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麵館子遭困,顧惜朝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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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安水夏是心情不好,還是吃醋,擱下了飯碗便鬧起脾氣來了。
千言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追上她。
“水夏,你怎麽了?可是剛才的蔥油麵不好吃,還是心裏有不開心的事?”
千言擋在了麵前,安水夏肘子硬,猛地往外拐。
“你讓開,我沒事,隻是吃飽了撐著。”
這樣子明顯是與他衝,千言趕緊將路攔得死死的。
“你知道,我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你給我好好說清楚,究竟是什麽事?”
安水夏顯然是性急了,千言這點逼問,她直接明了說道“若柔姐是個單純善良的人,你安能拿他的情感玩鬧,要是她知道你跟她開玩笑,她絕對會做出想不開的事!”
千言完全摸不著頭腦,倒是也清楚了她不開心的地方。
“什麽嘛,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跟她什麽關係都沒有,叫名字,也是我要求她那麽叫的,可我也沒有任何企圖啊,隻是這樣聽著舒服。”
安水夏眨著言,半信半疑。
“真的嗎?”
千言無奈。
“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她。”
安水夏笑了起來。
“我也隻是一時傻,沒有弄清楚情況。”
千言“嗯”道“枉我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怎麽也說都是他們段家有恩於我,而且我還在段王麵前答應過他,一定會保護段姑娘的安全。掏空了全身上下,我千言也就這點本事,怎麽能再有其它非分之想。”
“言君,你不要生氣,我都說了,隻是我一時糊塗,才犯了這樣的錯誤……”
千言故作生氣不理睬,用眼瞥視了一下她。
心裏竊喜,平日裏見她端莊大方的,卻不知這麽容易好哄。
“女孩就是女孩,我那難對付的老姐都得折服在我的手下……”
千言嘀咕著,安水夏也聽到了一點。
“言君,你在講什麽?”
“哦,沒事,走吧,等吃完飯我們再找一家客店好好休息休息。等明日一早,便動身去雁南,讓你看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有多美。”
重歸於好,安水夏終於開心了起來,“嗯”了一下,便和千言回來了先前的麵館子。
剛到館子西街頭,突然有一夥朝廷當差的同一方士圍了館子麵蓬而去,一個帶品帽子的當頭大哥手裏還拿著幾幅畫樣。
白瑾方首先用眼神深意了千言,千言深知要攤大事,隻能同安水夏擠了人群的隱蔽地方藏起來靜觀其變。
那帶頭的品官又是耍威風,又是裝搖著他那身錦衣華服。一腿便將麵蓬前的凳子提到了!
可是將當場的看熱鬧的嚇得愣愣。
“你們這裏誰是老板?”
麵館的老板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嚇得滿身大汗。
“幾位官爺,小的便是。”
那品官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碎”了一口。
“這畫像上的幾人你可曾見到?”
老板彎下身去,仔細看了他手上的畫像,七扭八歪,橫七豎八來勾勒幾幅什麽都不像的抽象東西。
一時好笑,卻又不能再他麵前坦露一絲不尊。
“回稟大人,小人並無見過此幾人?”
那品官卻大怒了。
“你說你沒見過這幾人,那怎麽剛剛有人來報案,說是他們來你這裏來吃麵?”
這老板嚇得兩腿一軟,卻也聰明。慎想,拿了一副人看懂的畫像來這裏找他的麻煩,無非是想撈一碗他的油水。
他趕緊將袖子裏大銀錠拿出來暗暗塞到他手中。
“官爺,小心心意,不成敬意,小館不成火候,還望放過小人。”
殊不知那品官毫不領情,“咣”得一下將銀錠摔倒了地上,狠狠罵道“少跟老子來這套,畫上的這幾人乃是朝廷的重犯,如果你包庇,必是死罪!”
老板頓時嚇傻了,當眾跪倒在官差麵前,也顧不及街上的人將地上的銀錠攬了去
“大人明鑒,小人冤枉,從早上到現在,並沒有什麽可疑的人來這裏,你也看到了,小館的客人現在就眼下這幾位。”
品官四下打探了一下,倒看這老板不像撒謊的樣子,態度倒也和緩了一點。
後有一老氣橫秋的方士站出來,因消息摸了空風,心裏暗暗叫罵著。
“赫大人,莫非是這八畜生耍咋們?”
這姓赫的拿起了手裏的畫欣賞,也開始懷疑。
“我這畫藝可算生動?”
