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真的不想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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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的確是第一次衝老毛發火,所以連他都愣了愣。

    也是第一次,他看著她莫名其妙的掉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心也跟著狠狠絞在一起,“你到底怎麽了?”

    他走過去,在她崩潰之前把她摟在懷裏,“想哭就哭出來,我不問。”

    以前他們經常開玩笑,這樣的擁抱還是第一次,晚晚也從來沒發現他的肩很寬,胸膛很厚實。

    老毛一直沒再多問,隻是輕輕拍著她的背,一直到她平複下來,滿身疲憊的靠著他。

    “你送我回去吧。”晚晚哭得眼睛難受。

    老毛還是沒多問,隻是說:“好。”

    本來老毛開車過來的,但是回去的時候他打車,然後跟她坐在一起,讓她靠著。

    那個時候,她的確最需要這樣的依靠,總比一個人孤零零坐著好,這種感覺,也隻有他能替她考慮周全。

    回到她租住的地方,老毛看了她,“如果你需要,我進去陪你。”

    晚晚沒說話,所以老毛進去陪著她。

    但她回去之後就安安靜靜的躺下了。

    她以為,上一次她主動糾纏,所以她主動放棄就好了。這一次是他先招惹的,隻要她不放棄,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裝聾作啞什麽都不問過了這麽久,忽然才覺得騙自己騙過了頭。

    一想到他們在華盛頓一直在一起,她又開始心絞痛。

    偏偏忍不了,抱著手機搜索關於於馥兒的新聞。

    搜出來的幾乎千篇一律。

    實力新人演員於馥兒,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由池公子和華盛頓神秘金融家爭相捧寵!

    嗬!她想笑。

    他們三個也真的無堅不摧,從北雲馥高中開始就三角愛戀的關係,竟然能堅持到現在,真是可喜可賀!

    除了聿崢陪著北雲馥回家的那次之外,這算是她受到最大的打擊。

    好多天都鬱鬱寡歡。

    可是她始終都沒再主動給聿崢打電話,想著,也許,他會主動一回、會想起來這邊還有一個人呢。

    但是她真的高估了他。

    哦不對,是高估了她自己的地位。

    考試那幾天,她全程關機,逼著自己複習,又準備畢業論文,把時間填充得滿滿當當。

    甚至,她怕開機之後依舊一片空白,所以根本不去碰手機。

    等所有事情都結束了,她坐在自己租的房間裏,盯著開機界麵。

    之後安安靜靜,一個未接都沒有,短訊有幾條,全是垃圾信息。

    “你贏了,聿崢。”她自顧笑了一下。

    畢業了,放假了,她哪都不想去,不想回倉城看到北雲馥,也不想留在這裏被聿崢找過來。

    雖然,他根本不可能過來。

    撥通吻安的電話時,她好像在拍戲,聽起來有點忙。

    她笑了笑,“沒事,你先忙完,忙完了我再找你。”

    全世界都很忙,隻有她這麽無所事事的樣子呢。

    不過吻安就是姐妹,果然沒多久就給她回電話了,“你不回來麽?”

    晚晚猶豫著,“嗯……”

    “沒想好。”她道:“你早就說在拍電影、在寫劇本,怎麽一直沒見電影呢?”

    吻安微抿唇,沉默了會兒,有那麽點避諱的意思,但既然晚晚問到了,她還是坦白了,“於馥兒演的電影,我是編劇。”

    晚晚半晌沒說話,這讓吻安皺了眉,擔心起來,“晚晚?”

    “你是不是生我氣?”吻安是真緊張了,晚晚很少這樣的,“我是覺得,你從來不想知道她的消息,而且,你和聿崢早就沒關係了,所以沒想著告訴你,怕你煩心。”

    關於她和聿崢的關係,晚晚的確沒跟吻安提過,她一直以為她和那幾個人都沒聯係,不告訴她也很正常。

    所以晚晚好久才“嗯”了一句:“我知道的。”

    吻安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晚晚……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閉上眼安靜的靠著,沒有回答,隻是說:“吻安,你說我這麽多年怎麽就光喜歡一個人呢?每次累了都說放棄,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好累!”

