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懷疑他是神經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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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約聽到醫生說:“有點燒,回來後一直這樣?”

    東裏被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弄愣了,因為他竟然,好像並沒有注意這樣的細節。

    甚至出了院就,就和她去換了離婚證,之後這兩天也並不太平,挺折騰她的。

    醫生見她沒答上來,隻好不問了,轉頭看向床上的病人,“餘醫生,能聽見我說話麽?”

    她想點頭來的,但是一動就暈的要命,隻好費勁的“嗯”了一聲。

    醫生大概也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感覺了,“我問你,你要是回答否就點一下手指,肯定的就不用回答了。”

    她出院的時間醫生也知道,隻是那時候她並沒有表示哪裏不舒服,檢查結果也很好,所以才同意讓她出院回家休息。

    現在一看這情況,感覺沒那麽簡單。

    “這種頭暈的狀況,出院之後是第一次出現麽?”醫生問。

    她動了動手指。

    果然,醫生蹙起眉,“出院的時候就出現過?”

    她沉默著,那就是默認了。

    “那這是第二次?”醫生又問。

    她沒動靜。

    醫生擰眉,“第三次?”

    這麽短的時間出現三次,那情況不算是很樂觀的,這也太大意了!

    東裏站在一旁聽著,他竟然是一次都不知道,甚至出院當天,她根本就沒說不舒服,否則不該出院的。

    醫生問了這麽些問題,建議帶她回醫院再做仔細的檢查。

    東裏原本是答應了她不去醫院的,但是現在心情可不好,沒生氣已經很不錯了,加上自責,必定是要帶她去醫院的。

    餘歌又沒法順暢的自己表達,隻能皺著眉,被他抱出家,然後上車,一路去醫院。

    她那會兒的感覺說不上難受,虛虛幻幻的,路上好像還昏睡了一會兒,他把她拍醒的。

    稍微握著她的臉,輕輕拍著,“別睡了。”

    其實害怕她直接這麽睡過去了。

    這麽晚,醫院裏卻人手齊全,東裏把人送過去之後就一路順利的跟著看檢查結果。

    中途以為年邁些的醫生走出來就問了一句:“沒休息好吧?”

    他蹙起眉,“休息好了就沒事麽?”

    醫生瞅了他一眼,“哪那麽容易?休息好隻是基本的,要控製水的攝入量,要控製血壓的,別動不動就讓生氣。”

    說完還自己嘀咕了一句:“男人就是大條,也不懂珍惜,光氣人,還能做什麽?”

    對此,東裏默默受著,因為這是醫院老醫生了,能這麽晚跑過來都算他榮幸。

    快進病房的時候,醫生提醒他,“你們要是剛吵完架,你還是別進去的好。”

    東裏微蹙眉,顯然是不行的。

    醫生進去之後對著餘歌道:“藥就先不吃了,現在還算穩定,盡量控製血壓,別出什麽意外,晚上渴了也忍一忍,每天少喝點水。”

    走的時候,醫生想了想,又把東裏叫了出去,問:“她最近沒有出現記憶力下降的情況吧?”

    腦水腫最明顯的就是影響記憶力,還會昏迷,會嗜睡。

    東裏搖頭,“沒有。”

    “那就好!”醫生鬆了一口氣,確定是不嚴重了,這才走了。

    總的來說,她會忽然這樣,就是因為氣得血壓飆升了。

    東裏坐在床邊,看著她安安靜靜躺著,饒是生氣她出院當天沒有實話實說自己不舒服,他也不可能這會兒指責她。

    隻是道:“給你嫂子的香水,我會另外買了給送過去,我給你哥回過短信了,他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

    餘歌閉著眼,檢查一通下來,她現在是真的困了,倒沒什麽不舒服。

    他又是陪她在病房待了一晚,早上醒來也沒給家裏人說這邊的情況,免得東裏夫人太擔心,吵得她難受。

    從上午到中午,他讓醫生查了兩次,每次都是正常,但他還是沒想讓她出院,硬是拖到了傍晚,做了第三次檢查。

    總算是放心了一下,帶她回家。

    “去住我那兒,行麽?”他轉頭看了她。

    他的私人別墅周邊設施比她的公寓齊全,萬一再有情況也方便。

    她不回答,他就一直等著。

    但凡她不同意,他是不會強迫的,免得有把她惹了,血壓又出問題。

    餘歌困,所以不想回答,發現他一直盯著,隻好低低的回應:“行……到了叫我。”

    她一想睡,他就想到昏睡,皺起眉,“又不舒服?”

