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該滾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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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做了錯事兒心虛,邊邑竟然沒有反駁。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很痛苦很自責,但是易水一點兒都沒有被感染到。

    她收手,轉身走進了病房,然後將門關上。

    易水進去病房的時候,許煙歌的正躺在床上。

    她的臉色蒼白,嘴唇幹澀,額頭上掛著汗珠。

    易水從沒見過她這樣憔悴的樣子。

    看著自己的好朋友這樣,她心裏自然不會好受。

    易水的走到病床前坐下來,握住許煙歌的手。

    “煙歌,你……”

    “沒事。”許煙歌似乎猜到了她要問什麽,笑著搖了搖頭。

    她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一個女人身上發生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煙歌,不要勉強自己。”易水對她說,“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

    雖然她沒有懷過孕,但是她明白作為母親對孩子的渴望。

    那是自己身體裏的一塊肉,就這樣沒了,怎麽可能不難過。

    而且,她知道,許煙歌也是特別渴望家庭溫暖的人。

    之前她帶著許煙歌跟梁檀家的可可一塊兒玩的時候,就能看出來她非常喜歡小孩子。

    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卻這樣了……

    “小水,我沒什麽。”許煙歌繼續搖頭,“是我跟這個孩子沒有緣分。或許……這樣也好。”

    “是邊邑弄的,是吧?”易水原本是不想再次揭傷疤的,但是她實在沒有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易水的問題以後,許煙歌沉默了,指尖的溫度越來越低。

    她的變化,易水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易水追問她。

    “……”許煙歌還是沉默。

    ……

    整件事情的經過對她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

    回憶起來,整顆心髒像是被劃了十幾刀一樣,疼得喘不過氣來。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懷孕的。

    平時工作忙,經常熬夜加班,她的內分泌一直亂,例假的時間也不是很準。

    這一次隔了四十多天沒來,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正好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兒多,她幾乎天天熬到後半夜。

    隻是,胃口沒有前段時間好了。

    許煙歌完全沒有往懷孕的那方麵想,因為她一直有吃長效避孕藥。

    她以為這樣已經足夠安全了,沒想到竟然還是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今天她還是準備在公司加班,下午的時候邊邑把她喊到辦公室為難她,她最近工作壓力大,沒忍住,所以回了幾句嘴。

    邊邑當場就生氣了,把她帶去辦公室的休息室裏狠狠地做,然後出了血。

    接著,她就開始肚子痛。

    來到醫院之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其實這個孩子保不住,也不能全怪邊邑。

    醫生也說了,她懷孕初期熬夜太多,身體過於疲勞,胎盤不穩,再加上行房事,孩子不掉才怪。

    醫生說這話的時候,字裏行間的責備,她都聽得出來。

    她知道,在醫生眼裏,她一定是一個非常不稱職的媽媽。

    實際上,她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

    許煙歌一直沉默,易水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戳到了她的痛處,索性就不再問了。

    “煙歌,放心,一切有我在。”易水拍著她的手背安慰她。

    她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但是基本的照顧和陪伴還是能做到的。

    易水雖然沒幾個關係好的朋友,但是隻要成為朋友,她就會掏心掏肺地對待對方。

    無論是梁檀還是許煙歌,都是這樣的。

    許煙歌也是屬於沒有朋友的那種人,她從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圍著邊邑轉的,自己根本沒什麽朋友圈。如果不是認識易水,她可能還是會獨來獨往。

    從易水口中聽到這種話,許煙歌怎麽可能不感動。

    她抿了抿嘴唇,眼眶發熱。

    人在經曆完這種事情之後難免脆弱不堪,這種時候身邊有朋友陪著,也算是一點兒安慰。

    **

    辦公室內。

    關致延和沈牧看著坐在對麵的邊邑,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沒再說話。

    邊邑在自責,他們看得出來。

    雖然邊邑對待許煙歌的態度不好,但其實作為朋友,他們還是能感受到邊邑對許煙歌的在乎。

    按照邊邑的個性,如果真的討厭一個人,是不可能讓她在身邊呆這麽多年的。

    就算有父母壓著,也不可能。

    “你也別太自責了。”最終,還是沈牧先開的口,“她身體不好,經常熬夜,本身就不適合懷孕。”

    他也沒有刻意安慰邊邑,隻是說了客觀情況而已。

    按照他做醫生的經驗來看,就算邊邑沒有做這件事兒,這孩子也是留不住的。

    他之前和同事拿到了許煙歌身體的檢查結果,大大小小的毛病都很多。

    像她這樣的,一般都要調整一段時間才敢要孩子的,不然很胚胎很容易被優勝劣汰。

    邊邑很少有這樣沉默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額頭,看起來很痛苦。

    ……

    許煙歌流產的消息很快就在邊家傳開了。

    邊政是從父母那邊知道的消息,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他馬上就請假出來了。

    邊政趕來醫院的時候,是許煙歌做完手術之後的第二天下午。

    當時易水剛剛燉了雞湯帶過來,沒多久,邊政就來了。

    邊政和邊邑在長相上還是有些像的,邊政剛一進病房,易水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許煙歌沒想到邊政會過來。

    她動了動嘴唇,想問他為什麽,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很傻。

    也是,邊家的人都知道她流產的事情了,邊政肯定也知道了吧。

    真的是……挺丟人的。

    “你好,我是邊政,我們之前見過的。”邊政和易水做了一下自我介紹,然後問她:“能讓我和煙歌單獨聊幾句嗎?”