    吻安不明所以,“……什麽意思?你又聯係聿崢了,還是他又聯係你了?”

    晚晚抿唇,好一會兒才把事情都跟她說了,“他來找過我,抱過、吻過,隻是沒有明確關係而已,我以為不用偏偏打上男女朋友的字眼,也怕這三個字給他壓力把他嚇跑,大三到大四到現在畢業,後來他也隻來過一次。”

    吻安聽完就更生氣了,“你怎麽這麽傻呢?他一直在華盛頓,北雲馥也一直在華盛頓你不知道嗎?他們倆什麽關係那不是一直公認的麽,他這麽對你算什麽?腳踏兩條船?他還能再渣一點?”

    本來對聿崢,因為他對晚晚真的太冷漠,所以吻安對他的印象可不怎麽好,這麽一聽更是氣得額頭都快冒煙了!

    這不是仗著距離太遠,就瞞著晚晚,讓她當第三者有什麽區別?

    晚晚試圖安慰自己,“他不是也從來沒有公開過跟北雲馥的關係麽?”

    吻安恨鐵不成鋼,“他沒承認過,可他這些年都在陪著誰還用我告訴你?”

    說到這裏,吻安還真是後悔了,“早知道我就天天給你匯報聿崢和北雲馥的事,讓你知道這邊的情況!”

    本來是晚晚心裏難受,這下好像吻安比她還難受。

    隻聽她在電話裏喋喋不休,“北雲馥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又沒欺負過她,從小哪次不是她自己非要跟你爭強好勝?你讓了那麽多還不行?和宮池奕傳得風風雨雨,那邊也不和聿崢劃清關係?她這是顯示比你有能耐怎麽的?”

    晚晚聽著,反過來安慰吻安去了,“你別這麽生氣,男歡女愛的東西,本來就說不上誰對誰錯,就算我先喜歡聿崢的,那我沒特權不準他們交往。”

    “拖著你交往算怎麽回事?”吻安可氣了。

    晚晚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算了,以後我離他遠一點就是了,這次是真的,真的不再喜歡他了,總不能再痛第三次。”

    頓了會兒,晚晚繼續道:“我想出去散散心,然後回倉城工作吧,你在倉城,我就不去別的地方了,這四年怪寂寞的了。”

    跑這麽遠還是沒能逃過,那就回去和吻安團聚吧!

    “你最好真的能把心收回去,不然我都要鄙視你了!”

    晚晚淡笑,“你說我幹什麽?她第一部電影那麽好的劇本不是你寫的麽?你一手把人家捧紅了,換個劇本你看她能不能紅?”

    一說這個,吻安更氣,“我要是知道他們三個畸形戀還耍著你玩,你看我給不給她寫?再說了!”

    吻安擰眉,“桑赫這個混蛋!他根本沒告訴我女主演挑的北雲馥好麽?”

    晚晚淡笑,“那位領你進門的師傅桑赫?”

    就是她。

    吻安一直都懷疑他是替宮池奕辦事了,這回都不用猜了,一定就是!以後再也不給他寫劇本!

    吻安這邊正生氣著呢,晚晚卻問:“桑赫結婚了沒有?我看他脾氣不錯,跟你處得也挺好的……”

    “你想什麽呢?”吻安白了一眼,“他都快四十了!我有那麽恨嫁?”

    “嗯,你不恨嫁,可是顧爺爺想讓你早點嫁出去,之前不是說要讓你相親麽?”晚晚道。

    一提到這個,吻安又頭疼了。

    “已經相過幾個了,都不合適,我每天都在和爺爺敷衍。”歎了口氣,吻安才接著道:“我也累,上個劇本掙了不少,不然我也跟你出去散散心?”

