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做沒做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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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木榮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到裏邊的人開頭,他皺著眉,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房間。
剛要轉身,卻聽到門鎖“哢噠!”的一聲,大門擰開來。
易木榮愣了一下,看著門口立著的男人確實頗有醉態,一雙眸底略略泛起血紅,一手撐著門框。
易木榮也沒多想,上前扶了男人一把,餘光看見的場景卻讓他怔愣愣的。
目光在他和床上那個觸目赤裸、正慌亂穿衣服的女人身上看來看去,一腦子問號。
走路間又看了看宮池奕,褲子還算工整,就是襯衫略顯淩亂,紐扣歪歪斜斜。
出了地方,宮池奕低眉掃了一眼胸前的紐扣,眸光微寒,薄唇抿著彎腰鑽進車裏。
易木榮見他倚靠著,闔眸閉目養神,心底裏的好奇終究是沒敢隨便問出來。
沒一會兒,吻安的電話打了過來。
宮池奕低眉看了會兒,神色沉沉的,好一會兒才接起來,薄唇動了動,“喂?”
嗓音特別沉,沉得有些沙發,帶著一點鼻音,所以吻安蹙起眉,看了看時間,“聲音怎麽了?”
她看時間是因為他也許睡醒了一覺,不過應該不至於。
他幾不可聞的輕咳,道:“沒事,多喝了點……到家了?”
吻安點了點頭,總覺得他今晚不大一樣。
這通電話掛掉,易木榮就接到了吻安發過來的短訊,他一邊開車,低頭看了手機屏幕,餘光瞄了一下後座的位置。
男人倚靠著,目光淡淡的從眸底射出來,好似知道什麽事一半,低低的道:“告訴她沒什麽事。”
易木榮張了張口,最後也就“哦”了一聲,然後在送他到家的時候才給回了短訊。
宮池奕坐在後座,一直沒說話,腦子飛快的旋轉著,又抬手按了按眉頭。
他回到家裏都是淩晨了。
簡單洗了個澡,神色沉凝中帶了幾分疲憊,身上簡單裹了浴巾站在窗口,手機貼在耳邊。
打通之後他又忽然想起來,靳南跟著她去墨爾本,並不在倉城。
眉頭動了動,把還沒接通的電話掛了。
*
吻安在墨爾本的行程有個差不多一個半月,一半已經過去了。
拍攝還算順利,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她一般都會重新拍,也沒人置喙。
東裏說好過來提前把他的相關戲份排掉,也總算是來了,隻是來的時候給了她一點小衝擊。
吻安經常是頭一個到片場的,這天也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一杯熱的牛奶燕麥。
目光略微一挑就看到了東裏從另一頭走過來。
看起來心情不大好啊?”桑赫在她旁邊說了一句。
她微挑眉,這麽遠都能看出來?
然,東裏走近了的時候,吻安張了張口,又抿唇,看了他臉上的手指印,“你這是提前化妝?”
東裏被揶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不正好有被甩巴掌的戲份麽?”
省的化妝了。
吻安微微眯著眼,捧著燕麥想著,好像餘歌也在這裏,該不會是被餘歌甩了一巴掌?
餘歌看起來可沒那麽彪悍,總是一身白大褂多文靜、優雅?
你把餘歌惹火了?”她好奇,也帶了些看戲的成分。
東裏一擰眉,“拍不拍了?”
吻安挑眉,“拍。”又指了指片場,“人還沒到呢,你跟空氣對戲?”
東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起來心情也沒不好,就是臉上的手指印讓人常識性的那麽想而已。
片刻,他跟她討早餐吃。
吻安笑了笑,順手要把自己的手機的牛奶燕麥遞過去,被他略帶嫌棄的看了一眼。
她故意笑著,“沒記錯的話,以前你也跟我一個碗吃飯呀……”
略微拖著尾音,怪怪的調子繼續:“有了媳婦兒就是不一樣!”
不過,雖然東裏是這種狀態,拍起來卻一氣嗬成,所以那天早收工。
吻安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攝影機,眼見旁邊的人還沒走,略微斜了一眼,“你不走?等餘歌接?”
