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告別冷月地,啟程尋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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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肆在冷闕等候多時,待齊王歸去,雲虛長老便隨顧惜朝前去見他g。空肆確知大家無礙後這才安心下來。

    呂梁遷還隨上千餘的千義會兄弟在冷月城外林子裏等候。即便是空擔心一場,可是此行不虛。托慕朝子的囑托,亦安了江湖人的心。

    緊時,天已大量。顧惜朝便前去城外迎候呂先生,如是看黑夜過後的道途,卻也是分外的安靜。或許如初

    如空肆的話,他便在離冷月城一公裏的林所見到了呂梁遷他們。大便是臨近揚州區域近的千義會兄弟。青州雙虎,夜雨蘇氏等,雖是江湖上鮮少聞知的勢力門派,卻近來在千義會中不斷嶄露頭角。

    “勞駕呂先生們了。”

    呂梁遷心中的大石頭終也放下。

    “老夫近來還想,你們此行必是九死一生。雖然在容限的時間內張羅了一些兄弟,可卻還是來遲了一步,還好大家都平安無事,要是有了什麽閃失,老夫可再無顏麵去見慕門巔了。”

    “呂先生哪裏的話,這次的事大家都打定了最壞的打算,成敗如何,都勢在必行。”

    “根據確切的信息,鬼溟堂一幹和笑亭雪三人都來冷闕興風作浪,這次大家能死裏逃生如實是大幸。”

    顧惜朝點頭。

    “這是自然,不說笑亭雪三人帶領的龐大鎮泫禦林軍,但是這次入了魔的千兄一人便足夠讓我們無路可走!不管怎麽說,是我們欠長門知月跟齊王一個大人情,莫不是他們,或許後生也沒有這個機會見到呂先生了。”

    顧惜朝如有所思,在他心裏其實還是想著千言的那一步,如何想來,都令人心有餘悸。

    呂梁遷體會,倒是被齊王的出現尤為吃驚,隻不過眼下太多事說不清楚,也倒簡單寬了一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件事也算圓滿。而後的事再慢慢長議。”

    顧惜朝點頭。

    “嗯,如今千兄昏迷不醒,唯恐他醒來,魔性便一發不可收拾。今日,我們可能欲往南遙州走一趟。”

    呂梁遷疑惑。

    “南遙州?”

    顧惜朝點頭。

    “是為了千兄解開生毒的事。這都多虧齊王的指引,詳細的話來不及解釋,還請呂先生隨我移步冷月城。”

    呂梁遷體諒,隻不過冷月城畢竟是暮闕門的地方,故而大家一同前去依然不合理。即是手頭的事無關鍵要了,他便安排大家各自歸去。大家也是知行動不便,故而都一一辭別兩人而去。

    兩人這才趕時回到冷月城。曾不想,雲虛長老已經和大家上上下下忙著啟程的事。

    段若柔集備好了大家路上行囊,正和阿蘭兩人拿來清點。

    “師姐,我們隨身攜帶的衣物夠用了。這些沒必要的便不要帶了。再說,這些衣服大家也穿不了。”

    “不行,出門在外,總得有幾件衣服換洗。這可都是知月大俠精心為我們準備的,現在他人不在了,留點與他相關的東西紀念也好。”

    段若柔明白她心裏難過,即便不再多講了。

    在後,行程的幹糧安水夏也準備好了。即等顧惜朝他們回來,便可馬上出發。

    時候不巧,在馬車前等候多時的雲虛長老跟白瑾方他們正好看到了兩人進來。

    “可是等你們多時了,老夫還擔心你們路上遇到麻煩了。”

    呂梁遷笑道:“沒想到時間如此倉促,還沒等我這老人向大家問問好,這便就要出發了。”

    雲虛長老恭禮道:“事關重大,加之時間緊迫。還望先生見諒,其餘的話暫且不說了,先生隨我在路上慢慢細聊。”

    呂梁遷驚訝。

    “鄙賤隻是一個識幾個大字的無用無人,故而有我,路上豈不多事。”

    “正因為先生識幾個大字,所以有先生在身邊才放心了。”

    還沒等呂梁遷拒絕,雲虛長老便強行拉著他上了馬車。

    呂梁遷多是不願意,卻被駕車的馬夫起鞭連車轎帶走了。

    呂梁遷很是無奈。

    “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紀了,賢弟莫是要折了老夫這把老骨頭了。”

    “老骨頭更得多加鍛煉了。再說,隻允許你替慕門巔解疑答惑,就不能替我這當弟的排憂解難呢?我們相識時日,恐還比那坐在家裏的白胡子老人見長呢。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既然先生來了,豈有無收獲歸返的樂趣。”

    “好你個雲虛老兒,平日見你在慕門巔麵前畢恭畢敬的,沒想到私底下這般不見得他的好。”

