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寫離婚協議,我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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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跟我發瘋,先把你給我自己弄清楚!”東裏對著她說話永遠沒個溫柔的時候。

    但是轉身已經在找她家裏有沒有便攜藥箱。

    她那一雙手哪還是個女人的樣子?

    明明白皙得讓人牽一下都奢侈,可手背上那刀的痕跡還若隱若現,上次又被燙了,這下連掌心都不放過。

    以至於他現在對她的一雙手有一種偏執的在意,哪怕一點點的不被她善待,就好像戳了他心窩子一樣,脾氣更是大得差點把電視櫃都掀過去。

    尤其,想到她之所以弄成這樣,似乎每一次都是因為他。

    轉頭狠狠盯著沙發上的女人,語氣刻薄得要命,“你騙了那麽多錢,是都拿去喂狗了嗎?!一個藥箱都沒有!”

    餘歌從沙發上坐起來,被他震天的吼聲和一把扔了電視櫃上的紙盒的聲音弄得擰眉。

    瘋了的是他吧?

    然後她站起來,打算自己去拿藥箱。

    結果是又一次被他按回沙發裏,語氣非常之臭,“沒長嘴是不是?我問你在哪,讓你動了麽?!”

    餘歌抿了抿唇,頷首指了一下,“那兒。”

    東裏去找了,然後一張臉憋著快要瘋了的表情,“那兒是哪兒?!”

    她原本很爛的心情,看著他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想笑,隻是笑不出來。

    他們倆之間真是沒法好好交流了,交流也有障礙。

    不過最後,他還是把藥箱拿過來了。

    她說:“我才是醫生,自己可以處理。”

    男人聽而不聞,看她另一手想幫忙,他便冷眼掃過去,“如果那個手也想見血你也可以試試。”

    果然吧,她不了解他,而且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一天一個樣。

    不是說脾氣秉性是一個人的固定形態?他沒個定性的。

    幫她處理好之後,他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自己給倒了一杯水,就那麽坐在沙發上,擰著眉。

    也是很久之後,終於再一次問她:“有那麽想離婚?”

    餘歌低著眉,看著自己擦破的掌心,被他用紗布裹得很醜,微蹙眉。

    然後看了他,“如果你能像普通丈夫一樣對我,我會離麽?”

    普通丈夫?”他嘴唇一扯,“全國上下,哪個普通丈夫是被女人用計逼著領證的,你告訴我!”

    這話讓她接不下去了。

    然後才道:“其實你也知道,我之所以想離婚,是不想拖累你,畢竟,我有前科伯父伯母知道了不好,我想維持自己的形象。”

    嗬!東裏側倚著沙發,睨著她,“果然想的全是你自己,當初為了私欲要結婚,現在為了形象要離婚,你當我是個樁?!”

    餘歌嚇了一跳。

    因為他忽然提高音量,而且爆粗了。

    可見,他今晚真的十分暴脾氣,也可見,她不能再惹他,要談,也找其他時間吧。

    所以她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東裏爆粗之後,目光掃過她的眼,儼然是意識到了什麽,但已經出口了。

    反而是看到她妥協的反應,微蹙眉。

    次次都這麽容易妥協多好,他也不是個不會爆粗的男人,跟宮池奕爆過多少次了。

    餘歌準備上樓的時候,他冷著臉很不溫和的一句:“手別給我碰水!”

    她看了他一眼,自己是醫生,難道還不知道這點常識?

    而等她洗漱完出來的時候,他竟然站在她的臥室裏。

    餘歌一下子蹙眉,下意識的躲開了視線,因為他正光著堅實的上身對著她。

    在她躲避的時候,他才把手裏的白襯衫粗魯的扔到她臉上,“把你的血給我給我洗幹淨了!”

    她的血?

    她麵無表情,本來心情也不好,很想直接扔了,可是看到男人臉太沉。

    想好了今天不惹他,所以翻了一遍。

    目光盯著他領口的位置,就是剛剛看到的疑似“口紅”印記的地方。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血?

    抿唇,她不說話了,轉身又進了洗手間,理虧就隻能保持沉默,幫他把衣服洗了。

    但是還沒動手呢,外邊響起了男人壓抑的聲音,“讓你別碰水,你聾了?”

    餘歌張了張口,又狠狠閉目。

    她要瘋了!

