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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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同意!”他低低的嗓音,比以往更加堅決。
握著她的力道又緊了緊,迫使她又近了幾分,“你哥需要人可以,我替他找,你,隻能給我生!”
“我說了,我沒有跟你商量。”她仰臉看他,“我和我哥沒有父母,這種事,換了誰我都不放心。”
東裏忽然狠狠鬆開她,“我看你分明是鬧給我看!”
“我找人,我讓你哥滿意,不需要你點頭!戲我也拍定了。”他道,“還有,我不喜歡別人的逼迫,任何形式都不行!”
結婚她逼著她,在此之前,東裏簡可沒少逼迫他。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被逼迫的感覺,她以為她用這件事會換來他放棄拍戲?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很明顯是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餘歌看著他,以前一直覺得他雖然麵上冷冷淡淡的,但其實也算好說話,至少沒有因為厭惡她就強行結束婚姻。
但是這次冷戰這麽多天之後,他的態度還是這麽強硬,這個戲,他也是拍定了。
那她就沒什麽可以說的了。
一個晚上,看起來又像之前那樣沒有交流,空氣裏都是涼涼冷冷的味道。
她隻能像平時一樣拿了自己的醫術在旁邊翻閱著,起初心不在焉,慢慢的,的確是看進去了。
甚至他站到了她旁邊她都沒察覺,也沒有轉頭去看。
直到他低低的嗓音,帶著幾分壓抑的從旁邊傳來:“我晚上沒吃東西。”
她的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的速度並不快,臉蛋側過去之後,視線才慢慢移過去。
反應了一會兒,微蹙眉看著他,“你是想讓我現在做吃的給你麽?”
以前可能會,現在也隻要他不是這個態度,她應該也樂意。
但,她抬頭看了他,直接道:“對不起,我現在不想做飯,你自己想辦法吧。”
話音落下,一旁的男人濃眉攏起一層淡淡的蔭暗。
知道他在盯著自己,餘歌也把視線轉回到了書本上。
頭頂再次傳來他略冷的聲音,“你是打算把對我的這份不滿表現到什麽時候?一天兩天不夠,還想一個月兩個月的冷戰下去麽?”
餘歌翻書的動作停了一下,每兩秒又淡淡的繼續著。
轉眼,手裏的書忽然被他奪過去扔在一旁。
她沒辦法,隻能看了他,“我想冷戰麽?我哥的事你說不準就不準,你接戲跟別人曖昧不清,我卻說什麽都沒用。”
“是誰蠻不講理的?又是誰這麽多天都不回來住的?你現在反過來怪我是不是?”
“我不想跟你吵。”她說完話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走開。
但是即將越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拽了回去,定到他麵前,低眉冷眼的睨著她。
“說清楚,誰跟誰曖昧不清?”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難道是我麽?”
“所以你那張照片是怎麽來的?”他表情看起來是沒多少憤怒,語調卻咄咄逼人,“我早說過了,我不喜歡你跟他走得太近!他現在是把我和其他女人的照片給你,是不是下一次就該把綠帽子扣到我頭上了?”
餘歌擰眉看著他,“東裏智子,你講點理行不行?”
“要講理你當初就不該選我!”他冷不丁的衝她低吼了一句。
她被他吼得沒話說,隻是閉了閉眼,站在那兒。
許久,她才平靜的看著他,“你是不是仗著我愛你,所以肆無忌憚的消耗我的感情?”
餘歌自嘲的笑了一下,“對啊,我如果想講理當初幹嘛要選你?可我既然選了你,我既然愛你我為什麽要跟別人曖昧?”
他根本沒必要多想她和靳南的關係。
“你去哪?”
