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殘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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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不是要問五姑娘什麽時候出發的嗎?”

    白英適時的提醒道。

    韓墨修轉頭看向櫃台後的店小二,問道“剛剛那位姑娘來幹什麽的?”

    “公子,那位姑娘是來退房的。”店小二熱情的回話。

    韓墨修回頭看了白英一眼,隨後說道“收拾東西去吧!”

    “公子,咱們也出發嗎?”

    “不然你想在這裏住到什麽時候?”韓墨修說罷,抬腳上了二樓。

    ……………………

    所謂的北地,也並不是說在最北端。

    而是專門為犯了事的官員們準備的一個去處。

    生活環境條件都很苛刻,對於享受慣了的官員來說,生不如死。

    在這裏,你有能力的話可以自己攢錢買房,吃喝住行也都與個人能力有關。

    並不像尋常流放那般每天固定做苦力缺吃少喝,甚至衣不蔽體。

    隻不過環境真的比較惡略。

    地處北邊,天氣幹燥,放眼看去盡是一片深山老林。

    走在深山老林的林蔭道上,尚茜噘著嘴。

    “說快到北地了,可北地竟是這樣的地方,以後可怎麽活!”

    尚芸看著她,撫慰道“三妹別著急,這不是還沒到麽,說不定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別一番天地的地方呢。”

    “你們以為北地跟南京府一樣啊!”胖子官差嗬嗬笑了,似乎嘲諷。

    “要真像南京府一樣,那還叫什麽流放!”麻子官差也嗤笑了一聲。

    被這兩個官差一嗆,尚茜沒好氣的別過頭去。

    尚芸則依舊耐心安慰她。

    葉玨攸扶著尚富崇的手臂,問道“老爺,北地環境惡略,你可受得住?”

    尚富崇輕輕拍了拍葉玨攸的手背,說“有你們作伴,在苦再累也不怕。”

    點了點頭,葉玨攸歎了口氣。“就是孩子們受大罪了。”

    “娘,我們受罪怕什麽,隻要能陪著你們,我跟二姐三姐都不怕。”

    瀟如塵聽得出尚家所有人語氣裏對未來的迷茫跟彷徨。

    其實她也挺彷徨的,不過還好,家人齊心其利斷金。

    相信日子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的。

    咕嚕嚕的,身後有驢車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回頭看過去。

    卻見白英趕著驢子,韓墨修坐在驢車上看著一本冊子。

    驢車無遮無擋,烈日照在他的臉上,平添了一份奪人的光彩。

    白英將驢車停在尚家的人身邊。

    韓墨修抬眸看了一眼,隨後笑著說“好巧啊。”

    “還以為韓公子早就到了北地,怎麽反倒走在我們後麵去了。”

    尚富崇朝韓墨修笑著點頭算是打招呼。

    “因為有些事情耽誤了,所以才拖到現在。”韓墨修坐直了身體,從驢車上下來。

    樹蔭下,斑駁的日光似乎漫天星光,點綴在眾人身上。

    瀟如塵眼睛滴溜溜轉了轉,隨後歪著腦袋問“韓墨修,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沒忘吧?”

    “我答應你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故意假裝回憶,韓墨修的樣子十分欠揍。

    公子以前不這樣的啊!白英站在一旁十分無語的看著韓墨修。

    “天黑之前我們就能趕到北地了,還望韓公子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說著,瀟如塵用手拍了拍她的布袋。

    意思就是說,你中了我的毒,解藥還在我身上呢!

    韓墨修渾身打了個激靈,隨後舔舔嘴唇說“這個自然記得,你也別忘了才好。”

    “囉囉嗦嗦那麽多,趕緊趕路吧!”高三狗沒好氣的衝他們喊道。

    一行人繼續上路。

    韓墨修的驢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一路上都能聽見咕嚕嚕的聲音。

    走得累了,尚茜跳到韓墨修的驢車上坐著,不用自己走路就是爽。

    沿著不大的小道穿越一大片深山老林,眼前豁然開朗。

    北風吹打在幹赤的土地上,卷起陣陣塵埃。

    有些破敗的城門在人們的眼前浮現,沒有恢弘的氣勢,更加沒有喧鬧的人聲。

    有的隻是百年的沉寂,就如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蹲守著無人居住的荒居,等待著遊子的歸來。

    “終於到了。”

    “這地方,真是衰敗到了極點!”

    “這算好的了,你沒去過西北的寧古塔。”

    “對對,那邊才叫一個荒涼殘敗。”

    幾個官差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咕咕在前麵聊著天,說著北地的各種凋零。

    在看到北城的那一刻,尚家的人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失落的。

    比起北流,這裏更加荒涼,更加僻靜。

    能看到的,隻有城牆上幾麵殘敗的旗幟。

    “爹,咱們以後真的就要在這裏生活了嗎?”尚茜從驢車上跳下來,走到尚富崇跟前。

    舉目看著北城的城牆,尚富崇也頗感無奈。

    “三妹,既來之則安之,你也別急,說不定城裏沒像外麵看起來那麽破敗呢。”

    尚芸出言安慰。

    這一路,她不知道說了多少安慰尚茜的話。

    可尚茜的心情依然開心不起來。

    韓墨修看著這一家子。

    他們是為生活愁苦,他是連愁苦埋怨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披荊斬棘。

    北城有韓家的礦業,鐵礦鹽礦,可以說,韓家的祖先,就是在北地發家的。

    到了他這裏,母親是韓家唯一的血脈,父親是入贅的女婿,而他是韓家最後的血脈。

    為了保住韓家的產業,這麽多年來他可以說是忍辱負重。

    可那些想要獨吞韓家產業的人,依舊沒打算放過他。

    這次來北地,就是要追根溯源,從北地開始,把韓家的產業一樣一樣抓回自己的手中。

    即便是他的親生父親,也休想再傷害他。

    城門上朱紅色的油漆早就掉光了,剩下兩麵灰敗的城門打開著。

    這樣不堪一擊的城門,若是有外敵來襲的話,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刮的北風稍微大一點,就能把城門給刮掉出來。

    城門有兩個守兵,懶洋洋的靠在破敗的城門上睡覺。

    其中一個抬手拍了下臉,趕走在他耳邊縈繞的蚊蟲。

    另外一個睡得跟豬一樣,呼嚕聲打得驚天動地的響。

    眾人看著眼前的景象,紛紛搖頭。

    幾個官差是在為尚家的人感到惋惜,好好的怎麽就犯了事!

    那麽安逸的南京府待膩了,跑到這樣的地方掙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