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安水夏告白,千言的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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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言匆匆地跑到了客棧外,呼呼而來的寒風打著他的脖肘子g。在雲虛長老談話間沒嘬幾嘴,現在反倒暈暈乎乎了。他覺得,哪是凍的神經發麻,五髒六腑封脈。才以至於頭腦停了不能運轉

    比起這樣嚴冷的天氣,倒是他心裏更七上八下。他覺得,他已經開始六神無主了,順著心裏,他疑問,為何這樣叫人瑟瑟發抖的大冬天卻不能連自己活的心也凍僵住?他又自問自答了,要是這樣最好,無事發生,無事可煩,也問心不愧。也不挨千刀子戳、萬刀子刮,更也不遭天譴了。

    他尋著溝痕的腳丫子從客棧門口一直往大街的東麵找。牆角落、巷口、河邊、樹後他都挖掘過了,可是也沒發現點什麽。

    而,夜裏的天此時更加的涼了,就連天,也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這讓外身沒加衣的他,凍得呼吸都困難。

    他心裏越是放心不下,這雪就越猛的飄搖。簡直跟鬧鬼了一樣!

    到了街尾,已無路可去,他又轉身,繼續往大街中央的北麵找,少時,腿腳都已經不直覺了。可是他又巴不得找到目標,哪怕有一點影子也好

    別說是目標的影子,大街上就連個人影都沒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什麽地方沒找,半個時辰目標找不到,自己倒先凍死在大街上了。

    為了不失去身體的溫度,他極力地搓著兩雙手,順便從腿上搓到臉上,唯有這樣,等他真的被凍死之前還能有個清晰的眼神靈光。

    一來二去,沒辦法,在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打水漂後,他隻能一路往返回到了客棧附近。卻不想被大家看見,被大家當作自己不中用看。便另謀路子

    稍稍地繞了道,翻牆越瓦的事,他早已輕車熟路了。

    可能僵硬的身體使得動作不穩,跌跌樹、掉掉巷子也是正常的。

    管它什麽死胡同跟髒地方,能找到擔心的人就夠了。好在這不當人的一回值得。

    “咚”的一下,再從一個房頂跳躍另一個牆墩上時腳底突兀的打了滑,使他足夠份量的掉在了牆角。要不是底下有幹草料子墊著,怕是全身的骨頭都要摔斷。

    “削他老滾的,什麽破地方。摔得爺爺真疼!”

    要不是偷雞摸狗著,他肯定叫喚的比這更理直氣壯。

    “咦?”

    什麽嘞?什麽嘞?摸著後大股的千言這時明顯地感覺有三雙眼神凝視自己。

    抬起頭來,誰來著?尷尬的他也記不清他在幹啥來著。

    “乖師弟,你在這裏幹什麽?你是來找我們的嗎?”

    阿蘭也沒想到他是這種關心人的人,但他人的確在這裏,想必是雲虛長老讓他來的。她心裏猜著,也好奇。

    千言看她們直勾勾的眼神,有種像被審視的感覺。又不想被她們認為自己意圖有心,即便馬上站了起來,隨意地拍拍屁股上的雪,很自然地抹了頭型。

    “今晚意境好,我想偷出來獨自練會兒劍,不巧被你們發現了嗬嗬嗬嗬嗬”

    阿蘭豈能不了解他。

    鄙夷道:“一點都不老實,三更半夜,這麽冷的天睡會出來練劍。要是別人還信得,要是你,準是個胡編亂造的。”

    這瞞也瞞不過,說又說不得,可讓千言陷入語荒了。

    “師姐,你跟若柔先回去,我想單獨跟言君談談。”

    千言看得出來,安水夏淚眼惺忪的臉上,那是一種蠟燭成灰後的決然。他不能想到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麽,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點什麽。是從身邊點點滴滴發生的事到今日她心情突然反常的正中間。

    阿蘭深知這件事她已經無法拿捏了,隻是看旱鴨子落水一樣無奈歎了千言一聲,便走了。

    段若柔也隻關心地看了看安水夏,緩緩從千言身旁走過。眸子裏旺旺,卻又是寬容地鍾情默默。

    千言隻看懂了兩個字——相信。

    場地空了,唯獨他們兩個半響未語。千言這才注意到大樹後麵河道冰麵下仍有流水叮咚叮咚的響。可是好安靜

    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因為想到接下來將要有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

    “言君。”

    “嗯?”

    “我喜歡你。”

    “嗯。”

    千言第一次沒聽清,反應過來卻非常的清楚。

    “啊?”

    她的眼睛紅了,跟她鵝白色的臉龐一樣紅。見她沒反應,又怕自己的不在意令她情緒雷霆爆發,即便說一句沒出口的“我”也好

    “我知道,你心裏有人了。”

    她還是眼淚流了出來,雖是將自己的傷心堅強地掩蓋著。

    縱使這樣,在感情上麵毫無用武之地的他也隻能像塊木頭一樣嗯不出一點聲音來,哪是無話可說。

    “我知道,我都知道若柔也喜歡你,她人很溫柔,也很善良。”

    不知她要有怎樣的勇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但他是男人,要是看到姑娘在傷心流淚——還是因為自己。他定要立馬過去用男人的方式抱住她,當作慰藉

    這樣的奢侈,讓她感到了很暖。

    千言明顯感覺到胸膛上這柔軟的身子在抽泣

    “抱歉,像我這樣的半吊子不配被人喜歡。要是命中注定有人不嫌棄我的沒心沒肺,那麽今生也隻有一人讓我有資格去跟她白頭偕老。”

    “要是有這樣的人同時出現呢?你會選擇哪個?”

