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司元灝的話, 原愫先是想：“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他們倆個人從表白到確認關係……不, 他們沒有確認過關係, 表白也隻是他單方麵的表白，司元灝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喜歡。就算……就算都有吧, 他們從表白到確認關係也才五天時間，這就要進行最後一步了？

    原愫就著趴在地上的姿勢吸了吸鼻子, 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想：“可能流鼻血了。”

    “你發什麽瘋？”原愫動了動肩膀，“起來。”

    司元灝抱緊他不說話。

    原愫微微轉頭, 說：“快起來, 再不起來走不了了。”

    之前司元灝那一下包括他現在的舉動驚到了不少人，人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當人群反應過來之後他們就不可能走得掉了。

    司元灝又在他身上蹭了幾秒鍾，才鬆開自己的手。

    司元灝一鬆手，原愫便一手捂著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微低著頭, 一手拉著司元灝的手, 快速跑了起來。

    起先隻是原愫帶著司元灝跑，到後來就換成了司元灝拉著他跑了，司元灝的反應能力比原愫快了不少, 很快就遠離了騷亂發生的地點。

    但兩個人要擠出這種地方也是挺不容易，尤其其中一個還是公眾人物。

    司元灝拉著原愫的手，狂跳的心髒開始漸漸平緩下來, 他低著頭，一手半遮著臉，步伐隨著人流逐漸緩慢，原愫幾步上前，和他並排著。

    原愫捂著鼻子，說出來的話帶著點鼻音：“你剛才發什麽瘋？”

    司元灝不看他，也不肯鬆開自己的手，他就悶著頭往前走，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

    原愫的視線往司元灝身上瞟了一眼，也沒再搭理他的情緒，順著人流離開了星港。

    十幾分鍾後，原愫和司元灝終於停了下來，他們站在樹蔭下，這裏燈光照射不到，在建築物的後方，旁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經過。

    原愫把自己的手往上抬了抬，兩人交握的地方有些熱，他第三遍問出了這個問題：“你剛才，發什麽瘋？”

    等了一會兒，原愫沒有聽到司元灝的回答，他甩了甩手，沒能甩開，原愫道：“說話啊，你剛才說要上了我的氣勢哪去了？”

    原愫這會兒有點暴躁，任誰無緣無故被抱住摔了都不會高興的，更何況是臉先著地，現在他的鼻子還痛著呢，再加上司元灝這一副沉默以對的模樣，原愫現在的心情無論如何都輕鬆不起來。

    原愫：“我知道我們倆相差了十幾歲，有代溝。但是……”年齡其實不是問題，問題是他們之間的性格，相處得越久，性格的衝突便越會爆發出來。

    司元灝：“十三歲。”

    原愫：“……什麽？”

    司元灝重複了一遍：“我們隻差了十三歲。”

    原愫：“……”

    原愫走了幾步——他的手被司元灝握著，也隻能原地走兩步了。

    他邊走邊說：“這個關係不大，問題是我們之間有問題就需要溝通，你再這樣下去，我覺得我們就算在一起了，也早晚得掰。”

    聽到原愫這話，司元灝終於有了點動靜，也不顧此時是在大街上，他將原愫拉到了懷裏，低下頭去嗅屬於原愫的味道。

    原愫的後背靠在他身上，察覺到他的動作，原愫翻了個白眼，真心覺得要是和司元灝談戀愛會有得他受的。

    過了片刻，司元灝終於開口了：“你朝我揮手，揮了兩次。”

    司元灝的聲音在原愫聽來有些啞，不過原愫此時不在意這些，他問道：“所以呢？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真正說起來，司元灝也覺得有些難為情：“我以為你要走了。”

    原愫嗬嗬冷笑了兩聲，覺得自己臉上的傷口都是無妄之災，當時司元灝被人圍住，他隻能先走幾步，至少他不會一個人離開。原愫沉聲道：“我要走你攔得住？”

    司元灝抱住原愫的手收緊了兩分。

    “以後別胡思亂想了，我這種人……”原愫原本想說點什麽來安撫司元灝，隻是想說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發現現在都不合適說出來。

    “你過來點。”

    司元灝微微俯下身子，靠近原愫。

    原愫轉了個身，手按在了司元灝的後腦勺，將他的腦袋往下壓了壓，吻就印在了司元灝的嘴角處。

    至於嘴對嘴親吻、舌吻什麽的，原愫沒有想過，他現在隻是想暫時安撫一下司元灝，讓司元灝不要如此沒有安全感而已。

    司元灝這個當過幾年帝國男神的人是如此的“玻璃心”，這是原愫和他相處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你……”原愫稍微退開了點，剛想說點什麽，隻說了一個字就說不出來了，他被人吻了。

