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龍虎難畫骨,人麵難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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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裏一陣死寂,所有人看著拿著滴血的劍長門知月莫不能出一言。

    千言有所憤怒。

    “你在幹什麽?他都已經求饒了,為何你還要殺他!”

    長門知月仍保持著冰冷的一麵,雙手已經在顫抖,聽到千言的斥責,他隻是緩緩將劍插入到劍鞘中。

    再看了白謹方一眼。

    “今日在諸位麵前失態了。”

    這時他又表現得極為和善,這樣的前後性格反轉,反讓白謹方心噤。也不知該如何相言,倒是見他自己轉身欲走。

    “江湖還長,咋們有緣再見。不過有一件事提醒你們,最近有可靠的消息,鬼溟堂的羽望舒已經帶人來到了揚州,歸根意圖,欲要對千王下手。若是遇到他,你們能避之則避之。”

    三人同愣,不管他說的是否屬實,眼下這種時機,他們怎麽也得格外小心。

    顧惜朝即出於禮道答謝。

    “多謝提醒,我們自會小心。”

    長門知月最後看了千言一眼,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討好,也倒默然離開了……

    白謹方一直對其捉摸不透。

    “長門知月……”

    顧惜朝問道“白師兄,你先前有對此人有所了解嗎?”

    白謹方反問。

    “以你的直覺,你覺得他是敵是友?”

    顧惜朝所想。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難知心。我覺得,他非友亦非敵?”

    白謹方疑惑。

    “何以見得?”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從一開始的語氣就表明今日他並不是偶然碰到我們,而是起先就準備要跟我們結這個緣,至於目的不得而知,可就他表現的誠意來看,當我們是朋友這件事是認真的。否則他絕不會卑躬屈膝上前來敬我們這杯酒。當然,就憑他告訴我們羽望舒這點,更加說明他是真的想跟我們交個朋友。當然,此人的性情讓人完全摸不透,時善時惡,時熱時冷,時正常時又表現的高深莫測,我斷言,他畢定有著非比尋常的身世背景,究竟他的故事如何,旁人不得而知,如不能深入了解,恐一時半會兒還真無法分辨他究竟是不是隻打著友善的旗號乃跟我們交朋友……”

    白謹方點頭。

    “這也是讓我疑惑的地方,可他給我第一的感覺是孤獨冷寂……”

    顧惜朝未解,可多少也有點觸及。卻也不能當著眾人的麵將事全部攤開。而一直對長門知月所作所為憤憤不平的千言,似乎對其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執意。

    “這些狗官的確該死,可身為大家心目中的大俠,怎能做到這種滅絕人性的地步!”

    顧惜朝意有問道“身為俠,就得以身作則。而成為大俠,就得在江湖人麵前有個體麵。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若是一個能困於心,衡於慮的人完全喪失理智,做到無情無義這種地步,則代表他有著不可言衷的痛楚。俗話說,是可忍,孰不可忍,剛才的情形我們也看了,這趙不虎進來對他出言不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的忍耐極限,綜合他的性情,我們剛剛也注意到了長門知月的神情,莫不是心裏受到了什麽刺激,他斷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麵嗜血成狂。”

    千言心中其實也感同身受,其實說實在的,若是自己,要是到達了無法收劍的地步,或許也無法控製意誌。那晚往生斷毒發,全身上下都不能自控,他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他因邪印完全喪失自我,那時候會不會對自己身邊的人也會傷害?這可能正是他對長門知月最執意不過去的地方……

    自長門知月默默的離開,廳裏一時也回歸正常。小二來收拾殘局,卻在桌上看到一個錢袋。可能沒有一人注意到,長門知月在轉身離開的刹那神不知鬼不覺往門口的桌上留了這個錢袋……

    才有人議論道“知月大俠一向獨來獨往,行事神出鬼沒,他雖不無理由、無因果去殺一個人,可他的為人性格還是惹人非議的。”

    “以我看呢,不管知月大俠的為人處世如何,可他畢竟是為著我們老百姓做好事!江湖有江湖的道義,做人有做人的道理,縱然立場不同,可敢作敢為,為民除害才是真正的大俠之道!”

    “這話說得很對,這趙捕頭分明就是自找死路,知月大俠都已經給他留活路了,他還仍不肯善罷甘休,這能怪誰?”

