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別無選擇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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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雲馥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怎麽你們都不信我?”

    她一臉坦白而嚴肅,“我沒有正式跟他們打過交道,更不可能替他們辦事,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我懂。”

    我剛踏入娛樂圈時身邊有聿崢和宮池奕,還有誰能輕易近我身?我也沒必要為了名利走捷徑,靠他們倆就夠夠的了。”

    後來卷進玄影事件時,宮池奕和聿崢都已經沒再捧她,也是她唯一走入歧途的缺口。

    那之後她一直謹小慎微,身邊也有榮京方麵的人,畢竟她在玄影事件中成了功臣。

    於馥兒微微蹙眉,看了他,“在我看來,你反而比我清楚吧?從你當初受傷、做手術之後就應該知道了?”

    北雲稷雙手放在兜裏,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平時的儒雅紳士,此刻隻剩看不透的緘默。

    於馥兒還是笑了笑,道:“你放心,既然爸媽安排你從那個年紀就出國養病,十多年將近二十年掩藏著所有鋒芒,不就為了安身立命,不再和那群殺人如麻的有瓜葛?”

    她點了點頭,道:“既然都低調了這麽多年,那你們繼續走這個路線,其他事,也許我能去解決,畢竟我身上還罩著一層”政府功臣“的光環。”

    北雲稷眉頭皺了起來,“我的話,你沒聽進去?”

    北雲馥沒有因為他的嚴肅而退卻,反而看了他,“反正我在家裏不受寵,為這件事上去抗一刀也沒什麽,說不定,也能像玄影事件一樣反轉呢?”

    反轉?

    北雲稷扯了扯嘴角,談何容易?她以為每一次都能那麽幸運,不但自己沒喪命,還能攬回一個功臣稱號?

    爸媽的行程已經定了,我也會安排讓人送你離開,這些事別給我搗亂。”他道。

    她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笑了笑,沒說話。

    北雲稷依舊保持那個姿勢,在她準備走的時候忽然問了一句:“當初聿崢和你為什麽分開?”

    這讓於馥兒好笑,又有些自嘲,“我們什麽時候在一起了?”

    她對聿崢的那份堅持,是源於一種執念,非要說感情多深,她到現在都不清楚,卻也沒辦法接受他和北雲晚在一起。

    女人的這種怪異心理,想必也隻有女人清楚,她就是看不得曾經她身邊的男人忽然就要了別的女人。

    所以,她當初做了那個局給北雲晚留了個心結,一點也不後悔、也不內疚。

    思緒被他再次的問話拉了回來,聽他問:“聿崢先靠近的你?”

    如果是,也許那時候開始,聿崢就已經察覺了什麽嗎?北雲稷輕蹙眉。

    剛問了吻安,猜得出聿崢這段時間一定有事,他越是篤定了這一點。

    北雲馥卻不知道他這麽問的原因,隻扯了扯嘴角,“男人有目的性的靠近,有時候比女人都可惡,宮池奕可比聿崢早多了。”

    但是,那時候她真沒覺得宮池奕有多喜歡她,不論外界傳得多麽曖昧,說他如何賣力的追求,甚至策劃表白,可笑的是,她這個當事人沒有任何觸動,因為她感受不到所謂的愛。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了,因為追求的那個人並沒那麽真誠。

    可他畢竟是宮池奕,有多少人看得透?

    我也是後來才逐漸明白過來。”她笑了笑,“一開始看起來最受歡迎、最受疼愛的女人,最後身邊為什麽那麽空蕩?”

    隻能因為那些男人把她當成了練手的,別有目的。

    看看現在宮池奕和顧吻安,聿崢和北雲晚,已經夠明了。

    北雲稷眉頭緊了緊,顯得有些凝重。

    宮池奕把吻安的父親逼死,把宮池家大權握在手裏,這麽精準,怎麽會沒注意過北雲家?

    我想。”北雲馥忽而輕輕蹙眉,“我知道當初他們為什麽捧我了。”

    她笑了笑,“既然是想通過我知道我們家的事,我為何再來一次?再做一次他們的誘餌和橋梁,聿崢或著宮池奕,總有一個會再來找我的。”

    她舒了一口氣,“就算奠定家族基礎時仰仗過那些人的勢力,已經過去這麽多年,北雲家給他們的夠多了,我們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怕什麽?”

