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讓她知道知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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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要說話的時候,東裏索性看過來,直直的盯著她,“你先把腦子裏的水控幹淨了、想清楚,再跟我談,畢竟你左左右右念叨了這麽多次,我再不同意,不是顯得很孬?”
餘歌皺起眉。
離不離婚和孬不孬為什麽要直接掛鉤,不應該和感情好壞掛鉤麽?
她這麽想的,也是這麽說的。
東裏看了她,扯唇哂笑,“我和你之間要怎麽談感情你先告訴我,嗯?”
“你消停過一天沒有?”他眉峰皺在一起就沒鬆開過,“從你過門開始,哪一樣我徹徹底底限製過你,反對過你?你尊重我了麽?”
餘歌其實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劇烈,所以停了吃早餐的動作。
她就是覺得他們就是該做些什麽,否則過不了現在這種奄奄一息的關係坎兒了,他怨他,他也不好受,總不能彼此這麽熬下去。
既然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淡淡的開口:“所以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東裏甩手直接扔了手裏的餐具。
“啪!”的一聲,餐具落到桌上,然後他忽然起身直接往門口走,不是離開,而是一抬手一收手,把門給反鎖了。
再折回來,看著她,“你心心念念的想離婚不是麽?行啊,我不慣著你,我讓你離!”
她看著他的眼,知道他並沒有開玩笑,握著調羹的手緊了緊,問:“但是?”
對,他有後話。
“但是,一個條件。”他一字一句,說得十分清晰:“還是那句話,你給我把孩子生下來,否則我給你耽誤的這些年白耽誤了?”
雖然說,一個男人對著一個女人說被耽誤了是有些好笑的,但他確實有這個權力。
有那麽一會兒,她沒說話,可能覺得這一刻來得太突然了。
其實也不突然,她都想了好久了,隻是沒想到是現在。
“我也有條件。”她微咬唇,抬頭看著立在那邊的男人。
東裏不說話,想聽聽她什麽條件。
她說:“你先把婚給我離了,否則我在這種心情下,沒辦法給你生孩子。”
嗬!他扯了嘴角,“離了婚你跟誰生?”
餘歌抬頭,“代孕啊,我給你代孕不就好了。”
那一秒,東裏臉色都變了。
走過去,雙手撐著桌麵,語句從牙縫迸出來,“餘歌,你別太過分了!是我親手弄掉你哥的孩子我就認,可我沒有!你憑什麽用這種方式報複我,嗯?”
她自己也知道過分,可是她就是憋著一股氣沒處發,誰讓他這個時候真的跟她離婚呢,她還能怎麽樣?
“那沒辦法。”她道:“我不想跟你過了,可是又必須給你生,隻有這一個辦法,不是麽?”
男人撐著桌角,都快把桌角給掰掉了,“你以為這樣逼我,我就不會離了,會死乞白賴的留著你是不是?你還沒任性夠?!”
“我沒想讓你留我。”她說的是實話,“我確實耽誤了你很多年,是我無恥。我也沒想留,我們身份不合適,性格不合適……”
“別跟我扯這些!”東裏根本不想聽廢話。
“篤篤!”東裏夫人去叫醫生回來了,推門發現推不動,隻好敲門。
可是敲了門,裏邊也沒動靜。
耳朵貼著門聽了一會兒,根本沒聽到聲音,難道是這兩人分開太久想膩歪膩歪?
這麽想著,她隻好不敲了,笑了一下,挪了兩步。
等門口沒了聲響,東裏才哂笑看著端坐著的女人,點頭,再點頭。
深呼吸,才開口:“好,我成全你!”
餘歌本來坐得筆直,聽完這句話,身體鬆懈下去,手裏的調羹已經落回碗裏,早就沒食欲了。
病房門打開的時候,東裏夫人頗有意味的看了兩人,沒發現什麽不對勁,因為兩個人的神色都很正常。
醫生過來之後,東裏也依舊在,等著醫生的意見。
“病人現在是身體虛,問題不是很大,就是要好好保養一段時間,回家也是可以的,隻要你們能保證她的休息環境。”
偌大一個東裏家,要什麽環境沒有?
但是餘歌說:“我回我那兒吧,比較方便。”
具體方便什麽,她也說不上來。
而東裏夫人顯然想歪了,笑著點頭,“也對,去小魚那兒,或者小智的私人別墅,都好,比家裏方便!你姐現在也過來了,孩子作息不和大人一樣,估計會吵到你!”
最難的這關竟然過得最容易,那別的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東裏去給她辦理的出院手續。
他離開的那段時間,東裏夫人慈愛的笑著坐在她床邊,握了她的手,“能看著你們關係緩和,媽很高興!”