    說是讓她洗,不碰水怎麽洗?

    就這樣,看著男人今晚真的跟神經病一樣,走進來,讓她洗的衣服拿出去塞進垃圾桶,順便剁了兩腳才解氣!

    她無話可說的站在旁邊。

    他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很養眼,就是不敢多看,也不能多看。

    餘歌又一次被他拖著出了洗衣間,什麽都沒說,走過去直接把大燈給關了,就地將她壓在牆邊強吻。

    她愣著。

    吻來得突然又蠱惑,這根本不是她能抗拒的範圍。

    偏偏也是這樣的氛圍裏,他薄唇冷然的道:“想離可以,等我要夠了再說!”

    他今晚喝酒了,原本她覺得沒喝多,但是這一係列行為下來,餘歌也不確定了。

    尤其,平時總是凶成那樣,說話越來越刻薄的人,在她床上真的不是那麽回事,床上就是賴子,死活沒有個夠,理由霸道沒依據。

    反正她鬥不過他。

    第二天早上,她才把想問的話問出來:“兩年是麽?這兩年,你能不能稍微不那麽風流?至少,不要同時碰我和其他女人?”

    東裏在床邊穿衣服,那是一大早讓人送過來的。

    這才低眉看了她一眼,“我有必要答應你?”

    反正他從不其他女人長什麽樣,答應不答應有什麽區別?反倒是看著她不爽,他心裏會無比舒服!

    就像此刻,看著她一雙素眉緊擰著,他則腳步閑適的邁出臥室。

    沒一會兒,就傳來他的車子離開的聲音。

    餘歌沒由來的歎了一口氣,沒有起床的力氣了。

    以前,她真的不知道東裏是個風流鬼,尤其她從監獄出來之後,他簡直是缺了女人不行似的。

    當然,不奇怪,因為她當初不也不知道他是個暴脾氣麽?

    外界知道的那個優雅、謙謙有禮的明星暖男是個什麽東西!

    中午準備出門的時候,她剛好接到了醫院方麵的通知,工作的事定了!

    相比別人來說,她的錄用自然是要快很多,哪怕她曾經進去過,但那種藥現在反而合法生產了。

    有她這麽個潛力股,醫院搶都來不及。

    因為這個事,她下午去了東裏夫人那兒報喜,也預示著以後她會少一些過去的次數。

    當天的晚飯當然是打算在那兒用的。

    東裏沒說回不回來,東裏夫人打電話過去問了,才知道他今晚還是有應酬,不是公司,是娛樂圈裏的。

    掛了電話,東裏夫人皺著眉,“說實話,我還真是不喜歡娛樂圈的女孩!所以先見之明,讓他趕緊跟你結了婚!”

    餘歌開玩笑,“原來我是撞您槍口上了?”

    老爺子忙不迭的順著她點頭,“就是,你以為老太婆,心思多著呢!”

    話說完被夫人拍了腦袋才消停了。

    東裏夫人這才看她,“我看他最近是準備接什麽戲了,或者有什麽通告,雖然這對咱們集團稍微有點宣傳效果,但我一點不樂意,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你多和他聯係聯係,沒上班就過去片場什麽找他,知道不?”

    餘歌笑著點頭,都應下來。

    但其實上班之後她很忙,別說自己去找他,有時候他找她,她都不一定有空。

    挺長一段時間,她和東裏基本沒時間說話,見麵就更少了。

    不知道是不是對她這樣的狀態不滿,他忽然說要讓她做女伴,出席什麽晚宴的時候,她是拒絕的。

    我沒有禮服。”

    四百萬買的喂狗了?”他又一次提她一天就花掉的錢。

    其實她後來明明退了很多,反正至少不下半數都退了,他肯定收到退款了,為了刻薄而刻薄罷了。

    話是這麽說,他還是叫人給準備了一套禮服。

    甚至,特意讓人再次給她做了頭發。

    發型師問她:“小姐您上一次做的頭發是哪一種?”

    她微蹙眉,上一次的頭發,她沒好好打理,現在雖然還有型,但難免判斷錯。

    我叫不上來,你自己看著弄就行!”她道。

    發型師為難了,“那不行了,那位先生交代了,就要弄之前那種!估計是覺得您那個發型最漂亮!”

    東裏?