    最好的辦法,反而是配合宮池奕和榮京方麵,正好把對方弄絕了,北雲家也能安安心心,不再擔心哪天又被人捏了把柄。

    北雲稷皺起濃眉看著她,依舊不同意,“我說了,這些事別再插手。”

    因為她很固執,北雲稷轉身邁步,“你跟我上樓。”

    書房裏,他把兩遝資料和幾張照片放在她麵前,“還敢說你沒為他們牽線搭橋?”

    她擰了眉,剛要說話,北雲稷抬手沒讓她開口。

    道:“正值榮京內亂的時間,你為了複出引進來的兩個經濟公司成了他們掩護,你能撇清關係麽?”

    不能。

    指尖點了點照片上的人,“為什麽你見過的人,回去追殺聿崢,你又能撇清關係麽?”

    也不能!

    於馥兒一頭霧水,搖頭,“什麽榮京內亂?我根本就不知道!”

    榮京內亂屬於政治圈的私密事件的,到現在都被沐寒聲壓著,削下去的一批人也已經快速補齊,表麵一片平靜。

    還有照片裏的人,於馥兒更是覺得好笑,“大街上隨意見的人,就不能問個路?”

    可這些話,說給宮池奕,說給聿崢,他們會信麽?

    於馥兒緊了緊手心,這麽說,她真的把整個家陷入了危難?哪怕是她的無心之失,也成了事實。

    你出去吧。”北雲稷好一會兒低低的道。

    他一個人在書房待了會兒,思緒很沉。

    沒錯,他在國外養病很多年,但身為北雲家的繼承人,怎麽可能真的隻是養病?

    該知道的,他全都知道,隻是從未曾顯露出來,因為那些跟家族利益無關。

    隻有這一次不一樣。

    夜深之時,北雲稷還在書房,他父親敲門進去。

    爸。”他轉過身,聲音淡淡。

    來人衝他點了一下頭,臉上也有著愁緒,“我和你媽出國,你確定你不走?”

    北雲稷走過去,在桌邊立著,“總要有人處理,逃是逃不過去的。”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金錢糾葛,涉及到了榮京的政治穩定,牽涉到一個對榮京有威脅的組織,沐寒聲又怎麽會輕易罷休?

    他父親略微歎口氣,“我們低調了這麽多年,一退再退,甚至為了不出風頭,把你送國外這麽多年,我馬馬虎虎經營著,上貢數不勝數,他們還吃不飽?”

    說到把他送到國外,半頭白發的北雲先生歎了口氣,就是那一次,他起了心思想和對方了斷關係,得來的就是兒子差點喪命!

    幸好,第一時間找到了合適的肝源,順勢就收養了肝源北雲晚。

    想到這裏,老先生忽然看了他,“或者,就去求一求晚晚吧?她不是沐寒聲的親妹妹麽?還有什麽事是沐寒聲辦不了的?”

    北雲稷笑了笑,“政治不是沐寒聲一個人的。”

    這種原則性的大問題上,越是權利無尚,越無法徇私舞弊,何況,沐寒聲若是把這件事略過去,可不是把榮京往死路推?

    北雲稷舒了一口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功折罪。”

    馥兒說的也沒錯,北雲家做一次誘餌,引出那個組織,扔到宮池奕和沐寒聲的製裁圈內,也算立功。

    但,北雲家是必然要受罰的。

    可旁邊聽完立刻皺了眉,“不行!你若是出了事,家裏還有什麽希望?”

    還用得著這麽多年低調收斂麽?

    北雲稷隻是笑了笑,“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

    見父親依舊擰眉,他繼續道:“容顏交給吻安照拂著,我若真的出什麽事,吻安會第一時間知道的,宮池奕掌著整個聯合署,這種國際事務,他說話比沐寒聲有力度,而他誰都不在乎,可他在乎吻安。”

    說白了,就是正好用上了一個權力之尊的軟肋,這樣的利用是北雲稷的別無選擇。

    以前,他和宮池胤是同窗,那時候他就覺得會用到這些關係的,如今看來,一個吻安就夠了。

    他父親這才恍悟的看了他,“這難道是你和容顏那個丫頭纏在一起的目的?”

    北雲稷眉頭微皺,算是吧。

    但他和容顏認識在先,知道容顏被吻安賞識在後,大概這是上天給他留的一條出路。

    當然,這種利用關係,不能讓容顏知道,否則她一定會逃,誰愛被利用、被當做棋子?

