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這種事還要專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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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娶?

    她仰臉帶著幾分嘲諷,真當她一點也不了解他們皇室的規矩和流程麽?

    拿來應付敷衍她的話也不找幾句像樣的,真是他的風格。

    娶不娶都跟我沒什麽關係,隨你吧。”她試著掙脫,卻發現他依舊紋絲不動的擒著她。

    還要怎麽樣?”她眉頭皺了起來。

    這話該我問你。”他嗓音很沉,隱忍的情緒顯得十分明顯,“還要我怎麽樣?”

    她對他的要求明明並不高,隻想安安穩穩過完這段時間,處理完沈清清的事,盡可能去掉父母去世時籠罩的那種悲痛而已。

    才聽他冷著聲,問:“依舊打算跟他走,是麽?”

    她皺了一下眉,想說點什麽,他霸道的握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直視,“是,不是!”

    下巴被捏得有些痛,隻得倉促點頭。

    雲厲一張臉迅速黑了下去。

    她看著他的神,眉心緊了緊,“我隻是你幹什麽!”

    話說到一半,她倉皇的抬手撐著他,可是雙手被他輕易一把捉住禁錮到身後,冷不丁一句:“從不對你來硬的,更不打算用強。”

    現在呢?

    她下意識的想往後退,“你放開我!”

    他是鬆開了她,但身後是門板,逃也沒地方可逃,隻得猝然看著他,“從我們在商場撞見開始,為什麽你就不能問問我的意思!”

    他低眉,“跟他走,還用問麽?”

    第一次斷定這個猜想時,令人憤怒又心痛,但這一天之內幾次提到,居然都快麻木了。

    那是你的理解!”她狠狠盯著他。

    一直想著,如果他親自問起來,她一定會厚著臉皮用這個換他不再和新王妃候選人有後續。

    結果他就是不問!

    他一手扣著她的臉,一手握著她的腰,身體欺俯過去,嗓音低啞,“你告訴我,還有什麽更好的理解?”

    聽起來是好好的征詢,實則幾乎咬牙切齒的隱忍。

    不待她說話,他已經狠狠吻下去,但凡她想說點什麽,他一定會加重力道,每一次她張口都一次又一次的闖進去糾纏。

    起初她抗拒,掙紮,但是無論怎麽推怎麽敲,都被他統統忽略,換來更深徹的霸道。

    她終於是累了,手腕無力的搭在他肩上,承受著他從強勢霸道,逐漸輾轉緩和下來的吻。

    可是一想到他將來會不會也這樣跟他的小王妃糾纏,她就一陣刺痛。

    無力的啟開眼看著他,眼圈很酸。

    在深思熟慮,思量什麽尊嚴,什麽卑微之前,話已經出口了。

    你別再娶別人了,可不可以?”她聲音很他的吻奪去了她的呼吸,幾乎是渾渾噩噩的看著他。

    雲厲低眉,看著像囈語一般的人,眼角的水珠搖搖欲墜。

    心頭驀地一軟,又莫名的惱火,火得想將她揉碎了融進身體裏,“我要說多少遍?不娶!”

    雖然是低沉的嗓音,透著隱忍和壓抑,可墨的眸子裏盛著柔和。

    她迷蒙自嘲的笑了一下,聲音弱弱的,“你真當我是瞎的麽?這個時候為什麽還要騙我!”

    男人閉了閉目,有時候她的倔強真的令人抓狂。

    怪我不問你的意思,你又問過我麽?”

    撞見兩次就斷定他要娶別人?

    這就是你決定跟前任重修舊好的原因?”他忽然盯著她。

    因為撞見了他和別人見麵,斷定他要娶新人,因為他不問她的事,她就賭氣到要跟別人?!

    沈清漓柔唇抿著,她沒有。

    我怎麽說你都不信是不是?”他眉峰蹙了起來。

    換來她倔強的抿著柔唇,越是氣。

    但這一次,他動作之前,她開了口:“我信。”

    對此,雲厲隻是扯唇,她這是信的表情?

    明明隻是怕他碰她而已。

    哪天的機票?”他冷不丁的問。

    她沒認真去看他此刻眼底的意味,順著想了會兒,回答:“應該是兩天之後,具體”

    話沒說完,感覺腰上握著的力道快把她的腰掐斷了。

    果然,額頭上方響起他壓抑的嗓音:“信了,結果還是不變的決定,是麽?”