    “沒有啊。”她再次看他,也靠回椅子。

    東裏順手拿了他的大衣,“蓋上。”

    她閉上眼,模糊的嘀咕了一句:“也沒見你這麽好過。”

    他抿唇,繼續開車。

    到他的別墅,家裏打電話過來,“小智,你把熊盈盈放家裏不管了?她確定是過來投靠你的?要住一年半載麽?”

    說親不親的關係,東裏夫人倒也不是不歡迎,隻是兒子和兒媳關係正緊張著呢,誰說得準這個小姑娘會不會喜歡上表哥,別弄巧成拙,她可就氣死了。

    東裏語調不溫不火的,看著餘歌進了客廳往沙發上倒,微蹙眉跟過去,嗓音淡淡的,“她怎麽您了?”

    “她沒怎麽我,但是她一直住著,小魚能回來麽?”東裏夫人現在的狀態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讓我幫忙,你總得把人帶家裏我才能想辦法吧?”

    他還是淡淡的,“我知道了,再說吧。”

    現在他可不敢惹她。

    再說?

    東裏夫人覺得不對勁,但是剛要問,他說:“我這會兒忙,她想吃夜宵,先掛了。”

    “想吃夜宵,你給做呀……這麽說你倆在一起呢?……好好,快去快去!”

    總算把電話掛了,轉頭看了沙發上的人,“又困了?”

    餘歌懷裏一隻抱枕,抬頭朝他看了一眼,“我確實餓了,而且還渴。”

    他走過去順勢就把茶幾上的水壺拿走了,道:“醫生說了少喝水,夜宵我給你做,炒的。”

    “……”她已經夠渴了,再吃炒的夜宵能受得了麽?

    他轉身的時候,餘歌才索性一句:“我還是不吃了!”

    但是東裏跟沒聽見似的往廚房的方向走。

    餘歌無奈的坐著,聽了會兒,覺得他在裏邊正做的熱鬧,微咬唇,放下抱枕往餐廳走。

    走近了才放輕腳步,躡手躡腳的到了廚房門口瞄了一眼,然後稍微折回來兩步,找著他剛剛拿了藏起來的水壺。

    她快渴死了。

    東裏簡單做個西紅柿雞蛋,合上煮好的麵炒出來,灑了一點點蔥花,樣貌是不錯的。

    端著麵出去,打算給她送到客廳,但是剛到餐廳就看到了鬼鬼祟祟踮著腳尖走路的人。

    “幹什麽?”他臉色微變,一看就知道她想幹什麽。

    餘歌背對著,手還沒收回來。

    閉了閉眼,然後轉身回來,勉強笑著,“我來看看你做好沒有。”

    他把盤子放在桌上,薄唇一扯,“我在櫥子裏做夜宵的?”

    她剛剛肯定把他藏紅酒的櫥子看了一遍。

    反正也看穿了,餘歌隻得看著他,“我就喝一口行不行?渴得不行了,我總不能一會兒渴到脫水吧?”

    “醫生說你就需要脫水治療。”他冠冕堂皇的一句,頷首讓她坐下,“涼掉之前吃完。”

    她看了一眼,“吃不了。”

    “吃一半總行?”他不悅的蹙眉。

    餘歌談條件似的看著他,“你要是讓我喝兩口水,我就吃一半。”

    還以為他會變臉,誰知道他竟然很爽快的答應了,“行。”

    她還沒怎麽反應過來,歡喜的等著他去拿水,可他卻朝她走過來,忽然一手捧著她的臉就吻下來。

    不是親,是吻,徹底的纏綿了好幾秒,而後低眉望著她,“還要麽?”

    餘歌愣愣的。

    “我們,好像離婚了?”她問。

    “非要找理由的話,隻要身體允許,我可以現在就做,也許就懷上了?”他沒什麽表情的回應,明顯是嚇唬她。

    她剛要說話,他又一次覆唇。

    餘歌下意識的推他,支支吾吾想說話,好幾秒他才讓她如願,“不是說喝兩口麽?正好兩次了,現在去吃麵。”

    “……”她無話可說。

    餘歌是又餓又渴,跟他講不通,隻好安靜的吃麵,還好西紅柿也有水分。

    不過她放下還剩一半吃不完的麵時,他總算仁慈的給了一口水,然後一點不嫌棄的把盤子拉過去,接著把麵吃完了。

    餘歌捧著杯子,隻有一點點的一口水,硬是被她分成了好幾口,心理上算是滿足了。

    等回了臥室,他讓她挑香水,畢竟女人比較懂這個東西,但是錢他來付。

    餘歌微蹙眉,“我不用你付錢,免得到時候又落一個愛錢如命的名聲!”

