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偏就和他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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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在床頭,盯著他低垂的五官,幾乎是眼都不眨。

    安安靜靜的許久,她語調裏還有著情緒,“是不是已經把甩開我的八百種套路都想好了?”

    他作為總督,少一個粘人的女人是極好的事吧?

    之前認為他們之間舊情深厚,她甚至早就把身子給了他,所以他嚐試著動情,打算和她走下去。

    結果呢?忽然發現好像都是假的?

    他這會兒該想的,可不就是怎麽把她甩掉麽?

    她還高傲的宣布著把他甩了呢,結果一轉眼,自己又成了弱勢。

    他一旦長時間的沉默,一張峻臉沒有表情,沐司玥就會莫名其妙的生氣,費勁的坐起來拿走了他撚著的藥膏,把他的視線轉到了自己臉上。

    四目相對,就那麽看了會兒,顧城終於薄唇微動,“明天就別往外跑了。”

    她蹙著眉,就知道他不想談這個事,但越是這樣,她越擔心。

    盯著他,“我告訴你,本xiǎo jiě改變主意了!你想甩開我,門都沒有!當初就是你碰了我,這是事實,這輩子我就賴著你了!”

    看她轉過背去,顧城坐在床邊擰著眉。

    關於過去的事,他腦子裏偶爾會有那麽一些光影,隻是看不清也抓不到,他知道他們之間有一段過去。

    至於別的,就不清楚了。

    倒寧願覺得她在撒謊,一個沐家大xiǎo jiě,不值當跟著他。

    把腰上的藥擦了。”許久,他又低低的開口。

    沐司玥一直閉著眼,但她沒睡著。

    聽了他的話之後半晌,轉過身,自己把衣服脫了,毫不避諱的袒露在他眼前。

    換個說法的話,她那就是有嫌疑勾引他,將她之前就已經把身子給了他的事實進行到底。

    顧城眉峰蹙起,目光略微避開了。

    沐司玥就那麽盯著他,看到他躲避,就說明他其實不是一點意思都沒有,否則真不負責、耍liú máng坦然把她看遍都不在乎。

    既然知道了這點,她把被子拉了過來,一手拿了藥膏自己擦。

    擦到一半的時候,顧城從床邊站了起來,而她很敏感的看了他,“你去哪?”

    可見她是真的在緊張,怕他忽然這麽走了,找都沒地方找,眼睛裏那種擔心讓顧城站在了那兒,沒忍心繼續離開。

    是她自己反應過來,抿了抿唇,裝作不那麽在意的低了頭繼續擦藥,但餘光也沒忍住的在關注他的身影。

    藥膏從自己的腰上都快抹到腹部了,心不在焉,以至於忽然藥膏被拿走的時候,她才忽然回神抬起來。

    男人已經站在床邊,雖然神hé píng常一樣淡漠,但嗓音卻是溫和的,“吃夜宵麽?”

    沐司玥沒反應過來。

    然後仰臉安靜的看著他。

    她自己當然不會知道,從剛剛她偷偷留意他會不會走開始,那種擔心和緊張,放在一個高高在上的沐家公主身上,沒辦法讓人不心軟。

    她本該是可以為所欲為,要什麽樣的男人都隨便玩的身份,也有那個資本,可她偏偏就在他身邊吊著,沒法讓他心底波瀾不動。

    不吃就休息。”她不回答,所以顧城道。

    沐司玥這才點了點頭,然後躺了回去。

    他依舊在床邊站了會兒,目光落在她安靜精致的臉上,好久之後才轉身出去。

    她睡不著,一直留意著還有沒有人進來,之前他都是和她搶同一張床的。

    但是她等了好久都動靜。

    後來腦子開始越來越清醒,她就搞不明白,為什麽明明當初都把自己給他了,竟然還是處子之身?

    她愛他,這輩子就隻要他了,沒無聊到跑醫院給自己補上。

    這麽長時間,距離他們上一次在一起已經很久很久了,除非她也失憶,否則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胡亂的想著,把時間一點點的倒回去,最後停在了顧城離開前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可是無論多纏綿,多甜蜜,他始終沒再碰她,隻說她身體好了再說。

    可那時候她腦子也是清楚的,便隻能往前推,她昏迷了好多天

    雲厲跟她說過,是顧城趕到,親自把她從女神山帶回去,後來醫生對她搶救的每一步,他幾乎都要知道情況。

    若是可以,她這會兒就直接質問他。

    偏偏,他把以前都忘了,忘得真好!

