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這麽大聲幹什麽? 【新書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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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裏捧著這個寶箱,端詳了一陣,楚梁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要是那三小隻的東西,他隨手摸一下倒也不會覺得心中有愧,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這寶箱看上去價值不菲,三小隻不可能有值得裝在裏麵的寶物。
    這八成是他們偷來的贓物。
    如果是別人的東西,楚梁自然不能據為己有。可是那三小隻跑的又快,再想去抓他們問失主是誰也無從問起。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先回一品劍廬,問問徐燧有沒有辦法幫忙找到失主。
    回到劍廬時,徐燧恰好不在,應該是進入鑄劍的草廬去給徐昆吾送食水了,楚梁便坐在大堂等他,一邊把玩那個寶箱。
    這當口,帝女鳳大咧咧走了進來,問道:“你在這幹嘛呢”
    “我撿到一個寶箱,不知去哪尋失主,便想問問徐大哥有沒有辦法幫忙找到。”楚梁答道。
    “你打開看看裏麵有什麽,說不定就知道主人是誰了。”帝女鳳道。
    “可是這寶箱頗為神異,應該隻有專門的術法才能……”楚梁舉起來道。
    “讓為師來,我最會開寶箱了。”帝女鳳自信一笑。
    說罷,就見她伸出一根手指,嗤。
    一道無比精準的紫金色火焰如同飛鳥,自她手上躍動而出,當空繚繞,轉瞬即逝。
    再看楚梁掌心,隻剩下一本厚厚的書冊,哪還有什麽箱子。
    “寶箱呢”他眨眨眼,問道。
    “開啦。”帝女鳳坦然道。
    “不是……”楚梁的手在空空如也的地方比劃了一下,“開是開了,箱子呢”
    “開都開了,你還要箱子幹什麽”帝女鳳不解地問道。
    你說的好有道理啊……楚梁無言以對。
    他便又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這本書冊上,能放在如此珍貴的寶箱中存放,想必必然是價值不菲之物。
    師徒倆打開一看,居然是厚厚的一本賬本,密密麻麻記載著數年間的來往賬目。
    “這上麵全都是……”帝女鳳也盯著看了,神色肅然道:“數字!”
    楚梁點點頭,他沉吟道:“這是記載萬獸堂與狼牙幫私下交易記錄的一本賬,而且是不太見得光的一本賬。所得收益最後都被帶去外地折換成修行資源,再重新納入狼牙幫。”
    “我懷疑這是萬獸堂裏高層私下倒賣靈獸進行的交易,因為狼牙幫隻是渠道而非買主,按道理萬獸堂有鯨幫背景,別說在饕餮城,就算九州四海都不需要這種高額分成的渠道。”
    “如果是有高層損公肥私,那就完全說得過去了。這本賬簿之所以被嚴密保存,不是因為它多珍貴,而是因為一旦被人發現就會讓這齷齪勾當暴露。”
    這個世界洗錢真是太容易了,隻要出去一趟回來就說在某處秘境或者險地發現寶物就行。來路不明的巨額財產也根本無從查起,隻需要換成一株天材地寶就能小心藏匿起來。如果想要從上徹查這些貓膩,唯一對不上的就是萬獸堂現有妖獸的數量……
    鯨幫大小姐許紅虯的到來、萬獸堂的動亂、昨夜中年人急下殺手的表現……因為這一本賬簿,突然就在楚梁腦海裏連了起來。
    原來如此。
    他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而帝女鳳則在旁邊一頭霧水,“這一大堆數字就能看出這麽多是有什麽暗號”
    唉。
    楚梁默默歎口氣,不怪她。
    師尊已經很能打了,如果再有文化的話,那別人還怎麽混
    此時徐燧也從門外回來,見到兩人,便打招呼道:“前輩、楚少俠,你們來找我”
    “是啊。”楚梁抬頭問道:“徐大哥,我想問你萬獸堂的掌櫃是誰啊”
    “嗯萬獸堂……”徐燧怔了怔,思索道:“那是鯨幫的重要產業,是一個姓許的主事,好像叫許南陵。”
    楚梁微微一笑,還真是他。
    ……
