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來他不，以大欺小，是得了師姐的真傳！”故晚怒道。若非她及時出手，小澄子挨了這一巴掌雖不至於喪命，但也會去掉半條命，不比躺在血泊中的金燼真人好多少。

    這些年裏，千山殿一脈與永寧殿一脈，關係說不上密切，僅有一絲淡薄的同門之情，傾九仙子當著她的麵對小澄子動手，這一巴掌未落到小澄子身上，卻打斷了那一絲可憐的同門之情。

    對於傾九仙子而言，又何嚐不是如此？

    金燼真人是她的侄兒，也是她帶大的孩子，無異於親生骨肉。看著他躺在血泊中，傾九仙子的心亦是十分痛心，故晚要取他性命，不殺不小澄子她都覺得不解氣！

    隻可惜，小澄子是沐白真人的孩子。

    “你對我侄兒動手，難道就不是以大欺小了？我侄兒變成什麽樣，我便讓你女兒也變成什麽樣！”傾九仙子的神念也冷眼望著故晚，金燼真人的傷絕不能白受！

    故晚她他一分，她就要傷小澄子兩分，連本帶利的還給她。

    傾九仙子瞥了眼，連屍體都無法拚湊整齊的可晴。

    再次冷笑道：“剛剛被你害死的那個後輩，不能白死，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當著她的麵害死了可晴，這個仇若是不報，她的臉麵要往哪裏擱？永寧殿的臉麵又要往哪裏擱？

    “你動手在先，那個後輩還是死在你手裏，你想要個什麽樣的交代？金燼敢對我孩子動手，還當著我的麵離間我們母女二人的感情！便是讓他死，也解不了我心頭之恨！”故晚的態度也十分強硬。

    敢動小澄子，她絕不能忍！

    給傾九仙子一個交代？嗬嗬，她還想要一個交代呢！

    故晚最恨的，是金燼真人當著她們母女的麵，提小澄子是秘法誕生的孩子，是個劈劫工具。她急不可耐的想續上這一段母女親緣，卻被金燼真人的一句話別扭曲了個徹底！

    直到現在，故晚依然記得龍淵劍留下的影像，當年小澄子奉還血脈時說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刻進她心裏，金燼真人的話，無疑是在她和小澄子心上捅刀子！

    若是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會選在金燼真人開口之前，讓他永遠閉嘴！

    龍有逆鱗，觸之即死，故晚的逆鱗就是小澄子。

    一旁的寒笙真人都快急死了，這可如何是好？誰能阻止她們鬧下去？門中兩位大乘老祖翻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她們兩人若是鬥起來，可別把整個宗門都給禍害了！

    曆來隻聽聞，傾九老祖冷厲果斷，手段狠辣，不是個好相與的。

    還聽聞故晚老祖的脾氣挺好，今日一看也不是善茬，以前那些說他脾氣好的人，隻是沒有動到她頭上，未能惹她生氣罷了，今日金燼真人動了小澄子，她就爆發了！

    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也不知道誰能勸住她們。

    寒笙真人對緋雪仙子使了個眼色，傳音給她：“你快讓雲深師叔勸勸她們吧，不能再鬧下去了！再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苦的隻是門中弟子，還會讓外人看笑話！”

    緋雪仙子斜了他一眼，“就這種情況，誰都不敢吭聲。故晚老祖動了金燼師伯，師祖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是尊尊若敢勸阻一句，說不定會被當成白眼狼！”

    兩人相視一眼，紛紛無奈歎息。

    碰到兩個不知道宗門臉麵當回事的老祖，真是心累！

    小輩之間的事情，讓小輩自己處理就好，她們用得著參與進來嗎？用得著鬧那麽大嗎？鬧到現在，雙方已經撕破臉皮，想收場都難了，還不知後續會發展成什麽樣！

    不過嘛，他們還是希望故晚能退一步。現在算是破臉皮，但還未到不死不休的地步。金燼真人已身受重傷，他若是真的死了，那她們雙方都沒有退路，隻能死磕到底了！

    這個時候，如果故晚能見好就收，也許還有轉機。

    緋雪仙子想了想，再傳音給寒笙真人：“你找一下重風師叔或者九歌師叔，隻要他們能勸阻故晚老祖，也算為青雲宗免去一場禍事，未來也不至於太難看！”