    “好呀!”晚晚那是求之不得。

    之後,晚晚給倉城的醫院投了簡曆,寫明了幾個月之後才能上班,就看看到時候麵試談得怎麽樣,如果他們等不了讓她早點上班,她也可以過去,縮短出去散心的時間就好。

    等晚晚這邊一切都準備就緒,等著吻安過來匯合,但是接到電話,吻安去不成了。

    “你爺爺怎麽了?”晚晚聽出了她情緒緊張,也跟著擔心起來。

    顧爺爺這幾年身體都不好,四年前撐到現在,每況日下。

    吻安也覺得很突然,突然到哪怕她一直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成熟了,也手足無措,捏著電話哽咽,“我也說不清楚到底什麽情況,隻知道家裏所有資產都被封了,爺爺現在隻能每天都住在醫院裏!”

    資產都被封了?

    晚晚很是驚愕,“怎麽會這麽嚴重?你爺爺認識不少人,沒找人想辦法麽?”

    吻安搖頭,“爺爺認識人也都是倉城的,可是封我們家資產的是內閣,英方的,我知道的也不錯,好像是懷疑我們家那塊寶石是私藏他們的東西,直接過來就封了。”

    晚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是不是需要錢?”

    “那我不去旅遊了,先把我手頭的都給你,我早點回去上班,能減輕一點就幫你減輕一點。”

    吻安淡笑,“爺爺要是忽然嚴重起來,那數額根本不是我和你能解決的。”

    好一會兒,吻安才道:“我自己想辦法吧。”

    但願情況不要再更糟糕了。

    接到醫院麵試電話之前,晚晚又在愛丁堡住了一段時間,那時候就過去陪稷哥哥了。

    每天看起來很悠閑,可是她忽然覺得日子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那天稷哥哥問她買不買禮物,她皺起眉,“為什麽買禮物?”

    北雲稷無奈的看著她,“馥兒生日快到了,你忘了?”

    哦……她恍惚的安靜了會兒,又笑了笑,“人家現在是大明星,今年國際電影節不是都入圍最佳女演員了麽?過段時間恐怕就拿獎了,能看上我買的禮物?”

    北雲稷知道她們倆關係一直都不太好,但是並沒有責怪。

    隻是道:“以前馥兒可能不懂事做了讓你不高興的事,現在都長大了,就讓那些都過去,姐妹之間別弄太僵。”

    她笑著,“好,你買什麽帶我一起!”

    北雲稷看了她一會兒,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忽然發現晚晚笑起來就隻是皮囊在笑,內容空洞。

    以前那麽生動的眼神都哪兒去了?

    “聯係過聿崢麽?”北雲稷還是問了。

    晚晚低眉,手裏的動作停了一下,卻依舊笑著,“馥兒不是跟他在一起麽?”

    北雲稷沒聽馥兒提過,微皺眉,“是麽?”

    她擺擺手,不想聊這個。

    但從她生日之後,到現在,聿崢真的一次,哪怕一次都沒有聯係過她。

    他可真是夠冷漠呢!

    *

    北雲馥生日之前,是國際電影節。

    媒體已經都在炒說,宮池奕這個專情了多年的情種會在這個重要時刻和於馥兒表白。

    這事最清楚的莫過於聿崢了,的確是真的。

    聿崢替他買的戒指,他並沒有什麽鑒賞力,戒指隻是隨便挑了一個,但是看那些戒指的時候,他想到的是晚晚的生日。

    他沒能去愛丁堡陪著,之後沐寒聲回了榮京,要穩固經濟市場,要為宣布他上位做準備,所有幕後安全工作都是他在做。

    稍微有空,他就要回華盛頓,調教公司裏的保鏢,至少他、宮池奕和沐寒聲的三角關係剛形成初五年,隻能每件事親力親為。

    一直到今天,他都沒有聯係過她。

    或者說,試圖聯係過,她的號碼從關機,變成了空號,即便如此,他都走不開。

    戒指買回來,扔到宮池奕麵前,看了他一眼,“真的打算表白?”