    她後知後覺的張了張口,略微搖頭。

    我最後問一遍!”他平生所有耐性幾乎都用在她這兒了,“還選他?”

    沈清漓抿唇,才道:“我沒選他,可我必須跟他走唔痛!”

    他捏著她的力道惹得她直擰眉,痛得下意識順著他的力道貼近他,搖頭,“我隻是跟他出國一趟,他母親病了”

    一開始她就沒打算私奔,之所以一直不和他解釋,就是想等著他一句問話,順便換取他放棄候選新妃而已。

    哪知道他竟然從頭到尾就是不問!

    終於看了他,“我會回來。”

    所以你別再娶了行不行?”就算日後不滿意依舊可以隨時逐出皇室,但她沒那麽大的心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從和他共處一室。

    這應該,是她回來之後頭一次扔掉那種冷淡,也是頭一次主動要求他。

    雲厲就那麽盯著她看了好久。

    他自己都不知道解釋了多少遍,難道是越直接了當的話越不能讓人采信麽?

    所以他這次一句話也不說了,都化為行動。

    沈清漓摸不透他的意思,在他又一次吻下來時本能的抗拒,換來他低眉凝視,“說千百遍都不信,我用做的也不行?”

    她愣了愣,繼而被他俯首吻住,轉眼被扔到了床上。

    臥室裏還亂糟糟的,地上都是她收拾的衣服,他扔行李箱打開的窗戶還沒關上,也不知道管家還在不在,有沒有被他的脾氣嚇到。

    甚至,窗戶開那麽大,她都不敢出聲,一直咬著唇。

    男人幾次挑開她咬著的唇瓣,“出聲!”

    否則做到明天!”

    她很少見雲厲這樣,所以每一次都會愣愣的。

    更沒見過的是,這麽一件事被他弄得莫名有情調,中途總是冷不丁冒出一句霸道又平時根本不會放下尊嚴問她的話。

    比如,“大學時代的戀人?哪一點好?”

    她知道自己胡亂答了很多問題,連曾經懷孕這種事都口不擇言的接下了。

    所以,他咬著牙壓著嗓音問這些時,她選擇忽視。

    他卻總是將她的臉扳回去,“為了你開分公司,感動了?”

    她還是不回答,隻是迷離的看著他,任由他風卷雲殘,夠了就會停的。

    顯然,這一次她低估了他。

    反反複複,來來回回很多次,她已經疲倦得指尖都不想動,而他還在糾結於她的初戀。

    介意得簡直像個二十上下的愣頭青。

    也是,誰都知道顧城和沐司玥從小一起長大,所有校園愛情他們可以說都經曆過了,尤其大學和留學的時間。

    一看他們現在的感情就知道校園裏的情意有多深刻。

    許久,她終於慵懶的睜眼看著和自己過不去、不知疲倦的男人,驀然一句:“我們大學也見過麵的。”

    雲厲懸身低眉盯著她。

    可惜,關於她說相遇,他是沒辦法從記憶裏提取出來的,完全沒有。

    她疲累的笑了一下,“我倒是想當做沒見過嗯!”

    話剛說完,某人不悅的狠狠懲戒了一下,沉著臉看她,一邊問:“什麽時候?”

    她指尖抓著床單,說話斷斷續續,“你停下,我就告訴你!”

    可他終於放過她的時候,她隻是說“困了”,轉頭就睡著。

    雲厲徒勞的盯著她幾乎足足半小時,隻是目光從一開始咬牙切齒,到逐漸溫和,最後終於幾不可聞的歎息,躺下。

    一開始,沈清漓隻是想裝睡,哪知道過了會兒真的睡過去了。

    她醒來時,臥室裏一片明亮,窗戶依舊沒關,清晨的風徐徐飄進來,倒是一點吵鬧都沒有。

    眯著眼轉頭看了不遠處,亂糟糟的衣服被收拾走了。

    有人進來收拾過了?

    她這才忽然坐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

    幸好不是一絲不掛,但也跟沒穿差不多,裏邊空擋,外頭一件薄薄的睡裙罩著,但凡能露的吻痕全都遮不住!

    無力的又趴了會兒。

    想著,他昨晚是說不娶的。

    將將洗完臉的時候,管家來敲門了。

    她換了衣服,進了看起來端莊,不把昨晚的混亂展現出來,拉開門,語調依舊清和,略微笑意,“怎麽了?”

