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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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天前,我的網店接到了一個奇怪的訂單,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誰曾想這僅僅是個開始。
雖說是五一,但幾日來網店的訂單並沒有減少,一如往常零零碎碎的砸來,我也一老本實的畫符發貨。快遞小哥剛剛取走了今天要發的貨物,填完了所有單號,時針指向五點,分針定在五十五,隻有秒針在往前走著,一下一下的打著節拍。
天色慢慢暗了起來,色調顯得有那麽點灰。
忙了一天,才想起拿起手機看看,胡亂的點開爸媽的朋友圈,上麵曬著所謂的遊曆細節,但在我看來就是常規的撒狗糧而已。
“真羨慕啊”嘴裏念著,拇指也在手機鍵盤上輕快的留言道。。
對了,李昀靈從中午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呢,這都該吃晚飯了,人呢?我拿起手機看了聊天界麵。
突的牆邊座鍾響了六下,布穀鳥卡在了小木門裏麵,彈簧在裏麵不安的撞擊著隔片,發出難聽的聲音。
鍾上的小木屋已經壞了好幾年了,到現在也沒修好。
還記得小時候我總是踩著凳子去夠裏麵的小鳥,但隻要一碰,門就關起來了,門一關起來我就哈哈笑個不停。
點開通訊錄隨手撥了號碼,聽筒裏傳來等待接線的彩鈴聲,響了好久也沒人接。他家就住在我家的隔壁,我們的房間中間僅隔了一麵牆,陽台也是挨著的,所以我們經常都不走正門。
咚咚咚,我重重的拍著李昀靈家的門。依然沒人回應。
剛才我分明聽見他的手機鈴聲響了,隔壁也有聲音,他為什麽不開門呢。從新按下呼叫鍵,鈴聲隱約從門內傳出,這貨一定是出什麽事兒了。我急忙翻出地毯下的鑰匙,捅了幾下門打開了,推門進去,血腥味充斥著鼻腔。
白色地磚上星星點點灑著刺眼的紅色。
“李昀靈!”我大喊道!我瘋了似的喊著他的名字。眼淚止不住的湧了出來,我來不及擦掉,滿屋的尋找。
“喊什麽…我又沒死…”就在這時隔段後麵傳來了虛弱的男聲。
我快步走了過去,地上散落著幾本古書,靠近落地窗的地上,白色毛絨卷成一團抖得厲害,八條毛絨的尾巴因大片的血跡顯得泥濘不堪。
“你…這是怎麽了…”眼前這一幕讓我束手無策。
因為滿是淚水讓我看不清,胡亂抹的了一把臉,我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畫了一個止血符,按在他身上。檢查了一番,見無大礙,便吃力的抱起,放到了沙發上。
純白的毛發,好像每一根都會發光,隻有眉心有一棗核大小的梅紅色印記,兩隻耳朵豎在頭頂,明亮好看的細長大眼透著靈利,九條毛絨的尾巴像飄在半空一樣,威風凜凜。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李昀靈時我驚呆了,滿腦袋都在想,我變成狗會是什麽樣呢,也會有大大的耳朵跟尖尖的嘴嘛?那時候我四歲,還沒學會害怕。之後因為接受了這樣的設定,也就慢慢習慣了。
但這次我真的害怕了,一樣的純白,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氣息,但是卻顯得有些死氣沉沉,我不知道他今天經曆了什麽,但是看著這樣的他,我真的怕極了。
清理幹淨身上的血跡,簡單包紮了傷口,我無聲的注視著沙發上的人。他微閉著眼,呼吸聲音沉重,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失去了一條尾巴是怎麽樣感受,我不得而知,看著他時不時的皺眉,我的心也跟著揪在了一起。
看他好像是睡著了,隨手蓋上毯子,開始整理房間,地上的血漬像是沁到地磚裏麵去了一樣怎麽都擦不幹淨,一邊擦我的眼淚就一邊劈裏啪啦的掉,我怎麽這麽沒用,什麽都不會,這種時候我什麽忙也幫不上。
走到窗邊,我彎腰拾起地上散落的書,一本一本放回書架,其中一本書皮被扯掉了一半,扉頁上沾染著的血還沒幹,一頁一頁的透了進去,我指間突然疼了一下,發現食指觸碰到的那頁上麵的血跡正在慢慢褪散,或者說是我的傷口在吸著書上的血。
泛黃的古書一點點的開始褪色變白,上麵的字也一點點的消失不見,慢慢白紙上一道一道的顯現圖案,好像一筆一畫的正在描繪著一樣,我眼前開始出現一副景象,有山有水,還有一隻昂首山巔的九尾白狐,和一位白衣女子,女子背對著我,長發及腰隨風搖曳,一手上下撫摸著一旁的白狐,好像在對他說著什麽。白狐看起來比女子要高大許多,趴在一旁十分安然,我聽不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也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心裏隻是莫名的難受。
“別哭…”
手指修長拂過臉頰,抹去了緩緩落下的眼淚。眼前景象瞬時消失,聽見身後來人。
“我吵醒你了…”我道。
剛要轉身看去,一雙手臂從背後緊緊抱住了我,瞬間我像脫力了似的癱下去,哭的更厲害了。
“我真的很沒用…你都傷成這樣了,我什麽忙都幫不上,也不敢送你去醫院。”
“誰說你沒用,是你把我救回來了。”身後的男聲在耳邊輕聲說著,手臂微微加重了力道。
“到底發生什麽了,你怎麽會被傷成這樣,是誰,是九黎族的人嘛?”我啜泣著道。
“幫我把衣服拿過來。”身後男人說。
我轉過身看了過去,連忙捂住眼睛。
“啊…你怎麽不穿衣服!“大叫著往臥室跑去。
心跳快的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感覺整張臉都熱的不行,其實我都看見了,那用不著觸摸就知道滑膩的白皙肌膚,和結實的肌肉線條,每一處都引人犯罪,果然美好的是上天最完美的饋贈。隻是美中不足的是,腰間圍了條毯子。
“你快把衣服穿上!”我拿了衣服輕咳一聲從房間把衣服丟了出來說道。
“裝什麽純情,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現在是個病人。”男子邊套衣服邊說。
“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看著他說。
“沒事了!”男子輕聲道。
“你看看你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也紫不溜丟的,我剛才看見你變成狗,就那樣攤在地上,我以為你要死了呢。”我看著男人說道。
“你才是狗”
“你才是,大白狗”
熟悉的嬉戲打鬧跟燈光一樣填滿了整個房間。
那晚李昀靈的怪異表現當時我並沒有過多過問。但是心底那絲不安越來越明顯,還有那本奇怪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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