    馥兒呢,你和她說清楚了,給她安排好了?”宮池先生擔心的皺著眉。

    北雲稷點了點頭,“該說的都說了,她若是還有腦子,就知道該做什麽。”

    那一晚,北雲稷雖然心事重重,卻竟然睡得很好。

    他對北雲家的罪心知肚明,對自己能走的路也一清二楚,自然,再焦躁都是徒勞的。

    等著該來找他的人來就是了。

    果然,展北親自到北雲集團的大廈來找他的,“三少請您過去一趟。”

    北雲稷並不意外,略微挑眉,把手裏的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另一手拿了外套,一路神色平靜的下樓、上車。

    宮池奕在SUK辦公室,讓人請了北雲稷過來,看起來也隻是生意上的會晤。

    坐。”他從落地窗前側身,略微頷首。

    北雲稷客氣的一笑,在沙發上落座。

    秘書上茶之後,辦公室裏隻剩他們倆,很安靜。

    宮池奕依舊在窗戶邊,略微倚著,一張臉隨性中依舊冷峻,“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原因了?”

    北雲稷也坦然的勾唇,“我若說任何推卸責任的話,反而是把自己送上絕路?”

    宮池奕單手別在兜裏,考究的西褲沒有半點褶皺,那麽看過去莫名讓人覺得冷漠。

    他另一手指尖打在窗欞上,幾不可聞的敲著。

    許久,才開口:“那麽多年前的災難你都能躲過去,這些年的鋒芒也收斂得很完美,為什麽偏偏這一次栽了?”

    北雲稷略微不解的看向他。

    宮池奕神色不變,薄唇微動,“榮京內亂一事如此重大,但凡牽涉其中,都得滅口,湯家就是例子。”

    所以,如果這一次他們家可以按捺住,謹慎的不被沾染,那個組織必然會被鏟除,北雲家從此以後一定就是一帆風順的。

    北雲稷這才笑了笑,聽出來了,他也不忍心看著北雲家受難。

    道:“可能有借就得還?當初北雲家是依仗他們才率先站穩四大家族之列的,總要有點付出的不是麽?”

    宮池奕薄唇扯了一下,“這麽多年,北雲家效益不低,卻依舊墊底,難道不是拿去回報了?”

    北雲稷並不意外他能猜到這些。

    兩個人都沉默片刻,北雲稷看了他,“要做什麽,你可以直接告訴我,隻要北雲家能被保下來。”

    宮池奕眸眼略微眯起,看著他。

    在所有人印象裏,北雲稷很低調,很儒雅,沒任何過人之處,但這樣的不引人注目才恰好是他的厲害之處。

    片刻,宮池奕薄唇沉聲:“對方幾乎要了聿崢的命,有多危險,你應該很清楚,保下北雲家,很可能你就會沒命。”

    北雲稷抬眼看了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你有辦法保我的。”

    宮池奕笑了笑,早已看透了他在想什麽,道:“政治事件,我不喜歡一手操辦,何況,安安接下來一段時間隻能忙顧城的事。”

    言外之意,他這邊的動向,她是覺察不到的。

    北雲稷略微抿唇,看著他,看了好久,才半開玩笑:“也許,我能幫吻安把顧城的事快速解決了?”

    宮池奕勾唇,“那就是直接撞到沐寒聲槍口上。”

    關於這件事,外人清楚的很少,宮池奕好心的多說了幾句:“對方用顧城和安玖瓷為切入口,翻出安玖泠的案件黑幕,為的就是在我和沐寒聲之中挑撥離間,汙了沐家的名譽,趁亂再踩著北雲家的屍首來個屠城。”

    他側首,微勾唇,“這樣的情況,你還想去促成安玖泠翻案?”

    北雲稷放下了茶盞,很顯然,他除了做人肉誘餌,沒別的選擇,後果便是可能屍骨無存。

    可他也靠回椅背,“你就不怕吻安順著對方的設定,幫安玖泠翻案,讓沐家聲譽受損?”

    對此,宮池奕眸眼微彎,“她比誰都聰明。”

    知道這種事該怎麽處理,所以,他才會這麽放心的讓她去處理。

    ------題外話------

    其實北雲稷這種人還是很厲害的,看似平庸,其實什麽都知道,隻是不去插手,安身立命。

    之前擔心容顏攪屎棍的,現在知道作用了吧?所以,九九真的不會隨便扔個角色進來,也不會隨便扔個情節填充噠,反正都是伏筆和套路哈哈~

    嗯,還有,於馥兒這種人吧,好不好,壞也不壞,油滑,最後的結局不會很好,但也不會很壞,社會上很多這種沒法定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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