    晚些時候,萬獸堂裏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因為對方報上來的名字是蜀山帝女鳳,所以許紅虯放下了手頭的事情親自出來迎接,身後跟著許南陵和蒼星長老,還有兩隊鯨幫所部屬下。
    可以說,萬獸堂裏能打的都來了。
    “晚輩鯨幫許紅虯,久仰前輩大名。”她一見到帝女鳳,率先頷首施禮道。
    接著抬起一雙燦燦的眸子,與帝女鳳目光直視,氣勢倒也不輸。
    帝女鳳倒是沒有給她壓力,而是手揣在袖子裏,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立馬笑道:“哎呀,你是許灞山的閨女他那麽醜能生出你這麽漂亮的小女娃,可真是……”
    “師尊。”楚梁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怎麽了我這不是先跟她客套寒暄一下,先禮後兵嘛。”帝女鳳回過頭小聲說道。
    好麽,重新定義《客套》。
    “先前南關城一案多虧前輩師徒二人助我鯨幫清理門戶,一直想找機會鄭重感謝前輩,隻是近日我這裏事務纏身,才沒有成行。居然還要前輩上門方才見麵,實在是晚輩慚愧。”
    許紅虯麵不改色,對帝女鳳來了一番客套。
    “誒——”帝女鳳擺擺手,無所謂道:“鏟除罪惡這種事沒必要多提,我每年都幹百八十件的,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問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晚”許紅虯看向楚梁。
    “唉……”楚梁歎了口氣,做扭捏狀,“我一直說我沒事,都是誤會,但是師尊非要拉著我來問問清楚情況……咳咳咳!”
    說著,他還重重咳了幾聲。
    也沒辦法,昨天晚上那麽大義凜然地離開,讓他現在突然翻臉也不大好。於是師徒倆來之前就商量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我徒弟人老實,又正直。”帝女鳳做痛心疾首狀,“出門在外就特別容易讓人欺負,我做師尊可不得護著他點兒。我就是來問問,昨天晚上是誰打我徒弟了”
    “前輩,此事是我們的錯……”許紅虯麵露難色,正想著要如何跟帝女鳳解釋。
    後麵的許南陵卻麵色一僵,他也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這師徒倆是來找茬的。
    多半還要訛人。
    但他此時並不畏懼。
    因為昨晚萬獸堂動亂之後,所有的妖獸虧空都被計入了損失,雖然很值得懷疑,但是沒有確切證據,他的地位仍舊不可動搖。
    就算許紅虯攜令箭而來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事實上,對於許紅虯他是一直有些瞧不起的。因為這根本就是他看著長大的小丫頭,今年還不到二十歲,能有什麽本事
    眼下一聽許紅虯搶先認錯,他頓時有些不悅。
    若是認了是萬獸堂的錯,那不就等於認了是他許南陵一個人的錯這小丫頭如此做不止對外人理虧,少不了要被訛詐,還將自己賣了出去。
    說她沒本事還真就是了,此事若是換了有江湖經驗的處理,一定要咬死了自己沒錯,充其量是個誤會。
    於是他一步踏上前,大聲打斷了許紅虯的話,“我打的!”
    先把氣勢占住。
    瞬息之間,他心中已經想好了諸般預案,不論帝女鳳怎樣問責,他自信都能一一駁斥,讓對方無功而返。
    很可惜,想象中的舌戰並沒有發生。
    帝女鳳見他突然上前大聲打斷,原本帶笑的眉眼稍一收斂,左腳一墊,右腿撩起,飛起就是一腳。
    嘭——
    轟隆隆!
    這一腳看似不快也不重,但是踢在了許南陵的胸口,他的身形刹那間就從堂內消失掉了。緊接著大堂牆壁就傳來轟的一聲、之後院子外牆再轟一聲、隨後街對麵的店鋪牆壁再轟一聲……
    每帶來一聲轟鳴,堂間萬獸堂眾人的臉上便顫抖一分。終於,在接連六七聲轟鳴之後,聲音方才停止。
    這看似輕鬆寫意的一腳,竟然將許南陵踹出了三條街!
    帝女鳳撂下腿,左手挖了挖耳朵,一副不悅的神情看向許南陵消失的方向,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問了一句:
    “你這麽大聲幹什麽”