    這個問題……易水轉過頭用眼神征求許煙歌的意見。

    許煙歌朝著易水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嗯,那你們先聊,我出去轉一轉。”

    易水很自覺地出去了,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發生上次的事情之後,再跟邊政見麵,許煙歌其實是有些尷尬的。

    雖說他們兩個人沒有真正發生關係,但是總歸是在一起睡了一夜,後來邊邑又因為這件事情大發雷霆,甚至跟邊政打了一架。

    那件事情之後,許煙歌就沒再跟邊政聯係過了。

    這次是那件事兒之後第一次見麵。

    易水走後,邊政看著麵前憔悴的許煙歌,輕歎了一口氣。

    他的眼底帶著憐惜,還有很多壓製不住的情緒。

    “疼嗎?”他動了動嘴唇,這樣問她。

    “現在好多了。”許煙歌很勉強地笑了笑。

    “煙歌,在我麵前,你可以不那麽懂事。”

    邊政看著許煙歌強顏歡笑的樣子,心疼得不行。

    許煙歌喜歡邊邑這件事兒,他一直都知道,也很支持她。

    上一次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都沒有很強硬地勸她放棄。

    但是這一次,他沒辦法再忍了。

    “你真的應該放棄了。”這句話,邊政是看著她的眼睛說的。

    類似的話他以前就說過,但是態度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強硬。

    許煙歌也能看出來,這一次他是真的在生氣。

    “嗯,我知道的。”許煙歌乖巧地點了點頭,“我已經打算放棄了。”

    堅持了十多年,她真的累了。

    這次的事情,已經足夠她看清一切。

    她和邊邑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遠,就算有父母逼著,也不可能長久地在一起。

    她要的是忠誠、溫柔、從一而終,這些邊邑都給不了她。

    他們兩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合適。

    這次許煙歌流產,邊邑的父母也很自責,昨天晚上兩位長輩已經來過醫院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將邊邑數落了一通。

    邊邑當時一句話都沒有說,認真回憶一下,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這麽聽話。

    最後是許煙歌站出來替他說話的。

    昨天晚上,她已經跟兩位長輩提出了解除婚約的事情。

    他們沒有當下答應,隻說等她身體好些了再談這件事情。

    雖然他們沒有答應,但是許煙歌已經下了決心。

    無論如何,她都不要再這樣浪費時間了。

    這次的傷痛,已經足夠讓她看清一切。

    “你能這樣想最好。”

    邊政看了一眼擺在旁邊桌子上的保溫桶,然後走上去打開。

    裏麵是熱乎的雞湯,打開之後還冒著熱氣。

    邊政拿起旁邊的碗,將雞湯倒到碗裏,然後端著碗、拿著勺子來到了病床前,準備喂她喝。

    許煙歌很快看出了邊政的意圖,有些尷尬。

    她從床上坐起來,對邊政說:“我自己來吧。”

    “沒關係,我喂你。”邊政搖了搖頭,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是一件多麽讓人難為情的事情。

    他這樣的態度,許煙歌也不好拒絕了,隻能張嘴,任由他喂自己。

    孩子沒了,她傷心難過,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是她並不會認為自己的世界就此坍塌。

    她還是要生活,她很小的時候就經曆了那場地震,她比誰都知道活下來有多麽不容易。

    所以,她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好喝嗎?”邊政問許煙歌。

    許煙歌點了點頭,“嗯,小水的手藝很好的。”

    “你能有這麽好的朋友,我也替你開心。”邊政很欣慰。

    ……

    兩個人正這麽聊著,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邊政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許煙歌也跟著停了下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朝著門外看去。

    是邊邑來了。他手裏拎著一個保溫桶。

    看到邊政的時候,邊邑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將保溫桶放到桌子上,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你過來幹什麽?”這個問題,是問邊政的。

    自打那件事兒以後,邊邑和邊政的關係就變得特別不好,邊邑基本不肯跟邊政見麵,見麵以後也是針鋒相對、冷嘲熱諷。

    “來看煙歌,有問題麽?”邊政很少用這樣冰冷的態度和邊邑說話。

    這一次,邊邑真的是觸到了他的底線。

    “她是我的人,不需要你來看。”邊邑動手,將邊政手裏的碗和勺子奪過來放到一邊,“滾出去。”

    “該滾出去的人是你吧。”

    這一次,開口說話的是許煙歌。

    從小到大,她第一次用這樣的態度和他說話。

    邊邑當下就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你特麽說什麽?”邊邑有些生氣。

    “我讓你滾出去,沒聽到麽。”許煙歌將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下,邊邑的臉色更加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