    “讓重風師叔或者九歌師叔勸阻，還不如找正主！她說話應該更管用，她背後還有個沐白真人。”寒笙真人悄悄地瞄了小澄子一眼，剛說完，他就在歎息。

    這孩子第一次來青雲宗就被人欺負了，也是倒黴。

    可晴姐妹倆在青雲宗橫行慣了，踢到鐵板還不自知。

    當然了，她們也是倒黴，自己已經是大乘老祖的後代了，在門中地位超然，生來就能在青雲宗橫著走，怎料，又來了一個後台更硬的，而且是個傳聞中已經隕落的人物。

    就算不隕落，也不可能出現，畢竟是秘法誕生的孩子。

    如果她們欺負的是普通弟子，誰敢吭聲？也就沒有那麽多事了！

    “那你快傳音給她！”緋雪仙子催促道。

    寒笙真人猶豫了一下，還真的給小澄子傳音了。

    “小師叔，這件事不能再鬧下去了，青雲宗隻有兩位大乘老祖，她們鬧起來，受苦的是門中弟子。為了門中弟子著想，有勞您勸阻一下老祖，讓她就此收手吧！”

    驀地收到一條傳音入耳，小澄子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就喜歡勸離不勸合。我娘親若是在青雲宗呆的不開心了，我會勸她帶著千山殿一脈離開，不會讓青雲宗弟子受傷的！”

    收到小澄子的傳音，寒笙真人除些被氣倒了，他漲紅了一張俊臉，呼吸聲越來越急促，緊緊地盯著小澄子，一邊惡狠狠地咬牙切齒，勸離不勸合，有這樣坑娘的孩子嗎？

    “你喜歡勸離不勸和，也不要任性的坑害故晚老祖啊！你可知道她在青雲宗呆了多少年？這裏就是她的根，她怎能離開青雲宗？失去一個大乘老祖，門中弟子隻會更受傷！”

    小澄子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隻要她在青雲中過的不開心，不管她在這裏呆過多少年，也不管她對青雲宗有什麽樣的感情，那些關我屁事？我隻是不想看到她不開心！”

    寒笙真人都快被她氣死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小澄子回道：“我不會後悔，就算我娘親不出這個頭，你以為我爹爹會放過金燼真人？他屢次對我動殺招，還有他姑姑也對我動手，若是我爹爹站在這裏，青雲宗就要變成遺址嘍！”

    若是這件事情會影響故晚的地位，沒關係，帶著徒子徒孫去玄天宗吧！

    歸元世界的氣運正在恢複，有澄小寶在，要恢複到大乘期也指日可待！

    如若故晚在青雲宗過得不開心，那就跟她走，玄天宗有他們一席之地！

    正好蕭九夜是重風的徒弟，拖家帶口完全不是問題呀！

    到那個時候，玄天宗也能有大乘老祖坐鎮，簡直完美！

    緋雪仙子看到寒笙真人臉色突變，不由緊張地望著他，過了幾秒，他的目光都沒有放在她身上，她急不可耐的傳音問他：“怎麽樣？你怎麽跟她說的？她答應了沒有？”

    寒笙真人寒著臉回她傳音：“這孩子居心叵測，她存心想要分裂青雲宗！你找找九歌師叔，決不能讓這孩子得逞！若是讓她得逞，青雲宗的實力會被削弱一半！”

    緋雪仙子抽了口涼氣，“被削弱一半？想要慫恿故晚老祖滅了永寧殿一脈嗎？”

    寒笙真人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她想讓故晚老祖帶著千山殿一脈，脫離宗門！”

    聽聞此言，緋雪仙子立刻變了臉色，她咬牙切齒道：“不愧是沐白真人的孩子，青出於藍勝於藍，比她爹還狠！小輩之間的矛盾，就想借機分裂青雲宗，簡直可恨！”

