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觀主的身世,深夜的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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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涼夜適,白瑾方同與萬物觀主院中暢談。
一杯酒下肚,溫吼入肺,意韻大開。
“啊!好酒!好久沒有喝到如此濃烈的醇酒了。”
萬物觀並不習酒,卻唯獨鍾好喜酒者。
“這是上等女兒紅,姑乃姑蘇肆家酒家特有的珍藏品,今日下午,我令觀童下山特意為你們酌的,如是合白大俠的胃口亦是好。”
白瑾方謝過。
“多謝觀主款待,煮酒當舉杯同飲,觀主可願今晚特例喝幾杯?”
萬物觀雖算不得修俗內家,卻也踐行五律三規,喝酒乃世家大忌。白瑾方不是不清楚,隻是一時起興,方博觀主笑笑。
觀主日然是搖搖頭笑了。“白大俠說笑了,老夫乃修生養性之人,至此滴酒不沾。“
“哪在下在此豈喝酒,豈不破壞了觀中的清規戒律了。”
觀主並不在意,抬身望向滿園夜景。“酒者,穿腸入肚瓊釀也!作為行走天下的俠者,必不可少!你是客,我是主,豈能不敬賓主之道。無傷大雅,無傷大雅。“
白瑾方意會。
“就算老前輩職責在下,我也要厚臉皮討完這杯酒的。”
觀主投懷。
“盡管喝,盡管喝”
白謹方默作歡愉,半響問道“哦,討了這酒,晚輩可否討前輩的大名?”
觀主卻不孤。
“名字乃身外之物,不提也罷。”
白謹方見是觀主有難,自然也就沒再過問。
覽物少許,觀主卻親自開口。
“隻不過,既是相逢,我們便是有緣,作為朋友,我有一樣東西給你,或許日後你們有一需。”
白謹方飲了後一杯酒,似有好奇。
隻見觀主從衣袖裏拿出一封信紙。
“年輕之時,我曾與燕雲監察司的周傲天之父同在帳中公事,也算有點舊交情,要是你們遇到了什麽不測,便將這封信轉交給他,可在走投無路之時保你們一命。”
白瑾方驚詫,卻也深為感動。
見白瑾方若有所惑,觀主這才打開真誠道明一些異事。“文朝成事,在曆三百多年前,歌朝鼎世。華夏泱泱大國有史以來迎來新的政變,寧平王為宰,奉夏椿湫二世之子夏天麒立新君,權縱朝野,欲將天下群雄消滅,自己從而坐上一熱之下,萬人之上的寶座。無論是江湖勢力,還是外世修道之門,都曾被大肆殺慘,甚至滅門然而自古江湖名門大派層出不窮,名望曾千年而久經不衰的青竹、柳雨、花兒、秋菊、墨梅、葉鬆江湖六大門派合盟,展開了與華夏大國的生死鬥爭,在華夏之地經曆十年的血雨腥風後,江湖人終將寧平王的項上人頭取下,六大門派,除青竹,也全部因此犧牲而夏椿湫昏腐,毫無治理朝政的能力,華夏曆經千百年的歌朝至此結束。而後百年,以朝為歌的曆史完全被天下各地的自成郡王的局麵所取代,天下即成了文玄泊建立文朝之前那樣,群雄爭霸,南北連年戰亂不息,在動蕩的烽煙烈火中,‘遂使生靈塗炭;神器流離;邦國軫麥秀之哀;宮廟興黍離之痛。’雖之前也有像文玄泊那樣胸懷大誌要統一天下的人,可終究在你爭我鬥的曆史中自取滅亡,直到再百年,文玄泊年幼成王,得遇奕劍雲遊的一弟子贈寶劍,後神劍持威,再得天下!“
白瑾方駭聞。
“前輩久居深山不出,沒想到卻知道的這麽多,曆史之事,在下粗陋寡聞,對於文玄泊先後的事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觀主不孤,繼續引道“實不相瞞,老夫曾是文玄泊的將下,曾和周公瑾出入生死兄弟,隨同文玄泊征戰四方。”
白瑾方恍然大悟。
“這便是因為前輩不可真名相告的原因吧?”
觀主投性。
“又道是,也道不是。因有軍事安排,我同周公瑾取南下,在先帝拿天下的最後一刻,我同周公瑾同燕京的郭侯毅郡主生死一戰。雖然郭侯毅最終破敗,可我在那場戰鬥中筋骨折斷,臥床不起……一月後,先帝南下,立朝開元,特封我與周公瑾為鎮魂將軍……”
白謹方慨然,卻有不解。
”那……前輩後來為何沒有留在燕京?”
