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千言的氣憤,背後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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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上,段若柔的事風波過去了,段王一同和白謹方等人坐在房間內休息。
周紅人還沒走,似乎臉上不開心的樣子……
作為媒人,最注重的就是兆頭,如果男女雙方家裏在大婚之前就發生了黴頭的事,就像撞了死人的頭七,不倒三年的黴,不掉三年的好運那才不會怪!
時間已不早,以免節外生枝,段王想打發了周紅人。“周媒,在此節骨眼上給你舔麻煩,實在抱歉。”
“王爺,這可是哪裏的話。今日我本是來商議明日小姐出嫁的事宜,卻沒想到會這樣……我也終究不知道小姐心裏怎麽想的……這媒我是給你們撮合成了,但王爺心裏有啥怎麽樣的打算,周某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表麵上說得光鮮,可是話裏明個兒挑段王的錯。
“你放心吧,道理我懂得。明日人照樣嫁,你今晚去通知陳家那邊,讓他們好作準備。”
“王爺能給足麵子,那就再好不過了。隻是……隻是小姐如今這個樣子,怕是……如果王爺這邊實在有難處,我可以過去跟陳老爺商量一下,能否將過門的事推後一點。”
“誒,不可!婚姻乃終生大事,一定要圖個吉利。如果咋們失約了,未免不給人家麵子,柔兒的事我再想想辦法……”
在無痕的眼裏,段王可不是這麽冷酷無情的人,而且是比他自己命還看得重的小姐。這樣的做法過於強人所難,也不計後果。作為下屬,也不好意思過問,隻是故意地提醒一下他。
“可是小姐的身體要緊啊……”
段王抬手指意。
“我自有安排。”
無痕半信半疑地退了後。
“哦,現在時辰不早了,周媒應該也有自己的事要辦,我就不挽留你了。另外,柔兒的事還請不要讓那邊知道,如果出了意外,對你我都不好。”
明擺是下馬威的意思,周紅人自己不會看不出。
“了解,那我先去了。”
段王點頭,吩咐展護去賬房取了五百兩銀子送走了她。
對於段王先前的所作所為,千言一直忍耐,等周紅人走了他這才開始反駁。
“如今她都成那樣了,你還沒有一絲的憐憫之心!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受人尊重的好王,如今看來是我看瞎了眼!”
口出狂言,顧惜朝趕緊阻止。
“千言!”
在這麽多人的麵前讓段王下不了台階,無痕自然得維護尊嚴。
“大膽!休得無禮——”
看著無痕拔劍,段汐卻製止,完全不計較千言的無理。
千言早已壓不住內心的一團怒火,更加肆無忌憚指責他。
“作為一個父親,你的心實在太心冷了!鐵石心腸說你這樣的人最不為過!如果你真的關心你女兒,你就該為她多想想,也不知道是火坑還是虎口,你硬是強行把自己的女兒往人家那裏送,你的做法,真讓人為你感到恥辱!”
無痕怒道“放肆!你將段府當成什麽地方?是該由你這樣的人隨意指責我王的嗎?如此的目中無人,還將我段府的尊嚴放在眼裏?”
千言冷笑。
“哼!是,你說的沒錯,像我們這樣的人在你們眼中,的確什麽都不如,什麽都不是!正因為如此,你們更應該好好的看清楚,你們自己一個個究竟是怎樣的人!”
千言的衝語,硬是氣得無痕咬牙切齒,一時在被千言說得啞口無言後,卻又麵對段汐的不聞不問拿他不得。
那時,整個房間裏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段王這才有了反應。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千言麵前,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又小心翼翼給千言披上。
“現在天冷,把外套穿上。”
千言毫不領情,將外套隨手一扔。場麵極度讓大家尷尬。
段王卻再次讓步,親自撿起了外套,再次為千言披上。
“大丈夫有所為而有所不知,你說得沒錯,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好父親,也沒做到讓甘陵的老百姓安心。一生中做過很多錯事,也沒做過一件好事,比起你們,我算不得一個好人……”
通過他的舉動,白謹方看出,他的話不是假惺惺。他能體會那句話,站在高處的,是人上人,往往想得比別人多,痛苦的也比別人多。
“你是敢當年罵我的人,同樣也是我段汐第一個欣賞的人,罵得痛快!這樣的感覺已經為時不多了!”