    “先遇到的那個。”

    “時間的問題嗎?”

    “不是。”

    “為什麽?”

    “因為我千言的能耐就這一點。”

    “那我算不算兩個其中的一個。”

    “不能拿你來做比較。”

    “為什麽?”

    “因為你是朋友。”

    安水夏一直都很想知道,即是她知道這個答案早已有了見曉,可心裏的距離感還是讓她撐到了現在。

    “你為何要老實說出來。”

    那是失望中帶著的自然的一點釋懷,其實她已經決定放手了。

    “因為我腦子笨。”

    千言的耿直讓安水夏啼笑皆非。而就這樣,她已經感到很滿足了,適時的便將千言推開了。

    “你知道,我是個很要強的人。即使在我看到你跟若柔心心相印的時候也想為自己爭取一把。隻不過,我現在想通了。是因為這件絨絲的白袍”

    千言這才愣然發覺,原是安水夏身上披的袍子是段若柔的

    那冷風頓時打臉比巴掌還疼。

    “她對你比我對你做到的更多,要是我還愚昧無知,到頭來就連僅剩的一點顏麵都要失去了。”

    千言靜靜聆聽她心裏的話。

    羞澀的她轉過身去,抬頭望向紛紛而落的雪花。

    “倒不如因為礙於顏麵,而是怕真正做了有負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的千古罪人。”

    千言看著她抬起了手臂,這時輕盈的身姿正和雪花起舞。腦海中頓時想起入門考試時和她經曆生死的事。原不及這也是她的溫柔所在

    “走吧,回去吧。要是凍壞了你,雲虛長老指不定唯我是問啦。”

    千言暖著笑了,就連身上剛才受到皮外傷都感覺到了

    路上,兩人都沒說過話。待到客棧門口時安水夏突然轉身道:“我哭的事可不要跟大家說。”

    千言還倒要請求她呢,今晚狼狽的樣子被她們三個瞧見了,要是讓大家知道了,指不定笑捧腹大笑。

    “嗯。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不將我今晚事告訴別人。”

    安水夏疑惑了一下,立馬又明白了。

    “這算是我們倆之間分秘密嗎?”

    安水夏嘟嘟著嘴,樣子過分的可愛動人。讓千言不由自主地點頭。

    她卻笑的眼睛眯成線,開心著即便進去了。

    千言想著大家還在等他們,進去才知道大家都去睡了。心裏想,可能是阿蘭她們將事情說通了,大家這才安穩地去睡覺了。

    “言君,早點睡。”

    安水夏說完,便輕輕回去她的房間。迷人的身影久久在千言腦海揮之不去

    還是寒風呼來了,他才趕緊回去自己的小窩。

    糧倉!硬是想到今晚睡覺的犄角旮旯已讓他背脊梁生寒了

    推開門,裏麵的燭火還在續著。顧惜朝正坐在桌前抱著劍冥修。千言還以為他睡著了。為了不驚動他,千言小心翼翼掩上了透風的門。環顧一周,在較為幹淨的牆角已經有了一張雙人床。心裏喜,也暖著,摸索著過去,嘴上嘀咕著。

    “你這小子,還挺有心的嘛。”

    脫掉了鞋襪,正準備倒下去。顧惜朝突然的來了一句。

    “甜果子可好吃!”

    愣是將千言嚇個半死。

    “死冰塊臉,你要嚇死人啊!”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明顯是你心裏有鬼。可你要是想急著找它,先請另尋它處,可不要贓汙了我忙了好一陣才騰出來的好地方。”

    “嗨!我說你死冰塊,能說句人話嗎?”

    “你又不是人,為何要說人話。”

    千言氣的兩手癢癢,卻又拿他沒辦法。

    “死冰塊臉,你給我等著。”

    隻能脫了睡了。

    聽著腳步聲走了過來,他還想獨占床位。卻被顧惜朝生猛的一腳踹去了牆角。

    他還想還手,隻不過舊傷新痛讓他動不了身子

    隱忍著算了,兩人就這樣睡了下來。過了好一陣,千言才又關心道:“燕京是京王的天下,你自己小心點。”

    “嗯,死不了。我的事不用你關心。”

    顧惜朝特殊的冷,卻讓他心裏暖,也不計較了。或許因為太累,馬上就入夢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顧惜朝已經不見了人影,慌慌張張走了出去,在客棧也隻看到三個姑娘。這才知道,大家都已經出發了。

    心裏感到一點空蕩蕩,但又明白後麵有大事等著去做。

    很快,呂梁遷便找來了馬車,來不及餘想,將自己身上剩餘的銀兩放在桌上,便同幾人一同上了馬車,再一次地踏上了回青竹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