    宮池奕抽空看了他,“要不你來?”

    總得有人去做的,把於馥兒推進娛樂圈才能靠近古瑛,找到顧家丟失的寶石——“無際之城”的下落。

    聿崢沒接話了,他是不可能代替他告白的。

    在旁邊安靜的站了好久,聿崢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夾了一支煙,所以宮池奕看了他一眼。

    以前,聿崢是不抽煙的,但是這兩年壓力越來越大,作為男人,能解壓的東西也並不多,女人聿崢是絕對不碰的,隻有這一樣了。

    尤其最近,他的煙癮越來越大了。

    “北雲晚還找過你麽?”宮池奕想起來問。

    可能是年紀大了,雖然身份不允許,但是總覺得應該有那麽一場像樣的愛情。

    聿崢低眉長長的吸了一口煙,沒有回答。

    宮池奕這才挑了挑眉,“你可別給我擺這副委屈的樣子,我真怕你撂挑子不幹了!”

    聿崢還真看過來,“我撂挑子你能頂住?”

    “廢話,當然不能!人手都在你公司底下,你讓我單槍匹馬去送死?”宮池奕皺眉。

    聿崢這才薄唇微動,“那就別提。”

    作為距離聿崢最近的人,宮池奕是真的能切身體會到聿崢的變化,他現在連眼神都是自帶的冰冷。

    無論到哪,總是麵無表情的冷漠,以前不是這樣的。四,北雲晚走了之後,一年比一年冷漠、寡淡。

    前段時間似乎好過,現在又死氣沉沉了。

    “就你這種,人家北雲晚倒貼幾年都不知道伸手接著的性子,我是真幫不了,女人我又不敢送,你說說我怎麽幫你把生活變得有滋味點兒?”宮池奕看著他,一臉思索。

    聿崢又一次冷淡的瞥了他,“不是表白,不需要台詞?”

    “你幫我寫?”宮池奕勾唇。

    聿崢索性就不理會他了,轉身往外走。

    “去哪兒?”宮池奕怕他這麽悶聲出去,萬一出個什麽事。

    關門之際,聽到聿崢毫無起伏的回複:“尋歡作樂。”

    嗬嗬,最不可能發生聿崢身上的就是這件事,所以宮池奕反而不擔心了,他的確得準備準備表白的稿子。

    活了二十幾年,還真是沒表白過,才華滿腹也寫不出像樣的稿子!

    國際電影節,全世界都在捕捉明星們的身影。

    晚晚的日子和平時沒什麽兩樣,隻等著醫院麵試通知。

    可是醫院的麵試通知沒有等來,卻等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或者說,隻是對她來說算爆炸性,別人應該反應不大。

    因為都知道聿崢和北雲馥從學生時代就是一對。

    國際電影,最大的新聞被北雲馥占了,因為宮池奕高調的在頒獎舞台給她表白,可是轉過眼,媒體拍到的,卻是她和聿崢抱在一起的照片。

    這世上那麽優秀的兩個男人,一直都圍著她轉,多麽成功?多讓人羨慕?

    晚晚盯著他們擁在一起的照片,隻覺得心跳都僵掉了,可是那種痛沒有以前明顯了。

    可能,是麻木了麽?

    她也以為,已經麻木了,但是終於聽到聿崢的聲音時,她的情緒劇烈得連自己都無法控製。

    聿崢是通過北雲稷找的她。

    “晚晚……”他聲音裏帶著疲憊,以及說不出的凝重。

    她捏著電話,心口疼得難受,卻笑著,“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

    男人眉峰擰在一起,“你回來麽?”

    晚晚笑著,可是眼淚落了下來,閉上眼,死死忍著喉嚨裏的哽咽,“怎麽,要訂婚還是要結婚,邀請我回去麽?”