觀主唏噓。
”哎,文朝的時代隻屬於先帝,先帝崩殂,天下也再無文朝!身體殘廢的我毫無用武之地,元年一年夏我便離開燕京,來這裏歸隱山林,從此做了一個不過問任何俗事的空山老人……”
白謹方深得體會。
沒想到前輩勞苦功高,有著這樣不可一世的英明神武!”
“周公瑾是我的生死之交,重情重義,可老夫與他的道路不同。他這人鐵骨錚錚,可卻有勇無謀,一心隻忠於朝廷。縱使像幼帝這樣的昏君,他亦無腦奉佐。要是他真的有腦子,也不至於讓京世一家將先帝的天下先後玩弄鼓掌!”
“既是精忠之魂,那周傲鐵卻完全淪為了京王手下的殺人工具?”
觀主難言。
“哎,都說了,子隨父姓,這傲鐵完全跟他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畢竟人各有誌,不能強求……周家的人,一心隻為了朝廷,而卻完全喪失心誌,毫無意義地去保護一個已經顛倒黑白的國家,這跟助紂為虐的十惡不赦之輩又有什麽區別!”
白謹方看得他的衝動,卻也明白。
“不管怎麽說,還是非常感謝前輩的好意,我也很久沒有和人暢談了,今日能與前輩相談甚開,如有機會,日後必再登門拜訪來。”
觀主繼不孤。
“那你們這次去大名府,究竟是為何?”
“不瞞前輩,我們是要去救一位朋友……這個朋友,對我、對我的朋友以及天下人都極其重要!”
觀主吃驚,卻也不究其深。
“這事老夫之前也有所聞,上月,京王身邊最厲害的三人之一笑亭雪在雁南拋頭露麵,同周傲鐵一同抓了一個年輕女子,竟不想她是你們的朋友……既是必為之事,那便是頭等大事。那我就在此希望諸位能早日救出你們的朋友……”
白謹方心領,看夜已深,卻有不盡的舒情難舍。看著觀主對月長空,諸多感想,他隻能繼續酌了一杯。
“白大俠,舉杯雖好,但不可多喝,多酒傷身。”
白謹方笑笑。
“前輩的警告,晚輩記住了。”
不管是誰人也看得出來,曾經戰馳天下的熱血男兒,淪落至此,心裏多少也有點不甘!而在這位將士之魂裏,白謹方又看到了他的釋然,這大概就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事事休的道理吧!
“前輩,晚輩有一個問題不該問的問題,若是當年最後一戰你沒有傷殘,那你當初還會繼續留在先帝手下嗎?”
觀主平靜道“若是有如果,老夫會走該走的的路,僅此而已,別無他求。”
這句話白謹方雖然不能深解,可他看清楚,他已經將過去的一切全然放下了。
正當時,千言突然從後麵找了來。
“白師兄,我還以為你又去幹夜事了,沒想到你偷在這裏喝酒呢。”
千言走了過來,向觀主行了禮,然後繼續打量白謹方。
“你找我有事?”
“跟你商量一件事……”
觀主知時宜,話別兩人後便先行回舍了……
看著千言神神叨叨,白謹方好奇。
“說吧,你又想自己打什麽算盤?”
千言詭異一笑。
“不愧是我白師兄,居然一眼看穿。”
“就你那兩三兩伎倆,誰還看不出來。三日後,你是不是想一個人去接受笑亭雪的挑戰?”
千言一愣,他料到白謹方聰明,卻沒想到聰明至此。
“啊。這次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不管是笑亭雪的圈套還是真正想與我打一架。我們此去,必九死一生,我不想讓大家為了救我姐的事因此舍身冒險……”
白謹方拿起酒壺倒滿一杯,然後將剩下的全部扔給千言。
“你願意將大家當作師兄弟嗎?”
千言肯定。
“自然!”
“那你認為大家也將你當朋友相待嗎?”
千言繼認。“嗯!”
“那你相信我嗎?”
“嗯!”
“那好,來!一起喝完剩下的!”
千言毫不猶豫同他舉壺痛飲而幹!
“你記住,現在不是你一個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你更要仔細替身邊這些願意拿你當朋友的生死之交考慮。”
千言後知後覺。
“白師兄,我知道了,以後無論生死,我都會和大家一起!”
白謹方點頭,相看夜色深籠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