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還記著欠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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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終於笑了笑,“你是真喝多了?”
東裏靠在座位上,轉過頭,臉上可一點都沒有急了的樣子,道:“要不,你試試讓東裏夫人纏著兩年要人的滋味?”
你倒是躲得幹淨利落,想不想知道我這兩年多是怎麽熬過來的?”他嘴角扯了扯。
這種問題說起來肯定是深情款款的,畢竟找了快三年呢,但是放到東裏身上,是另一番光景。
算不上苦大仇深,但也絕對沒有足夠的紳士氣息,“我很是好奇你到底給我媽灌了什麽迷魂湯?”
餘歌勉強笑了一下,知道剛剛她對他語氣裏的急促理解偏頗了。
才道:“如果我有那種東西,好像應該第一個讓你喝?”
東裏聽完把視線轉了回去,閉上眼,道:“去你那兒住,到了你給東裏夫人發個短信告訴她你回來了,讓她以後少纏著我,要見你讓她自己過來。”
餘歌略微抿唇,好像知道了他今晚變著法兒非要跟她在一塊兒、非得找她過來接的原因,原來是應付他母親?
她抿了抿唇,“我會給伯母發短信告訴她我們在一塊兒,所以,你可以不用住我那兒了吧?”
他沒回答,閉著眼一點回應都沒給。
過了兩秒,在餘歌打算啟動車子的時候,又聽他低低的、稍有意見的語調:“快三年而已,稱呼都改了?”
餘歌看了他,知道他今晚脾氣不小,畢竟是憋了兩年的,加上平時公務繁忙,今晚總算逮到她發泄了。
她也道:“結婚證已經讓你去處理了,不叫伯母叫什麽?”
他沉默了會兒,睜眼,側過臉,眉頭幾不可聞的皺著,“你想結就結,想離就離,玩兒呢?”
餘歌不解,那還怎麽著,為了表示公平,她想離、他非就不離?
事實還真就是這樣的,東裏很清楚明白的對著她:“證還壓在我這兒,離不離我說了算,就算要離,請你先把我這兩年壓抑起來的委屈還回來再談!”
而後閉著眼,“開車。”
聽起來是很公平的,她說結就串通東裏夫人弄到證了。
這回,該由他決定離不離。
好吧,餘歌略微吸氣,不再跟他糾纏。
快到她住處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見他低眉掃了一眼,直接扔進她懷裏,然後拿過她手裏的要是自己開門進去,不管她了。
電話是東裏夫人打過來的。
說實話餘歌有些緊張,快三年,她當初走的時候因為三少的安排,不能聲張,跟誰也沒打招呼,對麵要是責怪她,也是應該的。
東裏進了門,在她的鞋櫃裏果然找到了一雙男士拖鞋,幹幹淨淨的封存著。
他很自覺的穿上,目光掃了一眼站在門口打電話的人,轉身很自覺的用了她的衛浴間。
差不多半小時,他從浴室出來,一身清爽,隻是臉上的表情發黴似的一層,坐到沙發上看了她。
餘歌把手機遞到他麵前的茶幾,道:“伯母……”
又改口:“媽說,讓你盡快談完工作,然後一起回倉城住幾天。”
東裏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看了她,顯然是想問她的意見。
她懂他的意思,道:“我手頭上暫時沒事,可以回去住一段時間。”
之後兩個人安靜了會兒,餘歌看他喝了半杯水,想了想,問:“你說讓我還兩年,是什麽意思?兩年後可以離了?”
東裏看了她好幾秒,然後說:“你想離我就不離,你若不想離……”
他頓了會兒。
餘歌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總之就是兩年不讓她好受唄,報仇來了,她想什麽,他就反著來!
她笑了笑,那也行,她一直說想離不就好了?
回過神發現他正銳利的盯著自己,她指了指浴室,“我去洗澡,你先休息吧,客房都幹淨的。”
然後起身離開。
*
吻安飛往榮京之前都沒跟晚晚打招呼,免得耽誤她上班過來接人。
她到了之後直接回了之前住過的香樟墅,在門口的院子裏站了會兒,數了數時間。
居然這麽久沒回國了,從她上任內閣首輔之前算起,都三年了。
時間真是快。
不自覺的笑了笑,因為想到了她的隱婚,居然一眨眼居然隱了這麽久,照這個速度,馬上都該七年之癢了!