    歎了口氣,下意識的翻了個身,腰上疼得她隻擰眉,腦子裏卻沒停下。

    如果是他做了什麽,那他抽瘋麽?當初碰了她,又還給她。

    別告訴她,他老早就打算不負責任!

    想了這麽多,沐司玥更是睡不著了,張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做什麽了。

    什麽方法對他都沒有用。

    先前黏著他做了那麽久翻譯,想著後來踹了他,好讓他主動一些,現在好了,看來,她除了死皮賴臉非他不要之外,沒辦法了。

    正胡亂的想著,隱約的聽到了別墅外似乎有車子的聲音。

    她忽然掙紮著坐了起來,去扒開窗簾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車燈一晃。

    心頭猛然緊了一下,下意識就覺得顧城要“逃”了,就那麽把她扔在這裏,反正不用負責任了,是不是?

    轉身她就往門口走,鞋也沒穿,一手捂著腰一手抓著樓梯扶手盡可能快的下樓。

    二樓是昏暗的,但樓梯的壁燈都亮著,客廳也亮著一盞燈,但一片安靜。

    顧城?”她試著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越是急了,腳下一個步子走兩個台階,扯得腰痛而咬著牙!

    狠狠的想著,他若是真的敢這麽跑掉,她就算無理取鬧也肯定讓大哥把他抓回來折磨!

    可心裏想得這麽狠,她這會兒整個人看上去卻可憐多了,急的喊了好多遍他的名字,音調都變了。

    腳步太急,到門口的時候都來不及挪步,整個人撲過去就擰門把,因為車聲已經快沒了,隻想著能趕得及。

    門“哢噠!”的開了。

    但不是她擰開的,是外邊的人開門進來。

    她整個人撲過去沒收住,已經撞了滿懷。

    顧城一身休閑裝,立在門口略微蹙眉,看著撞在懷裏的人,手臂已經環了她,不至於讓她摔到旁邊去。

    沐司玥愣愣的,抬頭看著他,柔唇緊抿著。

    顧城的身後還站著他的護衛,大半夜不知道從哪裏趕過來的,這會兒驚愕於自己看到的,眨了眨眼,又側了身。

    道:“不著急,您先忙!”

    顧城聽完淡著臉,低眉見了她雙腳光著踩在門邊,眉頭才擰了起來。

    什麽也沒說話,又一次把她抱回臥室。

    沐司玥全程都盯著他,這會兒她大概也明白剛剛的車聲是開進來,不是開出去,所以不說話。

    他沉著聲,“如果一個人睡不好,我一會兒上來。”

    她還是不說話。

    後來顧城出去了,沒給她關門,她幾乎能聽到一點點他們在客廳說話的聲音,聽不清,但知道有人在。

    估計是她真的困了,又是那種聲音的催眠,知道他沒走,也就安心的眯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渴得醒了。

    客廳裏似乎也沒聲音了,但他也並沒有上來和她一起睡。

    猶豫了會兒,沐司玥還是從床上下去,小步小步的下樓,腰上不至於被扯得疼。

    偏偏不巧,她才剛要進客廳,顧城從玄關走了過來,冷不丁看到她,臉都沉了。

    她抿唇,稍微的局促,這回真不是以為他走了而下來的。

    但是張了張嘴,話沒說出來,卻看到了他指尖裏撚著那枚發卡。

    再看他是從外邊回來的他是去找她扔了的那枚?

    心尖不可抑製的動了動,忘了進去倒水,站在那兒看著他邁步走過來。

    到了她跟前,顧城才一手別進兜裏,那枚發卡也就隱進了他褲兜,目光落在她臉上。

    微擰眉峰,冷不丁的低沉,“到底是怎麽被寵過來的?”

    她不明所以,皺著眉,仰臉看他。

    沒人陪不會睡?打算折騰到清晨?”他這才繼續道。

    原來是因為她動不動就跑下來“檢查”他在不在。

    她柔唇動了動,想說她隻是渴了,但是想了想,沒吭聲,他這麽以為也不是壞事,至少讓他明白,他真的逃不了!