她剛挪了兩步,他的聲音裏帶著質問和不悅。
餘歌停了腳步,沒有回頭看他,隻是淡淡的,“你不是想吃東西麽。”
也是她剛要進房間配備的小廚房時,她大步邁過來,手臂一伸就把她勾了回去。
“不想做就別做了。”
說什麽的都是他,餘歌被她勾回來,就那麽仰臉看著他,什麽也不說,也不走。
四目相對許久之後,他忽然握了她的側臉吻下來。
幾不可聞的無奈歎息平複剛剛的生氣,“我不想因為別人而跟你吵架!”
她也不說話,任由他吻著。
所以東裏也就停了下來,看著一點反應也不給的人,拇指擦過她的唇瓣,“如果我想消耗你的感情,我用得著拖著你不離婚麽?”
“隨你怎麽解釋。”她略微撇過臉。
結果又被他扳了回去,盯著她看了會兒,接著剛剛的吻繼續深入。
很久之後才鬆開她,視線落在她臉上,“不用做了,我出去隨便買點。”
過了會兒,又問她,“你想吃什麽?”
餘歌低眉,搖頭。
“下午不也沒吃麽?”他眉峰幾不可聞的蹙起,盯著她,以示她是瞞不過他的。
她總算抬頭看了他,“就這麽幾天見不著,你隨便把我就晾著了,我卻連吃飯、睡覺都不安生,明明當初隨便結的婚,偏偏我死心眼的隻認你,離了你根本過不好,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看著她,要說成就感,那的確有,但不適合表達。
或者說,他覺得這也算一種幸運,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收獲一份這樣的被愛。
所以,他也沒有回答,而是安靜一會兒之後繼續盯著她,“你到底吃什麽,你要不吃我也就不去買了,我有的是能做的事!”
她聽了之後瞥了一眼,“你愛做什麽做什麽去!”
話音剛落下,他卻忽然靠過來,一下子將她抵到了廚房門口的牆壁上,“這兒除了我就是你,我想我隻能做這個了。”
她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麽之後蹙起眉。
幸好,他沒有真的說來就來,隻是在她唇上碾壓纏綿了一遍之後抵著她的額頭,“換衣服,一起出去。”
她不樂意,“凍死了!”
男人已經回去拿了衣服,把她的大衣也拿了過來,“凍死你算我的。”
他是一身西裝和大衣的打扮了,除了沒打領帶,著實是一派高貴、一絲不苟。
但是嫌她換的慢,裏邊的睡衣照舊,隻是外邊加了一件厚厚的及踝大衣,把她衣帶係上,帽子一口就帶著她出門了。
餘歌平時一個人的時候雖然隨意,但是絕對不會穿著睡衣和毛絨拖鞋就出門。
戴上帽子她整張臉都沒入羽絨裏,看路都看不清。
出了電梯之後,她沒跟上,正要抱怨,男人忽然停住腳,側過身看了她,然後折回來,順手牽了她再繼續往門外走。
餘歌低著頭,視線幾乎隻能看到他的皮鞋跟。
他的手很暖,甚至有點燙,平時很少這麽牽著她,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真是一種懾心的溫暖。
低著頭她一路跟著走,竟然並不擔心撞到什麽,也不擔心摔。
她懷疑,閉上眼也是可以的。
然後她真的心血來潮就那麽做了,再然後就踢在了他皮鞋跟上。
驚了一下,慌忙伸手抱了他的腰。
東裏已經停下來了,正皺著眉回神看她,結果隻看到一個帽兜,一把抹掉了,“你是恨不得走路都睡過去麽?”
原本是不怎麽好的氣氛,因為他這麽訓了一句,加上她現在的動作是從身後抱著他的腰,姿勢討巧得很。
無言之中,空氣裏的感覺就變了。
他抬手又一次把帽子給她戴上,剛戴上,猶豫了會兒,又抹了下去,還把她長發往耳後別,徹底露出一張精致的臉。
“挺冷的。”她微蹙眉,想把頭發鬆下來。
沒想到他抬起另一手,忽然摸向她的臉,煞有介事,“明明燙得能煎雞蛋!”
“……”餘歌抿唇。
“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吃煎雞蛋!”