東裏平靜的坐著,忽然轉過頭看了她,“會晚飯麽?我請。”
她看向桑赫。
桑赫早就樂嗬嗬的點頭了。
後來吻安也沒有仔細的問他和餘歌到底怎麽回事,反正她沒見過餘歌,但是見東裏的心情是一天一個樣,著實有趣。
還剩半個月的時間,她讓人稍微休息一天,自己抓緊時間剪一剪,不合適的重新拍。
晚上九點多,吻安接到餘歌的電話。
問她:“你們還在拍戲?”
吻安蹙眉,“沒,今天一整天休息,怎麽了?”
餘歌頓了會兒,很顯然不知道這個事情,因為某人沒跟她說過,那他去哪了?
好一會兒,才聽餘歌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麽不對的?”
不對勁的?
吻安無意識的咬了一下筆杆,眉眼輕輕彎著,隨即才笑著問:“就是一周前看到過他被帥臉子了,他是不是在外邊亂來遇到茬女人了?”
餘歌笑了笑,“那是我,失手。”
她笑著點頭,失手啊,吻安怎麽記得東裏是想綁著餘歌兩年,以解心頭之恨,怎麽還反過來被餘歌壓著呢?
餘歌在那頭簡單的說了兩句,邀請吻安過去家裏坐,她也笑著應和,好一會兒才掛了電話。
然後,她給東裏撥過去。
接的挺快的,她笑著,“等餘歌給你打電話麽?”
東裏在電話那頭低哼了一句,“什麽事?”
吻安搖頭,“我不知道額,餘歌打我電話找你,她以為你在拍戲,你出去鬼混沒跟她打招呼?”
總覺得這兩人可有意思了。
東裏哼了一聲,說:“知道了。”
吻安掛了電話也想著休息會兒,從位子上起身走動走動。
桑赫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沒聽見,回來的時候早就斷了。
沒過十幾分鍾,桑赫直接敲了她的門,聽起來有點急。
她皺了皺眉,不疾不徐的小步子走過去,開門,看著他,“大白天的猴急什麽?”
桑赫一看她這神態就知道她還沒聽說湯喬的事,皺著眉側身鑽了進去,揚了揚手裏的電話。
吻安看著他走到小陽台那兒,轉回來看著她,“你接到湯喬經紀人電話沒有?”
她微挑眉,搖頭,“什麽事?”
湯喬被迫辭演所有當前的劇本,具體原因不清楚,倉城那邊漫天可都是她的新聞。”
吻安蹙著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演便不演,不正好麽?我還不樂意用她來的。”
桑赫眉頭緊了緊,“你沒聽我說嗎?是被迫辭演。”
他把“被迫”咬得重了些。
吻安依舊是點頭,淡淡的“哦”了一聲,“被誰迫?”
這也是我好奇的。”桑赫握著手機,又看了看她,微抿唇。
吻安走過去看起來漫不經心的,眉眼沒抬,“有話就直說,我忙著呢。”
桑赫咳了咳,才道:“我聽說,跟三少有關係?……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吻安手裏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收拾矮桌上的東西,柔眉微挑,“是麽?說說。”
桑赫也是今天知道的。
湯喬目前手裏不少通告,統統被迫停止,連私底下要出席的一些個活動都被剔除了名單,大小不論。”
他緩了緩,“簡單了說,就是她可能要在娛樂圈消停一段時間。”
吻安神色淡淡的,說是跟她沒關係吧,還是有點關係的,因為發行方可是大力支持湯喬的人。
她微蹙眉,“聽起來,怎麽像是得罪人了?”
桑赫挑了挑眉,“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有了什麽私人的好事,需要暫別娛樂圈享福去的。”
吻安笑起來,“不是說跟宮池奕有關麽?她跟宮池奕享福去?”
也得有那個能耐啊。
桑赫想了想,“具體更深層的消息我也不清楚,要說得罪了三少,她有那機會得罪去?”
誰知道呢。
吻安那會兒總歸是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挺好奇餘歌和東裏發展到了哪一步。
所以,難得休息,她下午還去餘歌那兒坐了好久。
餘楊也在,之前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一個手臂骨折剛痊愈,不太敢動。
依舊是風流愛笑的模樣,“三少也真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
她笑了笑,“靳南跟著呢。”
然後衝他擺擺手,示意他能不能自己去涼快會兒,她和餘歌聊聊。
餘歌坐在令一側,見吻安看過來,低了低眉,又笑著抬頭:“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吻安笑著,抬手,指尖朝她去,半路又折回來點了點自己的脖頸位置,笑意莫名:“昨晚被蚊子咬了?一片紅痕。”
餘歌聽完猛地拉衣服。
反倒吻安笑得更好看,想起東裏臉上的手指印,挑眉,“他該不會是怕兩年後你再跑了,先把生米煮成熟飯?”
