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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是要破壞。喜歡網就上村西頭第一三四六家,還有這邊的七九十、十三、十六家,新鮮美味的牲畜就給你們了,那些男人們都上山,你們不用擔心。”
“還有,”白果聲音驀地淩厲起來,“不準動人,尤其是小孩子知道嗎?!隻準吃牲畜,如果遭到攻擊要麽反擊要麽跑,不準把人弄死。吃完了就遠遠地走!聽到了嗎!”
在場的狼都聽狼的命令,刺頭也基本被她收拾過,對她的話還是很信服的,白果對此並沒有什麽擔心。
“出發!”
狼仰頭長嘯,眾狼隨著他們頭領一起嚎叫出聲,十幾聲狼嚎在寂靜黑暗的山間回響,蒼涼中帶著些嗜血的興奮意味,格外瘮人,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白果騎在狼身上,用藏在身上的鋒利小刀輕而易舉地破開了各家的院門,眼睛閃著綠光的狼蜂擁著撲向那些美味的牲畜,狼興奮的吼叫、牲畜的哀鳴和女人小孩的哭叫聲混雜一片,這個個村子瞬間喧囂吵鬧起來。
白果看著身後留下的一片混亂,沒有半分心軟。
這是一場盛大的報複,整個村子都是罪惡肮髒的,沒人逃得過。
在白果的示意下,狼帶著她一路飛奔到陳三娘家,雙磊知道她和狼的關係,早早地就站在門口等她過來,熟識雙磊的氣味,那些狼也沒有傷害他。
看見白果到來,雙磊帶著手中的包裹迎上來,臉上是抑製不住的興奮和激動,“果果!”
白果接過放滿食物的包,正準備從狼的背上下來,卻又被狼一聳身體騎了上去,察覺狼的意思,白果笑了:“行,不下來。”
狼略顯傲嬌地甩甩頭,白果瘦小的身體對正處壯年的它來說輕鬆極了,根本沒有多大壓力,還是背著好,給她節省體力。
直接把包背在了自己身上,白果招呼他:“狼看好路了,我們走。”
雙磊點點頭,大大的笑容綻放在臉上:“走!我們回家。”
“白果!”
剛準備離開。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呼喊,兩人驚詫地扭頭看去,卻是小王出現在院子門口,院子的鎖被白果特意留下了,他隻能扒著院門呼喊。
“白果!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這裏,你走吧!不用再回來了!”喊叫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白果靈敏的聽覺讓她聽到了少年的哽咽聲。
白果沒有回答,隻是朝著雙磊示意:“走吧。”
“嗯。”
早在狼被她收服的時候,白果就已經讓它注意出山的路,此時正好派上用場,趁著山上和屋內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騎著狼的女孩和男孩已經快速地奔跑在出山的路上。
離開村子摸黑跑了將近一個多小時,雙磊已經有些氣喘籲籲,白果讓狼找了個暫時隱蔽的地方停下,兩人稍微休息了一下。
白果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黑色的臂包,這是她去找青年的時候向他要的,她把包湊到狼麵前:“你看看他在哪裏?”
狼仔細地嗅了嗅,點點頭,帶著兩人往出山的方向走去。
白果那天告訴陳恒,讓他在十六晚上找借口帶著東西離開,往出山的方向走一個小時之後找個地方躲起來,隻有等她來找他就行。狼是頭狼,為了保障他的安全,白果還特意將之前為了給雙磊進山當護身收集剩下的狼的毛發給了他很多,在遇到狼的時候不會遭到攻擊。
跟著狼一路走了十幾分鍾,白果找到了抱著包在樹上拍照的陳恒,她笑道:“你還真有閑心。”
“攝影師的職業素養嘛。”陳恒麻利地從樹上下來,將單反收進包裏,“我不是閑得無聊嘛。”
白果之前就已經將她和狼關係好的事告訴了陳恒,因此陳恒對看到狼雖然有些驚訝但也沒表現得太失禮,反而調笑地看向雙磊:“這就是你心心念念那個小孩兒啊。”
白果:……
“雙磊,這是陳哥,就是他幫我們引走了那些人。”
雙磊點頭:“陳哥好。”
“好好,你也好。”
白果說:“接下來就不會再無聊了,陳哥你做好準備了嗎?”
“當然。”陳恒嘿然一笑。
白果轉身看向狼,眼睛裏盛滿了笑意:“接下來的路我們就可以自己走了,你回去吧,記得讓你的夥伴在那些人回來之前趕緊離開,去深山裏躲一段時間,嗯?”
狼原地踏了兩步,將自己的大腦袋在白果身上蹭來蹭去,白果抱著它咯咯直笑。
陳恒感慨:“丫頭你這是養了隻狗吧……我錯了!狼!純正的狼!”
狼收回了森寒的眼神,它可是頭狼!要不是這個男人看起來和白果關係不錯還幫了忙的樣子,絕對嗷地一口就上去了!呸!肯定又老又硬,沒有白果香香·軟軟的好吃!