    下一秒,她低頭盯著他的褲兜,又抬頭看他,“那是我的。”

    男人神淡然,“你不是扔了麽?”

    蹙起眉,她知道他這會兒不是真的冷臉,忽然伸手就往他褲兜裏伸,指尖摸索著。

    終於摸到了發卡,果然是兩枚。

    而她把其中一枚拿出來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了他垂眸凝著她的模樣,眼底不知名的東西變得深深暗暗。

    她後知後覺,上一秒她貼著褲袋把他給摸了

    下意識的想轉身,但又努力的定著身子站在,反而抬眸望著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那麽站著數十秒,最後男人略顯低啞的聲調,“到底睡不睡了?”

    她握著發卡,低眉看了會兒。

    又看他,“這好像,不是我的那枚。”

    因為她的那個比較新,他的那個是真正的老古董了。

    但她這種拙劣的借口對顧城來說隻能算是小伎倆,她隻不過想重複剛剛動作,再折磨他一遍。

    所以,她真的打算把發卡放回去,重新拿另一枚的時候

    指尖隔著薄薄的布料,剛碰到他,手腕就被他握住了,強製抽了出來,忽然就吻了下來。

    沐司玥被迫仰著臉,右手被他捉住,左手不知道該放哪。

    這兩天的周折之後,他忽然吻她,竟然會讓她緊張了,大概是因為根本摸不透他在想什麽。

    並沒有纏綿悱惻的深吻,淺嚐輒止後低眉看著他,薄唇之間嗓音低沉而略微的無奈,“我在榮京就這麽一套房,哪兒也去不了,你能不能去睡?”

    她迷離著眼,下意識的點頭。

    才知道他是看透了她怕他跑了的緊張,特意解釋了一番。

    耐心似乎也長進了。

    不過說的好像那麽多酒店他不會去住一樣!

    等顧城鬆開她,她挪步就往客廳去了,而不是上樓睡覺。

    男人蹙著眉,抬手按了按眉頭。

    沐司玥倒了水,轉過來衝他晃了晃,“我渴了而已。”

    他也不說話,隻是盯著她,以至於她隻能抱著水杯往樓上走,到樓梯一半就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了起來。

    這一個晚上抱了三次還是四次了?她在想。

    然後被放到床上,杯子被拿走了,他自己也跟著躺了上來。

    她愣了會兒,沒說話。

    而她還緊張著的時間,轉頭發現旁邊的人居然秒睡,冷毅的五官側對著她,呼吸很均勻。

    她已經忘了他們第一次睡在一張床上是什麽樣子了。

    但依舊記得她當初去他的別墅,他是不讓留宿的,哪怕留宿了,也是一人一個臥室。

    他對她的嗬護,真的不比任何一個家人少,甚至更多。

    關於他媽媽的案子,所有人都默認和沐家有關,可他好像沒恨過她,甚至把她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

    可是這麽愛她,怎麽能忘了呢?

    忽然想到了他把戒指和她都托付給慕西城,當時她那麽生氣,但他這麽做依舊都是為了她。

    轉過身,安靜的盯著他很久。

    沒忍住,在他嘴角吻了吻,見他沒動靜,大著膽子落在了他唇上。

    他的唇很薄,可是很舒服,線條清晰得讓人想咬下去。

    但是沒敢,隻低低的道:“反正我已經被你凶那麽多次了,你怎麽冷漠我都賴著!”

    然後規規矩矩的躺了回去,目光還盯著他。

    以前的顧城痞帥痞帥的,走路喜歡把書包或者外套扔到肩上勾著。

    後來他考了個同年成績第一,來做她的教官開始就變得高冷,可是那種帥氣依舊隻增不減,越冷越迷人。

    再後來,他接了鬱先生的位子,哪怕不說話,眉目深斂的立在那兒都成了魅力。

    她該慶幸從小被他欺負著,否則這會兒,不知道哪個女孩占了他這個大便宜?

    說不定是鄒敏那樣的?又壞又漂亮,男人應該會喜歡那種。

    想到鄒敏,就覺得要更疼了,但也別再遇到,每次都沒好事!

