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不說,我就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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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時間,餘歌沒有可以做的事,隻能關注自己的股票,順便在網上和三少聊了兩句。

    因為吻安的母親身份問題,臉部的恢複手術、後續恢複事宜都得她親自去做,所以過段時間去一趟倫敦是避免不了的。

    她狀似隨口的問起三少:“吻安最近不拍新電影,轉為要主演影片麽?”

    三少直接回了兩個問號,表示他這個做丈夫的都不知道有那麽一回事。

    餘歌這才狐疑的抬頭看向那邊的男人,他不是說要接的新電影由吻安擔當女主?

    這麽想著,餘歌直接冷不丁的問他:“你想接的電影開拍時間定了麽?”

    東裏正低眉處理文件,但是她一問,他就抬頭看過去。

    沒回答上來。

    過了會兒才挑了挑眉,“這得問導演。”

    他們那一行餘歌也不懂,更不知道怎麽深問下去,隻好把疑問憋了回去。

    下班的時候,他沒帶著她從公司正門離開,而是照例帶她下了地下2層,直接塞上車載回家,活像見不得人的小"qing ren"!

    關於餘歌對他電影的疑問,等周末的時候大概算得上是讓她明了了。

    原本計劃裏,她是要和援非小組匯合的,結果院長親自通知她這個行程取消,換了個地方。

    她從沙發坐起來,一臉不解,“我沒有申請換線呀!”

    院長笑了笑,“原本我也不想把你放出去,援非小組雖然使命光榮偉大,但是換線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你的申請我已經收到了,就算你不申請,我肯定也想辦法幫你調!”

    她一頭霧水。

    正好,難得周末不出去風流快活的男人從樓上下來,轉腳往客廳進來。

    餘歌掛了電話,忽然定定的看著他。

    盯得男人腳步稍微緩下來,“怎麽了?”

    “你昨天讓我寫的簽名,用哪兒去了?”

    就在昨天,最近看哪兒哪兒不對勁的男人帶她一起寫簽名,說是當明星的他需要弄很多簽名。

    中途她被他三言兩語糊弄著寫她自己的簽名比誰的比較有特色!

    東裏單手插兜,看了一眼她還沒放下手機,大概是明白怎麽回事了。

    卻也坦然的頷首看了看垃圾桶,“扔了,要翻出來再看看?”

    餘歌根本不會信他的鬼話!

    “從那天你就不對勁了。”她蹙起眉,“吻安壓根就沒有可能接電影,她隻拍,又不是演員!”

    “你空手套白狼是不是?”看著他微挑的眉,她更是確定了,“壓根沒有接戲那回事,你讓我答應的空白條件就是不去援非小組?”

    東裏在沙發上坐下,很蒼白的轉移話題,“倒杯水,渴了。”

    餘歌拿起抱著扔他身上,轉手要給院長打電話回去解釋。

    但是眼前一晃,手機被他拿走了,麵色淡然的看著她,“結了婚就給我有點結了婚的自覺!”

    “入獄的事你一聲不吭,這種稍不留神就送命的事,還指望我歡送你?”

    他確實皺了眉,看得出來,對這件事是真的不讚同。

    “想過你哥沒有,想過東裏夫人沒有?這種事不需要你一個頂尖的藥研師去湊熱鬧,保不齊你去了還是個累贅!”他說話也一點沒客氣。

    這件事東裏也並非胡來,他和院長親自談過的。

    她雖然是醫生,但偏於研究方向,這種上前線的事,無論從個人技能、醫療人手需求,哪一方麵考慮都不合適。

    很明顯她當初就是心血來潮的申請參加了。

    如果沒記錯,那時候他惹她不高興了,所以想躲那麽遠。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她不再為這件事執著,晚餐他竟然打算帶她過去老宅吃飯。

    簡小姐最近一直在倉城,但公司的事幾乎不過多幹涉。

    這大概是東裏簡這麽多年來唯一一次有時間天天陪著二老吃飯、聊天。

    吃過晚飯,餘歌才知道今天簡小姐竟然和北雲稷相過親了,這會兒東裏夫人正等著男方對她的印象呢!