    餘歌詫異的看向鏡子。

    她那天買完東西、做完頭發回去,他一張臉黑得跟關公一樣,怎麽也沒見驚豔,哪來的漂亮?

    一定是隨便說的。

    不過她還是想了想,反正她自己也覺得好看,所以盡量找著發型冊子裏最像的。

    做出來之後的效果應該是和他預料的一樣,所以他看到之後沒有沉下臉。

    餘歌還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隨即覺得好笑,為什麽討好他還要這麽緊張?好歹是藥研圈內被人仰望膜拜的人,怎麽就這麽沒出息?

    想罷,跟他去宴會的路上,她盡可能用著淡然、矜持的表情,不主動交談,也不主動對視。

    半路,終於聽他沉著聲,冷不丁的開口:“我欠你錢了?”

    嗯?”她忽然回神。

    東裏盯著她那張臉。

    化過妝,做過頭發,本來就很好的臉型,在車外的光線映襯下沒辦法描述的精致。

    唯獨,他為自己挑選的禮服不滿。

    知道她身材好,可是沒想到穿出來會這麽好,目光幾乎沒辦法往她下巴以下看。

    看完不是移不開眼的驚豔,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這生氣的結果,就是對著她此刻冷淡又不解的表情吻下去,一手插進發絲,不破壞她的發型,又握著她精致的側臉狠吻。

    吻到她終於受不了了才鬆開。

    看著她對他擰眉抱怨,“口紅都被你吃了!”

    男人看似皮笑肉不笑的扯唇,“你沒擦口紅,傻子!”

    蠢女人!

    看著她現在的樣子,比起化妝,此刻被吻得雙俠緋紅,“總算順眼了!”

    然後解氣的自顧靠在座位上。

    餘歌蹙著眉,瞥了他一眼,想著來的時候明明看著她嘴唇很紅啊!害她白擔心。

    快到的時候,她問了一句:“是你朋友還是誰舉辦的?都要見誰,說什麽?”

    男人眼皮都沒抬,也沒看她,隻是道:“讓你過來當個人肉樁子而已,把自己當角兒了?”

    他一句話又把她給堵了。

    她一賭氣,進去之後還真是除了對著來的人微笑之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

    但是不可否認,但凡和他打招呼的人,一定會狠狠打量她一番。

    她抿著紅酒,表情矜持美麗,心底暗笑:這些人一定在想,又是哪來的漂亮狐媚子妖惑了他們的暖男?

    這麽能喝,就把下半場該我你全喝了。”旁邊的男人忽然出聲。

    她也驟然回神,然後蹙眉。

    她酒量確實不錯的,但是替他一個大男人喝酒

    一下子想到了他胃不好的事,所以點了一下頭,“好。”

    東裏沒想到她會答應,莫名的看了她一眼,眉峰微弄,沒說什麽。

    結果,一點都不讓人失望,和他說話、碰杯的人那叫一個多,可見他這披著羊皮的狼多麽的受歡迎!

    多少人被蒙蔽?

    她也來者不拒。

    東裏就那麽看著她,想著,也許她哪一刻就紅著臉撒嬌說她喝不了,帶她回家。

    可他想多了。

    一個纖瘦的身體,完全是別人想不到的酒量。

    以至於他最終擰眉,“你胃裏裝了個酒桶麽?”

    餘歌抬手拍了拍臉,“要不然你以為我怎麽在三少身邊混?”

    他想要的,不是她這種強到頂的表現!

    下一秒,他聽完後臉更差了,餘歌嘴快,說了句:“我當初就是喝多了之後跟靳南”

    她猛地停下來,素手輕輕捂嘴,小心的道:“我去趟洗手間!”

    身後的男人繃著薄唇,“你給我滾回來!”

    她已經優雅的小跑著鑽出人群,往另一頭走了。

    站在洗手間裏,餘歌拍了拍胸口,果然多喝幾杯容易出事,雖然她和靳南沒什麽,但當初就是喝多了點,瞎說話才讓三少他們以為她暗戀靳南來著!

    她在裏邊待了一會兒,理了理身上的裙子,好像也才發現她胸口有點太吸睛了?

    雪白細膩的肌膚,露的也不是特別多,可是起伏十分誘人,鎖骨優美的曲線映襯下無可挑剔。

    可能是多喝了幾杯,這會兒有點兒粉粉的紅。

    那些人看的不會是都這兒吧?