東裏回過身的時候幾不可聞的笑了一笑,牽著她的力道往前拉了拉,換了手牽,原先的手臂輕鬆把她整個人圈了過來。
餘歌皺起眉,“……剛剛還凶成那樣,轉眼就這麽親密,你吃錯藥了麽?”
他繼續往前走著,漫不經心,“你能抱,我不能?”
她剛剛抱他那是本能。
懶得跟他計較!
轉眼的幾步,他牽著她進了餐廳,這麽晚,這兒的人氣兒還不少,估計味道也不錯。
東裏真給她點煎雞蛋,結果人家說“沒有”。
“沒有?”他薄唇一碰,眉峰輕擰。
“你們酒店是沒有雞蛋麽?買不起?”
“……有。”
“那是沒有油,還是沒有鹽?”
“……也都有,不過先生……”
“那就給我做了端上來!”他這會兒顯得很霸道,就像一個出來混的紈絝子弟,為了討女人歡心隨便為難別人。
點餐員走了之後,餘歌低頭,手裏捏弄自己的大衣衣帶,目光無意間看到了餐帕一角的logo燙字。
這才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是你名下的產業啊?”
難怪為男人起來理直氣壯,估計酒店總經理來了也得乖乖去做煎蛋。
對麵的男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餘歌不知道,第二天她照常去照顧康複中的薛音,關於她和東裏半夜甜蜜約會的新聞在他們劇組可火了。
尤其她倒貼似的從身後死抱住他,以及他一路牽著她的剪影,幾乎溫暖了那一整條街的寒夜。
別人也就罷了,但是新劇的女主角十分好奇餘歌的身份,那一整天除了幾乎黏在東裏身邊之外,就是旁敲側擊想知道她是誰,什麽身份。
東裏對女人一向都那樣,除了粉絲之外,他沒有禮儀之外的任何接觸。
同一個椅子,女主往他身邊挪,他寧可不坐也不跟她挨著對台詞。
但是,有時候女人的毅力是很可怕的,女人一旦用心了,那也不光是掉尊嚴、厚臉皮能形容的。
正好那兩天餘歌回不去,頭一天她用三少的手機給東裏發了短訊打招呼。
第二天亦是。
一直都很正常,但她不會知道,她不回去的這兩三天,東裏的那個酒店房間都快換女主人了。
也是第四天的時候,她忘了給東裏發短訊打招呼說她不回去。
結果就是東裏把電話打到三少那兒,一接通就語氣惡劣,“別告訴你今晚還是不回來!”
“我上午沒告訴你麽?”
“我打了幾十個電話你聾了聽不見!”他看起來很生氣。
氣得餘歌都莫名其妙,還是道:“你給的手機,我放在家裏了,當然聽不見,你又沒給我買新的……”
“今晚再不回來你就不用回了!”
說完這一句,他直接把電話給掛了,火氣不小。
宮池奕在一旁聳聳肩,“女人每個月有那麽幾天特殊,男人是每隔幾天就特殊,隔久了沒見女人容易暴躁!”
話裏有話,餘歌瞪了一眼,“好歹拿我當個女人行麽?這種帶顏色的玩笑留著你們男人調侃還不夠?”
宮池奕勾勾唇,“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你是女的。”
餘歌懶得理他,到了時間就換衣服往回走了。
想著他應該不會一個人吃飯,餘歌就直接回酒店了。
敲門兩下他就開了,看到她的時候臉色一拉,倒也側身讓他進去了。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恐怖的,她剛進去兩步,一下子就停住了,蹙起眉,掃了一眼玄關,然後看向小客廳。
然後餘歌站那兒不動了,看著他,“你帶女人回來過?”
對此,東裏臉色更差了,“女人是來過,但別往我頭上扣帽子!”
哦,那就是女人自己來的咯!
嗬,魅力真大!