    她略顯詫異的看了一眼東裏,這是打算盡快把簡小姐嫁出去?

    “真和四少結束了?”她問。

    東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邁步往樓上走,餘歌隻好跟著上去。

    她能猜到這件事東裏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但就這麽拆散一對鴛鴦,是不是不太好?

    “宮池彧不想結婚,難道還讓東裏簡等一輩子?”東裏理所當然的語調,褪去外套,又抬手開始解開襯衣扣子。

    餘歌微蹙眉,“你要出去麽?”

    男人點頭,人已經走到衣櫃邊,隨手挑了一套幹淨的衣服。

    “我要跟著過去麽?”因為最近她沒少和他一起去應酬,所以餘歌順口問了一句。

    他搖頭,也沒多說,看起來是真有事,急匆匆的走了。

    反倒是他那種緊張凝重的神色讓她心裏不安,跟著去又不合適,隻能一直等著。

    很顯然,他今晚應酬比平時晚,九點多快十點的時候都沒見動靜,平時怎麽也準備回家了。

    東裏確實有事,而且不止一件,所以淩晨之前能回到家都是保守估計,但也沒跟她打招呼。

    剛出去時見了北雲稷,以及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

    “跟你同行!”北雲稷看起來並不是十分樂意的介紹她。

    “藝人?”東裏這才微蹙眉,難怪北雲稷不樂意。

    男人,除非他自己也在演藝圈,否則大多並不會很願意自己的女人吃那碗飯。

    一來是辛苦,二來是環境太複雜。

    東裏看了看挺拘束的小姑娘,衝他伸手過來,“你好!我聽說東裏先生好久了!但是一直沒機會認識……”

    東裏眉峰微弄,她大概是真以為他和傳言一樣的溫暖隨和。

    沒想到,她笑著說了一串,東裏卻麵無表情,隻禮貌的碰了她手指尖算是握手了。

    隻見東裏側首看了北雲稷,“讓我照顧她?”

    沒辦法,北雲稷也不樂意,但她鐵了心要混這一行,一定要掙到錢,闖出個名堂才肯!

    “小小年紀,眼裏隻有錢!”北雲稷如是擰眉。

    反倒是這句讓東裏多看了她兩眼,莫名彎了一下嘴角。

    跟那個逼他領證的女人同樣的愛好……那應該是個好女孩!

    “我不常關注這個圈子了,吻安不是更方便?”東裏這樣問,意味著他已經答應了北雲稷的條件。

    北雲稷淡笑,“讓我和那丫頭做交易,那我也得有機會不是?”

    快分開的時候,東裏才忽然想起來問了一句,“她幾歲?”

    容顏笑著回答:“已經成年了!”

    “……”東裏這才皺起眉,看著某個實歲年齡怎麽也比東裏簡大的北雲大少。

    大叔,蘿莉。

    北雲稷冷著臉加了一句:“三四十不也叫做成年?”

    言外之意,她並不是隻有十八歲!

    他頗有意味的挑眉,又點了點頭,然後客客氣氣的告別。

    和他們倆分開之後,東裏並沒有往老宅走,開車去了另一個地方,約他的人已經等了一會兒。

    車子停下,麵前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酒吧。

    他好久沒進酒吧了,所以皺了一下眉,最終還是下了車往裏走。

    他和於馥兒也是同行了,隻是彼此之間沒多少交集,尤其這兩天,他淡出娛樂圈開始經商,於馥兒似乎也半隱退狀態。

    至於她去做了什麽,東裏沒興趣打聽。

    不算熟人,所以他也不可能有熱情,整個人都是淡淡的,上手別進褲兜漫不經心的步子進了電梯。

    包廂裏沒什麽人,服務員擺好酒就出去了。

    於馥兒抬頭朝他看來,“沒耽誤你正事吧?”

    他落座,薄唇輕啟,“還好。”

    然後看著於馥兒遞過來的杯子,“最近不沾酒。”

    於馥兒微愣,倒也不強求,而後笑起來,“商人還能不沾酒,少見!”

