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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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當知道,人與人本該沒有高下之分,但人與人確實是不一樣的,正因為這些不一樣,讓人與人有了高下之分,當年你……”說到這裏,青虹道尊收了聲,大抵當年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在眾人麵前還是要給自己的徒弟留幾分麵子的,揮了揮手,道:“將玄春送去洗孽閣吧。”

    玄春就不用說了,那眼裏的不滿怨恨簡直是要蓬勃噴發而出,哪怕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但桑陽道君已經收斂好表情,可麵上雖一派從容,眼裏頭的陰騭其他人看不到,青虹道尊卻是清楚的。

    她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理所當然的感覺,人性三分天生,七分後天打磨,三歲看到老這話是不假的,過程中能有所改變的少之又少,就算後天的那七分能因為環境緣故有所變化,骨子裏那三分,卻是非脫胎換骨不能改。

    比如遊魚喜水,飛鳥擅鳴一般,乃屬天性。

    但到底這麽多年的師徒情誼,自己家的東西,哪怕再歪,總還是想著補救一下的,青虹道尊此人,你一定要說她是一個多公正廉明的人,那是不存在的,可她們身為名門正派之首,不管你骨子裏有多黑,你麵上總得刷的白白的,這樣說起冠冕堂皇的話忽悠起旁人來,也不會像今日桑陽道君被墨七七那樣嗆得毫無顏麵。

    莫說是青虹道尊自己,就是其他幾個和她水平差不多的高階修士,雖然現在每個都是名門正派的中流砥柱,但是硬要將過往一一數起來,恐怕沒有人敢說自己是個好人,但是大家心中有數就行,沒必要擺到台麵上來。

    桑陽道君此人出生不算低,但也不算太好,年紀小的時候眼界被壓低了,也有可能是骨子裏血脈就不太上得了台麵的原因,畢竟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的後代再進化不可能生出個金蟬出來,哪怕現在修為已經相當不錯,在門中也算有權有勢,但卻始終端不起大家子的派頭,能力是有的,可行事作風總有一股暴發戶的感覺,這個做派如若不改過來,這輩子,他恐怕都當不得一把手,永遠都要低人一等。

    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還是忍不住要有期望,又道:“桑陽,以你的眼光而已,撇開一幹成見,捫心自問,玄玉會是那種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將自己把柄交到旁人手中,還肆無忌憚之人嗎?”

    桑陽道君看了一眼,背著手垂著眸子,老神在在的墨七七。

    就桑陽道君的目光而言,如果真的有什麽人讓墨七七,心裏頭有了不舒服的感覺,她應該會先考慮抓住那個人的把柄,就算是動手,也定然是事出有因,哪怕沒有理,也一定會胡謅了一個理,讓自己看起來是公義的,而不是讓自己像一隻瘋狗一樣逮人亂咬……

    而玄春……著實像是飛雲峰上的一頭惡犬,不高興了就逮住誰咬誰……

    可人有些時候就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實實在在比別人差,一旦有這個念頭,馬上就要找別的借口,將這件事情壓下去。

    遂立刻在心裏想到,青虹道尊會跟他說如此種種,不過就是不敢正麵回答玄春那個問題,在給他做洗腦工作罷了,心裏暗哼一句,覺得自家的玄春果真太過天真,和那種在外麵爬摸打滾什麽都做的野丫頭比起心計來,自然是不敵的!

    青虹道尊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覺得有些頭疼,罷了!爛泥,無論如何都是扶不上牆的,這麽多年,她心裏頭又不是不知道,隻是多多少少總歸還是忍不住要有些期望,畢竟是她的弟子,她期望他有一日能夠脫胎換骨,成為真正可以獨當一麵的大修士,無論是在修為,還是在品行上。

    遂揮了揮手,讓人把玄春帶去洗孽樓,此事已經有了結論,青虹道尊的想法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改變的,桑陽道君雖然不舍,可在青虹道尊的眼皮子底下,到底還是沒能敢做出動手截人的事兒來。

    玄春仍舊心有不甘的大吵大鬧,說真的,如果是普通弟子敢說出她那種話,青虹道尊一定會輕飄飄的順手捏死,他們兩父女一脈相承,在自知之明上一向不大足。

    遂輕飄飄的看了玄春一眼,她瞬間就失了聲,青虹道尊道:“讓他們看著點,行刑完畢就給飛雲峰送回去。”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很明確了,手底下的人誰也不是新近提拔起來的,對自個兒老大的脾氣還是有幾分了解的,於是一個兩個縮著頭退了出去。

    等眾人都離開了,青虹道尊背著手,似笑非笑的看了墨七七一眼:“我們稚兒滿意了,心裏頭不會再和外祖母置氣了吧?”

    墨七七訕笑了兩聲,討好道:“外祖母明公正道,孫兒敬佩不已,哪裏又有置氣一說。”

    “明公正道?”青虹道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有今日之風光,所經曆之苦難非常人所能想象,而我曆經磨難,所求的,從來就不是為眾人明公正道。”

    墨七七頓了一下,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外祖母所言極是。”

    青虹道尊走近摸了摸墨七七的頭發,語氣甚是柔和,道:“人心都是偏的,外祖母也不外乎如是,若今日所檢舉之人為旁人,便根本不會鬧到我這裏來,即便是鬧到了我這裏,我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重拿輕放罷了。”

    若一個是外人,一個是親徒孫,莫非還真指望她這種修為的人,給他們做什麽大義滅親的事情來?

    青虹道尊將摸著她頭發的手放下,沉聲道:“稚兒,你對於外祖母以及你娘親的重要性,遠遠超過你自己的想象,這種感覺你現下是無法理解的,在沒有你娘親之前,外祖母活了這麽多年,也從未理解過,。”

    青虹道尊拉起墨七七的手:“你與我說起來還算是個陌生人,所見不過數次,在你剛回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