    “晚晚!”聿崢的聲音幾不可聞的變著,似乎有很多話,但是怎麽也說不出來,每一次喊了她之後就是無限的沉默。

    她手心緊緊握在一起,放在冰涼的窗台上,很用力很用力才讓聲音溫溫涼涼,風輕雲淡,“我以前是不是告訴過你,無論我喜歡、討厭,堅持或者放棄,都會讓你明明白白。”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說過。”

    晚晚努力笑著,“你來愛丁堡找我的時候,我沒有要求你什麽,甚至連關係都沒確定,也許這樣多此一舉,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打算不再愛你了,這一次,真的不想了。”

    以前,她說不想喜歡了,隻有這一次,她說不想再愛了。

    連語氣裏都是疲憊。

    聿崢深邃的眉峰擰著,“晚晚!”

    “你先別說話。”她舒了一口氣,道:“我不怪你這一年多拖著我跟她在一起,我認,但是請你,以後離我遠一點。我也會讓自己做到。”

    “不……”

    “再見吧。”她語調淡淡。

    “告訴你的號碼!”聿崢低沉的嗓音在最後掛斷的時候響起,但是被壓在了“嘟”的一聲盲音裏。

    晚晚把手機還給了稷哥哥,還笑了笑,“以後他打過來我就不接了。”

    掛掉電話的聿崢幾乎把電話都捏碎了,一張常年冷冰冰的臉繃得陰鬱。

    五分鍾後。

    “嘭!”一聲,宮池奕的房間門幾乎是被聿崢給踹開的。

    進來的男人滿身散發凜冽的氣息盯著他,“你他媽什麽意思?!”

    沒錯,聿崢的第一次爆粗獻給了宮池奕。

    宮池奕還真真是第一次見聿崢這麽動怒,抬手,“你先冷靜,別動手,ok?”

    他這會兒還坐在輪椅上做樣子呢,打架肯定是打不過聿崢的。

    他和北雲馥的照片差點被砸到宮池奕臉上,聿崢死死盯著他,“解釋!要表白,要高調,轉眼你他媽推到我頭上?解釋不出來,你下輩子就真的在輪椅上過吧!”

    宮池奕抬手撫了撫額,他也不能說自己認錯人了,然後讓他背鍋?

    這麽一說,相當於就在扒開頭發、亮出額頭,對聿崢說“來揍我!”

    所以,他剛剛就在想辦法,這會兒捋順了一點,道:“你也知道那塊寶石在顧家丟掉的,到現在沒有一點音訊,最好的辦法,就是靠近顧家唯一剩下的正常人,顧吻安。”

    宮池奕看了看他,道:“顧吻安和北雲晚關係那麽好,你若是去接近顧吻安,不光是北雲晚受不了,估計顧吻安先給你吐兩口痰吧?她多討厭你?”

    嗯,沒錯,這樣就說得通了,宮池奕鬆了一口氣。

    聿崢卻狠狠擰著眉,“你別告訴我,從今往後,我要跟北雲馥綁在一起?”

    宮池奕雖然怕他一拳揍過來,那也隻能攤手,“沒辦法,誰讓你當初冰清玉潔,對北雲晚的倒貼無動於衷?現在反過來追北雲馥,這新聞才足夠轟動,古瑛那種物色女人的眼光來說,總會找北雲馥來的?”

    眼見聿崢又要說什麽,宮池奕道:“放心吧,北雲晚對你固執了那麽多年,偶爾有女人跟你有關係,隻會刺激她欲罷不能,不會真的放棄!”

    其實他心裏很慌,萬一北雲晚真的放棄了,他不就是個千古罪人?

    聿崢冷著臉,明顯不會點頭答應。

    他不點頭,宮池奕就不放心,“總不能讓沐寒聲養小三吧?人家夫妻那麽恩愛,讓他接手北雲馥顯然不合適啊。”

    這一次,聿崢終於冷冷盯著他,一副要報仇的樣子,“你這輩子最好別真心找女人,更別結婚!”