    接收到一道帶著怒意的目光，小澄子回頭瞟了緋雪仙子一眼，再聊無興趣的收回了目光，她拉仇恨的實力越來越強了，隻是三言兩語，就拉足了寒笙真人與緋雪仙子的仇恨值！

    她說是那樣說，可決定權在故晚手裏。

    當然了，前提是建立在故晚過得不開心的情況下。

    如果故晚過得開心，小澄子半句都不會提，就像沐白真人從未勸過她脫離玄天宗一樣，他們雖是血脈親情，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該怎麽走，決定權在他們手裏，無人能幹涉。

    她隻是不希望他們過得不開心。

    若是沐白真人在天音門過得不開心，她也會勸他離開。

    別跟她說什麽為了宗門著想，宗門容不下她，又為何要留下呢？

    為一個容不下自己的宗門默默付出，那是聖母呢？還是聖母呢？

    小澄子就是這個態度！

    收回思緒，再一次將目光投向擂台。

    擂台上，故晚已經和傾九仙子的神念動手了。

    幾招過後，傾九仙子的神念便消散了。

    消散之前，她還在厲聲喊道：“金燼若死，你女兒必亡！”

    故晚冷笑地笑道：“就算你死了，我家寶兒也活得好好的！”

    傾九仙子的神念徹底消散，故晚一掌便將金燼真人挫骨揚灰了。

    故晚原本還想留他一個全屍，但傾九仙子的話激怒了她，不將金燼真人挫骨揚灰，這青雲宗內將來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欺負她的小澄子，想對小澄子動手，先過了她這關再說！

    收起狠厲的目光，故晚飛身落到小澄子身邊，她身上的氣勢一收，又變回了之前的慈母模樣，看向小澄子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愛意，與擂台上的她判若兩人。

    故晚彎下腰，捧起小澄子的臉，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再溫聲道：“娘親帶你去千山殿！那裏有我為你準備的宮殿。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布置好了。後來去了一趟玄天宗，看到你在出塵峰的洞府和小天地裏的洞府，回來之後又重新布置了一番，我覺得……會是你喜歡的模樣！”

    小澄子點點頭，“好的，我們現在就走吧！”

    故晚一把抱起她，“好，我們現在就走！”

    重風與九歌二人與雲深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蕭九夜還未回過神來，但也是乖乖的跟著走了。

    留下的人收拾殘局，可以說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緋雪仙子欲言又止的望著雲深，“師尊……這個怎麽辦？”

    雲深衝她搖了搖頭，他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低聲道：“大乘老祖之事不是你們能管的，你管好執法堂就行了！在場之人管好自己的嘴，若讓本座聽到半句流言，後果你知道的！”

    寒笙真人與緋雪仙子帶來的人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了，門中的兩位大乘老祖鬧翻了，還結成了死仇，他們這些目擊者都害怕得不行了，生怕被殺人滅口。

    得了雲深這句話，他們連連點頭。

    “師祖放心，弟子們定會守口如瓶！”

    雲深最後看了他們一樣，“青雲宗的天要變了！”

    以往千山殿一脈行事低調，也不爭權奪利，很少有不好的傳聞。

    反而是他們永寧殿一脈行事高調，就連可晴姐妹二人都無人敢惹。

    今日鬧翻了，千山殿一脈應該不會再沉默下去了吧？

    ……………………

    飛往千山殿的路上，故晚故意飛得很慢，她想多抱抱小澄子。

    重風和九歌帶著蕭九夜很快就追上了，小澄子趴在故晚肩上，眨著星星眼望著她，她小聲道：“我覺得你抓起可晴扔出去的那個動作特別帥，我超喜歡帥氣又好看的姑娘！”

    九歌湊了上來，“我那麽護著你，你都不誇誇我！”

    小澄子吐著舌頭衝她扮了個鬼臉，“我給你製造的機會！”

    九歌瞪著她，“熊孩子，那你想不想被打屁股？”

    故晚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九歌頭上，“你在威脅誰？”

    九歌捂著腦袋控訴道：“師尊，你太偏心了！我還沒對她怎麽樣呢，就那麽護著了！師尊你變了，自從有了小師妹，我們這些徒弟都變成撿來的了！”

    故晚沒有理會她，蹭了蹭小澄子的臉，輕聲問：“害怕嗎？”

    小澄子搖搖頭，“不怕……我見過很多比人更可怕的東西！”（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