餘歌微蹙眉,不明天他們的關係怎麽緩和了。
疏遠了還差不多。
“這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們都有不對的地方,但也都怪不得你們!尤其小智,他其實最委屈……”東裏夫人,舒了一口氣,“說開了就好!”
餘歌再次蹙眉。
這次事件東裏委屈?
他隻就是生氣她不經過他同意的替哥哥代孕,他委屈什麽?
要說他委屈,也就隻是她逼著結婚這件事。可他現在也給她開了條件,都平了。
“你哥哥來看過你了吧?”東裏夫人問。
因為她以為,兩個人說開了,肯定是餘楊來過,告訴了餘歌東裏對代孕排斥的原因,否則餘歌一定沒法理解他的委屈。
不過餘歌搖了搖頭,“我沒讓他過來。”
因為東裏一直在,她怕氣氛更尷尬。
東裏夫人聽完一蹙眉,沒來過,“那……東裏自己告訴你的?”
這事,可不像是他能自己說出來的樣子,否則一開始餘歌代孕的時候夫妻倆應該就說了,估計餘歌也不至於這麽做了。
餘歌一頭霧水,“告訴我什麽?”
東裏夫人這邊剛要說,他辦完出院手續回來了,道:“您先走吧,我送她回去。”
東裏夫人從床邊笑著起身,點頭,“好,你送小魚過去,反正這些天你也沒事,就多陪陪他,澳洲那邊能推就稍微推一推,你知道市場情況就好,遠程也可以指揮的。”
他隻是“嗯”了一聲,沒多說。
而兩個人才出了醫院,剛上車,東裏邊看著前方,“什麽時候去把證換了?”
她微抿唇,語調裏淡淡的,“看你這麽等不及,就明天吧?”
“現在順路過去不是更快?”她的話音才落,他竟然就接了一句,一點餘地都不給她留。
餘歌一時間接不上話,她還是頭一次知道他竟然這麽著急離婚?
笑了笑,“澳洲有新歡了?”
“要離婚了,你問那麽多做什麽。”他冷著臉開車,真真是一點臉都不給她。
那時候餘歌想,她一直鬧著離婚,是不是就跟他說,看來他是真的忍不了她了,她把他作得煩死了。
他這麽說了,她也就不問了,隻是道:“結婚證不是在你那兒麽,你說什麽時候,那就什麽時候。”
這下東裏才改口,“明天。”
她又笑,“不今天了?”
“你有本事,今天就把證從東裏夫人那兒拿出來的話,我現在就跟你去,明天就送你出嫁,行麽?”他顯然是帶著慍怒的,側首睨了她一眼。
餘歌隻好又抿了唇,聽他的。
回了她的公寓,她一直沒見他有要回去的意思。
東裏說:“東裏夫人說了讓我陪你,至少九點之前。”
所以,他就數著時間陪到了晚上九點。
時針剛剛指到九點,她沒留意時間,轉頭看了他,“離婚好像不隻是換個證那麽簡單,財產之類的……”
“你還想跟我分財產?”他瞥了她一眼,“要什麽?房子?車子?哪一輛?你挑,挑完了劃過去,我不想浪費時間跟你扯,行麽?”
“……”她再一次愣著。
隻得道:“也是,我們好像也沒什麽婚內財產……”
話還沒說完呢,他把手機屏幕亮出來,清清楚楚的21:00整,然後一言不發,直接拿起外套就走人,多一秒都不留,也不用她趕。
這種忽然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彎,餘歌半天都沒有回過勁來,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然後車聲走遠,還在愣神。
東裏家的宅子。
東裏夫人沒睡,看到他回來,還是笑著的,結果聽他說了句:“媽,把結婚證給我。”
“什麽?”東裏夫人轉瞬間變臉,盯著他,“你要證幹什麽?”
“你做什麽了?”
東裏夫人是真的急了,他要結婚證,隻會做一件事,“我是不會給你的!……你們不是和好了嗎?”
東裏這才氣得一把扔了外套,語氣很衝,“她是那種說了就通的脾氣嗎?”
“我非讓她知道知道什麽叫痛!”他顯然是氣得不輕,而且一下午,加上一整晚憋得也不輕。
東裏夫人聽得摸頭不著腦,“幹什麽?你還要打她啊?”
打?那也得“打得過”不是麽?
東裏抬手抹了一把短發,看向她,“麻煩您件事。”
“幹什麽?”東裏夫人可不敢隨便答應。
*
第二天一大早,民政局才剛剛開門,已經不少人排著隊了,都是成雙入隊,隔壁卻是冷冷清清。
東裏夫人這麽早就積極的奔這兒了,一下車就往裏走。
東裏和餘歌約好過來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是十點,所以時間還算充裕。
離婚窗口裏側,東裏夫人把包裏的東西遞過去,“你千萬千萬別拿錯了!”
