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見獨步長老,知用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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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是鐵打的,是血肉築成的g。從拜入獨步長老門下,千言一向與他情深似海。
一年兩載的出門,聚少成多,實則在他老人家身邊的時間唯恐隻有習武練劍的那些時光。
寒風習習,霞彩雲集,聽劍閣的聲息長久灌入在千言腦海。抱著書,一邊舒放自我,一邊回味聽劍閣的一山一石
不久,便來到了獨步長老的住處,即便周圍的一切事物物是人非。迷了眼,晃了神,好如是自己從不良少年至今改頭換麵,即是以新換舊
吐了口雲氣,腦海接著又頓了頓。卻還是輕聲地走上了長滿苔蘚的竹薈蕩。
門開著,他進了去,獨步長老正坐在窗前望著後園的竹翠聚精會神
好似聽到了腳步聲,還以為是一夢來了。
“一夢,送來的書就先放在桌上。要是千言來了記得給我通報一聲。”
千言見他頭也不回,定是平時失望而歸的場景令他漸失信心。
“師父,你看看我是誰。”
獨步長老驚愣,這聲音嚇到了他。驚喜又使他一下子轉過身來。
“千言!”
“嗯!”
“真的是你嗎?”
獨步長老幾乎不相信自己的雙眼,一時卻又模糊了視線。
“是我,是徒弟我。”
獨步長老老態龍鍾,喜悅已使他破了相。
“要不是日日盼、月月盼,我的乖徒兒沒有這麽快的時間回來。這些日子肯定在外邊吃了不少的苦吧?”
又體恤,又包含師徒情,千言感到莫大的幸福。
“大事沒什麽,小事倒是發生幾件。就像這往生斷,我也不想,卻還是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
獨步長老急切走過來觀聞他身體,問道:“劫毒果真解了?”
千言點頭。“啊!解了。這次多虧了沈闕主的重骨,才將我這一生最大的憂患給拿掉了。”
獨步長老放心了,才注意到千言懷中重重的書。
“這是?”
千言將之前跟一夢師兄聊天的事告訴他。
獨步長老聽完頓首,一邊讓千言將書放在指定的地方,一邊又笑了。
“一夢跟謹方,是我曾經最看中的弟子。他們兩人的性格大不相同,可卻在看待事物上有著格物致知,求取精、究其深,反而成為了他們的唯一缺點。而老夫的最大缺點便是迂腐,這種相性硬撞硬,才使得他們道路上沒有一帆風順。”
千言詭笑一嘰。
“師父是個明白人。”
獨步長老揣度了他的心思,也曉得。歎道:“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點,故而追求跟理想弗同。但隻要心中的信念端正,前進後退亦是可以收放自如。看來,一夢最終是悟了,他才會看出你身上的優點。”
千言舊搬舊抄道:“哪師父,你對無往而不利這句話真正的看法是?”
獨步長老繼而笑了,下來的話點石成金。
“凡有所相,皆為虛妄。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自然之理,皆在循序運作。人生來向善,卻難能後天獨立。故雲:不學則無術。讀來聖賢書,才稍微解事物本身的真理皮毛。凡有所求索者,必要肝腦塗地、不忘真我。腳踏實地,在精益求精中探索真理的奧妙所在。雨過天晴,方得見一丈豔陽高照。”
千言一時聽得天花亂墜,這些秒詞金句貌似一大團烏雲籠罩頭頂。
“師父的話聽似有道理,可我完全聽不懂”
獨步長老撓了他的頭,力不大,卻份量重。
“為師曾給你講過,有了疑問便是好的開始。你腦袋瓜笨拙,可卻在這點上有見長。隻不過,這是你的問題,為師不能提前揭露。”
千言疑了惑,沉默著。
獨步長老看了看他神秘一笑。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咋們說正事。”
千言繼而不解。
“師父,什麽正事?”
獨步長老這次不鬧,改為敲。
“真笨!當然是以後的打算。”
千言疼了,哎吆著抱起來頭。疼了,卻也腦瓜子裏有愛。
“嘿嘿,還說牽掛我呢,力氣這麽大。本來就蠢,要是師父這樣打下去,怕是徒兒以後當真作傻子了。”
獨步長老鄙夷看了他。
“妄言!”
