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讓她留著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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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漓一聽這話就來氣,清冷而憤怒卻盡數壓著,麵上甚至一點冷笑,“我倒是頭一次知道,你這麽關心我的安危?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沈初拍了拍手,笑了一下,“謝倒是不用,急著恩情就好!沈小姐也是在皇室生活過的人,這裏的規矩你應該最懂了?”

    說罷,沈初看了地上的司機,“該他的工作不去做竟然去偷懶?好在是我發現的,否則他會被你連累得多嚴重,你知道麽?”

    她隻是覺得很可笑,“我不過是個女仆,準王妃要做文章,是不是也該動動腦子?”

    你一個堂堂準王妃,為了我,竟然遷怒一個司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才是正王妃!”

    否則她的安危算什麽?她現在和司機同一級別。

    你說什麽?”沈初聽完話,眯起眼笑著,那樣子,壓根就不是平時溫婉大方的沈初。

    隻見沈初轉頭看向旁邊的管家,“您也聽到了她的話?”

    管家皺著眉,不搭腔,雙手搭在一起安靜的站著。

    但大喬很明白前王妃犯忌諱了,估計是被氣糊塗了。

    這邊管家還沒抬頭呢,卻又聽到了“啪!”一聲,十分清脆,愣愣的,趕緊抬頭。

    沈清漓略微側過臉,沈初一個巴掌下來之後一副替雲厲管家下人的模樣,“不怪他看不上你!真拿自己的過往當回事了,竟敢出口不遜自稱王妃,你不要命了?”

    她一言不發,是氣糊塗了。

    原本今晚回想了那麽多,整個人就顯得很疲憊,沒有什麽警惕心,這會兒一巴掌過來,隻覺得腦袋都疼。

    管家在一旁是想上去又不敢,畢竟雲厲沒回來,這裏就是沈初最大。

    誰也不敢質疑她現在管家下人的權力。

    甚至,事後也不可能有人跟雲厲告狀的,否則就是自尋死路,沈初有本事在王子麵前賢良溫柔,在背後又這麽狠,也一定有本事繼續讓王子覺得她是個溫柔無害的準王妃。

    沈初要走,管家才趕忙走過去看了沈清漓。

    她閉了閉目,擺手,“把他帶下去休息吧。”

    她說的是司機。

    司機還一個勁兒的給她道歉,弄得她很煩,因為她什麽也不是,庇護不了任何人,還要讓人牽連受罪。

    晚上還沒躺下,有人敲門。

    來的竟然是沈初,她換了一身衣服,幹淨的素,看上去真是讓人舒服,除了她臉上那點虛偽的笑之外。

    還疼麽?”沈初走過去,竟然這樣問了一句。

    沈清漓隻覺得惡然,但也必須安靜的立著,低眉,恭敬。

    沈初笑了笑,“你也不用跟我講這些虛禮,我知道你不樂意,所有女仆裏邊,王子對你最好,必然是有原因的。”

    說著她坐了下來,“我知道,你曾經被流放了,多少是會不甘心的,隻要你配合,我很願意把你當自己人!”

    配合,她心底冷笑,有些套路,她隻是不屑,不是不懂。

    沈初看了她,道:“我是為你好,你今天是連累一個司機,那明天呢?”

    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王子安排的事宜不能隨便更改,我這一次算是替你瞞下來了,傭人也不會說出去。”

    沈清漓終於看了她。

    她還真是來拉攏人心的?不覺得走錯門了麽?

    外麵的人似乎都真的以為雲厲對她討厭至極,而她對雲厲也是恨之入骨,除了兩個管家之外,都這麽以為。

    她倒是好奇了,沈初想幹什麽?

    我不知道準王妃想說什麽,我很感激您的教訓,不過其他的,我可能做不了。”她語調淡淡的。

    沈初笑了笑,“不會!”

    繼而,抬頭看她,道:“你記不記得當初有個大士和你私會過?”

    私會?