    “找我有事?”東裏看了她。

    倉城雖然不小,但他大概也知道於馥兒最近並不在倉城,很顯然是剛回來。

    於馥兒笑著,抿了紅酒,看起來是細細品味,其實隻是斟酌著該怎麽開口而已。

    “我知道你之所以會過來,多少還是把我當朋友的,對麽?”她側首。

    他們之前還傳了緋聞,而且是他主動的意思。

    東裏神色淡淡,借著橘黃的燈光看向女人的臉,“朋友算不上,但你如果找我有事,我可以考慮。”

    畢竟上一次算是他對她的利用。

    女人的情,還是不欠為好。

    靳南坐在一樓,最亂最熱鬧的地方,但注意力往往最集中,不看表都清楚東裏上去了幾分鍾。

    當然,他不是跟蹤東裏智子過來的,而是跟他會麵的於馥兒。

    確定不了於馥兒到底替誰做事,會不會對三少的計劃造成幹擾,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密切關注,必要的時候直接控製起來。

    包廂裏他進不去,也沒那個興趣,就一直等兩人出來。

    那時候都十一點多了。

    看樣子,東裏智子會送對方一程。

    當然,被送到之後的於馥兒會重新打車,去她真正要去的地方,給東裏的地址隻是一個幌子而已。

    靳南坐在車裏,停在暗處,看著剛從東裏車上下去的女人轉手叫了車,微蹙眉,幾秒之後才跟上去。

    餘歌等的睡迷糊了一次。

    等她醒來,是因為手機在震動。

    “麻煩你件事。”剛接通,靳南的聲音傳來。

    她揉了揉脖子,從床頭坐起來,“幾點了,你不睡覺的?”

    “說吧,什麽事。”她一邊說著,一邊往洗手間走,順手把一直開著的大燈關了,否則太刺眼。

    “你和東裏一直在一起麽?”靳南問。

    她不明所以,“怎麽了?”

    電話那頭稍微沉默了會兒,不知道在猶豫什麽,餘歌“喂?”了兩遍。

    靳南才道:“你們倆什麽關係?”

    他是怕影響到兩人的關係。

    這讓餘歌更是狐疑,“你有事就說,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不說我隻能問三少去了。”

    他們的事,其實很多餘歌是不知道的。

    靳南現在找她,她也完全沒頭緒,但一定是三少讓辦的事,而且多少是避著她的。

    “……也沒多大事。”靳南笑了笑,一邊緩緩把車停下,看著於馥兒下車往裏走,聲音稍微降低,“這段時間,稍微留意一下東裏去過什麽地方而已。”

    “我最近都和他在一起,哪也沒去,怎麽了?”

    隻是實話,她最近連東裏應酬都沒少跟著。

    除了今晚,他走得急,不願意跟她多說。

    正好,就和靳南現在的神秘湊到了一起,她終於蹙起眉,“他是不是有什麽事?”

    “沒事……”

    “你沒必要瞞著我。”餘歌直接打斷,忽然問:“你是不是在外邊?現在就能看到他?”

    餘歌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任務,但是掛斷之前,也算是很直白的告訴她,“如果沒事,還是盡量避免讓他和於馥兒接觸,免得三少不好辦事,你懂?”

    她當然懂了。

    最近三少那邊除了讓她去一趟倫敦之外,沒有其他交代。

    不單單是這件事沒和她說過,到時候讓她去倫敦,不會也是為了避開關於東裏的事?

    東裏到底幹什麽去了?餘歌越是好奇。

    所以,東裏回來的時候,她端坐在床頭,手裏握著的書其實也看不進來。

    他一進來,她就把書放下了,看著他邁步進來脫了外套,並沒抽出時間轉頭看她。

    進來之後甚至都沒問一句“怎麽還不睡?”之類的話。

    自然是他心裏有事。

    看著他即將進浴室,她終於忽然開口:“你去喝酒了?”

    東裏抽回思緒,總算朝她看去,神色倒是和這些天沒差,淡然也平和,“沒有。”

    又道:“你先睡……幾點了,不困麽?”