    稍微拉了一下領口,微蹙眉後轉身出去。

    忽然遇上一個男人,差點後退崴腳,被扶了一把。

    嚇到你了?”對方笑著問。

    餘歌納悶的看了看附近,空蕩蕩的,不知道這人在這兒幹什麽,隻好禮貌的笑了笑,“沒事!借過。”

    男人笑起來,“我專門等你的!”

    她一愣,“我們認識?”

    男人笑起來也算麵善,不帥,還有點胖,看著她,“我是經紀人,看小姐麵生,不過身材很不錯,考慮過做模特麽,或者已經是了?”

    不考慮。”

    她還沒回答,旁邊傳來男人冷冷的回答。

    東裏瞥了男人一眼,那男的低了低眉,他就這麽拽著她的手走了,連招呼都跟人打。

    什麽人你都聊?”剛出去到拐角,他忽然鬆開她,蹙眉。

    餘歌張了張口,被他打斷:“就你這樣當模特喝西北風麽?沒點自知之明!”

    嘿餘歌咬唇,她身材怎麽了?

    可是她剛要說話,又被他拽著走。

    這次索性帶著往樓上走,樓上是給貴賓的單獨休息室,他這種大腕肯定是有的。

    給她開了門,東裏把她推了進去,淡淡的道:“我還有事,在我談完出現之前,踏出這扇門一輩子別想離婚!”

    不就是搭訕了一個麵善的胖子麽?她本來想說什麽的,一說這事就閉嘴了。

    可轉念一想,一輩子不離不是也挺好的麽?

    你說的?”她忽然開口。

    東裏剛轉身要走,回過身來看著她。

    餘歌對著他笑了一下,“你去吧,我不走出去。”

    然而,他不走了。

    盯著她那張臉,和酒後越發誘人的鎖骨、以及

    你”她看著他忽然一步邁進來,順手勾了她翻身往裏,反手又把門關上。

    每一次都這樣的,看起來對她討厭至極,可是每一次都吻得很凶,很專注。

    也許,是這一次她穿的衣服太方便了,他從她的唇、耳,一路往下,最後將她壓進休息間的床褥裏。

    餘歌後知後覺的回神,“這是宴會”

    他不理會,把她抗拒的手腕握住壓在頭頂狠吻。

    那麽漂亮的禮服、這麽迷人的發型,全被他糟蹋了。

    幸好他知道這是宴會期間,沒有太過分的無休無止,隻是他起身之後不讓她亂動,他自己先走了。

    餘歌抱著被子緩了好一會兒。

    他最近是不是頻繁了點?和他最近出去酒吧找女人的頻率差不多了。

    之後,她沒事可做,就在休息間的角角落落裏找隱藏的**,萬一知道今天宴會,有人偷偷放了,他就可被毀了!

    當然了,她白忙活,這種事,舉辦方不可能讓發生。

    終於等她穿好衣服,整理儀容,等了好久,他回來了,也不知道去談了什麽,看起來也沒怎麽再喝酒,直接帶她離開。

    之後的幾天,她留意了一下,果然,娛樂圈裏偶爾會看到有人好奇那晚東裏的女伴是誰,什麽身份?

    她每次都會看看別人的猜測評論,但是都沒什麽心意。

    最有意思的一個,就是以為她是東裏的粉絲。

    一定是,仗著粉絲的身份,做了什麽讓東裏不得不帶她出席的事,肯定逼迫男神了,男神一晚上那麽帥的臉,都辦成北冰洋了!”

    尤其他上樓去休息之後下來,那叫一個怪異!”

    餘歌笑了笑,他上樓之後臉怪異那是因為剛做過少兒不宜的事,好麽?

    這件事她也就是看看即過。

    接下來幾天去上班,總會莫名覺得有人跟著她,隻是每次又什麽都沒發現。

    一兩次,她會覺得是錯覺,但次數多了,她開始起了警惕。

    甚至給三少打過電話:“你最近有什麽事麽?我這邊會有什麽動靜的話及早告訴我。”

    宮池奕納悶,“沒有。”

    沒有?

    她仔細的想了想,也沒有惹到什麽人,要說她惹了的,絕對隻有東裏。

    該不是他想捉奸?捉奸了隻能離婚,他又不離,捉了幹什麽?隻為了拿證據吼她、凶她,心裏舒服?