強你了?”她壓低聲音,笑眼彎彎。
餘歌抬手把一個抱枕扔過來,嗔了她。
吻安接過抱枕,依舊笑著,看戲的感覺很不錯。
晚餐她直接就在餘歌那兒用的,走的時候餘歌總是往她肚子上看,吻安不察覺都難。
別看了,沒有。”吻安笑著。
餘歌微挑眉,“那也是快了,否則三少怎麽把東西銷毀了?”
什麽東西?吻安看了她。
聽完之後一會兒吻安沒說話。
這事她還真不知道,不過那東西確實應該不需要,醫生說了他們雙方的身體都沒有問題。
後來餘歌說:“當初還是我建議他這麽做的,畢竟他的工作特殊,誰知道哪天就出事了?”
這也是以前聿崢一直都不考慮成家的原因。”
他們的工作性質相似,沒很大把我保全身邊的人,是不會考慮這種事的。
走的時候餘歌給了吻安一個電話號碼,“左醫生的號碼,跟我算是挺久的老同事,我來那天說是出車禍了,我一時半會兒也過不去,得麻煩你們替我去看看了。”
吻安記了號碼,點了點頭。
一個半月的拍攝行程結束之後,她接到宮池奕的電話說要過來接她。
吻安笑了笑,“我直接就回去了,你多跑一趟做什麽?”
湯喬的那個消息過去這麽幾天,她也得回去了解了解情況,不過還是打算先回倫敦。
好久沒去看外公了,也去看看宮池老爺子身體是不是好些了。
可她就是出差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回去竟然像變了天似的。
回去看老爺子的時候,乍一眼看到坐在大宅主樓客廳的湯喬,吻安腦神經稍微頓了一下。
實在沒想出來,她以什麽身份坐到那裏的。
尤其,這時候家裏人幾乎都在,除了不怎麽著家的二少。
這還沒什麽,吻安聽到湯喬看著她,淡笑的說了一句話的時候,她簡直跟遭了雷劈似的,皺起眉,看向宮池奕。
湯喬看起來溫柔無害,淡笑著看著她說的,“顧小姐,我懷孕了,是三少的。”
宮池奕接到她的視線了,但薄唇微抿,眉宇輕撚之外沒有多餘的回應。
因為一旁的薛音皺眉,補充:“她確實懷孕了,是誰的就不清楚了。”
吻安看了看老爺子,嗯,不用看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這把年紀,已經盼孫子盼了挺多年,誰能給生一定都非常高興,反正她和宮池奕都離婚了,哪個女人生對他來說是沒區別的。
她走過去放下了手裏的禮品,竟然牽起嘴角笑了一下,看了湯喬。
你想聽我回答什麽?恭喜你轉正成功?”說著低頭搓了搓指尖的勒痕,禮盒有點重勒出紅痕了。
後來老爺子發話,吻安才意識到自己這會兒哪有說話的份位?
老爺子看了看在座的人,“這事誰說了都不作數,除了我。”
看了吻安,老爺子皺著眉,“三四年你都生不出個孫子,現在和老三已經沒什麽關係,更沒話語權。”
然後老爺子直接敲定,“孩子必然是要留下的,還必須安安穩穩的生下來,中間出了什麽差錯那就是往我老頭子身上捅刀子。”
話裏的意思已經十分明了,他要保著湯喬,孩子要留,而且十月懷胎期間,他會親自吩咐人照顧著,但凡出點事,那必然跟她顧吻安逃不了幹係。
薛音微蹙眉。
因為剛剛她就意有所指的說了,雖然懷了,也不知道是誰的,但老爺子刻意模糊過去了。
所以薛音暗地裏扯了扯宮池梟的袖子。
放在以往,宮池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要看著老三那麵倒下,他肯定樂見其成。
但這會兒,他看了老爺子,不緊不慢的開口:“爸,事情還沒清楚,老三篤定與他無關,那這孩子就蹊蹺,我理解您的心情,那也得保證是我宮池家的後代才能保。”
老爺子看過來,顯然不悅,“男人酒後的事,自己怎麽能清楚?”