    這個詞讓沈清漓很不舒服,她何時跟別人私會過?

    長這麽大,她接觸的男性少之又少,沒進皇室之前隻有父親,後來就是雲厲,要算,那就頂多再算個顧城。

    忘了?”沈初見她如此,微挑眉。

    難怪你沒長記性呢!”沈初笑了笑,“一個因為跟你私會,為了壓製不堪入目的傳聞而被皇室秘密處死的大士,替你背了罪責,被你牽連的,你竟然不知道?”

    沈清漓臉變了變。

    她知道沈初在說什麽了。

    當初為了想辦法幫家裏求情不被流放,她找過皇室成員。

    隻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找的人都是誰,後來的傳聞她隻聽得馬馬虎虎,因為問心無愧,所以不在乎。

    但她明明從未聽過誰因為那件事而丟了命?

    可沈初這麽一說,她確實記得很清楚,傳聞出來隻不過兩天就一下子被壓了下去。

    是因為皇室的意思?她從未聽雲厲提起。

    怎麽了?”沈初看著她。

    她回過神,依舊是淡淡的臉,“沒什麽。”

    你是不是想離開這兒?”沈初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就這麽問了一句。

    倒是沈清漓愣了一下,“怎麽會這麽問?”

    沈初笑,“一個曾經做過王妃,又被流放的人,怎麽會甘願被關在這裏當一個女仆?”

    情理來說,是這樣的。

    不過她學乖了,不能犯忌,否則就是直接往沈初的槍口上撞。

    所以她笑了笑,“沒有的事,皇室裏有吃有喝,女仆的工作量也不大,還能自由出入做自己的事,挺好!”

    沈初盯著她看,半晌又略微冷笑,可這一次,她不多說了,隨便寒暄幾句後告別。

    巧了,沈清漓現在住的小院就是當初她站著等了一晚上,一直到淩晨,等著雲厲出來見她一麵的那一間。

    站在窗戶邊翻了會呆,轉身去關了燈,進臥室。

    正好,雲厲就把電話打回來了,“回去了麽?”

    她“嗯”了一聲,語調一如既往的淡,但在雲厲聽來也是有區別的。

    問了一句:“還有什麽事?”

    她坐到床邊,“沒有。”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片刻,因為她也不說話,隻得自己突兀的一句:“今晚不回去。”

    他不回來住的時間多了,一直不都是這樣麽?

    她是王妃的時候,他一共也不回來住幾個晚上,可從來不會跟她打招呼的,今天轉性了?

    沈清漓看似淡笑,“王子回不回來住,好像應該和沈初說,要我轉告麽?”

    雲厲薄唇微抿,一看就是有事。

    平時她冷是冷的,但沒有這麽嗆。

    稍微舒了一口氣,他最終也隻是道:“心情不好就早點休息,我回去之前調整好。”

    她抿唇。

    電話即將掛掉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叫了他,“雲厲!”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句,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沈清漓想了一會兒,問:“我流放前兩周,傳聞說和我私會的那個大士,死了麽?”

    雲厲一雙眉皺了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不回答,隻是問:“你就說死沒死。”

    他終究是低低的冷哼,“怎麽?若是知道我讓人處理了,是不是還要跟我鬧一番深情不悔,替人伸冤?”

    她抿唇,還真沒有那個意思。

    隻是“我不喜歡別人因為我而受牽連。”

    這種感覺十分不好,她最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不僅僅是因為當初沈家被她一個王妃之位牽連得家破人亡。

    還有今晚的那個司機,或者再算上那個大士?

    很明顯,雲厲嗓音沉了沉,帶著明顯的不悅,“行了,少操心這些事。”

    臨了,他又莫名其妙的加了一句:“我不在少和沈初接觸。”

    這倒是讓她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欺負你的女人,至少你的這後宮裏,人家是最大的!”

    這話說得就不中聽,所以雲厲臉必然不好看,“早知如此,該把你綁過來!”