看到段王深表流露的笑容很爽快,顧惜朝逐漸了解了他。
“今日你救了柔兒,她欠了了一條命,也是我段汐欠你的人情!同樣,你們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們都是我段汐的朋友,作為朋友,就該真誠相待……”
大家不理解他的意思,正好奇間,他從胸口拿出一張紙來給大家看。
書兒心變,勾結京王的人欲對你不利。
再看紙頁後麵幾個大字——友陳玄中親筆。眾人看來皆驚。
段汐這才說來事前事後。
“初書這孩子一直都是玄中的驕傲,斂事統統有善心。怪就怪在他年幼無知,才輕易被讒言胡語所迷惑。這是一個月前我收到的來信,當時我還半信半疑,所以我後來派人去金河徹查此事,果然初書這段時間一直在跟京王身邊的莫長風來往頻繁。前不久,金河有好幾個前朝退隱的正義人士突然被滅門,慘狀無比,這件事都和初書脫不了幹係!”
浮生驚然。
“這件事影響極為大,先前我也有所耳聞。孫銘陽,乃前朝兵部任職,是為舊兵部侍郎李文忠最信賴的人。歐陽博,是舊中監總管,在東廠為先帝身邊的第一大紅人楊立新效力。曹安,是為上北郴州邊境的歸老將軍。還有苗子豪,是為前朝皇家第一大內高手千無山的對接人,都在短短的數月內慘遭毒手……”
段王點頭。
“看這些人特點,都是以前很京王反立場的人,京王欲縱橫天下,這些人不得不除之。”
顧惜朝不解道“若是如此,那京王為何不在一開始就除去這些人,而且他們都不再過問人世……”
“一是時機未到,二是京王是個有的人,他很記仇。如今,萬事俱備,他當然可以橫行無阻。”
“或許如此……”
白謹方道“京王行事很謹慎,而且懂得善用人。自己雙手能不沾血就找廉價的替罪羊,用替罪羊利欲熏心的東西感化他們,他們即刻言聽計從當他的工具和棋子,這便是所謂的京化,天下最可怕,最邪惡的殺人遊戲!”
“考慮到玄中的處境,也避免打草驚蛇,我便借了結親的事想要將這幕後的主手一網打盡。”
安水夏驚奇。“叔叔,要是對方不同意這樁婚事,那豈不適得其反?”
“就算玄中不同意,初書是一定答應的。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初書近日來在暗地裏聯絡各路殺手,與莫長風想辦法拿甘州做手腳。如果這樁婚事成了,他便可有了最好的機會對我下手。”
千言這才明白,段王這一切的所作所為原來別有用心,如此的深謀遠慮,不得不讓他折服。
“玄中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眼下他的兒子誤入歧途,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他們一把,這次的鬥爭,更以往的不同。初書這孩子極其聰明,聽說這幾年來已經結識了不少為他效命的厲害人物,加之陳氏的基業亦不小。如果和京王的人聯手起來,恐怕已經天下無敵,想要磨除這個威脅,也是一件非常困難事!”
原不及,這段王並沒有想象中淩然,如今,木已成舟,白謹方趕緊將此次來此的目的講了出來。
“看來事情發展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其實我們正有一事有求於段王……”
白謹方謹慎地看了一旁的無痕和展護,段王會意。
“但說無妨。”
“想必天下的局勢段王應該清楚……天下三王、鬼溟堂、江湖,以及手無寸鐵的文朝百姓。這是數十年前便以分化的邪惡鬥爭,陰陽平衡、物物相克,周而複始……常觀來講,這一切都看似風平浪靜,可實際一翅攜浪!百年前,一把寶劍改寫曆史,如今,兩把寶劍並現,如果這種力量被黑暗再次奪取,那天下再無太平之日!現在,淩遲劍的宿命歸屬了千言,可我們沒有絕對的力量保護好他……”
段王明白,隨後起了身,一時輾轉反側,無盡了表隻化作一聲長太息。“你我皆凡人,世上萬事萬物都有度。現在我自身都難保,如何去構想蒼生大計。”
段王的委婉拒絕,似乎是預料之中,白謹方沒有強烈反對。
“段王的為難之處,在下深有體會,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如今時候已不早,我們便不再打擾。不過在下的話,請再三考慮,時不待人,猶豫便會敗北,還望明早段王盡快給我們一個答複。”
說完,便要帶大家走。
“千言兄弟請留步……”
也不知段王意欲為何,白謹方會意,便和大家一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