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杯酒之意,將要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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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早盟會,呂梁遷之見,千王究竟有無出入鬼溟堂,京王究竟何時苟欲天下並非全全之憂g。然而風雲聚變下,文朝終將難逃一劫,但最終邪不勝正,為正者,自當在魚民水火之時挺身而出。由者當此,一屋之舍,必有良木頂梁方為柱。舞舍要穩,亦要一大塊紮實的墊木石作基

    那少年本是出生皇家世族的天劫胚子,如今在正邪當中卻要擔當拯救天下的唯一玉石。無論是黑暗的陰謀,還是光明的俠之大者,在他心中,他隻有同世人諸般懷著愛恨情仇的大義者。

    後事,已至中夏。呂梁遷同慕朝子思議長久,如要走下一次,還得將千王尋回

    另有一事,自玉華山一行,機緣巧合遇上長門知月此人。無論是他的言行舉止還是為人處世之道,此人皆都是一個心正的人,隻不過,唯一的一點,他獨是暮闕門之人雲虛長老決斷上,從來沒有過猶豫,對於長門知月,這次卻讓他難以拿捏

    眼下水火當中,他心中自是焦灼不安。有一夜月色好,他去尋了慕朝子的雅舍,欲將自己心中所想告知

    巧是去對了時候,門巔正在自己院內背手仰天長思,身後擺了酒,似是在獨自飲酌

    “門巔,打擾你了。”

    慕朝子回過頭來笑。

    “雲虛。你來了,我早已等候你多時。”

    雲虛長老不解,慕朝子卻言笑有舉回身拿起了酒杯,倒滿了一杯。

    “來,你且將此杯喝了。”

    雲虛長老疑惑,瞧見慕朝子一臉危險的正色,卻也照做。

    “此是罰你丟失言兒之過。”

    明白用意,雲虛自慚形愧。碰巧門巔再倒一杯遞給他。他隻能大口一喝

    “此是罰你有心事藏於心,及時不上報為師之過。”

    雲虛長老愣然。

    “為人師者,當明白自己徒弟肚子裏的蛔蟲。”

    慕朝子的笑意令他頗有難為情。

    “想想你跟在為師身邊已經不知多少個十載你和其他師兄姐妹們一樣,都是為師心底至親至愛般的孩子作為江湖第一大門派,青竹從古至今不知經曆了多少磨難,卻總也在青竹弟子們的一修一補裏長生於此!而能為青竹人自當也是一種自豪!隻不過——今日與往昔不同。老夫自是慚愧,身為青竹之師,卻未能將先祖留下來的基業守護好”

    雲虛長老激動。

    “門巔心中所想,弟子明白,當下之事,弟子更清楚。這不是門巔的過失,門巔無須自責”

    慕朝子搖頭,這次倒了兩杯。

    “來,這杯我們一起罰。是為未能盡為人師表之過。”

    這一杯痛飲,烈酒入喉,在夜風裏深不能讓人喘息!抬頭,頃刻間,雲虛長老注意到了慕朝子銳利眼光中盤銜的溫熱

    “此些天來,我和呂先生聊了很久。”

    雲虛長老忙問道:“門巔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

    慕朝子定道:“星火之事,已成大局。江湖人同京王定的局勢便是格局。”

    雲虛長老點頭。

    “大家同有這種意識,京王的勢力龐大,大火燒了起來,僅憑一股熱情凝成的繩是不足於將其圍住。這種做法無疑是烈火加薪亦何況還有鬼溟堂這幫妖魔作祟。江湖人雖是一條心,眼下共盟,不失為一同對敵的大好力量。隻不過文朝天下地域廣大,江湖門派分散,加之臨時,理事方麵諸多不便。更何況,這股繩當中難免會有心存邪念者”

    “如此看來,單是京王一方,江湖人完全沒有勝算?”

    雲虛長老點頭。

    “說是毫無勝算,倒不如是這場勝敗早已注定”

    慕朝子長歎一陣,複又道:“看來,這場天劫是注定要言兒陷入生死而孤注一擲了——可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啊!”

    雲虛長老感動。

    “天命有所為有所不為,言兒的命運生下來就苦在這裏作為親人,大家都將虧欠他的太多人事不得求全,命也好,時也好。這總該是言兒他生來的一切一切是為他的舅舅,虧欠他的更不必說比別人更多但是我知道這孩子,他比別人不一樣——他不僅是一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更是一個不信命的人!為了得到大家的一點認可,他付出了常人難以做到的努力,他比任何人都堅強!”

    慕朝子點頭。

    “沒錯,以前不知他經曆了什麽,但自從進門派來,他的努力大家都看在心裏。為師和大家一樣,對他都感到無比的自豪跟驕傲!”

    “此是天命,他必是唯一!不管他現在身在何處,我一定將他安全帶回!”

    慕朝子看了雲虛長老默帶關心的眼神,卻停頓了下來。清風徐徐良久方才來道。

    “雲虛,你知道我現在最擔心的兩件事是什麽嗎?”