    管家笑著,“有客人,等你挺長時間了!”

    客人?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催她收拾東西趕緊定時間和機票或者是麻煩纏身的沈清清?

    然而,都不是。

    下了樓,她剛走進客廳,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又覺得似曾相識。

    女孩看起來十分年輕,估計大學剛畢業?

    見到她進客廳,女孩這才站起來,“您好!沈小姐?”

    沈清漓表情並不多,和這兩年一貫的冷淡一樣,也是女孩子笑的時候,她猛然想起來是誰了。

    就是雲厲這兩天見麵的人,新的王妃人選?

    反應過來,她臉上的表情更是淡了。

    這是什麽意思呢?直接找到這兒,逼宮還是上演什麽苦情戲碼,說她對雲厲情根深種,讓她離開?

    無論哪一種,都很頭疼。

    女孩看著她清冷微蹙眉的樣子,笑意都被嚇回去了一半,顯得有些尷尬。

    倒也還是看了她,幹脆直入正題,道:“是他讓我過來一趟,您可能誤會我的來意了!”

    沈清漓坐了下來,稍微緩和的表情,“直接說吧,什麽事。”

    女孩看著她的這種表情,心裏暗自好笑,和王子的性子倒是挺像的,都是又冷又硬的石頭似的,難怪看起來般配!

    然後才道:“我父親在皇室裏,和王子關係很不錯,我最近被推舉為新的候選人,但是你放心,我不會答應。”

    王子也沒答應,隻是他和我父親關係很好,怕委屈了我,又怕我父親介意,很努力的想打點好,連著見了幾次麵。”

    說著,女孩笑起來,“我上次好像見你了,按照皇室的規矩,見麵逛一逛買禮物,事情基本是定下來了,所以在商場遇見,你是不是誤會我們了?”

    她沒說話,隻是蹙著眉。

    你放心,我剛畢業,還打算繼續深造的,再說了我有喜歡的人!”說最後一句的時候,那種表情騙不了人。

    那時候沈清漓的思緒已經不在這裏了。

    他們彼此介意憋悶了這麽多天,竟然隻是誤會一場,都是因為誰都不肯先開口詢問和解釋引起的。

    她以為他馬上要訂婚了,所以刻意不告訴他自己的行程,讓他誤會為她要私奔。

    他呢,以為她要跟所謂的“初戀”離開,所以幹脆不肯問,保留一點尊嚴,幹脆裝作會娶新人?

    沈小姐?”她回過神,麵前的女孩已經站起來,好像有急事,手裏還拿著電話,“那個,我得先走了”

    她看了時間,也起身,“不一起用早餐麽?”

    女孩子笑著,搖頭,挪步之際忍不住幾分好笑,道:“你和他挺像的!我看得出王子挺喜歡你!所以不用胡思亂想,我本來要多解釋一些的,但是好像來不及了,我喜歡的人剛下機,他沒來過這兒,我得去接!”

    沈清漓淡笑送她出去,“沒關係。”

    女孩出去的時候小跑了一段,她站在門口,這種青澀又純潔的愛情真是好。

    和顧城他們,可惜她是不可能有了。

    轉身回來,管家笑著候在門口,“早餐好了!”

    她點了一下頭,走了幾步,還是問了句:“他去哪了?”

    管家搖頭,“不太清楚。”

    也許是處理沈清清的事去了,她沒再問。

    倒也好,兩個這麽大年紀的人了,竟然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而冷戰了快一周,甚至一個晚上鬧得不可開交。

    現在見了恐怕尷尬。

    有人說,之所以會有誤會,都是因為不夠了解。

    沈清漓很讚同,他們除了共同對付沈初的時候稍微了解過對方,有著不用言說的默契之外,的確沒深入相處過。

    皇室就是這麽個不存在愛情和循序漸進的地方,她應該算是特例了,反複糾纏了這麽久,倒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彼此。

    那天她的大多時間都用來思考晚上要怎麽相處了。

    結果他依舊回來得很晚,晚得她都在沙發上小睡了一覺。

    睜開眼,客廳依舊是空著的,不可名狀的失落了一下,坐起來靠著,還是渾渾噩噩的想睡。

    快睡著之際,卻聽到了門鎖扭動的聲音,視線也隨著看了過去。

    雲厲推門進來,客廳大燈沒開,他依舊下意識的看過去。

    一小團影子坐在沙發上。

    眉峰蹙了一下,換完鞋直接走了過去,順手開燈,看她被光刺得直眯眼,他也就在站在她身前,正好遮著光。

    沈清漓抬頭,一時間也沒要說的,繼而鼻翼動了動。

    他喝酒了,一股酒精味。

    卻見他把外套放在沙發上,低聲,“你先睡。”