    他也沒那麽幼稚和悠閑。

    這事她還沒想明白,東裏就過來找她了,等在醫院門口。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一個老太太拿著看不明白的病例讓她給看看,因為醫生的字太有個性。

    餘歌隻能看向門口,示意他等會兒。

    老人病例挺厚,醫生寫了很長一串,她很努力的做到仔細解釋,這大概花了個五六分鍾。

    終於送走了老太太,她才走出去,雙手放進白大褂了,走得並不急,反而有刻意讓他多等一會兒的嫌疑。

    東裏看過去一眼,果然眉頭擰了起來。

    她心思笑了一下,準你折磨我爽快,不準我抓機會看你不好受?

    有人推著輪椅過來,她又很禮貌的讓路,站那兒看著不遠處的男人黑臉等著。

    等人過去了,她才不慌不忙的走過去,一邊道:“幹什麽?我很忙的。”

    餘醫生兩分鍾多值錢,我給行麽?”男人毫不溫柔的語調,一如既往。

    她倒是挑了挑眉。

    這邊他正要說什麽,或者已經說了,反正餘歌沒注意,因為她的視線忽然被快步走過來的人吸引了。

    看不清是男是女,兜帽衫,步伐特別快,還從衛衣裏邊快速套著什麽。

    餘歌一下子緊了眉。

    她是和三少待慣了的人,那個姿勢,她能想到的就是把槍和匕首,尤其這人黑衛衣、兜帽衫,騰騰的走過來。

    也一下子想到了最近一直在跟蹤她的人。

    就在那人靠近的瞬間,東裏甚至沒反應過來,她一把將他推到一旁,衝著快步過來的人就是一拳,加一腳!

    他愣在那兒。

    地上被打翻的人正哀嚎著,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這會兒,餘歌彎下腰,一把抹掉那個人的帽子,才發現是個女孩,痛苦的擰眉。

    說!你跟蹤我幹什麽!”餘歌語調空前的嚴肅,一點也不因為她是個女孩兒軟下來。

    然後才看向女孩從衣服路伸出來的手,愣了一下。

    不是刀,也不是槍,是

    一支筆?

    東裏剛走過來,就見那女孩睜開眼,痛苦的看著他,“我喜歡你好久了,我就是想要個簽名”

    餘歌腦子裏轟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

    這就是所謂的隔行如隔山,不同的一個簡單行為,所想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一來,她一下子被迫成了熱門,不是好事熱門,是幾乎被人肉。

    尤其女孩的家長討伐聲很重,女孩直接在她的醫院住院了,非要個說法。

    至於嗎?不就孩子想要個簽名,下這麽重的手,她以後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婦科再出什麽毛病,我不會放過你的!”

    餘歌除了道歉沒有什麽可說的。

    但是網上的粉絲罵聲依舊很重,甚至質疑她壓根就是給東裏招黑。

    她就是那個宴會上逼著男神帶她的女人,不要臉!”

    以為粉絲就她一個?別人要簽名還想要人命嗎?”

    餘歌知道輿論的可怕,但是沒體會過娛樂圈的口誅筆伐。

    她以為她能挺過去,而且覺得沒什麽,但是看低了他的粉絲力量。

    如果不是他壓著,也許,她真的被扒光了扔街上喂狗去了。

    為此,她至少寫了五封道歉信給粉絲,也每天在給那個女孩家道歉。

    一開始她很真誠,但是無論她怎麽道歉,雙方始終不停歇,終於讓她難以理解,甚至委屈到生氣。

    最生氣的,大概不是被粉絲說什麽,被家長說什麽,而是他隻顧著安撫粉絲和家屬,他沒問過她的情況。

    半個月之後,她看著他,“我不想再寫道歉信。”

    東裏正接著電話,很可能她的那一句已經被對方聽到了,所以他臉變了變,對著那邊的人,“對不起,稍後回過去。”

    掛了電話,他依舊是沉著臉,“錯了就道歉,哪不理解?”

    我沒道歉麽?”她越是心酸。

    忍了這麽久,一下子紅了眼,“你的粉絲是人,我不是?我道歉他們聽了麽?我沒去看病人麽?她的費用我全報銷了還想怎樣?”

    娛樂圈就了不起了,是你的人就能這麽欺負我?”

    東裏大概是沒想到她會哭,凝著眉,沒說話。

    她已經抓起包出去了。

    他這才擰了眉,“你去哪?”