    然而,這話說了沒多久,宮池奕就真心的找了被他錯過很多年的女人。

    偏偏,那個女人是顧吻安,是晚晚最好的朋友,聿崢一根毫毛都不敢碰的人,否則晚晚非恨死他。

    聿崢出了宮池奕的房間,除了抽煙就是抽煙。

    宮池奕說她不會放棄的,可是這一次,聿崢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讓他沒辦法安心的在這兒演戲,無論多忙,他都覺得應該過去找她一趟。

    國際電影節的第二天,作為身殘誌堅,身價百億的投資專家,宮池奕的另一則消息也算是引人注目。

    “心愛之人另有所屬,據說受情商的池公子將會常駐倉城,低調經營私人集團suk。”

    隻有聿崢知道他想幹什麽。

    果然,回去沒幾天,宮池奕放了一些消息,讓顧老爺子知道他在內閣的勢力,知道他才能保住他的孫女,甚至有可能哪天從內閣手裏把那些被封掉的資產解凍出來。

    宮池奕腦子裏不隻是公務。

    他是想靠近顧吻安,找到顧家丟失的寶石,萬一是被她藏起來了?

    最重要的,如果當年紋身的三個女孩裏一定有他的那個女孩,那就隻剩這一個了。

    三個女孩,三處紋身。北雲晚在腳踝,他要找那個紋在蝴蝶骨的女孩。

    直到表白的那一晚,他才看到穿了露背裝的北雲馥蝴蝶骨幹幹淨淨,根本沒有紋身,因為她紋在了腰窩處。

    他猛然驚覺認錯人了!

    腦子裏就不期然出現了那麽一張模模糊糊的臉,但是那些倨傲的表情卻很生動。

    大概,這就是他當初覺得北雲馥很無趣的原因!失望的同時,他是有些激動和期待的,第二天就直接返回了倉城。

    宮池奕第一個見的桑赫,“你和顧吻安很熟?”

    桑赫微愣,“熟啊,她不是上次還給您投資的電影寫劇本了,女導演裏邊她絕對最漂亮,漂亮的女人裏邊呢,她又是最有才華!”

    桑赫把吻安當徒弟,當然要大力誇獎的。

    宮池奕薄唇微微彎起,他喜歡聰明的,美麗的女孩!

    顧老一直都想讓孫女找個人嫁掉,但是知道某些消息的時候,他並沒打算讓寶貝孫女和宮池奕接觸。

    他是過來人,他最清楚宮池奕有多危險。

    相反,是吻安得到了宮池奕放出來的那些消息。

    她瞞著爺爺,換了跟宮池奕相親的人,然後自己上陣。

    宮池奕到倉城之前,她知道他會找她,卻一副問罪的姿態上門,表明不可能嫁給他,欲擒故縱。

    這些事,吻安連晚晚都沒有告訴,怕被聿崢間接看出來。

    *

    晚晚離開愛丁堡的前一天,去和老毛告別,在酒吧待了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她要走的緣故,老毛都顯得多愁善感了,一直看著她,“回去了就打算不回來了?”

    她輕輕眯著眼,答非所問:“我能喝酒麽?就喝這一次!”

    老毛擰眉,“不行!”

    沒辦法,晚晚隻好歎了口氣,回答:“不知道,不過我哥在這裏,有空了我就會過來看你的,放心吧!”

    說罷她撒嬌的挽著他,“你就讓我喝一點,行不?”

    “你肝不好……”

    晚晚搖頭,“現在已經好了,真的!我檢查過了,醫生說隻要不酗酒是沒有問題的!”

    “一杯!”老毛受不得她磨。

    晚晚笑著,“還是你最好!”

    然而,說好的一杯,在老毛自己先喝多的情況下,她也逐漸暈暈迷迷的。

    老毛半醉,但也沒忘攔攔她,“你去睡,今晚……別回了!”