別墅隔一段時間就有家政過來打掃,所以除了清冷一些,都挺好。
宮池奕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連一個澡都沒洗完,怕他等急了,隻好躺浴缸裏接了,微蹙眉:“你不忙?”
時間掐得這麽準。
聽筒裏他嗓音低低的:“到了?”
等她說到了一會兒,準備洗完澡出去吃晚餐,或者去晚晚那兒,這會兒在洗澡。
結果他聽完冷不丁的一句:“開視頻。”
嗯?”吻安眉心微動,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然後低眉看了看自己的處境,也明白了他的圖謀不軌。
笑意嗔怒,“一天不看你會怎樣?”
男人眉頭微挑,“再給你個機會,自己撥過來?”
她吸氣,抿唇,“……我打還不行麽?”
視頻就視頻,不過她泡完了,要淋浴,看了手機自顧笑了一下,帶著一點點惡劣。
兩分鍾後視頻接通,吻安眉眼淡淡的彎著,把手機擺在濺不到水的台子上,“給你直播淋浴,福利如何?”
男人微微眯起眼,隻能看到她的鎖骨以上,但是她這個高傲的語調就不對勁。
果然,她身上穿了薄薄的紗裙,一濕身便是限製級誘惑,比什麽都不穿來的要命!
她眉眼彎彎,“還看麽?”
反正隔著十萬八千裏,看了也隻能血氣上湧、折磨自己,他要是識趣便自己要求關視頻就好了。
屏幕裏男人那張臉陰著臉,嘴皮子動了動:“你等著!”
反正他飛過去也要不了幾天了。
吻安眼角彎彎,有恃無恐、明知故問:“這麽快就要掛了?”
換來他狠狠的一個眼刀子,然後老實的把視頻掛掉了。
然後接到他的短訊,一條一條的發:
晚餐我讓人過去做。”
你對榮京不熟,不準一個人招搖過市。”
最後說:“養足精神,等我過去。”
其實榮京現在沒那麽亂,卡芯泄露的事,杜崢平被處理得差不多了,她就算招搖過市,頂多夜裏引來幾隻色狼。
不過她挺樂意聽從他的話。
好久,她還沒回複,某人短訊又過來了:“沒看見?”
她正用晚餐,側首瞥了一眼,笑了笑。
估計是幾次出事已經讓他草木皆兵,不敢讓她一個人出門,也不放心她一個人一聲不吭。
吻安倒也實在,他發了四條,她就分開回了四條信息、四個“好”。
那邊終於滿意,冷冷的丟給她三個字:“嗯,早睡。”
她笑著,轉手就給晚晚打了電話,約明天見麵的時間。
北雲晚剛把頭發吹幹,關掉吹風機,開口就微揚語調,“宮池奕不是不讓你一個人外出麽?”
吻安愣了一下。
才聽晚晚道:“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周到得很!”
吻安笑著,“我怎麽聽著有股酸味兒?”
北雲晚嗔了她一句,道:“別刺激我,最近追求者排著隊呢,要找個比宮池奕周到還不好找?”
是麽?”她眉眼彎起,知道晚晚魅力大,不過這會兒看上她的,大多是看上了沐家的背景,而不單單是她這個人了吧?
北雲晚在沙發上坐下,幾不可聞的一歎,“說實在的,我替你高興,當初下注很成功。”
吻安沉默了會兒,稍微試探,“聿崢最近沒在國內?”
晚晚沒搭腔。
她隻好繼續問:“你們倆到哪個階段了?”
晚晚這才扯了扯修剪漂亮的柔眉,“開始都沒有,怎麽計算階段?”
聿崢先前一段時間在榮京,米寶被綁架事發生之後,她對他的態度降到冰點。
但平時一座冰山似的男人後期臉皮無人能敵,比她當初纏著他還無賴,就如他先前說的,換他纏人,免費伺候她。
北雲晚基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麽,前段時間卻找過她兩次。
吻安輕聲“哦”了一句,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不好評論別人的情感。
明天我讓司機去接你吧。”北雲晚這才道:“宮池奕說不讓你自己到處走,沒說沐家司機不能帶你出門。”
她倒是愣了一下,然後一笑,這是晚晚的風格,
好。”
原本吻安是計劃著跟晚晚吃過飯之後去看看於馥兒,因為她們姐妹倆的關係一直不好,她沒跟晚晚提。
飯後才提了一句,晚晚卻道:“我也去一趟吧,這麽久了還沒去過。”
額……吻安稍微遲疑,“你確定看到她不會一肚子火?”