她還以為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進了客廳,就看到了放在沙發頭上的一條玫紅色圍巾,再轉頭就是客廳進門的台子上一個女人的發箍。
“你今晚繼續不回來,也許明天會更多。”他淡淡的一句。
餘歌剛想說什麽,忽然有人敲門。
東裏沒動,隻是頷首讓她去開門。
她正黑著臉,幾步就過去了。
一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女人滿臉嬌笑,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僵硬了一下。
神色裏交錯著驚愕和驚嚇,以及一點點尷尬,沒一會兒又轉成了一種驚豔的盯著餘歌的臉。
“你好!”餘歌先開了口。
門外的女演員這才回過神,表情裏也隻剩對餘歌的戒備和打量了。
畢竟,她在照片裏見過餘歌的臉了,她這會兒又忽然出現在這裏,她和東裏的身份能不讓人猜測麽?
餘歌看著女人,身上不是紅的就是粉的,也就知道那絲巾和發箍全是她的了。
轉腦子一想,這就是東裏朝她生氣的原因啊?
看來是被女人纏上門沒法拒絕又處理不了,所以惱她不回來了,她一回來別人可不就不來了?
想到這裏,餘歌本該生氣的臉上揚起淡淡的笑,“請進!”
女子狐疑的看她,又看向不遠處的東裏,這才往裏走。
餘歌看著女人恢複了狀態,很自如的玄關換鞋,然後道:“我是來找東裏聊劇本的!你應該是他助理吧?方便煮杯咖啡麽?我們可能會很晚,免得太困睡一起去了!”
聽著這話,餘歌暗地裏驚訝,很少這麽主動又光明的女人了!
還想睡一起去?
餘光掃過,客廳沙發上的男人正事不關己的看著她,一副解脫的樣子。
餘歌帶著她進客廳,也說著話,“我不是他助理。”
至於什麽身份,她也不說,隻是徑直過去,在沙發邊停住後曖昧的彎腰湊到東裏麵前親了他。
很自然的一句:“這位小姐想要咖啡,你想喝什麽親愛的?”
東裏張了張口,竟然沒想出來,而是愣愣的看了她兩秒。
餘歌已經直起身,道:“要不,給你榨一杯你最喜歡的檸檬汁,好麽?”
“就這麽定了!”她不待他回答就走了。
東裏舌尖抵著唇畔,那是想罵人的趨勢,因為他最討厭檸檬!她明明最清楚的。
很好,借機折磨他!
餘歌去煮咖啡,又費心思的自己榨果汁,倒騰了好一會兒,終於端著兩杯飲品出去。
但是客廳沙發上的場景讓她頓了一下。
女人正說著淒美又動情的台詞,上身幾乎貼在東裏胸口,之後還蹭著挪了挪,“這個角度是不是好一點?”
餘歌捏著的指尖緊了緊。
當然,她還不至於摔盤子,畢竟人家在工作。
隻是,那個角度,男人正好能看到她胸口的大好風光吧?是好角度!好得不能再好了!
東裏沒有看台詞,神色淡然,隻薄唇動了動,“你台詞錯了。”
“啊?我又錯了嗎?”女人一臉嬌嗔的搶著湊過去看東裏手裏的那份台詞。
其實餘歌很清楚的,這種主動的女人,遲早能上男人的床,而她們追求的,也許就隻是上個床,所以要成功很簡單。
畢竟是便宜送到嘴邊的甜點,哪個男人拒絕啊?
“哐!”餘歌把飲品放在茶幾上。
女人轉頭看過來,隻意思意思的收斂了一點點。
餘歌把飲品擺好,嘴裏不鹹不淡的說著,“對了,我今天做了個手術,第一次發現肢解居然很簡單,卸一條腿我隻花了三秒八,厲害吧?”
看向東裏,又看了女人不安分搭著的腳腕,“小姐腳腕真漂亮!”
她一臉職業病發的狀態,拿過人家精致的腳腕,“哇,這樣的,我感覺肢解起來能破記錄!”