    她笑著,“你不準碰我哦?”

    老毛忽然看著她醉眼朦朧的樣子,好久,才悠悠開口:“你知道麽?你生日那天……我準備了另一個禮物,想跟你表白……”

    他連電影廳都包下了,可是提前離場,無疾而終。

    甚至,他猜到了她大概失戀了,那天才那麽失落。

    表白?

    晚晚腦子裏還想著報紙上宮池奕的高調表白,轉頭看他,“好啊,來,你表白!我看看台詞怎麽樣!”

    反正宮池奕的台詞寫得還挺好的呢。

    老毛定定的看著她,“你知道我在說什麽麽?”

    晚晚點點頭,“知道啊,表白嘛,你要是……說的好聽,我就答應你,好不好?”

    如果是以前,老毛聽到之後一定高興,可是她喝多了,這樣的承諾,不值得他自豪。

    但他還是看著她,很少那麽直白寵溺的眼神,“很早,我就喜歡你了,早到什麽時候?”

    他一個人絮絮叨叨著:“也許是第一次見的時候?或者是你收了那麽多紅腰的時候,我開始替你緊張,擔心你被別人看上……”

    “我每天的生意內容裏,有一項,就是至少每天看到你,你不來,我就去接你,去學校看你……”

    “記得你參加cosplay之後麽?什麽都沒變,但你愛學習了,脖子上多了一條男款項鏈,我有挺長時間沒找你,你是不是都沒發現?”

    所以,她生日那天,老毛大概知道她和那個送項鏈的男孩分手了,或者鬧掰了。

    晚晚一直在聽,轉過頭,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就像看到了自己,默默愛著一個人很久,區別在於她那麽瘋狂的糾纏過,老毛隻是安安靜靜的喜歡著,所以是不是,老毛就算沒有她也不會太痛?

    她看著他,“你知道我愛了聿崢多少年麽?”

    前前後後,竟然六年多快七年了。

    “他傷過我很多很多次,可是哪怕頭破血流了,血肉模糊了,好像隻要心在跳,我就停不了對他的感情,怎麽辦?”她的眼神,顯得那麽無助,又自嘲。

    老毛第一次聽她這樣描述。

    她在他麵前一直都沒心沒肺,永遠連笑都那麽精致,竟然還藏著這些。

    他了解她,所以知道她到底愛得多深,深到他或許再也不敢提對她的感情。

    “不能再喝了。”她伸手的時候,他阻止了。

    晚晚委屈的看著他,“連你也要欺負我嗎?”

    “篤篤!”他們的包間有人敲門。

    老毛看了一眼時間,勉強眯起眼清醒一些,“誰?”

    外邊的人開門進來,“老板,有個男的說找晚晚!”

    男的?

    “不見!”每天找晚晚的男人多了去了。

    可是老毛話音落下,那個人已經開門進去。

    包廂裏光線昏暗,聿崢隻看了歪在一邊的女人,都沒有看老毛一眼,直接抱著她要走。

    老毛擰了眉,“你誰啊?把她放下來!”然後看了門口的手下,“去叫人!”

    抱著她的男人側身,啟唇,“聿崢。”

    聽到那兩個字,老毛眉頭擰了起來。

    聿崢就那麽帶著她離開,回她的公寓,從她包裏拿了鑰匙開門進去。

    他以為,她真的醉了,一路都沒有醒過來,所以把她放在床上之後去燒開水,又去熱了毛巾。

    可是回去的時候,她坐在了床邊,是那種清醒而認真的表情看著他。

    聿崢腳步微微頓了一下,走過去。

    她就那麽看了他,然後眉尾勾起明豔的笑意,語調清傲而諷刺,“剛表白完就扔下北雲馥過來,腳踏兩條船,你也不怕扯了蛋?”