    陶丹縣的人都知道,他原本就是惡霸出生,因操得好刀法,一時在陶丹混出了名堂,臭味相投,後來被縣令大人器重,在衙門裏當了小差,因為辦事效率高,後來晉升上了總捕頭一職。平日裏來也沒見他做過一件好事,有了身份,還更氣焰囂張,做生意的商販平日裏沒有不受他的欺壓,搶的搶,殺的殺,大街小巷裏都是拴著防他的狗!這衙門仗勢欺人的威嚴是有了,可陶丹縣的平民百姓可就遭殃了!

    “好在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如今腦袋掉了,連狗都不放過他,枉他在這世上白白走一遭,到死了也不明白生而為人的道理!殺得好,死得秒!多虧知月大俠,才讓我們陶丹縣又少了一個大惡!”

    ……

    聽到大家的心聲,白謹方無法立刻作出評理,但他肯定,長門知月是所有人心中的大俠,趙不虎的死究竟是不是因果報應,長門知月所做的都是理所當然的。

    民以食為天,他們不趟江湖這個渾水,自然是不清楚刀劍上的真正是非對錯。而都說人言可畏,這件事後果很嚴重,更加之自己的身份特殊,萬不得再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久呆,隨示意千言跟顧惜朝速速離去。

    三人剛要動身,卻有一人突然出來阻攔。

    “原來你便是千王,小人久仰大名,今日能有幸得見,實屬三生有幸!若是三位貴人不嫌棄,可否移步找一個地方喝兩杯?”

    其人年齡三十而立,樣貌醜陋,蛇眉鼠眼,行為猥瑣,穿著倒不像普通人。表麵裝得和善,心裏卻笑裏藏刀,白謹方注意到,他正是之前故意朝趙不虎煽風點火的那陰險小人。

    知其另有所圖,白謹方回道“仁兄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我們現在有要事在身,恐沒有時間陪你討這杯酒,下次若是有機會,我等定當恭敬不如從命。”

    那人卻暗自盤算,心裏有鬼道“誒,這可就不給在下麵子了。江湖人都講究一個緣分,在下也是對幾位的大名仰慕許久,眼下能有這麽好的機會碰到,怎麽也得表示表示。況且隻是去喝兩杯,也不會耽誤多長時間,幾位就看在小人對你們仰慕的份上答應在下這點小小的要求吧。”

    千言心情本身就不好,看他也不是善類,如今還有所目的的,不抬識舉強行阻攔,心裏自大不爽。

    “說不去就不去,你能不能別在這裏煩人?要是將我惹急了,等下休要怪不盡江湖人的道義,給你好臉色看!”

    見眾眼所議,那人隻倒安分起來,心底盤算一陣,似有陰謀倒“千王莫要動氣,小人隻是想請你們喝酒而已,既是大俠們有事在身,小的也就不勉強了。”

    千言憎了他一眼,便同白瑾方跟顧惜朝往外走。

    那人卻嘀咕道“和你們一同的那三位姑娘想必對你們很重要吧?”

    三人一愣,卻早已見他得意洋洋地先他們走出門外。

    千言越發感知事有不妙,如果他說的切實,段若柔、阿蘭和安水夏三人現在可能出了事,再仔細想想,他們已經離開多時,街上雜人眾多,若是遇到難纏的對手,想必她們三個弱女子恐遭毒手。

    看這人來曆不善,千言來不及多想,衝上去在街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如果你敢傷害她們一根寒毛,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那人抓住了把柄,更加狂妄,猛力甩開了千言的手,聳了聳肩,冷笑道“我原本還想敬你們是可以尊敬的人,沒想到你們卻不給我麵子。說得沒錯,你們那三位朋友現在的確在我手上,若是想要她們活命,你們最好對我說話分寸點,否則我保證不了兄弟們等下會幹出什麽非人的事來。”

    千言惱怒,拔出劍來驚那一時劈下他那可憎的麵目下,那人聞風,速成疾風,兩指成刃,“鏘”一下抵過了千言的劍尖!

    白瑾方驚愣,此人果然來曆不凡,眼看千言一劍未成,反被此人一鶴空掌擊中心口!如此反應的速度,定不是一般高手所能達到,千言至此受了驚,硬吃一掌,趕緊回退!