說著指甲在她皮肉上劃了一下,“一秒多足夠!”
女人被她那變態的眼神和動作嚇得把腳抽回去,“你幹什麽的呀?!”
餘歌笑了笑,“獸醫啊。”
“哦對了!”她伸出左手,在女人麵前晃了晃,“晚上手術的時候手上沾了狗血,煮完咖啡才發現,小姐不介意吧?我這就去洗手重新煮一杯?”
女人一臉惡心而怪異的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自己手裏喝了一口的咖啡,當即就嘔了一下!
東裏看到她指尖的血,原本看戲的人,臉色倒是變了變。
忽然坐起來,看了那個女的,“你回去休息吧,以後再討論劇本的事,也不早了。”
餘歌看著女人起來,伸手去扶。
女人“啊!”的一聲掉回沙發,趕緊檢查沾沒沾狗血,又哭笑不如的看著她,“不、不用!……那我先走了東裏!”
“記得帶上您的絲巾,晚上很冷!哦還有發箍,不洗澡用不著這東西吧?”餘歌不鹹不淡的補充著,一件一件的幫她遞過去。
都是些小物件,但都是曖昧的東西。
女人那一臉怪異,看著她手上的血。
接過去之後當然是一出門就把東西扔了!
屋子裏剛安靜下來,東裏便蹙起濃眉,一把將她拉了過去,“手怎麽弄的?”
她不說話,隻是盯著他,想把手抽回來,他又不讓,“拜你所賜。”
“榨個果汁你恨不得把手給我絞進去麽?!”他是真的擰著眉,不準她亂動,幫她把血擦幹淨。
餘歌冷哼一聲,“不然,我看著你們卿卿我我在這兒演戲?”
東裏這才抬頭看她,眸子裏的墨色柔了柔,“那也不至於拿自己開刀。”
她也割的不重,自己作死的使勁擠了幾下才留學的,所以把手抽了回來,盯著他,“她每晚都來?”
東裏頷首,“住對麵的隔壁,去打招呼麽?”
她這會兒才一臉認真的不悅,“都這樣了,你告訴我一定要拍這個戲?你覺得我的介意是無理取鬧?”
他看著她,抬手撫了撫她的臉,被她負氣的躲開了。
東裏這才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嘴角,“戲是一定要拍的……哎!”
他話才說到一半,餘歌已經猛地起身要走,被他握住手腕,跟著起身,低眉看著她,“簽好的合同我不想隨便毀了。”
“你是不想讓我和這個女主親密,是麽?”他很認真的問。
“難道我跟男人接吻、上床,你樂意嗎?”
“餘歌!”
他一冷聲,警告的盯著她偷換概念,“我這是拍戲,你還想跟誰接吻上床?”
她盯著他,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辦法也不是沒有!”他看了她好久,低聲,又一點點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唇。
*
第二天的劇組所在片場,東裏正被女主角纏著對戲,一輛車在不遠處停下。
依舊是一身白色高雅的裝束,隻有手包點綴著石榴紅,整個人很亮眼,波浪卷的溫柔長發隨著高跟鞋起伏擺動著。
東裏隻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一眼就知道那麽素雅又亮眼的除了她沒別人了!
“誰是導演?”餘歌站在那兒,頗有幾分和東裏簡學來的強勢貴氣。
導演被她的氣勢弄得也愣了一下,起身,“小姐找我?”
她掃了一眼東裏,又掃了一眼導演,道:“能借一步說話麽?……東裏先生也跟著過來。”
導演更驚訝了。
一個來路不明的漂亮女人,點就點了個東裏集團少主?
更驚訝的是,東裏竟然放下劇本乖乖的起身了。
剛到屋子裏,餘歌一點也沒有商人的迂回,轉頭就是一句:“我要導演把現在的女主換了,我給你補角色。”
“啊?”導演還沒回過神。
然後才忍不住笑,“這位小姐,你以為拍戲是過家家呢?”