    後來不知道又想了什麽,終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折騰太晚,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身旁的人一雙深眸安靜的睜著,好一會兒放輕動作坐起來。

    她睡得很安穩,沒有一點防備,習慣了側身壓著自己的手背睡。

    他伸手將手背抽出來,又將枕頭放斜,轉身下床,去客房洗了個澡,再回去睡就真的快清晨了。

    沐司玥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找發卡。

    轉頭發現發卡安靜的躺在床頭櫃上。

    看樣子是他的那枚,他居然還是沒給換過來。

    無所謂!她戴著怎麽都好看。

    洗漱完她戴著發卡下去的,客廳裏的茶幾上擺著她該擦的藥,而顧城沒在。

    她皺著眉在茶幾邊站了會兒,然後顧城回來了。

    運動裝,一看就是剛晨跑回來,白恤一點特都沒有,他居然穿得極其好看!

    他換了鞋看了她,又看茶幾上的藥,說了兩個字:“擦了。”

    然後上樓。

    結果他洗完澡一身清爽邁步下樓,她還是那個狀態,藥膏都沒動。

    然後對著他,“因為你才造成的,你給我擦。”

    顧城放下杯子,眉峰微皺,“惹了鄒家大xiǎo jiě,搶了人家未婚夫的是我?”

    她眨了眨眼,鄒敏和那個姓金的都訂婚了?

    那姓金的還出來相親!

    男人就沒個好東西!”她咕噥了一句。

    然後發現他目光淡淡的掃過來,然後把幾張紙給她遞了過來。

    有那麽點眼熟,好像是昨晚大半夜過來的護衛帶過來的,什麽資料?

    她隨後翻著看,而顧城把她的腳腕搭到自己腿上開始抹藥膏。

    沐司玥剛看了沒多會兒就驚愕的蹙眉,又看他,“你讓人查鄒敏?看上她了?”

    顧城淡然看了她一眼,不搭腔。

    實則那是因為她被鄒敏欺負了才讓人隨手查了一下,發現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就讓她看了。

    資料裏言簡意賅,但沐司玥都能連起來。

    鄒敏和姓金的確實訂婚了,可是男方反悔了,原因是女方隱瞞了過往的不幹淨、不自愛曆史,金家好歹一個名門,接受不了一個不幹不淨的兒媳!

    鄒敏似乎很愛這個男人,被拋棄後整個人都很瘋狂。

    或者說,她曾經私生活那麽亂,亂到極致的人是最想安定下來的,她以為自己有美貌、有能力、有才華,一切都不是問題。

    沒想到過往的不自愛徹底爛了她的一手好牌!

    看完了,她半天沒說話。

    直到顧城把藥都擦完了,準備去做早餐,她忽然轉頭看了他。

    問了句:“男人對那個東西那麽看重麽?”

    他故意給她看的吧,想勸她愛惜自己,別和他過不去?

    顧城收好藥,神平緩,看了她好一會兒,好像還沒有這麽認真的和她對話過。

    男人看重的不是那個東西,而是女孩的自愛,這是負責任。”

    一個女孩不愛惜自己,將來拿什麽要求別人疼愛自己、珍惜自己?

    沐司玥怔了怔,他太認真了,認真得讓她都心慌。

    一下子站了起來,“所以說你要對我負責!你都碰了我,將來我拿什麽要求別人疼惜我?我要是得不到幸福,那都是你的錯!”

    他似乎想說什麽,她都盯著他,“別跟我說現在我還是處子之身,那是失誤!我自己最清楚自己什麽樣,你別想耍賴!”

    每次說到這些,她總是這麽激動,以至於沒了後文。

    你坐著。”顧城抬頭看她。

    她不動。

    沒辦法,他略微吸氣,“我沒說不負責,也沒說把你扔了。”

    那你也沒說負責!”還想方設法映射著讓她懂得自愛,帶著完整的身子找別人去!

    顧城閉了閉目,“我去做早餐。”

    她跟了過去,站在廚房門口,他做的時候,她偶爾能插上話,說的都是他下一步會做什麽,拿哪個調料。

    以顯示她對他的了解。

    而那種了解讓顧城皺起眉,看了她。

    她這才滿意的轉身走了,走之前道:“你之所以有今天的廚藝,都是因為我一直做你的小白鼠!”