    她抿了抿唇,雙腳落地,“我去給你煮醒酒湯。”

    以前他是求都求不來喝的東西,她主動說幫他煮,

    說完就起身往廚房走。

    而他在原地站著,盯著她的背影看,知道她快消失在門口,才忽然邁步跟了過去。

    沈清漓剛進廚房,都沒來得及拿食材,隱約覺得身後一股子氣息壓過來。

    堪堪轉身,果然被他順勢帶到了一旁壓到牆邊。

    薄唇落下來,帶著他獨有的氣息,混著酒精味,扯著人心頭悸動。

    又有些酸澀,她以前到底是對他多冷淡,隻是主動給他煮一碗湯而已,竟然讓他這麽激動麽?

    一番糾纏,他才鬆開她,依舊低眉盯著。

    沈清漓微抿被他吻過的唇,才道:“那個女孩上午來過。”

    他沒搭腔,隻是看著她。

    略微低眉,她隻能接著道:“我知道了那我去煮東西?”

    雲厲依舊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她沒辦法,其實心裏明白他在等什麽,隻得仰臉看著他,“我答應了他的,幫我處理沈清清的工作,我和他出國去照顧他母親一段時間。”

    他較真的薄唇微扯,“他何時解決沈清清的問題了?”

    沈清漓知道沒解決。

    略微柔和的看他,“他母親做過手術,需要一個護理,懂食補的最好,這也算是我的工作。”

    反正她的工作就是接受別人的高價聘請,去專門做營養護理的。

    隻不過恰巧遇到了舊相識了而已。

    需要護理的不止他一人。”他和她較勁。

    她有些無奈,又好笑,“但是目前隻找到他不會太久。”

    伊斯也有達官貴人,但是對私人營養護理的需求其實不高,所以真要找起來還真不容易。

    雲厲臉沉著,但也沒多說了。

    她知道,他是不想強迫她。

    後來她煮湯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等喝了湯之後,他也倚在廚房門口等著一起上樓。

    明明已經問過了,但在他出來的時候,又問了一遍,“哪天走?”

    她說:“後天。”

    然後他眉頭皺起眉。

    之後沒再談論這個問題,她其實有事做,但是一直被盯著,不得已提早上床。

    安靜的時候,她才提起:“我沒行李箱。”

    他說:“不買。”

    沈清漓忍不住笑了一下,倒也不和強,反而碰了碰他,“明天幫我買一個?”

    他這才算倚在床頭側身看她。

    幹什麽?”她隱約覺得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然從倚著的姿勢翻身過來。

    然後聽他理所當然的一句:“不是求我買個箱子麽?求人得有求的樣子和表示。”

    她再一次愣愣的看他,冷不丁問了句:“你跟誰學的?”

    這麽無賴又莫名的迷人。

    顯然他誤會了她問話的內容,俯首落吻,“這種事還要專門學麽?”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箱子已經在臥室裏了。

    隻不過那天他依舊很忙,中午不見人,倒是她要走的那天,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在家。

    她的機票是下午三點多,雲厲便一直出現在她視線,也送她去了機場。

    男子先一步等在機場了,見她下車才儒雅的笑著招手。

    雲厲削冷的目光淡淡掃過去,不會讓人覺得不禮貌,但的確很不友好!

    倒是男子大方的衝他伸手,“您好!”

    雲厲回握了一下,左手已經回到她腰上宣誓主權。

    男子隻是一笑,並沒多說,早在她一開始拒絕,後來又一直推著說再考慮的時候就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了。

    雲厲甚至跟著她進了候機廳,看著她登機的。

    航班直飛邁阿密,到地方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她一打開手機,看到了雲厲的短訊。

    少言寡語,惜字如金,依舊不見得多溫存,就幾個字:“到了回電。”

    她想了想,先去了酒店,緊著又被安排去見了夫人,幾乎就把回電的這檔子事給推到了最後,一直到她從朋友家回來,洗完澡準備躺下的時候才拿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