畢竟那是直接導致米寶被綁架的人,吻安可以站在國際問題的角度把於馥兒看作功臣,但在晚晚這兒隻是徹底的罪人。
北雲晚精致的柳眉挑起微微高傲,“過去看看她的慘樣也許我會舒心點?”
話雖是這麽說,但吻安看來,晚晚是真心想去看看,刀子嘴而已,反正晚晚從小也沒有真的跟於馥兒搶過什麽,連聿崢不都讓了?
於馥兒就在晚晚所在的醫院,所以她倆直接去的病房。
病房裏很安靜,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麽探病的人,這相對於她平時無論在娛樂圈還是商界的廣泛人際關係比起來,讓人覺得心酸。
所以,吻安一直覺得所謂的朋友不用多,情誼至深的有一兩個就很好。
於馥兒正好相反,她沒有真正交心的友人,但她在娛樂圈風光時“朋友”很多。
你們倆還是第一波探病的!”於馥兒靠在床頭,笑了笑。
吻安不清楚她具體傷在哪兒了,總之是好長時間才醒過來的。
她也淺笑:“你的情況特殊,一般人不太敢來的,要避嫌,畢竟很多人不喜歡沾到政界的邊。”
於馥兒略微彎著嘴角,不置可否。
北雲晚在一旁基本沒怎麽說話,後來接到醫院的電話才簡單幾句告別。
晚晚走之後,於馥兒看著吻安,“你不覺得我是罪人?”
她拿了個橙子,刀尖仔細的戳破橙皮劃出瓣兒,也說著話:“我知道是你把東西給了東裏。”
抬頭看了一眼,繼續道:“一開始你跑過去說給聿崢當向導,實則幫著玄影的人把米寶綁了,估計也是迫不得已?否則最後怎麽不選擇回玄影那兒去?”
所以說於馥兒是聰明人,知道選哪邊自己才會活得久,雖然這邊無論是宮池奕還是聿崢,她以後相處起來都會多幾分尷尬。
於馥兒笑了笑,“你不知道我當初從倫敦出獄,叫人傳話讓你別過來看我的事?”
吻安想了想,點頭:“知道,先接到電話讓我親自過去一趟,後來又說你不想看到我。”
於馥兒道:“如果你真的過來,可能半路就出車禍了。”
她手裏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因為很不巧,她當時真的差點出車禍。
微蹙眉,看了於馥兒:“原來是你故意的?”
這麽說起來,她還得謝謝於馥兒了。
心底有的感歎,果然生活裏沒有所謂永遠的敵人……朋友也不一定。
我還提醒過你,讓你小心顧湘。”於馥兒繼續補充。
吻安依舊點頭,把手裏的橙子給她遞了一瓣兒。
道:“顧湘這會兒也在榮京吧?”
甚至可能一輩子就在這兒善終了,雖然現在玄影和榮京關係友好,但顧湘接觸過機密,要出來是不可能了。
兩片橙子之後,吻安忽而微蹙眉,看似不經意的抬眼朝向床上的人,“你是有話跟我說麽?”
否則怎麽會講起這些功勞來?
於馥兒果然點了頭,“我一直在等你過來。”
吻安點頭,“你說吧。”
於馥兒也不囉嗦,道:“玄影手裏有我的東西,我不想哪天複出,那些東西流出來壞我前途,你能幫我要回來麽?”
偏偏隻跟她說,看來是知道玄影隻會答應她。
吻安神色淡然,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道:“我以後恐怕沒什麽見玄影,等哪天見了,可以幫你問問他。”
她之所以不直接答應,是因為於馥兒就算有功勞,那也是公事,她並不想再跟玄影欠人情。
於馥兒笑了笑,“我先謝了。”
吻安隻是微點頭。
等差不多了,她才看了看時間,淺笑:“我還要跟你哥見麵,他今天剛好在這兒,晚上就走了,你這兒我就不能多陪了。”
於馥兒不操心家裏的企業,但也知道大概情況,“我哥接手兩年多,企業好轉了不少,但情形就這樣,無形中受著壓製,真要興盛起來應該還需要很長時間。”
現在倉城是SUK獨占一方,下邊就是東裏家了,北雲稷稍微遜色些,但他若是真能把東裏簡娶了就是萬事俱備。
這一整天,她就輪軸把該見的、想見的都見完了。
北雲稷在咖啡館等著她,看到她進來已經溫和的笑著,依舊一副早年鄰家大哥哥的模樣。
進去之後先給了她一個穩穩的擁抱,頗有意味的問了句:“能喝咖啡麽?”