    餘歌回了醫院,她今天不用上班,特意去了那個女孩的病房,進去的時候依舊眼圈微紅。

    家長本來是責難的,看到她這樣,愣了一下,沒說話。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麽?”餘歌問。

    家長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你走吧。”那個女孩開口。

    她勉強笑了一下,“我特地過來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說,不用客氣。”

    家長看了她,“你還是走吧,我們不追究了,也不想總看見你。”

    但她很堅持,所以最後讓她給孩子做一頓晚餐。

    餘歌笑了笑,“附近有市場,我去買食材,想吃什麽都行,我廚藝還不錯!”

    女孩看了看她母親,點了幾個菜。

    餘歌走過去買菜的,隔著不遠,想一個人走走。

    隻是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下雨了,兩手都是東西,索性直接淋雨。

    醫院有廚房,她去借用了。

    其他人見她衣服濕著,讓她趕緊去換,“我下幫你摘菜,你去換衣服!”

    餘歌笑了笑,“謝謝!”

    謝啥,醫院裏誰不知道餘醫生什麽人,外邊那些小孩不懂事而已!”看來誰都知道她被討伐了。

    可餘歌雖然去換了衣服,還是成功的感冒了。

    給病房裏送晚餐去的時候腦袋就開始渾渾噩噩,好容易出來了就開始一個勁兒打噴嚏。

    一個人回了辦公室安靜著。

    東裏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起身。

    沒有接,去找了感冒藥。

    電話響過一次之後又響。

    她咽下藥之後還是把電話接了,但是剛接通就是他和平時一樣毫不溫柔的語調:“這個時間了,不知道家門在哪是不是?”

    平時她受得了,但是現在一聽到他這樣的話,什麽都沒說,直接給掛了。

    他再打,她還是掛,索性把手機扔了躺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冒沒加重,但是她躺得有點困了,可是也被一陣敲門聲弄醒。

    她坐起來,過了幾秒才慢步走過去。

    門剛一打開,外頭就是他那張神很差的臉,薄唇緊抿盯著她。

    如果你是來指責我的,改天行麽?”她看了他。

    隨手就想把門關上。

    卻被他一把推開,門框一下子撞了她肩膀。

    也許沒多痛,可是委屈使得她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倔強的紅著眼瞪著他。

    東裏反手把門關上,回頭見了她的模樣,自己要說什麽已經給忘了。

    你不是有事嗎?”她語氣也很不好了,“說完了趕緊滾!”

    可他隻是擰眉看著她,幾次想抬手擦眼淚,都在剛動的時候停了下來,“出什麽事了?”

    她現在最不想跟他說話。

    忍不了就會把委屈露出來,但他顯然不是那個良人。

    所以她想轉過身不想麵對他那張臉,卻被他握著手腕帶了回去。

    碰到她手腕上的溫度,他擰了眉,抬手附上她額頭,“你去淋雨了?”

    為了給人做飯?”他上一句還好,下一句一下子就黑了臉。

    顯然,她今天下午做了什麽,已經有人和他匯報過了。

    我把你粉絲伺候得很好,滿意了麽?”她看著他。

    男人下巴冷了冷,“讓你伺候了麽?”

    餘歌自嘲的笑了一下,“粉絲把我說成那樣,你沒有一句話!我現在伺候別人,你也不樂意,還想怎麽樣?”

    我受夠了!”她忽然提高聲音。

    眼淚更是止不住。

    麵前的人雖然臉很差,可終於抬手拂過她的臉頰。

    餘歌並不買賬,一把打掉他的手。

    他反而鍥而不舍的重複,因為她的抗拒才索性一把將她擄了過去,封了唇。

    他知道這些天忽略了她,但原本以為她有足夠的承受能力,畢竟,當初可是能逼著他領證,忍受他一年的冷漠都扛得住的女人。

    別再哭了!”他的唇沒離開,嗓音低而模糊。

    鹹死了!”他再一次開口,狀似嫌棄、不樂意的盯著她,可是薄唇繾綣不肯離去,甚至越吻越深。

    她不知道在想什麽,在他的吻結束後,淡淡的看著他,“我今晚住這兒。”

    東裏這才擰眉,“我沒地方讓你住怎麽的?”