    聽出來了,他剛剛說今晚不回來,這樣看來,現在他應該不在都城。

    掛了電話,她去洗臉的時候才覺得半張臉真是痛。

    又懶得去拿冰,隻好隨便敷衍用涼水衝了衝。

    沒想到第二天起來更是疼得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沈初那雙手有毒,別說她痛,昨晚那個司機一大男人,一張臉都慘不忍睹!

    她早早去主院的時候,沈初已經出門了,倒是兢兢業業,一刻也不閑著。

    皇室每天都有各種大大小小的會議,當然,開會的地方距離雲厲居住的地方也有一段距離,但是能感受到那種氣氛。

    每到這個時間,她總會急著她們有集訓。

    管家也一次次的提醒她“已經取消了!”

    就是從她被流放的那天開始取消的,雲厲親口傳下去的話。

    用過早餐,她要做的事其實不多,畢竟管家都不讓幹,也就沈初在的時候讓她做做樣子。

    甚至她要澆花,女仆還得把水給她提過去。

    您父親來了!”她彎腰澆花的時候聽到了這樣一句。

    她微蹙眉,轉頭看過去。

    不遠處一位老者穿著皇室的階級服等著,老遠就能看出那種蒼老。

    放下水,她走了過去。

    雖然從笑不怎麽受疼愛,可她對長輩該有的尊敬一直都有,倒是她父親不讓她行禮。

    對她,好像比她當初做王妃的時候還要客氣。

    你這臉怎麽了?”老者問了一句。

    沈清漓微抿唇,“沒事。您找我是?”

    看了看周圍,還是打算找個地方再聊。

    不過一會兒,老者剛開口,沈清漓就直皺眉,“這種事一來不是我控製的,二來,我在皇室過的什麽日子您最清楚,為什麽還要逼著我繼續跟他?”

    老者看了她,又看她的臉,大抵是以為和雲厲鬧別扭了,所以才這麽勸她。

    勸她對雲厲溫順一些,別急著那些所謂的怨恨。

    他是王子,未來的國主,你不順他還想順誰?”老者皺起眉,“再者,我還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全是王子的恩惠,這都該你報答!”

    恩惠?

    沈清漓好笑,“這是我朋友顧城的功勞,跟他沒關係!”

    老者似乎是生氣了,“顧城能掌控伊斯皇室,他怎麽不當國主啊?”

    沈清漓不明白,“您當初可是被他流放的,沒少被他追殺,您倒是仁慈!可我沒辦法當什麽都沒發生。”

    老者皺著眉,一副很是不解的模樣盯著她,冷不丁的問了句:“他沒告訴你過你?”

    告訴什麽?

    我沒有受過追殺,反而一路受人保護,否則家裏人死了那麽多,我為什麽活到現在,甚至重回皇室高坐?”老者直白的道。

    這些事,雲厲竟然沒跟她提半個字?

    沈清漓聽完了,冷笑,“為了讓我討好他,您倒是挺能給人加功!”

    你去問問那個叫顧城的。”老者眉頭更緊了。

    他這個女兒以前也很乖,乖得唯唯諾諾,回來之後就特別有主見,絲毫不遵循大多女子的迂禮,跟他也是該頂就頂。

    雖然這樣平等的說話舒服些,但有時候被頂的生氣。

    她不怎麽在乎,反正顧城不在這裏。

    她父親走的時候,說的話倒是和雲厲一樣,讓她少和沈初單獨來往。

    這個自然不用勸,就算讓她去,她也不樂意和沈初深交。

    居住在女神山下的沐司玥和顧城每天都很安逸,接到沈清漓的電話時,她趴在顧城背上,電話貼他耳邊。

    她能聽到沈清漓說話,因為顧城索性開了免提,手裏繼續摘菜。

    我想跟你求證點事,沒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吧?”沈清漓略微的笑著。

    沐司玥揚起聲調,“已經打擾了,剛親熱到一半呢,這都掃興了,你索性繼續吧!”