白果拍拍狼的腦袋:“行了,走吧。“
狼抖了抖耳朵,左耳的黑色耳尖勾得白果又忍不住捏了捏,這才低低地叫了一聲,轉身離開。
目送狼消失在暗夜裏,白果說道:“我們也走吧,等那群人反應過來就比較麻煩了。”
“行,走吧,估摸著天亮就能走出去了,主要晚上趕路太難了,還不能開燈,嘖。”陳恒將包背好。“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三人就這麽深一腳淺一腳地向著山外出發,幸運的是,有了那群狼的拖延時間,沒有村人追上來,等到終於看見平整的柏油路時,三人基本上腳疼腿酸累得不成樣子。
這時候陳恒真正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在手機有了信號的時候他就給自己的好兄弟白則行打了電話,一個電話打出去沒多久,一輛黑色的車就在晨光熹微之中·出現在三人麵前。
陳恒有氣無力地招手示意:“你終於來了,我們快累死了。”
拉開車門,陳恒將兩個小孩兒塞進後排,自己去了副駕駛坐好。白則行嫌棄地皺眉想說些什麽,瞥見後視鏡中兩個狼狽的小孩,又住了嘴,隻狠狠瞪了陳恒一眼。
回去給我洗車,你身上髒死了。
好好好,我這次不也算是做了好事嘛。
看著白則行一言不發地開車,陳誠心裏暗爽。他這個死黨啊,就是嘴硬心軟,還話嘮,偏偏隻要第一句開不了口所有的話就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每次都嫌棄自己事兒多還弄髒他的車,結果這次為了不讓兩個小孩兒難堪,連話嘮都忍住了呢嘿嘿。
陳恒在副駕駛偶爾偷笑兩聲,白則行一肚子話堵在第一句說不出來,白果和雙磊則是不知道說什麽,習慣性地手牽著手,偶爾用眼神交流,車內氣氛雖然安靜但也算不上尷尬。
白果扭頭看著眼前飛速逝去的景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終於從這片山中·出來了,心情還真是複雜,那接下來,就是去找小丫頭的父母了吧……
雙磊目光朝向白果那側的車窗,不知道是在看白果還是在看風景。
出於自己的考慮,白則行一路將車駛離了小縣城,直接回了自己在隔壁市的公寓。等到到了目的地,天色大亮,奔逃了大半夜的三人都已經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白則行看著一車的睡美人,麵無表情地踢醒了陳恒。
“真是髒死了。”
睡眼朦朧剛剛醒來的陳恒:?
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白則行舒了一口氣,隨即開啟了話嘮模式。
“趕緊下車,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洗澡,洗完澡給我交代來龍去脈,不是去攝影的嗎怎麽帶回了兩個小孩子還跟逃命似的……”
陳恒反射性地舉手投降:“好好我去,那這兩個孩子呢?”
白則行說:“先在我這裏好好收拾一下吧,我把他們帶上去就行了。”
陳恒“哦”了一聲,拿著備用鑰匙抱著自己的寶貝雙肩包上樓了,白則行家在二樓,抱兩個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白則行將車門打開,沒有在意女孩兒身上臉上的塵土和劃痕,彎腰小心翼翼地將白果抱了起來,明顯營養不良的女孩子要輕很多,絲毫不費勁兒地就抱進了房間,看著她被放在床·上時下意識地翻了個身的動作,白則行心中一痛,要是她還在的話應該……
又跑了一趟將男孩兒也抱了上來安置在客房,白則行休息了一下,趁著陳恒還在洗澡的時間,去附近的商場按照目測尺寸買了兩套衣服,回來的時候陳恒已經橫屍沙發。
將東西放好,白則行沒好氣地推了推陳恒:“怎麽回事兒?說完再睡。”
假寐的陳恒打了個哈欠,坐起身:“我前幾天不是去那個山裏麵拍照了嗎,進去之後就借住在山裏那個超級封閉的村子,然後有一天晚上,果果就出現在我的房間,說是她和那個男孩子是被拐賣過來的,想讓我幫忙逃出去,這是有功德的事我當然幫忙。然後她跟我說的她的計劃,隻要我在農曆十六那天晚上出去在出山的方向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她來找我就行了,然後我們就出來了。”
陳恒伸了個懶腰,稍微有了些精神:“你知道嗎?果果還和一匹狼關係好啊,她還給我一撮狼毛保安全呢。”說罷摸了摸口袋,“在我的那件衣服裏呢。”
白則行神情有些激動,但還是壓低了聲音:“你說那個女孩兒叫什麽?果果?”
“白果啊。”陳恒奇怪地看他一眼,見到他不同尋常的仿佛壓抑著什麽的表情之後,瞪大了雙眼,“不會是……”
白則行蹭地站起來,拳頭緊握:“她就叫白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