餘歌什麽也沒說,走過去就吻了東裏,角度讓導演看得清清楚楚!
導演都愣了,因為東裏隻偶爾傳緋聞,一直都是單身,哪有女人能對他這樣的?
隻見她轉過頭,道:“我不喜歡他和這樣的女主合作,所以要換,你有意見?”
沒等導演說話,餘歌又擺擺手,“你不用說了,製片之類的方麵我都會去談,你隻要把人給我換了,我給你一個叫容顏的女演員,不比這個差!”
導演幾次想張口問:“請問小姐您是……”
餘歌看了看時間,“我挺忙的。”
導演隻能看向東裏,畢竟,東裏是這部戲的投資人,其實他說了算。
而這女人直接殺過來,看樣子壓根什麽都不知道。
然而,下一秒,導演下巴都掉了。
東裏淡淡的一句:“換就換吧,她高興就好!否則我就沒活路了。”
誰不知道東裏隻怕他親姐姐,這竟然又多了個女人?
什麽身份?
“那個……”導演擰著眉,湊到他身邊,降低聲音,“這女主角,不是有人給您砸錢定下來的麽?就這麽換了,怎麽跟人家交代?”
東裏看了旁邊的女人,走過去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一下,“你先回去?”
她點了一下頭。
導演今兒受的刺激不小了。
都說東裏私生活神秘,不碰女人,這一來就在他麵前親來親去,竟然還一副被女人包養、不得不聽女人話的樣子,不是見鬼是什麽?
所以等餘歌走了,導演半天沒說話。
東裏看了看他,淡笑,“明天開始讓容顏過來拍,製片和發行方麵,我自己會處理的。”
“為什麽?”導演眨了眨眼。
男人微挑眉,“我本就不喜歡的女主角,隻是當初別人塞給我不好回絕而已,這有現成的原因不換還等什麽?”
不換女主角,他怎麽捧容顏?怎麽兌現和北雲稷的交易?
當初定這個女主角,是被多方硬塞,都是行走商場,要講麵子講交際,所以他沒好當麵回絕。
好容易讓餘歌吃了回醋,借機當然得換人!反正換人的原因都推到她身上了。
她跋扈、她心眼小,見不得他和女人親昵!
另一邊,吻安是知道容顏最近沒戲的,忽然被東裏通知過去倫敦拍戲,跟著詫異。
聽了東裏故意讓餘歌吃醋換掉女主之後,在電話裏失笑,“你跟宮池奕學的這些手段?”
“就不怕別人去挖餘歌,把你們結婚的事挖出來?”吻安問。
東裏在電話這頭頗有意味的沉默了會兒,隻一句:“能被挖出來,那就是到時候曝光了。”
兩年也很短了,轉眼就要到了,不出點岔子,他還不得真去離婚?
當然,這些事餘歌壓根不知道,她隻忙著薛音那邊的康複,也高興於她成功把那個女人給撤了。
話說回來,晚上安靜下來,餘歌忽然看著他。
“容顏真是北雲稷的小女朋友?”
“難道還要北雲稷給你開證明?”他一臉不悅。
“所以你繼續和容顏拍吻戲、床戲?”餘歌想一想,還是別扭,而且是感覺更奇怪了。
“你當北雲稷是擺設,他能讓容顏拍?”東裏這會兒倒是耐心了,一句一句的給她回複。
“借位也不難,最不行帶上唇膜,要麽親自己的手。”他坐在那兒。
餘歌聽著聽著笑了,“聽起來倒是挺好玩的,花樣這麽多!”
被男人冷眼掃過來,她隻好不說了。
隨即又美眸一冷,“為拍戲這件事你沒少凶我,甚至還跟我冷戰?難道就這麽算了麽?我還替你解決這種事……”
“那你想怎麽樣?”東裏看著她,一點點靠過去,“嗯?”
“你離我遠點……”
“這個距離行麽?”他嘴唇上下碰著,幾乎蹭著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