怕他責怪,千言趕緊嘿嘿笑了認錯。
獨步長老這才正道:“大家這次的出行,即便是為了正邪最終一戰力量。江湖人現已結盟,欲要跟邪魔外道力量均衡,暮闕門這方力量不得不求助。還好,天下正義之勢齊心。大事已成功大半。說來,這次雲虛長老等人的出行,全依仗於暮闕門的幫忙,才會如此的順風順水。好景可長,希望可待。”
還是通俗易懂的話千言聽得明白。
“暮闕門的這份恩情的確很大,隻可惜也因此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
獨步長老懂他的重情義。長門知月和易雲川作出的犧牲自然讓人惋惜。所怕挖他心窩子,不曾想再議。可職責所在,大勢所趨麵前,又不想千言在這上麵糾結。
“為師理解。言兒,這也是無往而不利的一部分”
千言放棄空想,自持起來。
“我明白,一切都以大局為重,徒兒聽從師父的安排。”
千言第一次的深明大義,讓獨步長老很是欣慰。
“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很多。”
千言不孤。
“是青竹的尊旨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獨步長老越發的喜他,但又怕他對白謹方一樣錯引了他,過多的道理便不講了。
默了很長時間才規事規辦道:“這次回來的消息是你舅舅及時送來的信。大體的安排雖然明白,可他這樣安排真正的意圖師父也不能知根知底。你可有知道點什麽,不妨跟為師講來,好待讓為師也盡早做打算。”
千言搖頭晃腦。
“在分別之際,舅舅曾告訴我過我。道理明白,思路和目的也很清晰。但我心裏還是覺得他這樣安排有點蹊蹺就從當日做決定一樣,冬友賬的所有人都可以安排去冒險,可卻唯獨不讓我去。”
獨步長老難以置信道:“為何?老夫也大覺蹊蹺,單單憑你這性子,你又如何同意了。”
千言一言難盡,唯事關重大,既是獨步長老想決出路,千言也隻得詳情說來。
外邊雖然冷,太陽卻媚人,他即便陪同獨步長老一邊練腿,一邊將事情說了。
聽完,獨步長老生了疑。
顧及千言跟淩遲劍的事情有可原,前去將莫也是目的使然。但他對雲虛長老以往的底性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這個時分,燕京可謂是狼譚虎穴,他做事一向都顧及大家的安全,可他這次為何大膽放心地讓顧惜朝他們冒這個生死之險。
意外的不明他的想法也就罷了,可顧惜朝他們這一去,無疑是凶險了
不明白,加之擔憂,獨步長老走著走著由衷而發一句。
“雲虛呀雲虛,我倆一向都對彼此餘留三分。可這次我對你完全不解,這次,你老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就連弟子的生死都可以放得下要是有個好結果,老夫還倒從此對你刮目相看三分。若要是壞結果,怕是煩了青竹最大的令律,老夫以後又要怎樣看你”
千言往前走,聽得他所言令他很是糾結。
“師父,要說顧惜朝他們去燕京的單一目的,怕不僅僅隻是去打探消息。依我看,此去必有其它目的。這段時間裏,不知燕京可有什麽大的事發生?”
被千言一問,獨步長老恍然大悟。
“你不問反倒師父糊塗了。要說這段時間裏發生的最大的事,那便是朝廷發布的一條告示跟一條昭告。”
千言驚訝,比武大會的事雲虛長老後來是有向大家說過的。算得是一條告示,隻不過獨步長老口中的昭告千言為所未聞。
“師父,這昭告是何內容?”
獨步長老反常驚訝。
“莫非你不知曉?”
千言點頭,這樣的事令他越發奇怪。
獨步長老看他的樣子,這下全都明白了。可以理解雲虛長老做決定的時的苦衷。現在事關重大,也可向千言一一說了。
“這條昭告是招收中央太府寺顧家之女為妃。”
千言大怔。
“中央太府寺不是顧公焱嗎?顧公焱便是冰塊臉的爹,那顧公焱的女兒不就是冰塊臉的親姐姐嗎?”
獨步長老歎道:“如是。”
千言萬萬想不到。
“那冰塊臉去燕京就是為了這事了?”
獨步長老繼道:“如是。”
千言一下沉默了。
獨步長老繼續往下撥雲見日地推斷。
“大典是在冬至舉行,距離初春的比武大會僅僅隻有一個月不到時間。以老夫看來,冊封妃子為假,讓中央太府寺改頭換麵才是真。這樣以來,顧家將會在劫難逃。你舅舅自當是不願惜朝去冒這個險,隻不過惜朝心裏自有決斷。至於你,他當時肯定料定你對惜朝的事不會置身度外,即便將此事隱瞞了。”
千言這時隻擔心顧惜朝等人的安危,恨不得立馬跑去燕京。隻不過,事到如今,如是想來也諸多紛由,身不由己。
獨步長老為他考慮道:“你舅舅讓你回來,並不是沒有為你著想,鬼溟堂視你跟淩遲劍為目標,京九天更對淩遲劍虎視眈眈,身處何地,都是步步為營。現在往生斷剛解,尚需調息竭盡體力所有餘毒。再說,你武功雖然達到一定登峰,但為了即將到來的天地之戰尚需努力。再者,你並沒有完全掌握淩遲劍的使用要訣,在這上麵更需深一步的磨合。今日你便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和我再去找門巔商量商量。”
千言心有萬千,微微點了頭,一路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