    雲虛長老不解。

    “這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言兒當下的安危。”

    雲虛長老一愣,這才明白過來。或許是前段時間的危急,大家自然而然都將千言的去向放在第一位,而全然沒有想到他蠱毒複發這一件最為擔憂的事。這一刻他才設身處地理解門巔罰他的第一杯酒

    “言兒究竟是不是因為劫毒被鬼溟堂截獲不會危及他的安全。但是這蠱毒所成的天劫如何可怕沒有幾個人知道劉葉霜是不會殺他,但是卻不會留無用之人而如今令人惶恐來,不是鬼溟堂究竟會不會留他,而是他能不能渡過此次毒劫才是最讓人不敢想的——”

    雲虛長老手一抖,思了三分。

    “如是鬼溟堂將言兒在鬼溟堂的消息大肆宣傳來,看來是言兒現在暫時安全說到底,雖未見過劉葉霜此人,但多少還是知他留些情義”

    知道千言是千無山的孩子,亦在心底相信雲虛長老,慕朝子自然明白他此時臉上在擔憂中流露的“或許”之意

    “不管怎麽說,將千言找到,並安全帶回來是走下一步最至關重要的大事。當然,這是處於青竹、江湖、俠之大者的立場。處於家人身旁,大家都與他同生共死,這是他的劫,也是大家共同的劫。而作為同伴,大家是絕不會拋棄他的!”

    雲虛長老感動,卻也令他想長遠了點。

    “弟子以為在門巔身邊現已經學到了領悟了些粗短,孰不知還是如此短淺!隻怪弟子一心擔憂著言兒,才完全喪失了去思考的理智”

    慕朝子不為怪。

    “誒,人情至此,怨不得你。換做為師,固還不如爾。說在實下,也不知為何,在為師眼裏,在千言這小子身上猶如看到了謹方幾許影子,卻也大徑不相似。”

    在慕朝子臉上,雲虛長老看到了平日裏少有的那分微笑,卻也明白了。

    收了那分笑,慕朝子忙又道:“這第二件事便是你今晚來找我的目的所在。”

    雲虛長老回身,又是另一驚。

    慕朝子也直來道:“因為江湖人在危急關頭同仇敵愾,這也是讓京王這方大吃一驚的所在。先前他一直想盡快鏟除絆腳石利於攻心,以目前能力,他的確也能做到。可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通過此次青竹派的事,也讓他頭腦清醒三分,如今鬼溟堂和暮闕門兩方勢力鼎足,所以,眼下他也隻能等。其次,如果我們想的最糟糕的情況,千言的命劫都是劉葉霜的陰謀詭計,那劉葉霜此魔頭屬實太過可怕如果不是,那便是劉葉霜後知後覺從千言身上的蠱毒尋到肆意他野心的目標。但無論那種構想,按照劉葉霜的行為,他必將做到萬無一失。若要利用千言,勢必將永絕後患。而千言如今跟青竹派有著莫大的羈絆,劉葉霜自然要想法設法消滅殆盡。他是個頭腦極為聰明的人,他想動手,卻不是自己,而是讓敵人的敵人先動手就拿近來發生的幾件大事來講,無論淩遲劍之舉,還是奕劍山莊遭故,更或者進攻青竹,鬼溟堂明顯有人暗地裏找機會從中作梗。”

    言盡於此,話裏最關鍵的事首當其衝還是落在了千言身上,這與雲虛長老完全想到了一致。

    “卻也不能坐以待斃。”慕朝子特意看著自己補了一句。

    雲虛長老這才注意到一點,幾大勢力慕朝子沒有提到暮闕門。仔細想來,極為是門巔早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雲虛愚拙,作為弟子,有些事本不該講,如是今夜前來領罰了門巔的酒,弟子便冒失說了。知是違了青竹的遵旨,還望門巔責罰。”

    慕朝子常道:“你如是該罰,不過是小罰。平日裏你一向都做事果斷有分寸,而這些天來你總是一張愁眉不展的臉,大家都以為你是全然為了千言的事。但我眼裏卻不盡然是因為千言的事擔憂是可能的,而在有些小事上失了分寸可不是你罷了,我便不於你賣關子了,你是因為長門知月這一人的事不解吧?”

    雲虛長老記得“為人師當了解弟子”這句話,所以在此他倒沒有過多驚訝。

    “不瞞門巔講,玉華山之行,莫不是此人出手相助,我們定將有去無回”

    “不用說了,待你出口的那刻你想說的所有的事我都明白了。有去無回倒不至於,九死一生難免所為。不過,提到長門知月,究竟他善惡,是敵是友,這要你自己去判斷。沒有甚難。而暮闕門我想暫時還無法用正邪去精論。隻不過我們不能全將所有的重任壓在千言的生死上做最初的的打算,必要關頭結盟暮闕門的強大勢力是大大有利的。倒是,我們與他想的概論都如出一轍”

    半解亦微解,通透又曉不透。

    看到雲虛長老停頓,慕朝子深思道:“這些事呂先生都與我談論了,就連我有一時也想不明白。還是他的一句話讓我恍然大悟,既然明白了便明白了,不解的疑惑等明白著明白著也就自然而然懂了。”

    雲虛長老驚訝。“呂先生果然能人也!沒想到他能事先考慮到這般深!”

    慕朝子抬頭望向月色,仰讚道:“是啊!天下莫有與呂先生這樣看清而又明白事理的人了!想想,千言當初能成為他的王,可想就連他我們都不及了吧如今我們能做的,也就望他早日平安過來了”

    這是今日連續看到門巔眼裏的溫熱,自然雲虛長老他也是同感。

    月色極佳,浩瀚無垠下零星斑斑點點。雲虛長老終然釋了

    “雖是凶險萬分,隻是還得你往揚州的冷月城走一遭了。”

    “門巔之意是”

    “誒,既然你懂了,就莫要問了。”

    “弟子職責所在,隻是千言”

    “這也是此行的目的原因之一。”

    “弟”

    “去了便知,去了便知。”

    看著門巔入神的眼神,雲虛長老心中沒用答案,卻也隻能看看身後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