    餘歌看著他,沒說話。

    以至於他終於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覺察了什麽。

    她已經從床上起來,走到他旁邊,很明顯的酒味,“還說沒喝酒?”

    這讓他眉峰輕蹙,“說了沒有。”

    “那你身上哪來的酒味?你跟誰見的麵,她喝的跑你身上了?”餘歌一臉嚴肅。

    東裏原本也沒喝酒,雖然這種汙蔑不算什麽大事,但一直這麽跟他糾纏依舊讓他很不耐煩。

    “我沒心思跟你鬧,回去睡覺。”

    餘歌靠在了浴室門邊,似笑非笑,“出去一趟,忽然沒心思跟我鬧了?見誰了變化這麽大呢?”

    他和於馥兒早就傳過緋聞,那時候餘歌根本不會和他計較這些。

    畢竟她不在理,逼著他結婚了,不能再逼他放棄社交。

    東裏幾不可聞的眯了眼,低眉看著她,“你想打探什麽?”

    莫名的,他忽而問:“那個叫靳南的,開的是什麽車?”

    餘歌不明白他怎麽忽然這麽問。

    然後忽然想起靳南今晚應該和他碰過麵,或者跟蹤過,也許是被東裏發現了。

    果然,他臉色沉了沉,拆下來的領帶,隨手淩厲的扔到一旁,“循著他的跟蹤信息來質問我,你真把我當白癡?”

    餘歌抿唇,仰臉看了他,“我說過了,我和靳南隻是朋友,但你和今晚見的那位夠單純麽?”

    東裏薄唇冷然扯了一下,“如果秉著你前任的結論,本著我和於馥兒關係不單純的出發點來質疑我,那就沒什麽好說的!”

    他進了浴室,而她還站在門口,關門的風扇過她的臉,她隻是皺了一下眉。

    所以,他和於馥兒談了什麽,餘歌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她馬上就要被分到北俄,一共兩個月的援助時間,她怎麽保證東裏不和於馥兒見麵?

    他出來的時候,她依舊沒睡,實在睡不著。

    他們好像也挺長時間沒這麽鬧別扭了。

    東裏上床之後一句話都沒和她說,背過身看樣子是準備睡了

    她在床頭坐了會兒,躺下之前,終於道:“如果你覺得我過問這些是多管閑事,那我以後不會再問。”

    他依舊沒回答。

    餘歌等了一會兒,隻能躺下。

    但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睜眼、閉兩個小時。

    都接近淩晨兩點了,她終於又坐起來,索性下床,徑直去了客廳。

    這個時候家裏人都睡了,客廳一片昏暗,壁燈開了一盞,她也不知道能幹什麽。

    甚至想過要不要現在出去,找靳南聊一聊。

    否則,萬一哪天東裏真的不小心踩到雷了怎麽辦?他是商人,應該沒經曆過軍政圈裏的那些事。

    不知道幾點,抬頭忽然見他站在客廳入口。

    雖然光線昏暗,但也能想象出他現在擰著眉的樣子。

    “要坐到天亮是不是?讓家裏人見了又好一頓博同情討伐我的不是?”他低冷的語調,回到以前的那種刻薄了。

    餘歌本就心情不好,他平時直接帶她出門的,今晚見於馥兒,出門之前對著她沒多說一個字,前後一想,越是難受。

    “要不然我現在回我那兒,這樣不讓伯父伯母看到,是不是就好了?”她如是道。

    他顯然是沒料到她會忽然來脾氣。

    但餘歌也沒真的那麽幼稚,隻是從沙發起身直接上樓。

    這次怎麽睡不著都不再起來了。

    但是早上醒得很早,在東裏晨練沒回來的時候,她就和家裏人打過招呼先離開了。

    東裏進門沒見人,臉色不好看,但始終都沒問她去了哪。

    早餐之後,他去了公司,也沒有跟她聯係,甚至晚上也一個人回了私人別墅。

    直到第二天早上收到她的航班信息,才想起來她去北俄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