    話是足夠難聽的,所以聿崢微擰眉,可是他無從解釋,“先擦臉,一會兒給你熱酸奶喝。”

    晚晚仰著臉,精致的臉蛋兩片玫紅,笑得越開,“你聽不懂麽?我不愛你了,別再找我了。”

    聿崢聽而不聞,依舊耐心的到了床邊,想理順她的長發,替她擦臉,她嘴邊、脖子上到處都是酒味。

    可是他的指尖一碰到,晚晚反應劇烈,驀地落了笑意,鋒利的盯著他,“別碰我!”

    半醉的人,情緒一驚一乍,恨不得離他三尺遠,“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聿崢手裏的毛巾被她抓了過去,狠狠往遠處扔,手腳並用的想把他推出去。

    可她大概是頭暈,根本看不清他的位置,一個人影四個晃,發脾氣到最後崩潰的癱在床邊,埋著腦袋,“我求你了!別讓我看到你,別再讓我看到你了……”

    聿崢站在床邊,垂下的手無數次握緊又鬆開,嘴唇抿得發白。

    以前的北雲晚除了清高就是屢戰不敗,他從未見過她脆弱的模樣。

    她坐在地上,聿崢就跪在地上擁著她,手臂圈得很緊,恍惚的很久,才終於壓抑到模糊的嗓音,“對不起!”

    晚晚聽到了,可是這三個字,從某種方麵來說,就等於一切結束,他給她對不起,把別的都給北雲馥。

    許久。

    聿崢看她時,她睡得很安靜,可他胸口已經濕了一大片,眼淚像烙鐵燙得他心髒劇烈收縮,疼得他第一次發現,沒法放棄的是他自己。

    每一次她說放棄,每一次她但凡冷淡下來,最著急的是他。

    把她放到床上,聿崢替她洗臉,擦掉濕黏黏的眼淚,擦掉脖子上的酒,看著她隨身佩戴的項鏈。

    子彈頭上還有著她胸口的餘溫,握在掌心裏,溫熱得令人心安。

    她的房間裏沒有酸奶,聿崢出去買,然後放在她床頭。

    在她包裏看到了機票,所以把她手機的鬧鍾調早了一小時,她不喜歡化妝,早起一小時應該足夠了。

    他把自己的號碼存進她的新手機裏,也早把她的新號碼換到了手機裏。

    她安靜的睡著,聿崢就在床邊陪了幾乎半夜,她沒有酒後不適的症狀,淩晨之際才安安靜靜的離開。

    晚晚醒來時,房間裏隻有自己,安安靜靜。

    床頭放著一盒酸奶,手機的鬧鍾正在拚命的吵著。

    她看了時間,關掉鬧鍾,發呆了五分鍾後下床。

    腦袋很痛!

    盯著那盒酸奶,腦子裏提取的片段隻會讓她心痛,索性把酸奶扔進垃圾桶,去了洗漱間。

    出門時,換了一身衣服,過了昨晚,她覺得是該幹幹淨淨、全全新新的回倉城去,都重新開始,才好!

    到機場之後,晚晚才給老毛打電話,她記得昨晚的事,可是隻字不提,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我要走了哦!你是不是還在夢裏調戲酒吧新來的姑娘呢?”

    老毛在車上,他以為愛睡,自己到了她都沒起的。

    笑著:“你已經去機場了,是不是說明我不用送了?”

    可是他的車子沒停,反而在加速。

    晚晚站在機場口,迎著風,使勁的呼吸,“到了幾分鍾了,早上的空氣好涼!”

    “早餐吃了麽?”他問。

    晚晚搖頭,又點頭,“吃過了。”

    老毛盯著車前玻璃,窗外飛快的閃過早餐店,心口狠狠擰緊,她不可能吃早餐的,竟然學會撒謊了呢!

    她撒謊,不想讓他送,所以老毛停了車,眼眶逐漸變紅,聲音悠遠,“晚晚……”

    “嗯?”

    “一路順風!”

    她說:“好啊!”

    可是尾音哽咽了,匆匆掛掉,彼此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灑脫的告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