    這種事,顧城也隻有私底下跟她不要臉,所以聽她這麽說,一個目光掃過去,騰出手反過去拍了一下趴在身上的人,正中翹臀。

    她一下子就老實了,隻是無聲的壞笑著。

    沈清漓一臉尷尬,那還是繼續打擾吧。

    兩三年的事了,我被逐出去之前,和一個大士的傳聞不太好聽,後來那個人聽說是死了,你知道這件事麽?”

    顧城想了會兒,那會兒他沒失憶,忙著沐司暔的上位。

    到現在,中間隔著他失憶的日子,但也記得。

    點了點頭,“有這事,但是我經手,從我這兒要的人。”

    雲暮太忙,他的人是保鏢不是殺手,不能隨便接這種事,所以最後從顧城那兒調的人。

    沈清漓愣愣的,真有這件事?

    是,雲厲的意思?”她幾分遲疑。

    當時的雲厲根本不管她的,正常來講,他根本不會去管那個傳聞。

    否則?”顧城理所當然的回了一句。

    好一會兒,沈清漓接著問:“我父親,是怎麽回來的?”

    我的人護送。”顧城道,幾乎是不用思考的那種回答,手裏的活兒一直都沒停。

    那種回答速度就讓人覺得他沒有說謊。

    他不應該是被追殺麽?”為什麽反而被他護送?

    就算顧城是因為她的恩情而護送,可是,她救顧城的時候都大半年過去了,護送都找不到屍體才對。

    顧城想了想,意識到什麽了。

    雲厲參與所有處置沈家的會議決策,不代表他是下令者,你明白?”

    要參與,是因為他的身份。

    但是背後他可以做很多。

    當然,雲厲身在皇室,是不可能用自己的人去辦事的,好在他們兄弟個個都出類拔萃。

    顧城稍微回想,“在我出事之前,就已經有人調到你父母身邊。”

    沈家被流放在前,所以雲厲找人去保護的時候需要費些力氣先把人找到。

    找到的時候,很多人重重“意外”喪命,能保住她父母是很萬幸的。

    也就說,顧城失憶的那段時間,他的人繼續著保護任務,一直到他回了伊斯,幫沈家做事、提升位子,人才撤走。

    沈清漓腦子裏有些亂。

    沐司玥把手機拿了過去,“雲厲當初可是狠狠找了你一年,他能為你做這些是情理之中的,隻是他這個人寡言,肯定不會和你說這麽多來邀功!”

    見沈清漓不說話,她繼續加一把火:“我當初去過雲厲住的地方,見過他悶頭抽煙的模樣,又心疼又狼狽,一看就是思念成災!誰信他不愛你?”

    沈清漓依舊不說話。

    直至掛了電話,她也抿著唇,胸口亂糟糟的情緒。

    那又怎麽樣?她寧願他不做這些,在她摔下樓梯時,甚至在她在夜裏等他到淩晨時看她一眼都好過一切!

    她不知道似乎真不少。

    除了過去的這些,還比如,沈初竟然會找她?

    父親走了之後,沈初該是工作了一陣之後回來的,她倒茶,沈初看她。

    沈清漓也不回避,站在一旁。

    果然,下午沈初再次要出門之前,把她叫去單獨說話。

    你也知道,我轉為王妃日子近了,你畢竟是做過的人,有些事你清楚得多。”

    比如?”她神淡淡。

    沈初略微思量,咳了咳,“過段時間我會休息,減少公務,擔起王妃的職責。”

    聽到那個“職責”的時候,沈清漓很敏感。

    因為曾經,她的職責之一就是為雲厲生育,這幾乎是他在床上告訴她。

    那一秒,心底縮了一下,大概明白沈初想說什麽了。

    關於雲厲喜歡什麽樣的位置,哪裏敏感,什麽時間會做這些事沒必要明著問的。

    可是沈清漓竟然不想說。

    以往是真的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的女人,竟然會和她討教這種問題。

    也沒想過,他哪天會和別人那麽做。

    其實,我是個比較寬容的人!”沈初笑著道:“甚至想過,如果你想呢,你也可以再次進皇室,做他的女人。”

    一個準王妃,跟她聊這種話,她就不該接話。

    所以她抿唇不言,而不是兀自欣喜!誰知道沈初打的什麽算盤?