    “我不小心打碎的東西也不用賠麽?”他很主動的攬責任。

    她這才皮笑肉不笑,“您那是不小心?”

    “那不是重點。”他從另一邊上床,道:“就挑墨爾本的店,直接送你嫂子手裏,放在你手裏再送,誰知道我還會不會又打了。”

    她瞥了一眼,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關了燈之後,餘歌可以在兩個人之間留了距離,問了句:“你現在口味變了?”

    那個女的看起來怎麽也不和她一樣。

    東裏聽完低聲:“我中意過你?談何變了。”

    看吧,有時候真的,他一句話就能把她堵得死死的。

    餘歌隻好不說話了,倒是旁邊的人語調不悅,“中間這位置是打算給我新歡留的?要麽你直接到床底下睡去?”

    她抿唇,還是挪回去了,一句:“你說話別這麽鋒利行不行?很容易讓人情緒激動,一不小心我又昏過去了。”

    明顯是扮可憐。

    但是他還真不說話了。

    過了好久,餘歌也不知道他睡著了沒有,終於是沒忍住,“她是誰?”

    因為之前從來沒見過,不像是沒離婚就勾搭上的,娛樂圈裏似乎也沒多大名氣。

    他沒搭腔。

    餘歌隻能閉上眼,躺著躺著也就睡安穩了。

    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出去就看到了到訪他私人別墅的女孩。

    但是微皺眉,一下子沒想起來,隻是看著東裏。

    女孩已經笑著衝她打招呼,“嫂子好!”

    餘歌有些茫然,聲音不大的問東裏,“她是誰?”

    本來他是沒在意的,但是聽清她問什麽時候驀地蹙了眉,盯著她。

    醫生說,腦水腫會出現記憶力問題。

    可她之前都好好的。

    “你忘了?”他眼底略微的緊張,聲音卻平穩著。

    她看了看熊盈盈,又看他,一副恍然,“哦……就是……我是不是見過她?”

    問題是,她也不知道她是誰,叫什麽啊?

    東裏臉色凝重了,轉頭看了一眼熊盈盈,“你先回去。”

    “我剛來啊。”熊盈盈才進門,話都沒來得及說呢。

    東裏沒顧她,把人送出門後轉身看著站在麵前的人,“我問你,今天幾號?”

    “17。”

    “我們倆什麽關係,我是誰?”

    餘歌:……神經病。

    “我帶你去醫院!”他忽然道,動作有些匆促的去拿外套。

    她終於皺起眉,“幹什麽,我好好的,還是你生病?”

    因為他一副鐵了心要帶她出門的樣子,餘歌隻好道:“好了,前夫行了吧?”

    東裏雖然不喜歡這兩個字,但是很認真的盯著她,“你能不能嚴肅點?”

    她不嚴肅麽?又不是小學生,還要背著手回答問題怎麽的。

    “我餓了。”她轉移話題。

    他還不放過,問:“昨晚吃什麽了?”

    餘歌閉了閉眼,“炒麵……!”

    “昨晚我讓你喝水了沒有?”

    她抿唇,瞪著他,“口水算嗎?!”

    他這才緩了緩,“你真的沒事?”

    “有事,我餓。”

    這回他不囉嗦了,放下外套就準備去做早餐,想了想又折回來了,“帶你出去吃。”

    她皺起眉,已經被他給收拾完畢牽著出門了。

    餘歌走後邊,看著他牽著的手,上一次好像隔得很久了。

    他走路很小心,替她左左右右的看,才帶她過馬路到對麵。

    結果一到早餐店門口就問:“我以前帶你來過這兒沒有?”

    餘歌吸了一口氣,“你再這麽神經兮兮的,我就自己回我那兒吃行不行?等你嘮叨完我都餓死了!”

    看她這樣,東裏才放了百分之九十的心,他還真是忽然怕她把他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