工作人員好笑,“您放心吧!我剛起床,頭腦很清醒的。”
在這之前,工作人員確認了無數遍,“這的確是您兒子的意思?”
東裏夫人腦袋都快點掉了,“出了事,我擔著,行麽?”
十點整,兩個人走進大廳,彼此之間一句話都沒有。
工作人員看了看他們,“想清楚了麽?”
餘歌沒說話,倒是男人冷著聲,“不用想。”
她微蹙眉,睡了一晚,腦袋清醒,再聽到他這話,總覺得比當初剛結婚的時候還冷漠。
兩個本本遞過來的時候,東裏毫不猶豫的接了,也沒看她,起身就走。
餘歌後知後覺的拿過來,忽然覺得這本本真重。
她出去的時候,東裏已經開門準備上車了。
本來餘歌想要不要吃一頓飯,也算是正式分別,但是看對方沒有半點這個意思,她也就幹淨利落的。
東裏坐在車裏,看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看樣子,是要打車走。
他才想起來,她的車是他給買的,這會兒應該還停在老宅那邊。
啟動車子,他掉了個頭,打算做最後一回好人。
結果有人比他快。
靳南的車子停在她腳邊,按了兩下喇叭。
餘歌一臉驚愕,“你怎麽在這兒?”
而且還是這個時候?這麽巧?
她轉頭看了一眼東裏的車,隱約可見玻璃後邊那張黑著的臉,一定以為她急著離婚真是為了和靳南在一起。
果然,她還沒上去呢,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這麽猴急?”壓抑的嗓音,語調卻是不疾不徐的,“我是不是要考慮告你一告?弄點你婚內出軌的證據似乎也很容易?”
餘歌有些好笑,“好聚好散,昨天到現在都挺好,現在怎麽變卦了?……你不想在我離婚當天接觸別人是吧?行,我坐你的車總可以?”
“你還當自己是我太太?”他又變卦了,“抱歉,易主了!”
說完“啪!”把電話扔了回去,然後快速從靳南的車子便飆了過去。
靳南看著那輛車遠了,有些詫異的看向餘歌,“你來離的?”
她吸了一口氣,結果滿是他飆車的味道,隻好半路終止呼吸,憋得自己哪哪都不順暢。
靳南把她送回去的,他這幾天都在倉城,當然就過來找她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餘歌接到了東裏的短信。
“過來把你的東西拖走。”
她看了會兒,微蹙眉,最後回了兩個字:“扔了?”
結果他把電話打過來了,那會兒,她忽然覺得,這個婚還不如不離,離了感覺這個男人反而煩的沒完沒了。
“讓我給你扔東西?”他一接通就十分不友好的調子,“我欠你的?你最好現在就給我把東西扔出去,我懶得碰!”
她語調平平,“懶得碰,和忍著我的氣息,看你願意忍受哪一個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沒空。”
沒空?
電話已經掛了,他也沒有再打過去的臉皮。
但是六點左右,餘歌的公寓門鈴被按響,靳南開的門。
原本整天隻是板著臉的保鏢,見到他的時候,打了個很別致的招呼:“前夫好!”
東裏冷眼睨了他,幾乎是用腳踹開門,然後反身把兩個箱子往裏扔,那裏邊全是她的東西。
餘歌從客廳走出來,正好見兩個箱子被扔出來,幾乎砸到她的腳,而抬頭看到東裏那張臉,她一下子就擰了眉,“你來幹什麽?”
東裏一張臉黑極了,又反而淡漠下來,甚至冷冷的勾起了嘴角,不用請就往裏走,熟門熟路的進她的客廳,道:“怎麽?打擾你們猴急的好事了?離婚了不能來?”
餘歌不知道能說什麽,就一句:“沒做你的飯。”
“水總有吧?”他坐在沙發上。
靳南挑了挑眉,轉身去給他倒了一杯水,看了餘歌,“我去做飯,你們聊。”
等靳南走了,她低眉,“沒什麽可聊的,你走麽?”
他不疾不徐的端了杯子,喝了一口,不樂意的放下了,看向她,“忘了我們的交換條件?你一個人能生孩子怎麽的?”
她愣著,好想聽了什麽詭異的事,“你別告訴我現在過來是……”
“不明顯麽?”他麵無表情,卻又咄咄逼人,甚至刻意的不尊重人,掃了一眼廚房的方向,“我可不想養別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