第一個,雖然感覺有些別扭,但還不賴。更別說原愫在他懷中一動不動,特別乖巧。
等意識到這一點,司元灝才想起低頭去看原愫的臉:“原愫?”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顧微航陷入沉睡的呼吸聲,司元灝的聲音很低,響起在原愫耳朵邊。
司元灝叫了一聲,原愫沒有回應,司元灝又喊了幾聲,原愫才像是突然被喚醒,轉頭去看司元灝的臉。
等原愫意識到自己在司元灝的懷抱中,他頓時僵直了身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去想自己為什麽會在司元灝懷裏,反而在想自己是不是要退出這個懷抱,畢竟抱著他的人,是司元灝。
退出,他不舍;不退出,又有點不妥。
原愫結巴道:“怎……怎麽了?”
司元灝抬頭往前看去,軍人正看著他們互動,司元灝說道:“沒事。”
原愫半僵硬著身子:“顧、顧微航他沒事吧?”司元灝沒有鬆開雙手,原愫就沒有使勁掙紮出來,他看著躺在床上的顧微航,理智逐漸回籠。
他現在會被司元灝圈在懷裏,一定是他在迷糊狀態中又做出了什麽事情,在這短短時間內,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兩次了。
司元灝也看向顧微航,對顧微航他倒不是很擔心:“他身上沒有傷口,之前他身上的血液不是他的。那些血液對他來說更像是藥浴一般,他會昏迷……可能是因為受不了藥力的衝擊。”
看他們兩人此時頗為溫情的樣子,房間內另外一人稍微放心了些,他的脊器已經收了回去,也聽到了司元灝的解釋,插嘴道:“他說的沒錯,這血液對……對這位來說有大好處,再過兩三個月,這一階段完成了,他也就不需要這樣子了。再說,即使中途出了什麽意外,也怪不得我們,他要自己負責,他可是簽了協議的。”
司元灝趁機問道:“什麽協議?”
軍人看著他,卻也不說協議的內容,反而道:“帝國公民都擁有人權,所有的實驗品都是他們自願並且簽了協議的。”
他把目光轉向原愫:“你和原愫是一對吧?”在原愫和司元灝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說了下一句話,“你家那位沒告訴過你吧?他也是簽過協議的,終身。”
這一句話猶如重磅炸彈,將原愫定在了原地。
他也是他們的實驗品之一?
“不可能!”原愫的第一反應就是反駁,沒人會願意讓自己成為實驗品,但是……別人又不是他,原主的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萬一原主真的簽訂過這種協議呢?這也不是沒可能的。
軍人看著他,原愫似乎從他眼中看出了憐憫,對方道:“你會承認的。”
帝國簽訂協議有著嚴格的程序,不單單隻是蓋個章、按個手印那麽簡單的事情,根本無法存在造假的可能性。
對方這麽篤定……
原愫追問道:“我、我什麽時候簽訂這種協議了?”
對方看著他,沒有回答。
這些事情基地裏的人都知道,知道那位少年是下一個實驗品,知道他簽訂過協議,但更詳細的事情,比如什麽時候簽訂協議,這種事他不知道。
不多時,房間門重新被打開,研究員走了進來。
他將針管中的液體推進顧微航體內,給他蓋上被子,對房間內的幾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也沒有停留,走了出去。
軍人跟在研究員身後離開房間。
司元灝在他們離開房間之後鬆開了雙手,原愫自動從他懷抱中走了出來。
原愫首先說的不是“自己”簽訂過協議的事,也不是顧微航的事情,他走到原本研究員站的地方:“我是不是……做了什麽?”
在地上,有一小攤液體,顏色和針管裏的顏色一樣,自研究員取出針管那時起,他對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模糊了。
這個情況和幾個小時前是一樣的。
“是。”司元灝說,“你奪走了研究員手中的針管,將裏麵的東西擠了出來,然後摔了針管。”
他指了指一旁的地板,地板上是一小堆的玻璃碎片,還有針管的其他零件。
司元灝問道:“你忘了自己做過這件事情了?”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隻是有些不確定,所以才會問你的。”原愫笑得有些勉強,任誰經曆過這種事情都不會太過淡定。
雖然他很不喜歡研究員將顧微航當成試驗品,但搶奪針管、摔壞針管這種事情在他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做出來的事。
這次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那是不是可能還有下次?下次做出的事情會不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想到這裏,原愫道:“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下次我如果還有異常的舉動,你得負責阻止我,免得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