    回了客廳,她一個字若有所思好半天,拿了diàn huà。

    想了想,又上樓去打的diàn huà,打給雲厲。

    因為她昏迷,不知道身邊都發生了什麽的那段時間,她是在伊斯的。

    那種事,她又不能直接問,隻問了當時顧城還做了什麽。

    雲厲不明所以,“他眉頭眼睛都不閉,別人總有打盹的時候。”

    所以,他還真答不上來。

    要麽,你去問慕西城不是更好?”

    雲厲和顧城的關係,和慕西城跟顧城的關係不一樣。

    他們之間有一定程度的合作,慕西城大概會更明白顧城都做過什麽,又給他交代了什麽。

    很有道理,但是沐司玥半天沒撥diàn huà。

    因為她知道慕西城對自己的心思,總覺得每主動打一個diàn huà,就會讓被人的誤會深一點。

    她好久沒和慕西城見麵,他估計很忙,慢慢會遇到滿意的感情,她這麽去打擾不太好。

    早餐的時候,她看了顧城兩次,所以他抬頭看過來,“有事?”

    她抿了抿唇,幹脆也不拐彎了,道:“我哥應該沒跟你說我最近不能離開這兒。”

    顧城沒有回答,隻是問:“想去哪?”

    她總不能告訴他說去伊斯弄清楚她怎麽忽然變回幾年前了吧?

    道:“工作緣故,我得出差一趟。”

    說話的時候她眼神很認真,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顧城坐在桌子對麵看了她幾秒,最後說派人跟她一起去。

    而她反而客氣起來,“那倒不用,正常的工作而已,浪費你的人力我反而覺得過意不去。”

    說完話,發現顧城定定的看著她,她挪開了視線,想了想,看他,“機票我已經買好了,估計一周吧。”

    沒想到的是,傍晚的時候,顧城忽然和她說:“正好,我過去一趟。”

    所以,兩個人又順路了,而且他居然買在她旁邊的位置上。

    她買的航班時間正好在飛機上用一頓午餐,這個航空公司的夥食是出了名的好,她特意挑的這一班。

    可是空姐送食物過來,他就在一旁坐著,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喝。

    你到底想幹什麽?”她壓低聲音,專門空著肚子來的,結果什麽都不讓吃?

    她記起來他在外不會隨便吃別人經手的東西,但她不是什麽重要人物,真的沒必要那麽謹慎。

    不過會兒,倒是有人專門送了兩份精致晚餐,外觀就和別人不一樣,顯然是他特定的。

    真是麻煩,她心底不領情,但是吃得一臉滿足。

    顧城看了她兩次,已經不是第一回覺得她活得很單純了。

    別說是同齡的女人裏邊,她身世特殊,還能活得這麽簡單。

    但顧城知道她很聰明,因為他見過她的工作總結表,內容含金量並不低。所以每一個寵她的人都功不可沒。

    沐司玥心裏有事,所以吃完飯她就開始側過身閉目養神。

    如果真的查到是顧城當初讓醫生為她縫好了,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隻是沒想好怎麽不放過。

    下飛機的時候,她以為雲厲回過來接她的,打了個diàn huà,他說在沈xiǎo jiě那兒,她就識趣的掛了。

    顧城已經不遠處等著了。

    她隻是走過去,說:“我有朋友過來接,你先走吧。”

    朋友?”他眉峰輕蹙,“雲厲沒空。”

    她雲淡風輕的,“我知道,我另一個朋友。”

    而他立著,又淡淡的開口:“慕西城不在這兒。”

    沐司玥被堵得生氣,“我就不能有別的朋友了?”

    總之她不會去他那兒住。

    顧城似是隨了她的意,轉身上車,車子在她麵前緩緩開了過去,沐司玥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立刻就拿了diàn huà。

    皇家醫院的diàn huà當然是雲厲給的,她這個身份想拿到也不難。

    問了問當初經手的醫生是否還在職,得到肯定回答之後,她直接打車去了醫院,徑直往醫生辦公室走。

    看來完全康複了?”醫生笑著。

    她點頭,迫切想看當時的記錄,因為她到現在都沒見過那段病例,估計還在顧城那兒。

    然而,醫生表示很為難。

    醫院外,一輛轎車安靜的停在路邊,護衛從後視鏡看了兩次,“要不,我進去看看,興許沐xiǎo jiě哪兒不舒服。”

    結果那邊沐司玥已經出來了,正在打diàn huà。

    她是給小姑姑北雲晚打回去的,想起了上一次她一住院姑姑就知道了,所以姑姑應該能很輕易的查到。

    北雲晚知道她和顧城現在的僵局,何況那麽疼她,直接應了,“就這點事你跑伊斯去了?”