    白瑾方詢問。

    “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要見你們。你們都是聰明人,要是識相,就趕快束手就擒,我可不想在你們身上花費大量的時間。”

    顧惜朝笑意。

    “縱使你是個有來頭的,可口氣未免太大,今日就讓我好好會會你,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顧惜朝瞬時劃開了劍,齊眼刺向他!

    來勢如風,那人神情小有所動,隨側拉腿位。

    街上眾人所圍,驚那時,兩人已經是雙燕齊作,天姿弄舞!

    千言緩神,知道他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勁敵,趕緊找機會從他身後破劍!

    白瑾方暗自驚噓,能在陶丹縣這樣的小地方能見到如此實力的對手,也算極其少有!以一敵二,能在倆倆神出鬼沒的劍法上做到紋絲不亂,可見他的修為了得!也來不多想,在千言破劍刹那,自己順時而上,在三打一的強攻下,他們暫時先拿一點優勢

    那人明顯也是怯了,僅白瑾方一人的實力已經讓他倍感壓力,三人同時聯手,自己一人怎麽也不能招架。

    “青竹派的劍法果然天下無敵,今日能有幸對手,實乃也算一件好事!隻可惜,你們遇到的對手是我,要是我拿出真本事來,再有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千言不屑一顧道“你不僅人長得醜,而且還很狂妄自大,不知誰給你的勇氣?”

    那人冷笑,卻不再多言,暗自從衣袖中抽出一根如針般的凶器,一拉開,竟有一米多長!

    還未等三人反應,他便飛速而來,千言觀了,速度跟姿態遠在“影飛”輕功之上!與白瑾方驚愣,兩人同時使出了“飛天在龍”!短一刹那,二一交手,銀閃閃的細器如影隨身在雙龍周圍!

    顧惜朝見聞,此人明顯是使出了全力,巨敢其招式凶猛,隨持劍化用“雪來發枝”而上,十尺高浮空,即迎著三人晃動的飛影從中落月而下!

    那人一時戀與千言跟白瑾方碰刃,一時感到頭頂沉壓而下,臉色驚變,在極端的反應之下向左“噌”拉而出,正好從千言側位的破綻處身移而開。因為速度極快,千言人眼劍手不能速防,反被他臨近之時一刺劃破了腰間一道口,頓時鮮血直流,明顯感到傷口處軟麻,驚觀血色,質有黑色,這才反應,此人的凶器上帶有劇毒!

    未免流血過多,他趕緊撕下衣袖一角,狠狠裹住了傷口。

    白瑾方亦有察覺,卻看顧惜朝一襲未成,下位又倒轉劍鋒璿向那人,那人功力耗損過多,短暫一時也不能再發猛招,驚聞顧惜朝拍江而來,隻能一一作防!

    顧惜朝自得上風,三步劈劍,四步跨替,如此連環壓製那人數十步,終在其絲毫沒有察覺之時一腳斬雲踢砸到他滿不能起身

    白瑾方見時機已到,立刻橫劍刺向半時跪地的那人而去,顧惜朝順應白瑾方從鄰近右側位攻入!

    眾人看來,兩人之勢,已經是十拿九穩,這樣一去,必是會要了那人的小命!

    誰知那人留了一手,眼觀白瑾方跟顧惜朝的劍刺到他胸前的時候,他隨手從腰間摸出了一袋花粉,隨手一散,花粉末“呼呼”的就撲到了兩人麵前!

    “小心,花粉有毒!”

    聽到白瑾方的提醒,顧惜朝來不及多想,趕緊以袖掩麵,隨同白瑾方趕緊向後回避!

    雖是做好了措施,但兩人還是稍稍吸入了一點花粉未,剛站好腳位,他們便感知一陣頭暈目眩,四肢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哈哈哈,你們以多欺少,倘若我不能使一點手段,自然是將你們沒有辦法。”

    三人見他若無其事的站起來,這才得知他們上了他的當!

    白瑾方冷到“陰險小人,卑鄙無恥!”

    那人卻不予爭執。正在此時,幾個身手矯健的實力劍手從天而降,一並上前來向此人行禮。

    “大人好生厲害,還未等小人們出手,他們便被你一人擺平!”

    被認作大人的這人不孤道“將他們三個帶走。”

    白瑾方三人眼看被幾人挾其來準備帶走,卻全身上下不能動彈,與此同時,獨步長老和雲虛長老終於出現,懾了這些人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