    當晚,她一個人翻來覆去。

    隱約感覺屋子裏多了一絲氣息時,她下意識的去摸枕頭底下的簪子。

    可是下一秒,手腕被握住,男人從身後直接鑽進被窩,“我送的東西想拿來刺死我,是麽?”

    簪子被他拿出來,順手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

    沈清漓想轉身也轉不過去,隻得麵無表情的沉默著。

    反正她有表情他也看不到。

    不回去主院,來這兒幹什麽?沈初可能還沒睡呢。”她淡淡的道。

    雲厲略微眯起眼,伸手扭亮床頭的燈,然後把她翻轉過去,“我招你惹你了?”

    她緊張的要去關燈,一個女仆本來已經滅燈了,忽然按亮很容易讓人亂想。

    可是雲厲不讓,一手將她打掉了,正俯瞰著睨著她,“不是有話要問我麽?”

    她蹙眉,“沒有。”

    背著我和別的男人聊完了?”

    這個別的男人,當然指的是顧城。

    正因為知道她和顧城聯係過,所以他早一天回來了。

    皇室女人不得隨意私交男性,沒學乖?”他淡淡的語調。

    沈清漓壓根不在乎,“你治我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雲厲一臉正,“你告訴我,還有哪一次?”

    他變臉是真的很快,直直的盯著她,“逐出皇室,我下過命令麽?誰聽到了?”

    她不說話,隻是想到了顧城下午電話裏說的話。

    說起這個,雲厲確實是生氣的,臉都陰了。

    原本好好抱著她的,忽然坐了起來,順手找了一支煙。

    沈清漓蹙起眉,看著他“吧嗒!”一聲點上,然後看著他一口接一口的抽,終於忍不住坐起來,走過去伸手想拿走他的煙。

    雲厲躲了一下,目光沒看她。

    你別抽了。”她終於開腔,醫生都說了他這兩年抽太多煙,天氣不合適就開始咳嗽。

    也不知道他一下子怎麽就那麽煩躁了,抓過打火機,“你睡吧。”

    說著就要走了。

    沈清漓愣了一下,終究是走過去一把抓了他手臂,也不說話,徑直去拿他的煙。

    不留意間,煙頭直接戳到了她手背,燙得她幾乎跳起來,猛地退了好大距離!

    雲厲臉變了變,一大步過去把她的手抓過來,估計是要發火的,但見她仰臉看來。

    忍了,拽著她去衝涼水。

    衛生間裏開了燈,他不用轉過頭,隻在鏡子裏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她半張臉的異樣。

    沈清漓感覺目光灼灼時,他正緊抿唇盯著她的側臉。

    誰弄的?”他冷聲問。

    她還沒那麽傻,這會兒說是沈初,明天沈初就能把她的皮給扒了。

    略微低眉,語調淡淡,“摔的。”

    眼睛漲頭頂的人也沒見摔成這樣!”他要是信了就是傻子。

    幾秒,他自己問的,“沈初?”

    她略微吸氣,從衛生間走出去,手背還是挺疼的,也淡淡一句:“放心吧,她那手應該沒打疼,你不用緊張。”

    雲厲每次看著她這麽風輕雲淡的樣子,總會壓不住的火往上冒。

    囑咐過不要和沈初接觸的。

    死過一次的人,依舊不長腦子!”他聲音很壓抑。

    一回來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跟她說話,沈清漓也有脾氣,“你還知道我死過一次?”

    所以能不能趕緊放我走,我不想同一個地方再死一次!”她直直的盯著他。

    雲厲一張臉透著殘忍,“你這輩子、下輩子都隻能待在這兒。”

    她驀地笑了笑,想著今天沐司玥勸她的話,再看看他現在依舊的冷漠殘忍,怎麽會是個有情義的人?