那方士稱讚。
“赫大人的畫栩栩如生,既生動又形象,根據報信人的敘說,這已經畫得萬無一失了。”
姓赫的滿意到“嗯,我也覺得這都是傑作了……不過,八百陽那老頭子也說了,準確的情報說,那千氏的遺孤一夥已經來到了姑蘇,如果有這回事,那先前報信的人應該沒有看錯人。”
方士點頭。
“赫大人,既然都是為了笑大人的利益,反正這一夥人都得死。以在下看,凡是這幾日帶武器出入姑蘇城內的外來人士,皆有可疑之處。俗話說,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漏網之魚,我們隻需將他們統統抓起來便可。”
那姓赫的甚為高興。
“不愧是笑大人親自指派來的人,好點子正與我想到了一處。”
那姓赫的說到也做到了,立馬吩咐人傳了令下去,在姑蘇城內將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抓捕行動
顧惜朝襯踱,也對姑蘇道裏的事有所耳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姓赫的便是姑蘇城地方上的知府大人赫金寶,他實際沒多大本事,隻是當年的京九天起事的時候做了幫凶,才有了今日這步田地。京九天讓他做了這姑蘇城的地方知府。所以他腰杆子直,麵子大。貪財好色的他,盡將姑蘇城內油水撈得一幹二淨。這些做生意的,誰又不忌怕他三分?
心裏暗下慶幸,還倒是他不與大家熟絡,要是被他剛才認出來,恐是一件大麻煩……
千言看這赫金寶在與那方士不走,心裏也開始厭煩。
心想,大家都是帶著劍在身上,若是此時脫不了身,怕是到時候他們的身份終究被識破。
本想先準備動了手,此時,卻見白瑾方幾人試著悄悄離開,心裏倒是一緊。
“你們幾個站住!”
自知在劫難逃,千言“噌”的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寒霧,適被安水夏攔阻了下來。
白瑾方幾人停了下來,赫金寶繼續發問。“瞧你們這身打扮,應不像江南人士“
顧惜朝回過頭來,趕緊假意和顏笑道“回大人,小人們乃是揚州境內人士,因小人家丈病急。小人才特與親朋一同往姑蘇來探望。“
赫金寶信以為真,繼續追問。
“你們身上佩戴的劍作何解釋?”
顧惜朝有路子。
“哦,不瞞著大人,近聞揚州來姑蘇路上盜賊猖獗,小人們才拿了劍當防身所有。”
赫金寶讚賞。
“看你這樣子,倒是個難得的人才,如何,來我手下當差,日後保你榮華富貴。“
顧惜朝謝過“承蒙大人厚望,可生男兒該當誌存千裏,小人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取得功名。實不相瞞,小人寒窗苦讀,飽讀詩書,今年正欲往京科考。”
赫金寶大加欣賞,拍手叫好。
“好!很好!有誌氣!我欣賞,若是你科舉狀元,日後必是能報效國家的棟梁之材。”
顧惜朝笑而不語。趕緊找了機會脫身。
“大人,實在抱歉,小人家丈病急,耽擱不得。所以就先行別過了。”
赫金寶絲毫沒有猶豫。
“你不僅心懷大誌,更有一片孝心,不與我辦事,實在是一件可惜的事。也罷,若是以後有什麽困難的地方,隻管來找我。“
顧惜朝終於鬆緩了一口氣,趁著旁邊那位方士還在他耳邊懷疑的時候趕緊同大家辭了去了
就連千言也萬萬沒想到,這身為一個地方的堂堂知府大人,竟是這樣一等貨色。若不是聽白謹方親口說出來他的真實身份,千言還隻當顧惜朝故意在吹噓自己。
與其赫金寶,這讓千言想到了陳留安與臨君公這類人,想來怎麽不讓人動火。“大家口口聲聲叫他們百姓父母官,可偏偏為何天下竟多些在這類出兒喜當差的?這樣下去,老百姓的生活何時才能有出頭之日?”
顧惜朝體會。
“氣歸氣,飯還是要吃的。自古黑暗是與權利與時俱進的,倘若不治本,有沒有這類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那就殺一儆百,先將這天下的食人蟲、害馬精殺了,我看他們還囂張個什麽!”
“要是能殺了,我們還在這些人的眼皮底下低聲下氣?”
氣得千言牙冠呲咧。
白謹方無過大在意,見周圍都是官兵在抓人,趕緊示意幾人回避。
“此地,看來也不宜久留。”
阿蘭放寬心。
“哎呀,用不著這麽怕,你們也看到了,剛才師弟還把那知府大人耍得團團轉呢。我看,我們倒不如去找家客店,先將身上的東西放下來,愛吃的去吃,愛玩的去玩,晚上安安心心睡個懶覺,等明日太陽出來了在去雁南。”
白謹方不以為然。
“你們注意到了沒有,赫金寶身旁的那位方士,說話口音完全沒有一點江南的味道,從剛一開始,我一直觀察他的舉動,就算赫金寶完全輕信了顧惜朝的話,那人卻早已看出來點端倪,如果當時不是好著知府大人的麵子,想必他早已揭穿了我們。”
顧惜朝一愣,後有餘悸。
“另外,如果赫金寶說得沒假,想必神槍堂的堂主八百陽已經在替京王做事,如果在這裏撞上他,以他這種小肚雞腸的人,想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阿蘭這才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很掃興。
“小心歸小心,但看大家也累了。今日我們便先離開姑蘇城,在城外寒山寺附近找一家落腳的店住一晚。”
也是在沒個底,與其這樣提心吊膽,還不如到野店將就一晚。
幾人沒了意見,也就開始往城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