    餘歌沒意味的笑了笑,“我不是要伺候好你粉絲麽?或者叫做你的老婆們。”

    有意思?”他低眉凝著她,臉淡了下去,“適可而止,還要怎麽樣?我過來也接不走你是麽?”

    她沒看他,不回答。

    然後聽到了那個收慣了萬人追捧的摔門離去。

    就這樣過去幾天。

    餘歌發現網上的討伐帖子確實少了,但是那天憤然摔門走了的人一直都沒聯係她。

    頭一次,她也絲毫不打算聯係東裏。

    大概就這麽過了十來天。

    東裏夫人終於給她打電話,依舊是擔心他欺負了她,“我讓他過去給你道歉好不好?”

    媽知道你委屈,那些粉絲小孩確實不理性,你別生氣,好不好?”

    她抿唇,“媽,我沒事,也沒和他粉絲生氣。”

    都是小孩,她犯不著,真是生氣的,大概真的隻是對他。

    她也想說讓他不用過來找她,更別說道歉了,但是東裏夫人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她坐在家裏,皺著眉。

    一小時後,黑卡宴停在了醫院門口。

    車上的男人擰著眉,很久都沒有下來。

    過了快十五分鍾,他才下車,邁步進樓,直接往她辦公室走。

    敲門半天沒人理會。

    有醫生過來看了他,“您找餘醫生麽?”

    他點頭,“她去哪了?不上班?”

    那人笑了笑,“這兩天餘醫生都不用上班啊,調動前讓她休息幾天很正常。”

    調動?”他擰了眉。

    對此一無所知。

    她是打算又一次瞞著他離開是麽?

    東裏直接去找了院長,院長推了推眼鏡,也不問他的身份,因為加過很多次了,多問不合適。

    隻是道:“小餘報了援非醫療隊,我也勸不動,她非要去,過幾天就動身了!”

    援非?

    他下意識的擰眉,“去哪兒?”

    院長笑著,“明知故問了先生,援非援非,還能去哪?”

    那是她能去的地方麽?

    東裏一刻不停的從醫院離開,一路上臉差得厲害,車子停在她公寓外更是難看。

    嘭嘭嘭!”門鈴也不按,直接抬手敲門。

    餘歌大概猜到是他了,開了門,沒讓,抬頭看著他。

    你想幹什麽,嗯?”門外的人依舊沉著臉,“我委屈了你,你就跑到那種地方遭罪,你當我會心疼!”

    她語調淡淡,“我沒想讓你心疼,在這兒是受折磨,去那兒也是受折磨,但去那兒助人為樂,我樂意,不行麽?”

    東裏幾度繃緊下顎。

    最後才一把推開門,走進去,反手關上之後又立在門口,盯著她,“你到底想怎麽樣?”

    想離婚是不是?”

    他忽然拽著她進了客廳,把她扔在沙發上,然後在她房間裏滿世界找紙和筆。

    找到之後“啪!”的扔在她眼前。

    寫,離婚協議,我簽!”他盯著她,“滿意了麽?”

    餘歌無動於衷,抬頭看著他。

    她知道,任何人對援非項目都會存有恐懼心理。

    就那麽不巧,這兩天很多新聞,那邊暴亂了,醫療小組進去又被打出來,不少受傷的人。

    愣著幹什麽?!”他忽然吼她。

    甚至頭一次對著她紅著眼,“還是你寧願去那兒送命?!”

    行,你去!”他一把又把紙筆扔進垃圾桶,“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麵前!”

    餘歌兩次被他忽然提高的聲音弄得肩頭跟著顫了顫,愣愣的看著他,莫名的開始掉眼淚。

    他似乎是看不了她流眼淚的模樣,一把抓起旁邊的沙發扔在她臉上,“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把沙發布拿下來,看到的就是他大步掠出她房間的背影,看起來那麽的氣急敗快,氣得頭一次見他紅著眼圈吼她。

    平時他多冷漠?

    不知道他怎麽和東裏夫人說的,沒一會兒夫人打電話過來了。

    餘歌微抿唇,壓下哽咽接通,“媽!”

    小魚,你怎麽不願意過來?晚飯吃了沒有?媽給你熱著飯菜呢,過來吃點,好不好?”

    她最受不了的還是東裏夫人這樣的好,每次總是讓她覺得愧疚。

    可是她這次是真的不想過去,想說的話又道喉嚨裏就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