宮池梟沒被打亂,接著道:“兩三個月之際就能做DNA鑒定,也不是難事,您看呢?”
老爺子還沒說話呢湯喬就自個兒自信滿滿的站了出來。
臉上有著委屈,但也一副懂事知理的樣子,“我知道這是高攀了,所以要做什麽,我都會配合的,我自己無所謂,隻求他以後生下來能有個名分。”
老爺子不答應也不合適,板著臉點了頭,然後開始囑咐如何如何照顧好湯喬。
吻安沒聽兩句就起身告別,因為沒有聽的必要。
宮池奕隨後追出去她已經上車,一路往山水居。
說起來,吻安覺得自己還是很平靜的,就是胸口沉重的有些悶疼。
山水居門口,她剛下車走了沒幾步,宮池奕自身後趕來,一手握了她。
吻安抬頭看了他,表情很淡,疲憊居多。
兩人默不作聲的進了屋裏,她照舊給自己倒水,動作被他接了過去,然後把倒好的水遞到她麵前。
氣氛很沉默。
吻安略微低眉,一口一口的喝著水。
一旁的男人終於濃眉蹙起,看著她似無底洞的王下喝,抬手拿走了她的杯子。
為什麽不問?”他低低的嗓音,垂眸望著她。
吻安目光還在杯子上,然後淡淡的轉回來,仰臉看了他,“有點累,要不,我先睡一覺吧?”
宮池奕垂下的手握著她的腕,低垂的眉眼很暗,一直看著她。
吻安終於抬頭,看著他,女人有時候還是挺敏感的。
莫名的就問了句:“那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湯喬也在?”
宮池奕點頭。
喝多了?”她表情沒什麽變化,接著問:“會所有休息室的,我打電話的時候剛從床上下來?”
他薄唇緊了緊,不知道她為什麽就知道要問這些。
片刻,深沉的臉,“是。”
吻安莫名笑了一下,“我問完了,那你想告訴我什麽?”
我沒在不到兩個月,喝酒誤事了?”她語氣還是很平靜的。
平靜得讓他眉頭緊了緊。
嗓音很沉,定定的低啞,“做沒做,我自己很清楚。”
她仰眸,驀地一句:“那你為什麽不敢告訴我?”
甚至她還特意和易木榮打了招呼,讓照顧好他,易木榮一個字都沒提過,是他的授意吧?
她的孩子從天而降的?”她接著扯了扯嘴角。
宮池奕低眉,眉峰輕撚,“如若一個十個的都說是我的種,我都要負責?”
言下之意,湯喬根本就是無端生出的荒謬。
吻安也隻是衝著他笑,略微輕諷,“我相信你有那個精力,何況……蒼蠅不叮無縫蛋,是你給了她機會。”
就是後邊那一句落在他心上才覺得疼了疼,就漏在這一點上。
吻安抬手按了按眉間,“我挺累的,去休息了。”
他從身後抱過來,聲音裏帶著幾分氣,很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扳過她的臉落吻有些重,在她抬手推開前捉了她的腕,更用力的壓進胸膛深處,舌尖深深淺淺的糾纏。
吻夠了才放開,又一言不發的將她打橫抱起,帶她回臥室讓她休息。
邊走邊沉著聲,道:“足了月、出了檢測結果再給我定罪。”
聽起來,他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是自己的,因為他就算那晚喝多了,也不至於斷片,隻是房間裏就兩個人。
所謂的百口莫辯,尤其還有個老叮咚了的老爺子插手。
況且,醫院裏儲存的東西也已經處理了,一點可能都沒有。
也是提到醫院裏的凍精,吻安微微蹙眉,餘歌跟她說了的。
她閉著眼躺了會兒,忽然轉身看過去。
宮池奕還站在床邊,正低眉望著她,等著她說話。
而他說:“已經讓人去倉城了。”
再去確認一次醫院裏有沒有把事情處理好,實在不行就守著黃醫生醒過來。
她複又閉上眼,“明天我去外公那兒,然後回倉城,電影的事很忙,這些事你們去弄吧。”
語氣裏帶著疲憊。
沒一會兒,床邊的位置陷了下去,知道他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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