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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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都知道鬼吹燈這個小說吧,裏麵胡八一的爺爺抽大煙,有個耗子給他叼銀錢回來那段兒,記得不。”李老騙子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道。

    “知道知道!”冷不丁的聽到這麽一句,我插嘴道。

    這倆老頭從吃完飯就一直在哪兒坐著聊天,剛開始我還聽得勁兒勁兒的,但是越聽越不對,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我就到沙發上栽歪著身子躺著去了,沒成想一覺睡到了八點多,起來一看這爺仨還在哪兒嘮呢。老爸跟李老騙子磕著瓜子溜著茶水,李昀靈則是接替我在一旁伺候局兒,老媽在沙發一旁捧著手機看電視劇,算起來家裏已經好久都沒這麽熱鬧過了。

    “我也經曆過這樣的事兒,不過啊,那不是耗子,我也不抽大煙。”李老騙子樂嗬嗬的說道。

    “這幾年我不是躲在溪楓山上嘛,那片地你們也都去過漫山遍野除了楓樹就是楓樹,好些個地方都被建成了旅遊景點了。”老頭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又開啟了單口相聲模式。

    故事內容大致是這樣的,這李老騙子住的那座山,比較偏僻,山下就是個村莊,叫陸家村,屬於那種典型的農村,沒別的特點就是一個字兒,窮。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個地方也不例外,村子裏大致有那麽三十幾口人,純是教科書級別的自給自足小農經濟,村裏所有人都是一個族群的,往前推個百十來年,可能都沾親帶故的。

    李老騙子住的地方也就離這個陸家村的祖墳直線距離不大於五百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陸家村的村民平時除了挨家挨戶自己養的那點牲口家畜外,上山打獵,揀點野山貨,就是唯一的營生了,偶爾呢還能帶幾批來山裏打獵的城裏人上山轉轉,掙點外快。

    村裏住著的人的迷信成都可不是我們能想象得到的,跟那些個貪官汙吏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怎麽的突然有一天大家知道山上住著李老騙子這麽一個世外高人,那傳播的速度比起互聯網也沒慢多少。

    事情還要從陸家村裏的一個叫陸春生的孩子說起,說道這個陸春生,村裏沒有人不知道,從小就聰明伶俐,嘴也甜,見著人都知道叫伯伯、大大、阿姨、嬸嬸的。學上的也好,在班裏也是數一數二的。

    雖說這孩子才十一二歲,但是跟同齡人比可是要成熟的多得多。說來這陸春生命也是苦,剛一出生爸媽就進城打工去了,聽說到現在也沒回來過一趟,是生是死了無音信。陸春生家裏爺爺奶奶死的早,就剩他外婆一個人,外婆是逃難逃到陸家村的,來的時候就帶著個女娃,也就是陸春生的母親,這個女人靠著自己給人看病換吃的把閨女一點一點拉扯大,剛開始的時候村裏人也不信她,但時間久了藥到病除,這久而久之村裏也就接納她們了,但現在又自己一個人帶著外孫子,數實是不容易啊。

    陸春生的姥姥是以前村裏的赤腳醫生,也懂得點祝由術,實病虛病都會看點,所以很受村裏人敬仰,隨著陸春生外婆歲數大了,也不太幹得動農活了,村裏的挨家挨戶也都會隔三差五的給他們家送點子吃食家用什麽的,一來二去,這陸春生也成了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了。

    山裏的孩子打小就在山上玩,上山的路記得比九九乘法表都熟,再加上膽子大,去樹林裏闖蕩闖蕩就跟進了後花園一樣。農村孩子們多樸實啊,也不知道什麽錢不錢的,給幾個硬幣,扔點糖豆就樂得合不攏嘴了,所以很多孩子也都會給來打獵的城裏人帶路,這陸春生也不例外。

    聽說小時候跟小夥伴們一起上山玩,這陸春生就搶著打頭陣,走著走著就看見藍汪汪的火苗在半空飄著,忽忽悠悠的,那是陸春生頭一次見到鬼火,一打眼,還沒等別的孩子看見,這小子就撒丫子往回跑,把一同上山的孩子都給嚇著了,有年紀大的眼睛賊的看見了,一把薅住陸春生問怎麽了,看見鬼火你跑什麽啊,誰知道這小崽子說,那藍火好玩,要回家找個罐頭瓶子給它裝起來。回去村裏都傳開了,說這後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正好那天就有那麽六七個人上山打獵玩,城裏的那種俱樂部發燒友還是挺多的,但是這幫人也不知怎麽就誤打誤撞來到了陸家村,既來之則安之,索性這也是個物產豐富的室外桃園,這一行人就在村裏找了個小向導,帶著裝備上山了,這小向導就是陸春生。

    經驗豐富又聰明伶俐的孩子怎麽能不招人喜歡,一路上這城裏來的幾人說笑逗鬧著,不時還打趣一下走在前麵領隊的陸春生。男孩一開始還回應著隊伍裏的男男女女,可是越往林子裏走越不對勁,隨著天色漸漸也暗了下來,大家的警惕性都高了起來。原地少做整頓,隊伍繼續往林子深處進發。

    夜晚的樹林裏什麽都有,除了蛇蟲鼠蟻,也不乏飛禽猛獸。村裏人進了城可能看什麽東西都新奇,這城裏人進了村兒也一樣,一個個都恨不得瞪圓了眼睛到處學麽,就看誰點子正能打著個野雞兔子什麽的,回城裏好能吹個牛逼。

    噗噗騰騰樹杈上有拍打翅膀的聲音,有耳尖的,順勢抬起手電筒直直照向樹杈的方向,光束一照上去,樹上的鳥便一動不動了,紅臉尖嘴,脖頸處是一圈黑帶白道,周身黃褐色帶著黑灰的斑點,尾巴跟身子一樣長,也是黃褐色,上麵一道一道的黑色直紋顯得十分精神。還沒等看個仔細,不知道從哪兒射過去一弩,那山雞連膀子都沒來得及撲棱就一腦袋朝著地麵杵了上去。弩箭直直穿過山雞的脖子,箭屁股還露在胸前,箭頭穿透脖頸,猩紅的血粘在箭尖上不時嘀淌在黃褐色的羽毛上,染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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