    司元灝的反射神經不是原愫能比的，原愫剛退開，就換成他主動，比起原愫內斂的表達方式，他更加狂放一些。

    盡管他的內心纖細，但他吻得很是豪放。

    原愫隻是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就被他撬開了唇，司元灝的舌頭在他嘴裏亂攪一通，毫無章法。

    原愫僵硬極了，他掙了掙，沒能從司元灝懷抱中掙脫出來，他也沒能阻止得了這個吻，他能感覺到對方微涼的手掌順著他衣服的下擺往上，在他的後背上胡亂撫摸著。

    這是要野戰？

    這個念頭剛閃過，一陣白光便從原愫臉上掃過，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原愫閉上了眼睛，他的舌頭頂了頂，推了推司元灝。

    司元灝退開了，他伸手摸了摸原愫的臉：“你的臉……”

    在那一陣白光掃過的同時，他在原愫臉上看到了一條紅色的痕跡，這像是血的東西讓他停了下來。

    原愫摸了摸鼻子，這個動作讓他的鼻梁一痛，他的視線落在地麵上，盡管他們兩個人都在陰影中，就算抬頭司元灝也看不到他的臉，他就是不願意往上看。

    但他也不會像司元灝一樣扭扭捏捏說不出話，原愫很直接：“之前被你撲倒，摔在地上，臉著地，流了點鼻血。”

    “怎麽樣了，我看看？”司元灝知道這是他之前的魯莽造成的，不禁一陣懊惱。

    原愫撇開了臉，剛要說話，便看見一架飛行器從遠處飛來，燈光照射在他們的身上，原愫眯了眯眼睛。

    飛行器停在了二人身邊，有個人從窗戶探出頭來，一邊舉手在他們麵前晃了晃。

    光屏上是一張證件，顯示著這人的身份，是這個城市的夜晚巡邏員。

    這人看著他們兩人的姿勢，已經有些明白了他們的關係，但他還是問了出來：“你們……是情侶關係？”

    司元灝背對著他，沒有回答。

    原愫用手捂著嘴巴，用鼻音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聽到原愫承認，司元灝內心有點高興。

    這位巡邏員了然：“你們這樣的同性情侶倒是挺少見的，剛才抱歉打擾了你們。對了，你成年了嗎？”

    原愫麵無表情：“成年了。”

    “那就好。”這位巡邏員指了指二人身後的樹，“不過以後別在這種地方了，挺危險的，城裏有不少住宿的地方，以後你們要**還是到正規的地方，開個房間，在房間裏……”

    原愫抽了抽嘴角，趕緊打斷了他：“我……們知道，叔叔你不用說了。”

    這位巡邏員被打斷也不惱，跟他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讓他們快到燈下去，才駕駛飛行器離開這裏。

    飛行器一發動，司元灝就轉過身，目送飛行器離開，這種飛行器的外殼是紅色的，各個城市的巡邏人員專用。

    “來之前我查過這個星球的消息，尤其是我們降落的這個城市。”原愫打開了自己的光腦，一邊向司元灝介紹，“前些天，有一艘裝著異獸的飛船偷渡到這裏，被發現了，那個船長知道自己逃不過了就一不做二不休將異獸放了。除了當場被殺死的異獸之外，還有不少逃了。那位、那位叔叔就是擔心我們落單會遇上異獸。”

    原愫將光屏舉到司元灝麵前，光屏上正是這條新聞。

    司元灝的視線雖然在光屏上麵，但腦海中卻想著原愫叫的那聲叔叔。

    那位巡邏員的年紀在他看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但原愫叫他叔叔……司元灝的視線落在原愫的臉上，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原愫的臉。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去開個房間，再看看你的臉。”司元灝說，拉起原愫的手便要離開這裏。

    “等等。”原愫站在原地，“你這張臉就這麽出去我怕會引起騷動。”頓了頓，他補了一句，“就像剛才在星港那樣。”

    司元灝三年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臉有什麽問題，沒想到他現在也會有為自己的臉煩惱的一天：“有什麽辦法嗎？”

    麵具隻有一個，與其將麵具戴在自己臉上，他更願意原愫戴著麵具。

    “隻要在你的臉上做個偽裝就可以了。”原愫說著，調出了這個城市的地圖，“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了。”

    對於原愫提出來的，司元灝哪有什麽願意不願意的問題。

    原愫的目光鎖定在光屏上最近的一個商場，他說：“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裏等我。”

    司元灝拉著他的手站在原地，原愫往外走了兩步，司元灝不放手。

    原愫看向他，突然向司元灝的方向走了兩步，攬著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