    你還記得麽?”她指了指身後的床,“我流放的前一晚,你就躺在這兒,讓我在冷森森的夜裏等到淩晨、到第二天,你不知道我多痛,多失望,憑什麽要再一次禁錮我?”

    她以為,雲厲是不會搭腔的。

    可他毫無起伏的一句:“我不在。”

    沈清漓笑了笑,“當初左翼也想這麽搪塞我的!”

    沒過會兒,左翼還真來了,手裏握著冰敷,遞到雲厲手裏。

    雲厲想替她手背敷冰,臉上也得弄一弄,但她多了。

    他下顎略微繃緊,睨著她。

    但話是對左翼說的,“告訴她。”

    左翼低了低眉,道:“當初,主子不在房間裏,隻是開了燈。”

    所以,那天告訴議事長說雲厲身體不適,不參與會議也隻是借口,因為他根本不在伊斯,隻有左翼回來了,好掩人耳目。

    左翼在,他就在,別人都會這麽一位。

    包括她。

    雲厲又說了一遍,“我不在。”

    主子第二天趕回來的!”左翼說。

    雲厲擺擺手讓他下去了,然後看著她,目光微冷,“你恨我,是不是?”

    不可否認,她沉默的抿著唇。

    所以我問你,我何時說過把你逐出皇室!”他嗓音壓得很低,眸子深深暗暗的看著她。

    沈家所有家屬被流放,有誰敢闖進來把你扔出去?”

    沒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人來傳話說如何處置她。

    但她已經把自己和沈家等同了。

    說起這些,不光是她,雲厲也難忍情緒,“我告訴你,讓你安安分分,不要插手當年那些彈劾,你聽了麽?”

    所以她找了大士,而他還要在背後把人處理掉,來平複傳聞,防止她再被牽扯進去。

    我讓你待在家裏,你又聽了麽?”他一句句的質問。

    她確實沒聽,拖著麻木的身體走出這裏,消失一年。

    因為她的不配合,因為她不動腦子,每一次想到那隻驗孕棒,雲厲總覺得喘不過氣,甚至有那麽一段時間總是噩夢連連。

    但他從來都不提,當做自己從未知道那件事,哪怕她剛回來時恨他恨得那麽深,他照樣不提。

    在這兒,他自然也不會告訴她,那晚他不在都城,他去了聯合署。

    就為了能最後保沈家一把。

    很可惜,沒來得及。

    他能做的,就是盡力保護她的父母,盡快把她找到,至少比殺手要快。

    沈清漓許久不說話。

    但是這一次,他替她冰敷時,她沒再動。

    半晌,才一句:“我不需要你的這些庇護,你應該和我剛進來的時候一樣,對我不管不問,我很習慣。”

    雲厲不搭腔,敷完手背手,看她的臉,臉更是一點點的沉下去。

    他並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女仆或者管家也不可能告訴他,她也不會,索性不問。

    所以呢,告訴我這麽多,什麽意思?”她忽然覺得挺累。

    彷徨了。

    以前可以什麽都不想,隻想著他曾經傷了她就能義無反顧的離開,毫不留戀。

    可是現在

    沈初差不多該轉為正王妃了吧?”她問。

    雲厲這才掀起眼皮看她,“有意見?”

    她抿唇,“從你父親開始,王子同一時期,隻允許有一位王妃。”

    也就是一夫一妻,除非王妃不夠格又被他休了。

    他點頭。

    而她皺眉,既然知道,那他既要轉沈初,又要留他,讓她看戲麽?

    結果,他隻是淡淡的一句:“給我煮碗湯?”

    醒酒湯。

    他身上酒味不重,但是他喜歡這樣,每次喝酒之後回來肯定要喝她煮的湯,別人換手都不行。

    以前她沒發覺,現在想一想,似乎,是剛結婚那年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