    她尷尬的笑了一笑,來的時候忘了先打diàn huà。

    然後她捏著diàn huà又回去了。

    足足過了個二十分鍾,顧城終於把她等出來了。

    沐司玥一抬頭就看到了他,腳步頓了一下,表情說不出的認真,柔唇抿著,一直盯著他。

    而且這一回不用他催,她自己就上了車,和他坐後排。

    一路上,她一句話都沒說,偶爾看看窗外,大多若有所思,以至於顧城幾次幾不可聞的蹙眉。

    結果她就是不吭聲,回到他的別墅還是她自己轉身就往裏走了,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傭人已經笑著給她開門,她勉強給了個回應。

    顧城進門時,她已經沒影了。

    眉峰微蹙,邁步往樓上走,果然主臥的門沒關,而他進去就見了她在滿櫃子找東西。

    戒指呢?”她沒找到,回過頭問。

    他立在門口,語調淡淡,“做什麽?”

    還我。”她一臉嚴肅。

    就算你不記得了,但你當初把我和戒指都送人了是事實,現在隻有我有處置權!”他若真的想要,那就努力想辦法要回去。

    她攤開手心,站那兒等著。

    顧城居然都沒看她,隻是走過去,拿了一套西裝,道:“晚上記得抹藥,淩晨之前我盡量回來。”

    沈家現在越來越厲害了,他還這麽忙?真是夠義氣。

    她又沒法跟上去,隻得在別墅裏生悶氣。

    傭人看她差點把臥室翻個底朝天,硬是不敢說她,也不敢進去收拾。

    所以顧城回來時,傭人一臉的擔憂和忐忑,還難得的和他說:“沐xiǎo jiě其實脾氣教養很好,心思也單純,先生哄一哄就好了!”

    顧城微蹙眉往樓上看了一眼。

    等他看到亂糟糟的臥室,床上的人卻在混亂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也不叫醒,隻是給她蓋了被子,然後進了浴室。

    他出來時,沐司玥坐在床邊,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

    她才想起來,睡著之前憤憤的想,既然是他奪走的東西,那就別想還回來,哪怕還回來了,她非得再給他送上!

    倒貼就倒貼,反正他別想一身輕鬆。

    你在這兒住多久?”她忽然的主動搭話,但表情並不太好。

    顧城說:“可以讓人先送你回去。”

    她這才勾了勾唇,從床邊站起來,“我隻是問問,如果久的話,我去報個武術班吧?”

    萬一回去又遇上鄒敏那樣的麻煩精,她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意外的是,他竟然低低的道:“已經安排好了。”

    嗯?

    沐司玥詫異的看過去,“在這兒?”

    哪都行。”因為教練就是他,哪怕是在他別墅裏都無所謂,又加了一句:“你哥的意思。”

    她抿唇,大哥從來不坑她,怎麽最近連續坑了兩次!

    精致的下巴略微揚起,“不管,我要自己找教練!信不過你。”

    武術教練或者健身教練是少不了肢體接觸的,不是懷疑別人的職業素養,是她不屬於能被別人隨意碰觸的人。

    也是這件事之後,顧城才發現她開始和他對著幹,無論什麽都是,看著他冷臉壓抑,她似乎更是滿足。

    仗著他對伊斯語不熟,她私自在網上找教練,等身體好了直接去館子裏一對一的練。

    武術服裝的挑選,顧城給她買了一套,結果發現被她扔在了衣櫃角落裏,另一套xìng gǎn又少布料的洗了待穿。

    甚至是去見教練的那天,她都沒讓他知道。

    顧城回家沒看到她的武術服就知道她自己去了武術館,衣服也沒換,直接又開車往外走。

    她選的武術館基本沒有男性,因此她就是百草叢中一枝獨秀!隻是那場景,在顧城第一步走進去的時候臉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