吻安微怔,“為什麽不能?”
北雲稷略微頷首看了她的小腹,意思是問她肚子裏有沒有動靜。
吻安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你怎麽也學會打趣人了?”
北雲稷坐回去,看了她一會兒,語氣恰當,“也該考慮要一個了,頂梁的事都讓男人去,你打算頂到什麽時候?”
說的自然是她在內閣的事。
吻安點了點頭,淡笑:“正在考慮這件事,放心吧,你能當舅舅的時候第一個通知你!”
末了,又反問:“你和簡小姐怎麽樣了?”
北雲稷語調溫和,笑意儒雅,“什麽怎麽樣?”
吻安微挑眉,“我身邊所有男男女女怎麽回事,我可都知道,你爸媽這會兒不應該天天催著你結婚麽?”
他手裏攪著咖啡,“就因為這樣,才要更慎重。”
輕輕抿了一口,道:“娶個女人回來不是把她當做工具和籌碼,否則這個婚姻怎麽長久?”
照這麽說,還真考慮到這一層了?
吻安第一反應就是四少這些時日都在忙活什麽?
轉而,她笑了笑,“你這樣的紳士品格不多了!”
多少人單純為了利益也要先娶回去,更別說本事就有感情;再或者便是為了一時的貪戀拋棄陪伴很久的人。
玩笑的一句:“你這樣不怕錯失真感情,以後就沒那念頭了?”
北雲稷微挑眉,“總比毀了別人要好,至少不用受良心譴責。”
吻安看了他一會兒,“你還真不太適合做商人,比東裏還不適合。”
她以前看東裏很不適合,但兩年多了,他長進很大,自有一套,稷哥哥卻不是那麽回事了。
北雲稷笑起來,“有什麽辦法,晚晚也不可能回來幫我經營,要不……”
他頗有意味的看她,“把你搶過來給我掌家?”
吻安忍不住笑,“搶得過宮池奕?”
兩個人聊了挺長時間,在臨別時,吻安終於忍不住提了一句:“其實你也知道北雲家為什麽會無形中受一些壓製,沒打算和晚晚提麽?”
他隻是溫和一笑,“她好容易才回到那個家庭,沒多大事就別讓她為難了。”
果然還是老好人。
吻安也沒多說,隻是想著有機會就給沐寒聲提一提吧,別真把北雲家壓製絕了。
好歹倉城那麽顧老的城市,四個家族也是一種象征,顧家都沒,總不能再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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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池奕從伊斯飛抵榮京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原本讓他第二天早上過來,非得趕時間。
她在機場口等著,等得無聊了低頭擺弄手機,以至於他到跟前了才反應過來。
一抬頭,看到他睥睨著手機屏幕,一臉“手機比我重要?”的模樣。
吻安笑著收起手機,挽了他胳膊,“累不累?”
男人端著架子從喉嚨裏“嗯”了一聲:“還記著欠我什麽?”
她笑眼晚晚,答非所問:“你餓了吧?”
宮池奕低眉睇著她笑嫣嫣的模樣,並不買賬,手臂一收把她擄緊了,“抓緊時間回去辦正事。”
吻安剛想說什麽,一眼瞥到了身後出來的聿崢。
愣了一下,“你們倆一起的?……晚晚說他好久沒出現了。”
男人手臂穩穩帶著她整個人往車子方向走,沉聲:“米寶馬上三歲生日,他能不過來?”
他不提的話吻安都沒有想起這件事。
這麽說,他們豈不是要多呆幾天才回倫敦?
順勢的,吻安問:“玄影出訪榮京的行程是哪天?”
時間正好的話,她考慮考慮要不要幫於馥兒把東西要回來。
不過,提到玄影就是點到炮了,他視線壓下來,故作肅穆的眼角微微一收:“跟他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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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卡這麽準,正好時間到,一點辦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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