    雲虛長老潑了皮,用眼神示意了同車的奕劍兩位公子公子。

    “先生低調,我這不是說門巔的不好,我隻是想勞煩先生隨我們一起。”

    知其無奈,呂先生略使了性。

    “哼,說是勞煩人家,故還強拉強拽我趕上了馬車。這件事可不能這麽算了,等回到青竹,兩件事一並找慕門巔算。”

    雲虛長老賴著怕了。

    “先生可饒了當弟的,要是被他知道我對呂先生如此,故還拆了我的老骨。”

    呂梁遷眉眼微微上揚,卻也樂哉這番歡愉。

    “哼,那就看你的表現了。”

    “啊?這”

    浮生跟折夢坐在一邊偷樂,卻也默語。

    剩餘的人便是一車,車裏倒是很安靜。

    在上車之前,安瀾就一直望著冷闕大門依依不舍,心裏很多情懷難以放下。即使上了車,如今也是情緒低沉。

    安水夏知她意,便嚐試於她解慰。

    “師姐,你還在想著知月大俠吧?”

    阿蘭委屈嘟著嘴,隻是點點頭。

    大家側注著她。

    安水夏試著撫了一下她的頭,感同身受道:“人終有一死,是我們強求不得的事。就連我們大家遲早都有離開這世間的時候,可是,隻要我們的心在,大家就不會離的太遠。”

    阿蘭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在安水夏懷中。

    “你說他那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就這麽不在了!”

    這種場景對段若柔似曾相識,每每想到段王尚在的時候,總有些事令她後知後覺。

    “聽說這世上的好人都命不長,直到現在,我依然想起我爹在身邊的時候。他在的時候,我吵著鬧著,如今他走了,我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如是阿蘭一人便好,如今就連段若柔一下也情緒低落起來,安水夏如何是不能收拾的。還倒是顧惜朝解人味兒。

    “段姑娘莫要傷心難過,段王仁義之王,他是為了大義而死。對於天下人來說,他的死意義重大。”

    段若柔善解人意,她不會不懂這樣的道理,隻不過,她與生俱來的那股多愁善感注定大於行麵上的為世之道。她打從跟了大家在一起的那刻起,其實她都一直很堅強。隻不過,千言的變故,終而讓她的薄弱展露出來。

    “多謝顧公子關心,我隻是一時觸景傷情,想起了一些難以忘懷的事。其實我很開心,能和大家走在一起。大家都有各自的優點,唯獨我還要受大家的照顧,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才能對得起段府小姐的名號。也隻有這樣,才能不拖累大家。”

    何謂人間的真善美,無疑便是這段若柔身上的息息相關。就連阿蘭盡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她又何嚐不去懂“放下”跟“拿起”這艱難一程。

    白瑾方一直默默在馬車門口坐著趕馬,對於裏麵的談話他不是沒有感想。隻不過,對於一向冷性情的人,多便是不便多言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如是見大家心情平複了,自也默默安心揚鞭趕路了。

    唯有前麵車上的呂梁遷跟雲虛長老聊得歡愉。隻不過呂先生見素來熱鬧的大夥如今在後麵的車上安靜的不尋常,故而關心問道:“那些孩子們沒事吧?”

    雲虛長老歎了口氣。

    “如是比之常人,這些孩子在這個年齡都經曆他們不該經曆的所有。隻不過,崖鬆向陽而立,扁舟順水而行,這都是人生成長需要磨礪的一個過程。有時候,逆流而上反而能到達一番難以去往的高度。正因為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才是人進步的修行正途,所以這是人所應該攻克的長課。隻不過,在考驗這些孩子意誌跟情感的時候,故而連老夫也忘忽了——他們早已長大成人了。回眼間,我們這些白發蒼蒼的老人卻變成了逢事優柔、行事猶豫,談吐吞吐的頑童了。”

    浮生有感而發道:“在在下看來,並不是前輩們遇事不決了,而是看破了。”

    雲虛長老長歎息。

    “也許是吧。”

    呂梁遷體會。

    “前後的話,各有定論。古而寶劍鋒從磨礪出,斷也不能輕易取義。時勢造英雄,英雄出少年,亦非絮論。那麽,差的就是一個契機了。”

    雲虛長老一愣。前日晚,齊王也說過這句話。所謂英雄所見略同,而雲虛長老心中,齊莊聽秋跟呂梁遷便是這類人了。

    “我現在終於體會他當時的心境了!”

    “賢弟是說?”

    “齊王。”

    呂梁遷看著他的眼中的光芒,一時匪夷所思。

    雲虛長老這便將之前的所有事全部說來

    這一聊,短暫便是一日行程。便聊人生,聊完正事,約次日清晨,他們已抵達金河城的渡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